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就想吐。
哗啦——吱呀——
狭窄的方形空间，仅仅只有一张简单的铁板床，还有一处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洗手池。
脚上的电子镣铐有节奏地闪着红光。
干瘦的脚踝上只剩下皮肉还挂在上面，血管突出，就像是随时要爆裂开，每一寸筋肉都看得一清二楚。
哗啦——吱呀——
铁门上的小窗被拉开的时候，会发出一阵金属之间的摩擦声。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地方，却能听得格外清楚。
哗啦——吱呀——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
送药的又要来了，带着一堆药片，打开那扇小小的铁皮窗户，把药放在一个纸碗里，还有一杯冷水。
哗啦——吱呀——
“14332。”
说话的人从窗口里递进一个手心大小的纸碗，里面放着十几片药。
容迟生坐在床边，面朝着头上的小窗，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
他的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是当初被他撕碎的那一半。
照片上面，是抱着他的陈世真。
照片被撕得粉碎，但是用胶带黏在了一起。
“编号14332，该吃药了。”
门外的人又喊了一声，重重地拍了几下铁门，发出“咣咣”声。
容迟生这才缓缓放下手里的照片，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
“这两年，他一直都这样吗？”
“对，一直都这样，只知道盯着那张照片看，有的时候还会发出怪笑，很少会说话。”
容迟生起身，走近铁门上的小窗，把脸贴在了小窗边缘。
因为过于消瘦，他的眼眶突出，脸色发青。
看见门外来者，容迟生长久死寂的眼中闪烁几分，有了些许波动。
他咧嘴一笑：“裴玄？”
看着容迟生落得这番下场，变得如此狼狈又憔悴。
余修然觉得心中格外痛快。
“是余修然，不是什么裴玄。”他冷声说道。
“你居然还活着，真是贱命好活。”
容迟生用手使劲扒着小窗边缘，恨不得把整张脸都从这小窗中挤出去。
手腕上的镣铐自动感应到了他的行为，发出了电击。
痛得他连忙收回了手，身体颤抖不止。
“这话我原封不动送回给你。”
余修然轻蔑道，“被关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活着。”
容迟生眼中闪过愤怒，脸色突变：“你为什么还没死？！明明其他几个实验品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能活着！你应该死的最惨才对！”
精神看上去还是那么不正常。
特殊监狱的管制人员想要上前，余修然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他被关在这里面，掀不起什么风浪。”
余修然笑了笑，“容迟生，你为什么就这么想让我死，我死了难道你就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容迟生因为愤怒眼眶发红。
他的表情狰狞，说道，“我才不稀罕什么好处，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就是想要看见你死，看见你身边的人都不好过，我就是要看见你们所有人都身陷地狱，拼了命也挣扎不出来……”
就像他一样……
“什么都不在乎？”
余修然的视线穿过容迟生，看向床铺，“那你为什么……每天抱着一张碎掉的照片，盯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翻来覆去的看？”
容迟生睁大了眼睛，似乎被抓到了什么软肋，没能说出话。
“你被关起来的地方还不算太差，起码安静又敞亮，还有一个干净的床铺……”
余修然不急不慢地说着，“我当初可是睡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每天都和不同的血淋淋的人睡在一起，到处都是血腥难闻的气味……”
他顿了顿，指着自己的眼睛，又游移到鼻子嘴巴。
“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哈哈……”
容迟生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仍如以前一样，给别人造成的伤害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与满足。
他干枯的手扶着额头，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肋骨的上下起伏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我那好妹妹的一只耳朵，也因为我永远都听不见了……嘶……我好像太亏了，怎么能只打聋她的一只耳朵，我应该再断了她一条胳膊一条腿，再戳瞎她的一只眼睛，这样她一定会比活着还难受吧……哈哈哈……”
闻言，余修然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他微微咬了咬牙根，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侧身靠在了门上，看了一眼管制人员。
因为事先有打好招呼，也做好了关系，那人便没多问，直接将一把钥匙递给了余修然，然后拿出手机，接了一通莫须有的紧急电话，转身急忙走开了。
牢房里容迟生见管制人员走了，脸色变了变，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可惜，事情永远都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发展。”
