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客厅中本来一触即发的爆炸,因为梅相真的突然倒下,化为乌有。
柏今意慌张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去看梅相真的情况,但柏培云位置更近,他抢先一步抱住倒下的梅相真,焦急对柏今意说:
“快开车,送你妈妈去医院!”
要上前的柏今意停住了,他用两秒钟稳住自己,立刻转去院中发动车子,当他将车辆发动,柏培云也已经抱着梅相真赶上来,进入后车厢中,车子朝医院疾驰而去。
“去薛涉在的医院。他是你妈妈的主治医生,对你妈妈病情了解。”后车厢上,柏培云对柏今意叮嘱道。
“我知道。”柏今意说。
薛涉从前是柏培云的学生,大学毕业乃至参加工作后,一直都有跟柏培云联络。后来妈妈生病,他恰好又在杭市很好的医院上班,双方的联络也就越来越紧密了。
这些年来,每逢妈妈生病,只要他在眼前,是他开车,柏培云都不忘叮嘱一声,多少是关心则乱吧。
柏培云不止叮嘱他,还直接拿手机给薛涉打了电话。
今天晚上不薛涉值班的时间,但是老校长打电话来,他一句不推脱:“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出发,十分钟后就能打医院。”
等柏今意一路开车,将妈妈送到医院,薛涉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此后他爸爸带着妈妈去检查,他则负责缴费挂号,等到一切弄完,梅相真已经进了病房安顿好,薛涉正在病房门外,和柏培云小声说话:
“老师,师母身体不太好,平常能不劳累就不劳累,能不生气就不生气,这种病,没法根治,就是靠养,气上一回,前功尽弃……”
他一转头,看见柏今意,招呼道:
“师弟,都弄好了?”
“嗯。”柏今意点点头。
“没大事,不要太担心,就是一时低血糖晕倒。”薛涉笑呵呵,“多养养就能好,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得呆在医院观察观察。”
柏今意对这位每回见他都报喜不报忧的师兄敷衍出个笑脸,而后越过他们,进入病房。
病房是双人间,但另外一张床暂时还没有病人入住。
梅相真躺在床上,双目闭合,伸出来打吊水的一只手,细细瘦瘦,卧在被子上。
天花板的灯照得柏今意有些晃,窗外吹进来的风,呼呼的,像是夜枭的呱叫,柏今意撑着头,在椅子上坐着,听着风呼,感觉到一阵阵寒栗,这时,柏培云也进来了。
“情况怎么样?”柏今意小声问。
“情况到底怎么样,刚才在外头你不都听见了吗?”柏培云反问。
是了,不止是师兄,其实父母也在向他隐瞒病情。
每次他追问,都只说是慢性病,好好调养就可以,余下再问具体的,就什么也不说了,就像他永远都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用担心,不用忧虑,只用永远听从父母告诉他的话。
但今天已经这样了,柏今意也不想再和柏培云在梅相真的病房里争执起来。
他简单应了声。
柏培云看他一会:“我去家里拿些穿的用的过来,你在这里守着,如果待会你妈妈醒来,你不要再惹她生气,知道吗?”
“我知道,我不会说话的。”柏今意简单说。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让柏培云安心。柏培云又问,这次挑明了:
“如果你妈妈再问你刚才的事——”
“我不会说话的。”柏今意重复。
这大约不是柏培云想得到的答案。
柏今意感觉对方的眼神一下变了,变得非常失望。
这种失望的眼神,是柏今意从小就害怕看见的。
现在,恐惧变成了现实。
那望来的失望的眼神,就像是两枚钉子,在柏今意的皮肤上划出两道深深血痕。
“你……”柏培云气息不稳,“你简直冥顽不灵!你非要闹到家破人亡才开心,是不是?!”
“爸爸。”柏今意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微而冷静,“妈妈还在休息,不要吵,会吵醒她的。我们可以出去说。”
“——”柏培云艰难地吞回了话,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压低了,“是,不能吵醒你妈,吵醒了她,再被你气一回,她命都没有了!”
