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之后,江阔就没被人再用可爱形容过了。
用老妈的话说,就是他可爱的时间特别短,小学之后因为要上课写作业,他每天苦大仇深,看谁都不爽,就不可爱了。
所以他的记忆里,就没太听到过谁说他“可爱”,如果听到了,估计会觉得莫名其妙,更不要说“小可爱”这样的形容了。
莫名其妙。
但段非凡这么说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从语气和眼神,都带着……真诚,除了让他觉得意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这让他非常警觉。
江阔,你变了。
你变得如此平和,居然能容忍别人叫你小可爱。
他转头看了段非凡一眼。
“嗯?”段非凡也看了他一眼。
“没。”他继续看着前方。
车继续往前开,转上了另一个大路,这条路大概是通往城外,车一下少了很多,限速也变成了80。
“这条路一直开下去的话,”段非凡说,“是一个古老的游乐园,旁边有一个大湖。”
“也不是什么玩的地方都不知道嘛。”江阔说。
“我小时候去过,”段非凡说,“这儿离得算挺近,我爸骑个摩托带我过去的。”
“小时候去的,”江阔看了一眼导航,“现在还有吗?”
“不知道。”段非凡说。
车上开了点儿暖气,人感觉热乎乎的,但摸到车窗的时候,就知道外面还是很冷,风也不小。
这种感觉就很舒服,像是大雨天躲在屋里睡觉的那种懒散。
段非凡眯了眯眼睛,挺长时间没有埋头睡上一大觉了。
游乐园就算没有荒掉,也应该已经半荒了。
路还是很平坦的,但路灯坏了不少,大灯照着能看到路两边都是没怎么剪的绿化带和铁艺长椅。
白天来应该还挺舒服,晚上来是有点儿勇闯鬼屋那意思了。
段非凡说的大湖还没看到,游乐场的大门倒是在前头了。
江阔把车停在这个所谓游乐园的门口。
准确来说,这里不是游乐园,这应该是一个不收费的那种小公园,里头有点儿小朋友的游乐设施,秋千滑梯之类的。
不知道段老二是什么时候带他儿子来的,应该是在他儿子很小的时候,所以他骗儿子说这里是个游乐园。
江阔看了一眼在副驾上睡得仿佛已经往西边儿去了的段非凡,轻手轻脚下了车。
这里白天应该还是有人会来的,地面很干净,就是所有的东西看上去都很陈旧了,石墩,没有修剪的灌木,还有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斑驳的一个牌子。
南大湖公园。
江阔看了看手机地图,这个南大湖的面积也并不大,在公园的另一边。
啧。
一个很大的湖。
这应该也是段非常平凡小朋友因为自己个子太小了得出的结论。
身后的车门响了一声。
江阔转过头,段非凡从车上下来,缩着脖子小跑着过来了。
“你怎么开这儿来了?”
“反正就是瞎转,这开了都没半小时就到了,”江阔指着牌子,“你说的游乐园是这儿吗?”
“是……靠!”段非凡看着公园的牌子,“换名字了?”
“什么换名字?”江阔问。
“它应该叫大湖游乐园。”段非凡说。
江阔没说话,低头拿手机准备查一下这个南大湖公园的前身。
没等打开页面,段非凡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会儿我还不识字。”
江阔转头看着他。
“我爸蒙我的也不一定,”段非凡说,“里面看着就是以前的样子……”
江阔忍不住笑了起来。
“靠,”段非凡往前走进了公园,“我怀疑他真的骗我了,我说想去游乐园,他是不是舍不得花钱?”
江阔笑出了声,跟过去站在他旁边,看着一片漆黑的园区:“要不你明天问问他。”
“是得问。”段非凡点头。
虽然这天晚上挺冷的,但他俩还是往里走了一小圈,风实在是刮得人脑袋疼,才回到了车上。
段非凡不知道江阔是不是故意把他带过去的。
他觉得江阔没有这样的心思,毕竟是一个照顾发烧病人的时候连杯水都不给喝的人。
但江阔又确实有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个曾经的“游乐园”,现在的南大湖公园,让段非凡忽然开始回忆起并不太丰富也很少想起的童年。
卡在他和老爸之间那种陌生而又亲切的尴尬中,突然掺进了少许温馨。
早上准备出发之前,段非凡去了一趟119,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跟江阔说一声,明明江阔昨天已经知道了他今天要去见老爸。
但119只有刚跑步回来的唐力是站着的,马啸已经走了,现在除了去文印店兼职,吕宁还帮他联系了食堂,一早他就已经去食堂帮忙了,李子锐属于长期沉迷于吃和睡的那种,此时还在沉睡。
而江阔稍有区别,并不是每天都起得晚。
“他上课肯定晚起,”唐力说,“周末起得可早了……要不叫他起来?”
