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隔音,傅衡也听到了年兆的咆哮。
如果是一般人,现在就会离开了。
但傅衡显然不是一般人,对年兆明显排斥和年尧直接赶人的举动,置若罔闻,脚步不动,“我有话,想告诉他。”
“大哥不见你。”
“我知道,我有话要说。”
年尧有些不耐烦傅衡的坚持,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
“你有话要说,我哥就一定要听吗?我们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我祖父把傅雷生驱逐傅家了。”傅衡淡声道。
年尧身子一僵,皱眉看了傅衡半响,“我进去问一下。”
很快出来了,年尧神情略微复杂,“你进去吧。”
饶是冷静如傅衡,见到年兆时,也不由的惊讶了一下。
他很难把眼前这个瘦骨嶙峋,形容枯槁,气质阴沉的青年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谈笑风生,温润如玉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八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有话说,说完滚。”年兆冷酷道。
傅衡低声道:“上面政策在变动,祖父在走动,可能再有两年,你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那还真是感谢呢。”年兆不阴不阳道。
“年兆哥。”
“别叫我哥,恶心。”年兆讥讽道:“你们傅家是良心发现,还是夜里睡不着,想图一个心安?不怕被我们年家牵连?”
“不是。”傅衡解释道:“傅雷生当年所做之事,祖父十分愤怒,并非有意纵容,只是碍于情势,不能做什么,前些年,傅家已经和傅雷生断了关系。”
年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反而情绪稳定了下来。
目光犀利的看着傅衡,语气是这些年来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又如何呢?”
“两年前,我收到了那边通知我父母死亡的书信,一年前,我收到了通知我祖父死亡的书信,不说我父母,就说我祖父,他立下赫赫战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连尸骨家人都不能去收。”
“而此时此刻的傅家,是什么样呢?”
傅衡接不上话。
年兆继续说道:“你们傅家踩着年家得以自保,我们年家因此家破人亡,你一个利益的所得者,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这个利益的损害者说这些?”
“我年家的冤魂岂是把傅雷生驱逐出傅家就能安抚的?”
“抱歉,政策如此,祖父也受到了限制,不能对傅雷生做什么。”傅衡歉疚道。
年兆无动于衷,“所以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傅衡静默片刻,无声的看着年兆。
年兆仿佛意识到什么一样,脸色忽然变了。
房间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傅衡进去后,年尧对方岚心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让你看笑话了。”
方岚心摇头,
“是我把人带来的,要是抱歉的话,应该是我。”
年尧浅声道。
“跟你没有关系,不是你带路,也会有别人带路,我知道你是怕他不安好心。”
否则指路就可以了,不需要跟过来。
方岚心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里面年兆怒声响起,“你们知青来了多久了,早干嘛去了,拖到现在来见我,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滚出去!”
年尧转身就想进屋,但傅衡先他一步出来了,冲他微微颔首,“今天打扰了,改日再来探望。”
说完,就离开了。
年尧进屋,想问他们聊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哪一句撞上了年兆的雷点,他忽然吼道:“问什么问!你也出去!”
手一挥,将床头桌子上年尧采回来既可以当摆设又有平心静气的药花打在了地上。
年尧垂眸,上前将东西收拾好,随后走了出去。
机械一样的戴上草帽,想起来方岚心还在一样,他抬头,“你要去摘野果子吗?”m.jieyidazhiye.com
他的脸上晦暗不清,心事重重,方岚心本来是不去的,没忍住道:“去,一起吧。”
年尧点头,也递给方岚心一个草帽,锁好门,往山脚走去。
两人安静的走了很久,年尧指着前面朦胧的山,“我第一次来这里是大哥带我来的,他说就算我们没有粮食能吃,还能偷偷摸到山里,找点果子,总不会饿死。”
“其实哪有时间呢,别人看着也严,那时候的大哥,总是很乐观。”
方岚心安慰道:“你大哥现在控制不住情绪,所以才会吼你,他心里估计是不想这样的。”
“你知道,久困于床的人,心里都会扭曲的。”
“我知道,可有的时候,我觉得大哥怪我,或者说恨我吧,毕竟是我说抓野猪工分高,他才会去的。”年尧木然道。
“不是怪你,也不是恨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怪我。”年尧自嘲道。
方岚心停住脚步,郑重其事,“因为他怪的,恨的人,是自己。”
年尧抬头。
方岚心一字一顿道:“他是你长兄,本应照顾你,可因为意外,成了你负担和拖累。”
“他怪自己无能,恨自己无力,什么也做不了,更改变不了,痛苦是能改变人性的。”
“你怎么知道大哥是这么想的。”年尧喃喃道。
“可能是因为我和大哥处境差不多吧,我以前想过,如果我再厉害一点,如果我再有能力一点,我是不是就能护住我的家,想的越多,就越痛苦。”
“可你护住住了你的弟弟妹妹,你做得很好。”
“是吧。”方岚心没有多说这个话题,“你是他亲弟弟,你不会怪他的吧。”
年尧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怪他,我是怕他怪我。”
“不会的,你好好的他也就好好的,他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对吧?”
看着眼神明亮,笑容清透的方岚心,年尧忍不住点头。
方岚心道:“那就别多想了,走,我们摘果子去。”
“好,还有谢谢你给的那些草药,大哥的腿好像恢复了些知觉,那些药用完后,会比现在情况还要好些吧。”年尧半是试探半是感激道。
方岚心看了他一眼,“用完就知道了,现在说,哪说的准呢。”
“也是。”年尧笑了。
两人摘好果子,年尧送方岚心到小阳村门后,回到家中后,听到年兆喊他。
“年尧,你进来。”
年兆放果子的动作稍停,很快恢复了正常,“好,我这就过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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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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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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