说完,柏培云立刻转身离开。
他又气又急,快步走出病房,走得太快,撞到门框,趔趄一下,甚至差点摔倒。
柏今意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想要去扶柏培云。
可是柏培云根本不等他,自己挺直身体,揉揉膝盖,又往前去了。
于是,站起来的柏今意慢慢坐回椅子上。他沉默等着。半个小时后,柏培云带着东西回到了病房。父子守在病床前,再也没说一句话。
“咔。”
深夜里,轻轻的一声响,没有惊醒已经睡了的柏培云和病床上的梅相真,惊醒了呆在一旁的简无绪。
送妈妈来医院之后,柏今意就让简无绪先回家休息。
但简无绪不愿意,一直陪在旁边,半夜一点多了,才迷迷糊糊闭一下眼睛,也没有睡着,他一出点响动,对方立刻又睁开了眼睛。
“柏老师?”简无绪出声,声音很低。
就算明知自己是鬼,别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生恐惊动了什么。
柏今意没出声,他对简无绪招招手,而后轻手轻脚开了门,走出病房。
简无绪跟着出来了。
柏今意又小心,不弄出任何动静地把病房门关上,这才出声:
“去你那里。”
“去……去我那里?”简无绪怔住。
“嗯,今天不是还没给你擦洗按摩吗?”柏今意,“抱歉,不得不这时候去。”
“可是……可是不去也没有关系的啊。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柏老师已经心力憔悴了吧?我那里并不是没有人照顾,柏老师其实不用天天去的,天天去,压力也很大吧?”简无绪小声说,“一天两天不过去也没什么,我们是不是等柏老师的爸妈消消气……”
“无绪。”柏今意轻喊他。
“啊?”
“去见你,对我而言不是压力和负担。”柏今意,“那是我休息的地方。我今天对父母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很像付出,但那不是付出,那仅是我对我们幸福的争取。”
他说完,换了口气,又问:
“今天闹到这样,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柏老师没有错。”简无绪毫不犹豫。
“那你也没有错。”柏今意冲简无绪微笑,“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
他母亲倒下的时候,简无绪仓惶站立。
而后,一个晚上,一个字都不敢说。
平常那么喜欢说话,叽叽喳喳,快快乐乐的人,为什么要受到这份压力?
今天的事情发展到这样,如果一定找出人来归因。
或许是他,或许是他父母。
无论如何,都不该把这原因,放到简无绪身上。
柏今意进入了简无绪的病房。
他按照平常的习惯,去洗手间里接了温水出来,浸湿毛巾,再将毛巾扭干,从简无绪的额头开始擦起。沿着额头,擦过脸颊,来到耳后,再擦脖颈。
他一点点擦着,也一点点看着。m.jieyidazhiye.com
看着简无绪的脸,想着简无绪回到身体后的模样……想象中的每个画面,都有着许多的光彩,或者耀眼,或者柔和,但无一例外,是明媚照人的。
这种遐想终止于简无绪响起的声音。
他说:
“柏老师,你妈妈,就在门外……她在哭。”
柏今意抓着毛巾的手,痉挛了一下。
想象的画面被打碎了,他又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之中。
一门之隔。
他听不见梅相真的声音,看不见梅相真的影子。
但是他意识到了……他意识到站在门外流着泪的妈妈。
他的手指合拢了。
今天天气真冷,冷得他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不能动弹。
他和简无绪低声说:
“帮……帮帮我。”
“柏老师?”
“帮我把背后随便什么东西,推到地上。”
只要背后有了动静,他就会从座位上站起来,去捡东西。
他的妈妈,也会因为不想和他碰面,而立刻转身离去。
他的记忆里,从没有梅相真哭泣的模样。
梅相真,是不愿意被孩子看见眼泪的。
简无绪按照柏今意说的做了,他将一支放在床头的笔,推到了地上。
柏今意知道自己应该站起来了。
但是那种寒冷,已经从他的手指,蔓延到他全身的关节,他坐在椅子上,宛若被冰封般不能动弹。
几秒之后,简无绪的声音又响起来:
“柏老师,你妈妈走了……”
柏今意的背,渐渐弯下了,他双手合拢,手肘抵着膝盖,深深将头低下去。
微风扑来,将他环绕。
是简无绪。
简无绪自背后将他抱住。
明明是冰凉的触感,明明还没有人的骨骼,但是简无绪很用力,很用力的将他抱住,仿佛要将他密不透风地保护住。
抱得久了,柏今意真的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温度,一点一滴的暖意,注入柏今意的身体,还很幼小,却很凶狠地攻击着蔓延他四肢百骸的寒冰。
和主人一模一样啊。
柏今意有点想笑。
但他没有力气。
他放心地蜷缩在简无绪怀中,一动不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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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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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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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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