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个地儿待着吧,”段非凡把锅放到了炉子上,“我忙完的。”
“嗯。”江阔应了一声,退到墙边。
后面通道现在很繁忙,段非凡他老叔老婶都在忙,老叔在砍肉,老婶正把一包一包的香料倒到一块儿。
看来今天的工作量不小,两个大炉子,还有一个像餐车一样的连体灶台车,上面四个洞里都冒着火。
有一锅牛肉已经在煮着,锅里不断翻出的白色水汽带出一阵阵浓香。
牛三刀的酱牛肉可以,闻着就知道很贵。
他还没有吃饭。
把这事儿给忘了。
但现在大家都在忙活,他不可能说给我找点儿吃的,自己先去找吃的又不知道去哪儿,他也从来没在农贸市场附近吃过东西。
为了缓解正在觉醒的饥饿,他伸脚把旁边的一张小凳子勾过来,在墙边儿坐下了。
老婶从店里出来,看到坐在旁边的江阔,喊了一声:“段非凡!你给他找个凳子!”
江阔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在忙碌干活的现场,一张没有工作的凳子是不可能被允许摆在路中间的。
他赶紧站了起来,这应该是老婶要用的。
段非凡进屋拿了张小竹椅出来,放到了他腿边:“坐这个吧。”
“我是不是添乱了?”江阔问,“我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在做饭的时候进过厨房,我都不知道我站哪儿不碍事。”
“就这儿,”段非凡指着他脚下,“你站哪儿都不知道还敢来打工?”
“顺嘴一说。”江阔说,“总不能说是太无聊了。”
“宿舍没人了吧?”段非凡笑了。
“嗯,就马啸,”江阔叹气,“而且还忙着去打工了,一楼宿舍算上赵叔,一共就七个人,还有五个在睡觉。”
“有谁不睡觉你还会去别的宿舍聊天儿么。”段非凡说。
“总有点儿动静吧,”江阔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比杵在这儿更无聊。”
“放心,”段非凡转身过去把老叔切好的肉放进第二个锅里,“今天不会让你就这么杵着的,来都来了,不干点活儿不可能让你走。”
江阔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大炮朋友圈里发了个视频,奔奔穿着一身火红的连帽卫衣在一个沙堆上疯狂地刨着。
“看看。”江阔拿着手机冲段非凡晃了晃。
段非凡走过来,看乐了:“它特别喜欢刨,原来下雨的时候就站沟里刨水。”
“跟着大炮还挺好的,”江阔知道段非凡有点儿舍不得这狗,毕竟一手喂大的,“他去哪儿都带着,按你说的每天会遛两次。”
“嗯。”段非凡点点头。
“你很热吗?”江阔看着他身上的疤,“小风一吹我都觉得凉,你光个膀子是热还是耍帅呢。”
“凉是吧?”段非凡低头看了看自己。
“是啊。”江阔点头。
“来,我看你挺闲,”段非凡冲他招招手,拿了旁边的塑料袋,从里头拆出来一块叠好的不知道什么布,递给他,“干活儿。”
“……这是什么?”江阔问。
“围裙,新的。”段非凡拎着这块布一抖,一条明黄色的围裙出现在他眼前,上面还印着四个大字,海天蚝油。
“滚!”江阔震惊地迅速后退一步,“我不要这个。”
“一会儿又是油又是水的崩你一身。”段非凡又抖了抖围裙。
“崩就崩,”江阔说,“又不是崩肉上,崩衣服上怕什么。”
“洗不掉!”老叔在旁边说,“那都是酱,沾上就洗不掉了。”
江阔很坚定地看着段非凡,摇了摇头。
“行。”段非凡点点头,把围裙套在了自己身上,还反手在后头系了个蝴蝶结。
江阔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过来,”段非凡冲他偏了偏头,“我说你做。”
“凭什么?”江阔终于反应过来,他只不过是随口找了个借口过来,并没真打算在这儿打什么工。
“凭你来了。”段非凡一指旁边的水池,“洗手,洗干净点儿。”
江阔看着他,没动。
“赶紧的,”段非凡说,“打工的时候你愣这儿的这点时间,就够被辞退了。”
江阔等够了三次辞退,才慢慢走到水龙头前,开始洗手。
也行,体验一下马啸是什么感受吧,比起打扫卫生扔垃圾来说,做酱牛肉听起来还没那么辛苦。
搓了几下手,准备挤点儿洗手液的时候,他发现旁边放着的是一桶两升装的洗洁精。
“洗手液呢?”江阔转头问。
“就那个,”段非凡抬了抬下巴,“洗洁精。”
江阔这种碗都没洗过的人估计不会知道,这种场景里,洗手液远没有洗洁精好用。
