“领完垫子和毯子的同学们尽快回到各自班级的休息区域,晚上十一点准时熄灯,请各位同学抓紧时间,请各位同学抓紧时间!……诶,那个谁,站住,你不是三班的吗?怎么跑五班来了?”
穿着运动服的体育老师一把揪住一个痘痘脸男生的衣领,把他从五班的队伍中拽了出来。
三班男生腆着脸赔笑:“老师,我好哥们在五班呢。”
“别说你好哥们在五班了,就算你亲哥哥在五班都不行!”体育老师把他推回自己班级,拿起夹在腋下的大喇叭,通告全员:“所有人都听好了,不准串班,不准串班!每个班的位置都是提前划分好的,快点铺好躺下,不要再聊天了!”
这次突发暴雨,所有高二的男生都被分配在体育馆过夜,加起来有两百多人。这么一大帮男生聚在一起,就像是一群不受控制的淘气野狗,着实让老师们头疼。
但最头疼的并不是纪律问题,而是——卫生问题!
这群小乌孙,别说每天洗澡了,能够每天洗脚的人都寥寥无几。再加上男生们都流行穿厚厚的篮球鞋,当球鞋一脱,一股说不出酸臭味道立刻蔓延开来。
他们脸上一丁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甚至有人把袜子脱下来,团成球,互相扔来扔去。
体育老师的年龄其实比这帮臭小子大不了多少,他一边声嘶力竭地组织纪律,一边还要躲避男生们的“袜子球”。
看着漫天横飞的臭袜子,站在角落里的沈雨泽陷入了沉默。
陆平扬起下巴,气呼呼地说:“你不是说要离我远一点吗?你现在就可以去和班长一起睡啊!”
“……”沈雨泽表情变了几变,最终还是选择拎着自己的垫子和毯子,回到了陆平身边。
陆平:“哼。”
学校发的垫子和毯子都不知道在仓库里堆了多久,即使陆平掸了很多遍,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不过陆平没那么娇气,他就像株野草,就算把它扔在泥潭边他也能发芽。
他整理好床垫,又把校服外套叠成枕头放在上面。脱下的鞋袜整整齐齐摆在一旁,露出两只白白嫩嫩的脚丫子。
可能因为他父母都不高的缘故,陆平的脚在男生中算是小的了;他的脚很瘦,运动款的男鞋穿上都会咣当。他脚踝骨圆圆的,跟腱修长,从后面看显得小腿纤细,很有味道。
陆平动了动脚趾,浅粉色的趾甲修剪的很整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脚藏进了毯子下面。
他看向沈雨泽,却见大少爷满脸都写着嫌弃,眼睛直直瞪着床垫与毯子,仿佛那是某种刑具一样。
陆平问:“沈雨泽,你不铺床睡觉吗?”
沈雨泽嘴角抿紧,惜字如金:“脏。”
“其实没那么脏,就是有点味道。而且这已经是最干净的一套啦,你要是再嫌脏的话,总不能一晚上不睡觉,在旁边坐一晚吧?”陆平问。
沈雨泽没回答,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确实有这个计划。
陆平:“你不要想了。等到一会儿熄灯了,老师会来巡视。你就算不想睡,也必须要躺下。”
正如陆平所说,在还差五分钟即将十一点时,体育老师就过来提醒沈雨泽,让他赶快铺床睡觉。
他俩的床垫远离“大部队”,其他男生怕冷,都把床垫拼在一起挤着睡,嘻嘻哈哈地玩着抢毯子游戏。臭鞋脏袜子随便往旁边一扔,也不怕细菌互相传染。三个人挤两张床垫并不少见,还有五个人挤在三张床垫上的呢。
和他们相比,陆平和沈雨泽的床垫铺得平平整整,中间隔着大约十公分的距离。
体育老师心下奇怪:这两个人到底是关系好还是关系不好?要是关系好,怎么不像其他臭小子一样挤着睡?要是关系不好,怎么偏偏两人跑到角落里?
算了算了,横竖也不是他这个体育老师应该管的事情。
老师走后,沈雨泽勉为其难地躺下。他头枕在外套叠成的枕头上,毯子盖在胸口,浑身僵硬,一点也放松不下来。
陆平侧身躺着,见他这副模样,笑话他:“你这样一点也不像睡觉。”
“那像什么?”
