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越依旧是起早前往省博物馆的录制现场。
他昨天的个人表演已经结束,但罗康导演竟然挖掘出他另一个能力,就是古文的阅读记忆,今天特意要让他作为主持人来录制一段特别版。
同时,另外三位演员嘉宾则是继续录制未完成的戏份。
三位演员在听顾文越声情并茂地念白古文时,都禁不住惊叹。
尤其是常年演古装剧的冯晏,只叹息,如果每个演员都能像顾文越这样准备充分,上来就能直接开口说台词,大概拍戏顺利很多。
一旁的李禾润很欣赏顾文越,指出她话中的小问题,笑着说:“罗导演说,小顾不用本子,这些东西都在他脑子里呢。”
冯晏问道:“他以前就懂?记忆这么好?”
陆雪桉也想,顾文越的记忆这么好,就绝对不可能单独忘了自己。
——必然是有什么心结,他得好好弄清楚。
趁着中午休息期间,顾文越昏昏欲睡,他嘴里嘀咕着用脑过度要休息,捧着韩阿姨送来的鸡汤抿一口。
苦涩蔓延,他才惊觉是中药。
顾文越急得看她:“韩阿姨!”
韩阿姨不明所以,连忙问:“怎么了二少爷?味道不对吗?”
顾文越,疑惑问:“不是鸡汤吗?”
韩阿姨愣住:“今天,没有鸡汤啊。”
她迟疑,“二少爷,您是不是听错了?是中药。”
kiya在旁边喝水,笑得差点呛着。
顾文越扶额,他昏昏沉沉,听错了。
他小声跟韩阿姨道个歉,默默地一饮而尽。
韩阿姨赶紧递上甜的蜜饯。
顾文越先喝水漱口再吃蜜饯,倒在躺椅里:“我眯会儿。”
此时,陆雪桉走上前,“文越?”
顾文越搁在毯子底下的手都几乎想直接扇上去,脸上表情寥寥:“陆老师有事儿?”
陆雪桉也不绕弯子,因为他刚才本来想联系顾文越,却发现他拉黑了王思年的手机号码,于是就径直过来了。
他弯腰欣赏着顾文越出类拔萃的俊秀侧颜,低声问:“文越,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聊上两句?我是真心想找你聊聊过去的事情。”
顾文越忍着哈欠,有些困顿,含含糊糊地说:“我那两块手表呢?”
“嗯?”陆雪桉愣住,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但再要说话,却见他居然已经睡过去了。
站在不远处的kiya对他打个手势:“陆老师,等文越哥醒了再说?”
陆雪桉听丁海提过,顾文越身体底子弱,在节目组还有个阿姨准备中药喝,他点点头。
——只是,手表呢?
陆雪桉心道不妙,因为他虽然喜欢贵重礼品,可是大部分超过十万的东西在佩戴过几次后会出手,所以,那两块手表很早就转手。
他后来收到过比那更精贵的手表,也早就不记得那两块是什么模样。
陆雪桉心事重重地去找王思年,让他去找当年手表转手给谁,能不能找回来。
王思年愕然,反问:“那怎么可能找到?都四年了!我记得你就戴了没几次就出掉了。两块还是分别出的。现在去哪里找?”
他不解,“现在为什么要找回来?”
陆雪桉叹气,坐在椅子上:“他刚才问我那两块手表去哪里了,显然是对送我的东西还有印象。如果我能找到手表,他说不定会觉得我很重视他,所以愿意跟我谈恋爱!”
他说这话时,语气似乎有些不自觉地上扬。
王思年听出其中的微妙,他质疑道:“陆雪桉,你不会真的是……”
陆雪桉捂住他的嘴巴:“别乱说。我只是在执行你的计划而已。你的计划很完美,我们一定可以靠着顾家拿到大制作。顾文越这个人很单纯,很好骗。这样,你现在去帮我找那两块手表,最好下午就拿到手。”
王思年推开他:“你疯了?我去哪里找?”
陆雪桉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还记得牌子吗?”
王思年仔细回忆:“有一块是劳力士,另一个……不记得了。”
“我戴过,有新闻的!去找找新闻,或者我当时拍的照片呢?”陆雪桉去拿两人的手机。
果然,在王思年的手机相册里,翻到一张几年前的旧照,是手表转手之前的照片。
陆雪桉激动地说:“你现在去买回来。”
王思年只觉得莫名其妙:“去哪里买?这两个买家我都不知道是谁!”