段非凡看着他挤了点儿洗洁精,带着想要体会一把普通打工生活的新鲜感认真洗手,转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愉快和期待。
段非凡有些感慨,他从来没有过江阔眼下这种新奇的心情,因为这些事一直是他和段凌生活的一部分。
小时候每次被拎来干活儿,就想摔东西,段凌跟他对打,都想让对方屈服多干一些,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不再会对这些事有任何想法。
高兴是必然不可能,但生气和烦躁也都没了,总之是逃不掉的活儿,是生活的一部分。
对于江阔来说就不一样了,这是插曲,他的生活是吃着六亲不认,赛车跳伞射击骑马。
“把牛肉放进锅里,然后加水。”段非凡开始现场教学。
“手套呢?”江阔问。
“给。”段非凡给了他两只一次性的长手套。
在旁边切肉的老叔转头看着这边笑了起来:“你还非得让他干这些,我看他就会吃。”
“我还真是会吃,”江阔戴上手套,“我闻这味儿就知道牛肉不错。”
“一会儿那锅煮好了你尝尝。”老叔说。
“他是来干活儿的,不是来吃的。”段非凡说。
“我看他干不了,”老叔说,“他长得就不是干活儿的样子。”
“那我像呗!”段非凡喊了起来,“我从小长得就像!”
老叔笑了起来。
“不像!就你老叔才像,”老婶说,“我们非凡从小就长得好看。”
“拿肉!”段非凡指挥江阔,“放锅里。”
江阔拿起两块儿老叔切好的肉:“冰的啊?”
“这是昨天腌了冰好的,”段非凡说,“今天就是切了去煮。”
“为什么要冰?”江阔把肉放进一个很高的锅里。
“更容易入味儿。”段非凡说。
江阔看了看自己手上沾满酱油的手套:“我还没这么抓过大块儿生肉呢。”
“继续,把案上那堆都放进去,”段非凡指挥,“今天保证让你抓够了。”
“……我并不是在表示遗憾。”江阔甩了甩手。
段非凡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围裙,好几滴酱油。
“不好意思。”江阔说。
“我看你挺好意思,”段非凡在酱油点子上弹了一下,“快。”
肉放了大半锅,段非凡又指着那边放着的几桶纯净水:“倒水。”
“拿得动吗?”老婶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不至于。”江阔有些无语,“拿得动。”
段非凡在一边笑得很愉快。
江阔摘了手套,准备把锅拎到水桶旁边去倒水。
“把锅拿过去,倒水再搬过来,得两趟,”段非凡说,“把水桶拎过来倒进去直接锅一放就完了,哪个轻松?”
“差不多。”江阔看着他。
段非凡没说话,做了个您请的手势。
江阔犹豫了一下,去拎了一桶纯净水过来。
一次可能没有太大区别,但老叔那儿还在切肉,还有五个火是空着的,那就至少得弄五次,他决定还是按段非凡这种熟练工的建议来。
然后就是往桶里倒水,就仿佛是昨日洗衣服场景重现,水倒进去打在牛肉上的瞬间,就溅了他一腿。
接着就是放香料,老婶已经把香料都归好一堆一堆的了,装到布兜里放锅里一放就行。
他端起锅的时候,才知道这玩意儿是真的重。
还好自己多少是个训练过几年的人。
他把锅放到了那个连环灶上,火烤得他脸都有些发烫。
“江阔还是有点儿肌肉啊?”老婶拿着个大勺一边往锅里加上酱,一边回头跟段非凡说。
“有的,”段非凡总算帮他正名了一下,“俯卧撑一百个随便做的人。”
“真的啊!”老婶惊讶地说,“看不出来。”
“继续。”段非凡拍拍手,“加油,再来一锅。”
江阔转头看他。
段非凡给他比了个V。
放肉,倒水,放香料,举锅放到灶上,加酱,放肉,倒水,放香料,举锅放到灶上,加酱……
事儿其实并不算多复杂,做起来也没有多难,但不断地弯腰,用力起身,加上旁边的火,江阔没多大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后背全是汗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自己衣服正面已经满是点子了,大大小小,深深浅浅。jieyidazhiye.com
“小风一吹还凉么?”段非凡问。
“嗯?”江阔看着他。
“我为什么光膀子?”段非凡说,“因为热啊。”
“靠,”江阔反应过来了,“你真能记。”
“记性好着呢。”段非凡又看了一眼他的衣服,“可惜了,真洗不掉。”
“那就扔了。”江阔说。
“这衣服多少钱?”段非凡问。
“不记得了,”江阔扯着衣服看了看,“三千多?”