“不了,我也没什么事儿,”段非凡说,“走了。”
虽然一年也没去几次监狱,负责老爸的罗管教还是认识他的。
在见老爸之前,他先去了一个小会议室,跟罗管教和另一个干警先聊了一会,了解一下情况。
“你爸爸也受了一点儿伤,”罗管教说,“昨天通知的时候没有说,本身伤不严重,你爸爸希望先不要说,怕你着急。”
“伤哪儿了?”段非凡问。
“胳膊骨折了,”罗管教说,“在栏杆上砸的。”
段非凡皱了皱眉:“他到底是为什么?”
“最近几个月他情绪是不太稳定,我们也找他谈过话,”罗管教说,“在这里的时间长了,多少会有些担心,怕自己出去适应不了,怕身边亲友都疏远了,他又是个爱看书想得多的人。”
“我应该说点儿什么或者……怎么样能让他好一点儿?”段非凡问。
“多聊聊就行,”罗管教看着他,“我看他的亲属平时来得多的是你叔叔和堂姐是吧?你当儿子的,反倒来得少。”
“他之前不太愿意我过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段非凡有些难受,“我来了有时候没话说也怕他有想法。”
“说是那么说,他还是很想你的,”罗管教说完又问旁边的干警,“之前是不是你也看过这小子小时候的照片?”
“对,”那个干警点点头,“跟他接触过熟一点的差不多都看过吧。”
段非凡没说话。
“你小时候还挺可爱的,”罗管教笑着说,“圆头圆脑。”
段非凡笑着摸了摸脑袋。
“后面这些时间,你争取多来看他,随便聊什么都行,身边的事,家里的事,”罗管教说,“给他说说新鲜事,有意思的事,他对外面就不会觉得那么陌生拒绝了。”
“嗯,”段非凡点点头,又小心地问,“那他伤了人,刑期会影响吗?”
“这个我们还在研究,”罗管教说,“他平时表现是很好的,要不之前也不会给他申请减刑,这次被他打伤的两个人,跟他也没有矛盾,也能理解他的行为,只是他思想上肯定还是有过不去的坎,这就要看家属了,给他多一些开导。”
段非凡又跟两个干警聊了一会儿,老爸在这里人缘还不错,平时生活也都可以,听到管教说起老爸的平时的一些事时,段非凡有种恍惚的感觉。
一边觉得这就是他爸的风格,一边又觉得很遥远,毕竟由这些事能勾起来的过往,都在十年以前了。
因为他一如老爸安排的那样“非常平凡”,所以记忆力也不是特别好,很多事都已经模糊了。
他坐在会见室的玻璃窗外,看着慢慢走过来的老爸。
没多久之前才见过,老爸看上去没有明显的变化,除了左手上带着夹板。
“手伤得严重吗?”段非凡拿下电话问了一句。
“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老爸叹了口气,“别担心,我本来都不同意你过来,小罗非得让我见见。”
“我过来主要是有个事儿,”段非凡说,“我突然特别想知道。”
“你问。”老爸说。
“你以前带我去的那个游乐园,”段非凡看着他,“到底是叫大湖游乐园,还是南大湖公园?”
老爸愣了愣,瞪着他。
“你不记得了吗?”段非凡问。
老爸还是沉默着,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努力控制表情,绷紧了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南大湖公园是吧?”段非凡说。
老爸很响亮地笑了起来,半天才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这都十几年了,才发现啊?”
段非凡笑着叹了口气:“我也猜到了就是你蒙我,不过我真是昨天才发现的,我跟我同学介绍来着,说那儿有个游乐园,他正好开着车,我俩就过去了,一看,南大湖公园,看着像是个社区公园。”
“本来就是南大湖社区的公园,”老爸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大点儿的一个小公园,南大湖也小。”
“我以前还觉得湖很大。”段非凡看着老爸,这种大笑的样子,他这些年都没见过,甚至在记忆里都没找着。
“哪个同学还开车啊?”老爸问,“丁哲吗?”