“买新的啊!”陆雪桉按住王思年的肩膀,郑重其事地投入说,“拿过来之后,我就告诉他,我很重视这两块手表,是重视他对的我心意!”
他的眼神过于真挚,以至于王思年觉得他是不是把自己当做了顾文越。
王思年不悦地推开他:“妈的?现在让我去买?”
陆雪桉道:“对啊,反正节目组没你的事情,你现在去买。这不是限量款,专柜肯定有,便宜的那块必然有。”
他从王思年身后抱住他:“你这样想,等我搞定顾文越,你想要的资源,我想要的角色,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王思年抬眸看他:“你确定是手表可行?”
“嗯,这是他刚才唯一提到和之前有关的东西,必然是突破口。”
陆雪桉抱紧他晃了晃,“成功就在此,你还不去?”
“好吧好吧。”王思年只能拿着照片去试试,但语气间有些不耐烦。
-
傍晚,节目第一期拍摄告一段落。
导演罗康大手一挥做东,请几个嘉宾、主持人去吃当地有名的黄牛肉火锅。
顾文越虽然犯困,但听罗康一直在说这黄牛肉火锅如何地道鲜美,肉质如何鲜嫩劲道,他就硬生生压下睡意,和他们一起去了。
丁海陪着顾文越一道。
古都的冬天有些寒冷,傍晚就乌黑一片。
马路上的霓虹灯如点点星火点缀,和夜幕中的弯月遥相呼应。
顾文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将衣服后面的帽子也戴在头上,还戴着口罩、手套,两只手揣在大方形的口袋里,几乎没有几寸肌肤是暴露在冷空气中。
节目组几辆车一起去,嘉宾一台车,助理经纪人门一台车。
顾文越被挤在商务suv七人座的后排角落,旁边好死不死挤一个陆雪桉。
他面朝车窗,默默地将口罩往上拉,试图盖住整张脸。
呼,只恨自己不是巴掌大的脸。
陆雪桉一开始是在和其他人说话,大家在聊自己的行程安排和节目的播放时间等。
顾文越便无聊来地听以及走神,忽然,一条胳膊慢慢地横在自己的面前,撑住旁边的车框。
就在顾文越努力往后靠的时候,胳膊的主人开始慢慢地往上拉外套。
路灯与车灯交相辉映中,一枚手表的冷钢光芒差点刺瞎顾文越的眼睛。
顾文越:???
陆雪桉注意到他凝滞的神色,脑海中想到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没有想到顾文越竟然是如此单纯的人,他几乎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送礼的小粉丝。
他微微偏了偏头,对顾文越低声道:“文越,你看,我始终随身带着你送的手表。”
顾文越露在口罩上方的眼睛,极为无辜地眨巴眨巴。
——这人莫不是当他傻子吗?一块全新的手表他难道看不出来么?
陆雪桉以为他是害羞,便收回手,对他道:“文越,以前的事情……”
一个紧急刹车,顾文越眼睁睁地看着陆雪桉一脑袋撞在前面的座上:“啊!”
啊这……
“陆老师?”
“雪桉?!”
“你没事吧?”
“司机慢点啊!别急刹车!都把我们影帝额头撞了!”
顾文越被挤在角落里,双手依旧揣在兜里,默默地冷眼瞧他。
他有理由怀疑,这个影帝的脑子真的不是很好。
撞一撞,也许能好转?
陆雪桉捂着额头,其他人都在跟他说话,他就再也没机会跟顾文越讲话。
等下车时,顾文越隐约见陆雪桉的额头有点红,他忍着笑意最后一个跳下车。
谁知陆雪桉扭头扶他一把,顾文越双手插兜下的车,避不开,硬生生被他扶着。
顾文越只能低声道:“谢谢。”
“没事。”陆雪桉走在他身边,刚好前面的人走开了,他说话也自由点,“文越……”
顾文越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被一个人叫出来,如此的别扭。
他撇撇嘴,语气闷闷地道:“你把手表还给我。”
“嗯?”陆雪桉不解,“为……为什么?”