“像寿终就寝。”
沈雨泽:“………………”
“你放松些嘛,真的没那么脏。”陆平安慰他,“而且咱们都是用一样的东西,就算脏,我也陪你一起脏嘛。”
到了这时,沈雨泽也侧过头去看他,意有所指地说:“我不是因为垫子脏,才这么紧张的。”
陆平茫然又懵懂:“那是因为什么?”
沈雨泽没回答,只定定地望着他。
半晌,少年转回了视线,慢慢闭上了眼睛。“睡吧。”他轻声喃喃,“睡吧。”
很快,头顶的灯光熄灭了。整个体育馆都黑了下来,原本充斥着聊天声的场馆逐渐趋于安静。窗外狂风呼啸,雷雨交加,大雨倾洒在屋顶上,又顺着屋檐滚落在地,一刻都未停歇。
黑夜与雷雨交织成一曲奏鸣曲,冷空气无孔不入,迫使人清醒。
沈雨泽迟迟未有睡意,他变得尤为敏感,他可以清楚听到身边人的一举一动,听到对方的呼吸、动作、乃至心跳的频率。
“沈雨泽,”男孩的声音放得很轻,一不留神就会错过,“你睡着了吗?”
“没有。”少年回答。
“那你怕吗?”
“……”
“现在天又黑,还在下雨,你怕不怕呀?”
“……”
沈雨泽预感到了什么。他斟酌着思考着,明明只是几秒钟的静默,但陆平屏住呼吸仿佛已经等了一个世纪。
终于,沈雨泽给出了答案:“嗯,我怕。”
下一秒,他便听到身旁的男孩悄悄翻了个身,掀开了毯子。
紧接着,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探入了沈雨泽的毯子中,摸索了一阵,然后轻轻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是陆平的手。
那只手骨节圆润,掌心很软,带着熟悉的温度。
“这样你就不用怕了——”陆平声音带笑,满是雀跃,“——有我牵着你啦。”
沈雨泽紧紧回握住男孩的手,十指交扣,不舍分离。
若从上空俯瞰整间体育馆,就能看到数不清的垫子挤在一起,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没有一点章法;而在人群之外,两张垫子躲在寂静的角落,像是茫茫大海间的两叶孤舟,彼此支撑,彼此靠近。
……
教学楼外大雨瓢泼。
呼啸的狂风吹得学校花园里的大树猎猎作响,树影摇曳,在玻璃上投出一片怪诞的影子。
高二八班的教室里,所有女生把垫子拼在一起,空调开到最高温,裹紧毯子沉入了梦乡之中。
陈妙妙向来心大,即使屋外狂风骤雨她依旧睡得很香。就在她好梦正酣之际,一双手落在她肩膀,轻轻推了推她。
“妙妙,妙妙。”周跃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你醒醒。”
陈妙妙还没啃到梦里的炸鸡腿呢,忽然被晃醒,她茫茫然睁开眼,半梦半醒地问:“啊……怎么了?”
周跃说:“我想上厕所,我……我不敢一个人去,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哦……好……”陈妙妙虽然被打扰了睡眠,但她没有一点起床气,打着哈欠从地上爬起来。
周跃是陈妙妙的同桌,两人性格孑然相反,陈妙妙爱热闹、爱八卦、爱疯爱玩,周跃则娴静内向,是个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小姑娘。
女厕所在走廊的另一头,她们手拉着手,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一中的教学楼呈“回”字型,高中三个年级都在一栋教学楼内,只是分散在不同楼层。这种回字形的楼四通八达,缺点也显而易见——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稍不留神,就容易走错拐角。
“诶?咱们是不是走反了啊?”陈妙妙停住脚步,“我记得这个拐角就是女厕所啊,怎么成水房了?”
每层楼四个拐角,按照顺时针分别是男厕所、消防器材间、女厕所、水房。她们教室位于男厕所和消防器材间之间,出门后右拐两次就是女厕所了,然而她们走了这么久,却走到了水房之前。
水房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一个“暂停使用”的牌子,不知是从哪刮过来的风,让那牌子在夜色里左右晃动。
“不对。”周跃小声道,“咱们不是走反了,应该是走过了……”
陈妙妙拍了拍脑袋:“哦对对对,是走过了。”她转身,再次挽住周跃的手,“快点去厕所吧,这雨下得这么大,我听着雨声也想上了。”
她们往回又走了一个拐角,终于看到了一扇小门。陈妙妙正要推门,却发现事情不对——她们居然回到了消防器材间???