“不是。”段非凡笑笑。
“隔壁宿舍开跑车那个吗?”老爸又问。
“你记得挺清楚啊。”段非凡有些吃惊。
“那废话,”老爸把打着夹板的左手放到台子上,趴着往前凑了凑,“你要说隔壁有个骑自行车的,我肯定记不住,跑车,这能记不住吗?”
段非凡也趴着凑到玻璃前,虽然拿着电话说话,这么凑近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气氛上却带上了背后议论人的私密感。
“开的是个911,以前市场那个五金批发部的,不是买了个二手保时捷么,”段非凡说,“那个是718。”
“911比那个贵。”老爸说。
“是。”段非凡点头。
“那你这个同学家里很有钱。”老爸说。
“是的。”段非凡点头。
“他为什么会去你们学校,你凌姐说你们学校不怎么样,”老爸说,“她学校就够不怎么样的了,还鄙视你们学校,你学校是不是有点儿过于次了。”
“跟她学校差不多吧,”段非凡笑着说。
“那你这同学估计是被家里赶出来了,”老爸说,“有钱人孩子这会儿都送国外去了。”
“他……不太一样。”段非凡说。
“我看也是。”老爸说。
“你俩关系好吗?你问他借那个跑车假装开一下,拍个照片,”老爸又说,“下次让你老叔带过来,我给那帮傻逼开开眼。”
“嗯,”段非凡应着,“下次还是我来。”
“不用,”老爸摆摆手,“你老叔或者段凌过来就行了,你上你的课。”
“段凌上班,老叔店里忙,”段非凡说,“就我最闲了。”
老爸没说话,似乎在犹豫。
段非凡也没出声,看着他。
“你来?”老爸问。
“我是亲生的吗?”段非凡问。
老爸啧了一声:“那不一定,得问你妈。”
“我妈说我是她跟狗生的。”段非凡说。
“她上哪儿找那么帅的狗生这么个儿子,”老爸指着段非凡,“你照照镜子,你这个帅,就是随我。”
“嗯。”段非凡笑着点点头,“那你为什么总不愿意让我来?”
“别扭,”老爸坐直了,摆摆手,“别扭。”
段非凡没说话。
“别人的孩子,说起自己父母,那是什么样,”老爸说,“你呢,父母离婚了,爹坐牢了,娘一年见不着几回。”
“我不在乎,”段非凡说,“有就行。”
老爸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你有,且有呢,我长命百岁。”
今天上午的课是植物学,因为没有段非凡在,江阔跟唐力坐在一块儿,在他的努力示范下,江阔课虽然没怎么听,但记了满页的笔记还画了图。
“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唐力问。
“啊。”江阔甩了甩手。
段非凡的电话掐着他出教室的点打了过来。
“回来了?”江阔问,“你爸情况怎么样?”
“挺好,走,”段非凡说,“直接到学校门口,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江阔愣了愣。
“高兴。”段非凡说。
看得出来段非凡的确很高兴,学校门口碰头的时候,还递给他一个小纸袋。
“尝尝。”
“这是什么?”江阔打开纸袋看了看,里面是几颗拇指大小像白色绒线团一样的东西。
“龙须糖,”段非凡说,“有一家特别有名的,我回来的时候经过,专门下车买的,你没吃过吧?”
“没有,我连见都没见过。”江阔把纸袋口子撕开一些,用嘴叼了一个出来。
“真讲究,做的人手都未必比你这手干净。”段非凡说。
江阔叼着这颗龙须糖看了看他,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吃吧,”段非凡捏了一个放进嘴里,“一个月就三千五,别摆谱了。”
江阔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发现这个糖中间还有馅儿,香酥的芝麻花生碎,他竖了竖拇指:“好吃!”
“这是原味儿的,”段非凡说,“下月我再去,给你带别的口味。”
“下月还去吗?”江阔问,他知道段非凡为什么高兴了,“今天是不是聊得还可以?”
“嗯,”段非凡用力搂了一下他的肩,又抬手在他脑袋上呼噜了几下,“我问他南大湖公园是不是大湖游乐园了。”
江阔笑了起来:“就是一个地方吧?”