顾文越虽看不出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可他接近的意图太明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餐馆进门时,顾文越对他眨了眨那双漂亮到勾人的桃花眼,缓慢而温柔地说:“陆老师保留这块手表好几年,以后我来保管,好吗?”
陆雪桉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这样对他说话。
王思年和他是同学,是他的经纪人,行事作风比他更沉稳些,自然不可能以一种乖巧无辜的模样示人。
他登时心中柔化,语气都变得更加柔和:“当然可以,文越,只要你跟我说话就行。”
顾文越低眸盯着他的手腕处,意思是你快点给我摘手表。
陆雪桉却错见他眼底的神情与期盼,非常快速地将手表摘了,单手递过去。
顾文越用带着手套的手接住手表,一边往里走一边嘀咕:“陆老师,还有一块呢,你这几年也是随身携带吗?”
语气柔软,甚至听起来有些娇气。
陆雪桉跟上后,已经有所准备,解释道:“另一块贵重,我放在家里收藏了。”
他想了想,可能也是要收回去保管的意思,也就是下次还能见面的意思?
他连忙道,“过阵子我回去取出来,找你?我们吃个饭,或者喝咖啡?”
餐厅入口处,顾文越弯了弯眉眼,笑得和顺:“好呀。”
陆雪桉只见面前桃花纷飞,心口砰砰直跳。jieyidazhiye.com
他和王思年是初恋,王思年追的他,这些年他一心演戏,扑上来的人一如过去的顾文越,都会被王思年阻挡,最后变成送礼物的工具人。
如果他早知道,顾文越是这么可爱温顺的男孩子,也许当年就……
他看一眼顾文越进餐厅的背影,走路姿态潇洒,真的是越看越完美,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
罗康定上多张四方桌拼成长桌,一群人分坐在两排。
每张桌子上是一口老北京涮肉锅,分骨头汤和辣锅,烟火气弥漫,场面极度热闹。
节目组导演监制、艺人们对面对坐了半边,另外半边是艺人助理和经纪人等人。
顾文越落座的时候,故意选冯晏和一名女监制的旁边,有意和陆雪桉坐得远一些。
他一边烫肉吃,一边玩华容道,也不怎么说话,有人跟他搭茬,他都会善意的抬眸笑笑并礼貌的回答。
大家都说顾文越一点没有豪门公子哥的习气,很客气,但又不是那种冷漠的客气,很好相处。
顾文越淡淡地笑着,感谢众人的善意。
斜对面的陆雪桉看他简直像是个完美男友。
——颜值高,性格好,家世背景逆天优越。
就算是顾家的养子又如何?
照样金尊玉贵、万里挑一。
陆雪桉出道即为影帝,和那么多男女明星合作过,他依旧觉得顾文越往那些明星人群里一坐,也照样是星光熠熠地出彩。
精致的五官经得起大荧屏的考验,而举手抬足间的贵气,可能是一般人终身都难以企及的气质。
在不远处,王思年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到陆雪桉的神色和眼神。
自然,他也清晰地看到陆雪桉对顾文越的过度关注与在意,他低眸吃东西时,眼底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狠劲。
-
正吃着东西。
顾文越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微信消息。
gjc:【现在能出来吗?】
顾文越放下筷子:【?】
gjc:【餐馆外面】
顾文越:【???】
gjc:【我,在外面车里等你】
顾文越愣怔几秒后,笑意从嘴角眉梢扩大到整张脸,本就俊逸的脸上越发的生动风流。
冯晏夹菜,见状问:“小顾老师?你这是遇到好事情了?”
顾文越赶忙起身,礼貌而夸张地跟大家鞠躬:“对不起,我有个朋友来接我,我现在得走了。”
他脸上抑制不住的明快笑容。
罗康举着白酒的杯子,诧异:“啊?朋友?在这儿?”
另一桌的丁海也很意外,但跟着站起来。
顾文越笑了笑:“对。大家再见,这次合作很愉快,谢谢大家照顾。”
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顾文越竟拿起外套一溜烟地跑出去。
不免叫人想,外面的人一定是顾文越极为重视的吧。
罗康看着顾文越快速离开的背影,嘀咕一句:“这小子还会跑步?我以为他只会瘫着睡觉呢?”