“一个月生活费啊?”段非凡竖起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江有钱。”
江阔在他把手收回去之前迅速在他拇指上弹了一下。
“啊!”段非凡甩着手,“疼!”
“那就对了。”江阔转身继续干活。
在段非凡的提醒下,江阔对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有了清晰直观的认识。
一件T恤。
他一个月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只能买得起一件T恤。
这样的对比虽然不至于就立刻能让他产生诸如“心疼”之类的情绪,但也还是挺吃惊的。
平时他差不多就是换季的时候去买一次衣服,但T恤这类的东西,基本是看上了就拿,一次拿个十件八件的换着穿。
他还一直觉得自己在穿这方面不是太讲究,随便拿点儿,也不会刻意去搭配的……
“让他歇会儿吧。”段凌走到段非凡身边小声说,“这都两个小时了。”
“马上弄完了。”段非凡把冰箱里最后一批牛肉拿了出来。
“你是不是故意的?”段凌说,“折腾傻小子呢?”
“他说了打工,”段非凡说,“就按打工来,一会儿给他算钱就行。”
“他图什么啊?体验生活吗?”段凌叹了口气,“穿着几千块的衣服来酱牛肉,大过节的给自己累一身汗,刚还被热汤崩了一下。”
段非凡笑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江阔非常确定,自己干的这些活儿严重影响了牛三刀此次酱牛肉制作的进度。
虽然因为有他在这儿给肉上锅,段非凡可以去店里做别的事,但以段非凡的熟练程度,他一个人把上锅的事儿全干完了再去把别的事也干了,都用不着这么久……
江阔把最后一锅牛肉放到灶台上的时候,感觉腰都有点儿吃劲。
这种跟之前训练发力完全不同的运动状态,让他格外疲倦。
他洗完手坐在椅子上,觉得腰一阵放松,一动也不想动了。
“给,”段非凡走到他旁边蹲下,递了件T恤过来,“换一下吧。”
“谢谢。”江阔拿着衣服,往四周看了看。
“找什么?”段非凡问。
江阔站了起来,看着已经穿上了衣服的段非凡:“你去哪儿换的?”
“这里脱,”段非凡说,“这里穿。”
江阔看了老婶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正在里间磨刀的段凌:“这是你老婶儿你姐,不是我的啊,不方便吧。”
“哎。”段非凡站了起来,“来吧。”
江阔跟着段非凡从里间的一个门进了楼梯。
牛三刀有三层,最大的是一楼是店面,二楼两间房,中间有一小块像是客厅,面积比一楼小些,但收拾得很干净。
“我老叔他们住这儿,”段非凡指了指另一间小屋,“以前段凌住那间,工作以后搬出去了。”
“你住三楼吗?”江阔问。
“嗯。”段非凡带着他上了三楼。
三楼是个小阁楼,带一个卫生间,面积很小,床和衣柜加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单人小沙发。
“这儿换可以了吧?”段非凡问。
“嗯。”江阔应了一声,并没有马上换衣服,转圈看着,“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差不多,”段非凡把桌子下面的椅子拿出来坐下了,“住了差不多十年吧。”
看得出住了挺久,墙上贴的墙纸已经旧了,台灯也是老式的,家具也都有些年头的样子……
不过段非凡是个利索的人,像他的衣柜一样,这个小屋也非常整洁,桌上的书都摞得整整齐齐。
看着还挺温馨。
但又有些过于……怎么说呢,江总说过,他那个乱七八糟的卧室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住在这儿。
但段非凡的这个小屋子,你甚至判断不出来住在这儿的人大概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住了快十年。
那十年前呢?
江阔没有细问,段非凡衣柜里那张监狱的会见卡,不知道是不是跟他爸有关,毕竟他没有提起过妈妈,如果是,那就是说,他爸坐牢之后,段非凡就住在老叔这儿了。
这算寄人篱下吗?