余修然用钥匙不紧不慢地解开了大门。
他走进了屋里，带上了门，掐住容迟生的脖子便朝地上一甩。
然后按在地上，接连几下，下了死手的拳头落在容迟生的脸上。
瞬间，容迟生鼻青脸肿，鼻血流不止。
“你的双腿和双脚没能让那几枪废掉，也实在是可惜。”
说话间，余修然两手握住容迟生的胳膊，朝着关节反方向猛地一掰，骨裂闷声响起。
“啊——”
容迟生瞬间汗如雨下，却反抗不得。
即便如此，惨叫之中，还是能掺杂着几声诡异的笑。
“你打！你打死我也没关系！反正你已经被我毁了，你这辈子都毁在我的手里了，度晚生如果知道你这张脸下，是一颗扭曲又冷血的心脏，她会怎么……啊！”
余修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接着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了容迟生的手和脚。杰伊文学网
最后，余修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细长的铅笔。
金属物件不能带进来，但是，只要是尖锐的……
容迟生的眼球已然布满了血丝，他眼睁睁地看着余修然手握铅笔，慢慢靠近了他的耳朵。
“容迟生，你对度晚生造成的伤害，我会加倍奉还在你身上。”
余修然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啊——啊——”
瘦弱的身躯发出从未有过的凄惨叫声，容迟生疼到不停抽搐，四肢却瘫痪无法动弹。
然而，这些身体上的折磨对于容迟生这样的精神变态来说，远远不够。
只有毁掉他最重视的那个，才算是真正的击溃。
余修然又抽出了枕头底下的照片，揉成了一团。
“照片……你敢……你该死……”
容迟生躺在地上，一只耳朵血迹斑驳。睁着猩红的双眼看着他。
“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余修然边说着，边将照片浸到了吃药用的水杯中。
然后，连带着水杯一齐捏皱，“反正，就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既扭曲又冷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张照片，我会帮你用最干净的方式处理好。”
“余修然……你……”
容迟生的眼眶中划出泪水，混在血中，变成淡粉色。
“如果你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这个铅笔，留给你。”
余修然将已经被血染红，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铅笔，放在了地上。
他起身，走出屋子，重新锁上了门。
透过那扇小窗，他淡淡说了句：“容迟生，纸碗里的药，一定要记得吃。”
“把照片还给……还给我……”
容迟生笨拙缓慢的朝门口的方向爬着。
余修然冷脸关上了那扇小窗，擦净了手上的血迹，然后按下了门口的报警器。
顷刻间，持续不断的警报声响彻整个走廊，余修然踏着轰鸣的警笛声离开了这里。
……
……
“之前逮捕容迟生的时候，有一组dna是匹配不到人的。”
睡前，度晚生突然提起了容迟生。
前些日子，特殊监狱的人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说容迟生精神出现了重度问题，开始自残，把自己弄的耳聋身废。
管制人员赶到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一根铅笔对着自己的脖子。
估计是想自行了断，但是却因为手断了，所以什么也没做成。
度晚生觉得，这也算是容迟生罪有应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余修然边给她修剪手指甲，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dna匹配上了。”度晚生说。
余修然手上动作一顿：“谁的？”
“当年周黎跳河，捞上来的那具尸体，是她的。”
度晚生突然意识到，大晚上说这个话题，也许会睡的不踏实。
但她还是忍不住告诉余修然，“容迟生仿照着周黎的脸，给她整了容，所以我们当时才看出来。”
余修然好奇问道：“那她原本是什么身份？”
度晚生说：“容家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女。”
闻言，余修然挑了挑眉头：“容迟生真是不干人事。”
“没错……”
度晚生点头道，“他现在也算遭报应了，一定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疯了。”
余修然唇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谁说不是呢……”
他抬起头，格外宠溺地看着度晚生，“剪完了，我们睡觉吧。”
度晚生搂上余修然的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余修然放下指甲刀，靠在度晚生的右耳，轻轻说了句：“晚安，我爱你。”
每晚都要说一句，度晚生已经习惯了。
她张嘴嘟囔着回应了一句：“我也爱你，晚安。”
……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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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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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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