“没错,”段非凡又捏了一个龙须糖,“给我爸乐坏了……我没见过他那么笑,不是他进去以后没那么笑过,是我从来就没见过他那么笑。”
“他心情应该能好点儿了吧,”江阔说,“以前你俩都怎么聊啊,这么普通的事儿他都能乐成这样。”
“谢谢。”段非凡突然说了一句。
“……不用这么客气,”江阔愣了愣,“我也不知道能有这效果。”
段非凡和他爸的关系,在江阔能想象的范围以外。
他跟江总虽然一直动不动就犟上,但一直也不会僵硬,哪怕是关他一个暑假,冷战到相互一个月不说话,他也不会因为江总笑一个就这么开心。
他嚼着龙须糖,虽然不能体会,但也会跟着一块儿莫名其妙地高兴。
“有时间拍个照片,我告诉他我同学有个跑车了,”段非凡说,“我坐你那车驾驶室里,你帮我拍一张。”
“给你爸看吗?”江阔笑得差点儿呛着,“你直接开出去我给你拍个视频得了。”
“视频不行,手机不让带进去,”段非凡点头,“照片打印出来可以给他。”
“行,”江阔咽下龙须糖,“阔叔给你拍一组大片。”
这事儿江阔很上心,要挑个好天气,还得找个能出效果的地方。
段非凡本来想着就坐车上在停车场随便拍了就行,但江阔仿佛在无聊的生活里找到了乐子,坚持要拍到完美。
甚至连大炮都出动了,江阔拿着实景地图戳到感觉可以的地方,远的话大炮直接开车过去帮他踩点。
奔奔都跟着把全城遛了一遍。
“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拍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大炮打了电话过来。
“闲的,”江阔说,“我目前就盼着下周的写生课,能不坐在教室里,找我什么事儿?”
“劲爆的事儿。”大炮说。
江阔没出声,等着他卖关子。
“特别劲爆。”大炮又说。
“嗯。”江阔应了一声。
“算了不卖关子了,是关于杨科的,”大炮说,“我知道他为什么要休学了,还要搞独立。”
“跟他女朋友有关吧?”江阔冲旁边玩手机的段非凡勾了勾手指。
段非凡凑了过来,他按了免提。
“聪明,你脑子是转得快,一开始就知道打听一下他那个女朋友,”大炮说,“真有个女朋友,我还没怎么问呢,他把照片都发给我了。”
“看看?”江阔说。
大炮发了张照片过来。
江阔和段非凡看着照片同时愣住了。
“这他女朋友?”段非凡低声问。
“这他小姨吗?”江阔问。
“小什么姨!女朋友!”大炮说,“三十六岁,离异带个闺女。”
“我靠,”江阔很震惊,“他这……”
“我真被他惊着了,”大炮说,“这个姐姐是挺漂亮的,反正他是说人也特别好,但这个背景足够杨叔给他撵出门八百回的了。”
“他是不是要跟这个姐姐一块儿开店?”江阔问。
“我听那意思就是。”大炮说。
江阔没说话。
“我也没说什么,我感觉他爱得很热烈,我要说一句不对的,”大炮啧啧两声,“他能找到我家把我跟狗一块儿灭口。”
“你什么时候问的?”江阔问。
“就刚才,问完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大炮说,“你别管他那个店了,我看悬。”
挂了电话,没等江阔跟段非凡说话,杨科的电话紧跟着就打过来了。
还伴着一个消息。
【杨科科科科】接电话
“哎……”江阔觉得有些烦躁,接起了电话。
“你让大炮来问的吧。”杨科说。
“嗯,”江阔说,“背调。”
“这跟我开店没有什么关系。”杨科说。
“她不参与就没关系,”江阔说,“这里头只要她能说上话,就不叫没关系,我好歹得有个底。”
“你是不是不能接受我女朋友。”杨科问。
“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江阔说,“这又不是我女朋友,你找个男朋友也跟我没关系……”
“我也一样,”杨科说,“你找个男朋友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江阔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世俗眼光里的异类。”杨科说。
“不是,”江阔说,“我并不想跟你讨论这个,我也没兴趣知道这些……”
“其实是你不懂,”杨科说,“你没谈过恋爱吧?我记得你没有,那你的确是理解不了爱情。”
“我他妈能理解你开店的事儿就行了!”江阔一阵无语,“我说了不跟你扯这些,以后我要真他妈找了个男朋友我再跟你倾诉,我现在只跟你说你那个破店的事儿,懂了吗?”
“我可以带她跟你见一面,”杨科说,“谈店的事。”
“再说吧。”江阔挂掉了电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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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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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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