算吧,虽然老叔一家看着跟段非凡还是很亲的,虽然这屋子里空调电扇都齐备,衣柜旁边还有个小的空气净化器。
但总归不是自己家。
“你要对这件衣服不满意,”段非凡低头看着手机,抬手指了一下他身后的柜子,“衣柜里还有,三千多的没有,三百多的凑合有几件。”
“只要不是广告衫,”江阔把衣服打开看了看,是一件很简单的白T,正面印着巴掌大的一个黑白狗头,背后有一个手指头大小的字,江阔顿了顿,“这衣服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啊?”
“我买的。”段非凡说,“怎么了?”
江阔把衣服背面对着他。
背后印的字很小,但还是很清晰的。
狗。
还带了注音。gǒu。
“哥偶狗。”江阔说。
段非凡笑了起来:“这是我和奔奔买的兄弟装,它那件已经被它咬坏了。”
“它那件也是狗吗?”江阔脱掉了上衣,抖了抖衣服。
“它那件写的是‘对’,”段非凡说,“嘚乌喂对。”
江阔拿着衣服乐了半天。
“你背上文身我看看?”段非凡说。
江阔转过身背对着他:“挺酷吧。”
这条拉链文身是顺着脊椎下来的,挺长,到腰上一点的位置,跟胳膊上那条一样,都是拉链没拉开的状态。
段非凡看到他左边腰窝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小圈。
“那个红的是什么啊?”他凑近看了看。
“一个句号。”江阔回过头,“看清了吗?”
“嗯。”段非凡点点头。
江阔的文身风格有些诡异,跟他这个时而冲动嚣张时而礼貌和气的性格都不太挨着。
在装逼方面,此人还是有一定造诣的。
江阔穿上了哥偶狗,往小沙发上一坐,伸长腿舒了一口气:“哎……”
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出来看了看,发现是一条红包提醒。
【指示如下】工资已发放
江阔看了段非凡一眼,点了红包。
一百块。
“工资就这点儿啊?”江阔有些吃惊。
“这还是多给了。”段非凡放下手机,“你干这个活强行给你算个后厨切配,算时薪的话就是十五到二十,给你按厨师算的,就是四十五,两个小时九十,还有十块是工伤,段凌说你被热汤崩了一下。”
江阔看着他:“你确定没坑我吗?”
段非凡也看着他:“你觉得呢。”
“那马啸如果也是这么拿钱,”江阔说,“中午一小时,晚上两小时,按十五块算,一天四十五,一个月才一千三百五?”
“他那个工作估计时薪是十一二块吧。”段非凡说,“之前刘胖去麦当劳干过几天,稍微多点儿,一小时十四块。”
江阔没说话。
“临时找个兼职就这样。”段非凡说。
“那你这给我算得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江阔说。
“不多,”段非凡笑笑,“你争取再来几次,还有两千三百块在等着你。”
“……靠。”江阔给他竖了竖拇指。
唐力作为一个严肃认真团结友爱的舍长,跟李子锐逛街回来不忘给江阔打了个电话:“你今天在学校的吗?”
“在。”江阔说。
“学校食堂有加餐,”唐力说,“是免费的……”
“他哪会在乎免不免费啊,你就问他晚上赏月回不回就好了。”李子锐在旁边说。
“是免费的,”唐力坚持说完,“我看了一下菜单还挺丰盛的,你如果来得及可以回学校吃。”
“好,”江阔说,“我回食堂吃。”
“十五到十八号窗,”唐力说,“这三个窗是免费。”
“十五到十八是四个窗。”江阔说。
段非凡在旁边靠着桌子无声地笑得差点儿呛着。
唐力并不在意到底是几个窗:“反正就是十五到十八,别搞错了,肯定很多人,要排队的,排错了就……”
“知道了,谢谢。”江阔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挂了电话。
“你回学校吃?”段非凡问。
“嗯,”江阔站了起来,“怎么,你是不是本来想请我吃?”
“那倒不是。”段非凡说。
“不请就对了,”江阔说,“那两千三别随便动。”
段非凡笑出了声。
“你晚上……”江阔犹豫了一下,不知道问这话是不是合适,但又懒得多琢磨,“跟你老叔他们过吗?”
“我回学校过。”段非凡说。
江阔眉毛一扬:“我以为你明天才回学校呢。”
“本来是的,”段非凡站了起来,“陪你吧,119你待一块儿难受,跟董昆他们上大二那边混我看你也不舒服,别的宿舍更是没一个混得进去的……”
“差不多得了啊。”江阔打断他。
“走,哥偶狗,”段非凡胳膊一挥出了门,“今儿晚上带你社交一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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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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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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