“哈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没过多久,跟着跑出去的丁海又跑回来,在罗康身边快速说:“罗导,是文越哥的家里人来了,所以必须要走。单已经预付,算是文越哥请大家!这两天,谢谢罗导照顾。”
罗康点点头,看丁海出去后,红光满面地说:“来!我们敬小顾老师一杯!”
大家笑着喝东西。
陆雪桉却想,能让顾文越那么快乐的人,是谁?
他说是朋友,丁海说是家人,那到底是什么身份?
另一边的王思年一直盯着他,目光透出一丝一丝的烦躁不安。
-
夜幕下,长路边。
四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奔驰停着。
顾文越披着羽绒外套,跑出餐厅的瞬间,第二辆奔驰的后车门被人用力推开。
高大的男人正姿态闲适地坐在后排,侧过脸遥遥望过来,英俊沉稳的面容上是极具男人味的浅笑,清冷的凤眸带着平日罕有的温度。
顾文越看清楚顾晋诚的瞬间,迈着长腿,径直冲进奔驰后排,扑向他的怀里:“晋诚哥!”
顾晋诚的怀里好暖,羊绒毛衣也很舒服。
顾文越闷头蹭了蹭。
顾晋诚被他扑得往里侧了侧身,紧紧地拥着他。
随后跟出来的丁海,只远远地瞧见一只宽大的手掌温柔地覆在顾文越的背后揉了揉。
随后车门被人从外面合上,车窗里是一道朦胧隐约的侧影。
明明什么也看不清,丁海却似乎微妙地感觉到,侧影的主人正在微笑。
没多久,丁海和郑野上第三辆奔驰。
清冷的月色中,四辆黑色轿车缓缓行驶离开。
-
顾文越才两天没见顾晋诚,挺念着他,坐直身体后,忙打量打量他。
车内没有灯,只有路边车灯一闪而过的流光,滑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为他的沉稳气质增添一抹成年男性独有的魅力。
顾晋诚温暖而宽厚的手掌贴在他的半边脸颊上,拇指指腹从下巴细嫩的肌肤上滑过,像是瘦了点。“吃得不好,是吗?”
一簇急速的灯光闪过,顾文越看清他幽邃凤眸凝视自己时的光芒,心跳不禁乱了。
顾文越赶忙装作不经意地倒在椅背上:“还行吧。马马虎虎。”
他用膝盖碰了碰他的:“你吃过饭了吗?怎么来的?私人飞机去接你了?”
顾晋诚听得出他的关切:“坐民航飞机过来。现在去酒店吃饭,你陪我再吃点?”
“好呀。反正我也没吃饱。”
顾文越觉得那个黄牛虽然很新鲜,可是他不会烫。
桌子上写明每一个肉的位置要烫几秒,可他要么过生要么过熟,掌握不好火候,再加上店家提供的秘制酱料味道有些古怪,他吃得不是很舒服。
顾文越揉了揉胃,歪着身子,忍不住往顾晋诚的肩膀上倚过去:“你来这边公干?怎么突然来也不说一声?”
前排的保镖听到这话,对视一眼。
——文越少爷居然会以为大少爷是来公干顺便看他??
顾晋诚揉揉他的头发:“没别的事情,来接你回家。你不是明天上午回?”
顾文越蹭蹭他的掌心:“是么?”
他竟暗自窃喜,头皮都被他摩挲得酥酥麻麻,有种无法言喻的快乐。
本来他应该谦让几句,什么你不用来接我之类,可是他说不出口。
因为听见顾晋诚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确是高兴。
既高兴,何必口是心非呢?
顾文越扬起英俊的面容,对着顾晋诚笑笑,低声道:“晋诚哥真好!”