明明水房和消防器材间之间隔着一个女厕所呢,那么大的一个女厕所呢,怎么不见了???
陈妙妙声音都颤抖了,却强撑硬气地问:“跃儿,咱们……是不是又走过了?”
周跃本来就胆子小,这时候更是全身都在发抖:“妙妙,我不想上厕所了,咱们回去吧。”
但是陈妙妙偏不信邪,硬是拉着周跃回头去找女厕所。
当她们走回上一个拐角时,却发现又到了水房!
——女厕所真的不见了!
夜色中,“暂停使用”的牌子在水房门上摇摆飘动。周跃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寸步不离地跟着陈妙妙,紧紧攥着她的手,哀求道:“妙妙,咱们走吧,咱们回去吧!”
陈妙妙是个执拗性子,越是怪奇的东西,她就越要看一看。她掌心全是冷汗,咬着后槽牙,伸手就要去推水房的大门。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从玻璃窗外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走廊!
雷暴声震耳欲聋,掩盖了门栓的声响。只见水房大门轻晃了两下,居然向内侧缓缓打开——恍惚间,一道煞白的鬼影出现在了两个女生面前……
“——有鬼啊!!!!!”
……
清晨五点,生物钟准时唤醒了陆平。
他习惯早起,每天早上这个时间,他都要陪母亲出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偷懒的日子两只手就数得过来。但习惯归习惯,哪个年轻人不爱赖床呢?尤其在这样一个阴雨霏霏的清晨,听着雨滴声敲打房檐,大自然的音乐成了最好的催眠曲,陆平放任自己的灵魂一步步下沉,滑向温暖的谷底。
毯子外的空气太冷了,呼出的空气快要凝结成霜。陆平精神萎靡,他把脑袋又往枕头里埋了埋,拉起盖在身上的毯子,整个人团成了一只小虾米。
还是毯子里暖和啊,虽然身下的垫子又薄又硬,但是他有舒服的大抱枕。抱枕又大又柔软,充满弹性,他蜷缩在抱枕的领域之中,就像是,就像是躺在某个人的怀抱里……
……诶????!!!
像是有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陆平精神一肃,猛得睁开了眼。
正如他在睡梦中感受到的那样,他确实躺在某个人的怀抱中——沈雨泽的睡颜近在咫尺,半长的发丝垂落在少年的额际,露出他姣好俊美的五官。jieyidazhiye.com
睡梦中的沈雨泽不像清醒时那样有距离感,他睡得很沉,眼睫轻合,胸口起伏缓和,朦胧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看上去像是博物馆里沉睡的希腊雕塑。
陆平脑袋都要炸了,他实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昨晚睡觉前,他们两人可是规规矩矩地各自躺在各自的被窝里,手拉着手,纯情又纯粹;但是怎么一睁眼,自己却滚到了沈雨泽的垫子上,两人囫囵共享一张毯子?
其实,若陆平抬起头来看看体育馆里的其他男生,就会发现其他人的睡姿比他们还要亲密。体育馆里太冷了,好多人睡着后就开始自发靠近身旁的热源,你的腿叠在我的肚子上,我的胳臂戳到你的脑袋……类似叠罗汉的场景到处都是。
只不过,陆平和沈雨泽的姿势有些特殊:陆平的脑袋枕在沈雨泽的一侧臂弯里,而他自己的胳臂则揽着沈雨泽的瘦腰……即使是睡梦中,他们也呈现出一种互相依偎、互相保护的姿态。
唯一庆幸(?)的是,他们昨天是和衣而睡,身上的衣服倒是很整齐。
陆平悄悄抬起胳臂,身体慢慢往后面缩,想用最轻的动作逃离沈雨泽的怀抱。
偏偏在这时,一阵手机震动声嗡嗡响起——是陆平每天早上的起床闹钟!!
他的手机就塞在他的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昨晚校服外套被他叠成了临时枕头,经过一晚上的折腾,那件衣服滚到了沈雨泽的垫子旁边,也就是说,震动的手机距离沈雨泽仅有咫尺之遥……
陆平用最快的速度扑上去关掉手机,可他还是晚了一步——沉睡中的美丽少年缓缓睁开了眼,深琥珀色的眸子轻轻眨了眨,在短暂的失焦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陆平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陆平的身影,他一手支起身体,微微俯身看向满脸通红的男孩。
“现在时间还早呢。”沈雨泽的声音犹如海妖的诱惑,“平平,不再和我睡一会儿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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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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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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