顾晋诚见他明媚笑脸,一颗心总算安稳落地。
-
五星级酒店。
顾文越直接去了顾晋诚下榻的酒店,他的行李已经由其他人送来,所有的人都挪到这家酒店。
kiya入住后给顾文越发一个跪谢的表情包,随后急急忙忙地拉着韩阿姨去享受套房赠送免费spa服务。
空旷无人的顶层夜景餐厅。
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对面而坐。
穿白色毛衣的顾文越双手捧着热饮,一边欣赏窗外的皎洁月色,一边陪顾晋诚用餐。
吃的是西餐,肉多素菜少。
十分符合顾晋诚这个食肉者的口味。
顾文越从他餐盘中戳香煎芦笋吃,偶尔吃一口伊比利亚火腿片。
服务生送上帝王蟹肉粥。
顾文越高兴地放下叉子取勺子,嘀嘀咕咕地说:“大冷天,还是要吃汤汤水水的落胃。”
顾晋诚帮他舀取一小碗,推到面前:“慢点吃,很烫。”
顾文越嗅了嗅香味:“好鲜香,熬得真不错。”
刚才点单的时候,服务生说要等,果真等到最后,十分喜人。
顾晋诚从盘子中的肋排上取肉送进嘴里,缓缓道:“喜欢吃等回去让家里厨师做。”
“嗯。”
顾文越一边喝粥,一边说这两天录制节目的情况。
他说得事无巨细,絮絮叨叨,顾晋诚听得很舒心。
顾文越喝了大半的蟹肉粥,剩下的三分之一进顾晋诚的胃。
两人才回客房。
顾文越心情大好,走路连蹦带跳,小孩子模样,嘴里还哼着调调。
顾晋诚听见,一边帮他脱外套,一边问:“回去后去看戏?明后两天有昆曲专场,过去看吗?”
“嗯?”顾文越侧过脸看他,笑着道,“你这么忙?还关注了戏院的戏目吗?”
顾晋诚步态沉稳地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将衣服挂进去。“让郑野关注的。”
顾文越笑了,那也代表他真的上心思,他走到沙发里躺下,嘟囔道:“可是这两天我在外面,都没有好好陪父亲。等回去,还是暂时不出门?”
顾晋诚去吧台倒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英俊的面庞:“可以在家里陪爸吃过饭,再去。如果你想看的话。或者我让戏院再另外排一个时间。”
顾文越自上而下地觑他,扬起的眉尾透着小小的刁钻:“你好像是无所不能啊。哈哈!”
顾晋诚忍不住,弯腰碰碰他的头发。
-
时间已经不早,顾文越先去洗漱准备入睡。
总统套房是两间大主卧,顾文越本来想去直接睡在卧室,但顾晋诚却道:“文越,你陪我待会儿?”
“嗯?”顾文越的一双桃花眼跟氤氲雾气似的,透着几分朦胧。
他注意到顾晋诚手边的电脑,“你还要忙啊?”
顾文越踩着拖鞋踢踏上前,洗完澡他换上了家居的里绒套头衫和同款长裤,都是米白色,头发也耷拉下来,显得皮肤柔白,整个人都毛茸茸地透着可爱。
顾晋诚是特意来接自己,那怎么可以让他落单?
顾文越蹦着上沙发:“嗯,我陪你。等你忙完我再去睡觉好了。”
顾晋诚将沙发上的毛毯拉过来裹在他身上:“嗯,很快。”
宽大温暖的掌心揉过他的头发,很软。
时间一点一点地走,顾文越的脑袋也逐渐支棱不住。
他本来还能玩手机游戏,可迷迷糊糊地屏幕都看不清了。
在手机即将掉落的一瞬间,另一只手取走手机,有力的手臂顺势揽住堪堪栽倒的顾文越。
顾晋诚搂紧他,低沉唤道:“文越?”
“唔……”顾文越昏昏沉沉,反手虚虚地搂身边的人,自己寻个舒服的姿势往他胸口蹭了蹭。
顾晋诚轻巧地把人打横抱起来走向套房主卧的豪华大床,将人送进被中,手指拂过他的额角:“我去洗澡,一会儿就来陪你。”
顾文越的回应是将脸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俊秀的眉宇与一头柔软的黑发。
俯身欣赏他的顾晋诚,嘴角浮现微笑。
全世界动人的脸庞很多,这是唯一能令他动心的。
顾晋诚洗过澡出来,大床边赫然多了一件顾文越蹭下来的裤子和外套。
凤眸微烁,视线在裤子上面逗留许久,仿佛透过薄薄的被子,看到里面两条笔直白皙的长腿。
终于,顾晋诚还是转头,走向另一间客房,收拾起床上同样柔软的被子回来放好。
躺在顾文越的身侧后,还不等顾晋诚忍不住碰他,就见他转个身往他身边凑,似取暖一般。
昏暗的夜色中,顾晋诚搂住他,终究还是放任自己,在他的额角落了个轻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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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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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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