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些微小的细节,但是度晚生很难不去在意。
“没关系……”
度晚生安慰自己,她放下手,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伤口并不深,只是微微破了皮,她重新拿出药箱,用酒精棉球随意擦拭了几下,贴上了创口贴。
透过镜子,她看见身后的余修然靠在墙上,正在打量她,显然心中对她仍存戒备,而自己却对此无可奈何,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视线短暂移开,再次看去时,却恰好与镜中余修然的眼睛对上,心悸了一瞬。
“我听你刚刚说了稀释剂,有了那个东西,我的记忆就能恢复正常?”
余修然指尖有意无意地挑起日记本的一角,心中若有所思。
“没错。”
度晚生应道,“之前你告诉过我,稀释剂马上就会研制成功,到时候,你的副作用就会统统消失。”
“那容迟生现在怎么样了?”
度晚生愣了一下,但还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的罪行已经全部被公之于众,现在,在国外的特殊监狱终身监禁。”
担心余修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于是用手机找出了容迟生被逮捕的新闻,又补充道,“他被逮捕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连这件事情也没有印象吗?”
看到报道后,余修然的脸色沉了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严重。
“没有印象……我现在的记忆,是他还在容家。”
“你现在有没有很难受?”
“难受?”余修然疑惑,“你说哪里难受?”
“嗯……”度晚生想了一会儿,形容道,“就是心里不舒服……或者是情绪低落,总觉得很累,甚至是不想活了,想自杀……”
“我怎么会自杀?”余修然更奇怪了。
他若是不想活了,早就在被关起来的第一天就任人宰割了,怎么可能还撑到现在?
看他这个反应,度晚生脸上浮现出一丝迷惑。
难不成副作用表现还是随机的?
还是因为病情加重了?
她解释道:“因为这个药物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会有重度抑郁表现,你上次犯病的时候,就有过几次自杀行为。”
度晚生说着,去抓余修然的手腕,在离他的手还有毫厘之距时,余修然向后挪了下手。
见状,度晚生心中再次受到打击。
她皱了皱眉,不等他再躲,迅速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怒道:“睡都睡过了,现在握个手反倒不行了?你就算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我也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你也是我孩子他爸,再躲的话,我就把你铐起来!”
狠话一放出去,余修然果然不再躲了,只是眼底神色复杂,又夹杂着一丝惊诧。
片刻后,自己主动伸出了手,递到了她面前。
度晚生没好气地捏住他的手心,翻了过来,将他的手腕露了出来,展示给他看。
手腕上的疤痕已经比最开始消退了很多,但是仍有隐约凸起的白痕,谁都能看出这是怎么造成的。
余修然凑近手腕,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有些懊恼,“我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顿了一下,开始嘟囔起来,似是自言自语,“我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自杀?我巴不得自己能好好活着……”
自杀倾向没了,反倒是一件好事,至少度晚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余修然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不会害你。”
度晚生望着他的眼睛,“我就问你一句话,相不相信我?”
余修然看着她的眼睛,面上没什么表情,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最后,他缓缓“嗯”了一声:“相信,如果不信你,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既然这样,把你现在能记得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全部告诉我。”度晚生说道。
……
余修然的记忆很细碎,碎到连他自己都有些讲不清楚。
他记忆初始,自己就是裴玄,自己的身份也是容迟生所安排的,可中间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只能记得稀稀疏疏片段。
余修然说的越多,度晚生的脸色越是复杂,听到最后,已是惨白,
“容迟生为什么会把你关在地下密室里?”她问。
“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杀人,这个行为好像戳到了他的某个痛点,所以他把我关了起来,想方设法把我逼急,让我对那些人动手,可我偏偏不愿遂了他的意。”余修然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淡薄到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
“那你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
余修然哼笑了一声,“我不记得了,我最后的记忆,就停在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啊……对……”度晚生鼻尖酸涩,快要没勇气再继续听下去。
她倒吸一口凉气,又问,“容迟生还对你做了什么?”
余修然眯了眯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喃道:“让我想想……”
“其他的,应该也就是拿我做实验这件事了吧?除此之外,好像便没了,哦,对了,他还骗我,说我有一个妻子。”
“陆容?”
“嗯,你知道?”余修然淡问,“我该不会之前跟你讲过?”
“讲过。”度晚生说,“可你说的骗你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感觉到陆容不是我真正的妻子,是容迟生为了利用我编造的谎言,但我一直装不知情,就是想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看看容迟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度晚生低下头,捂着自己半张脸,突然想哭。
现在失去记忆的余修然,并没有再因为顾及她的感受,而把自己的经历的事情遮掩过去,而是全盘托出。
她只是听一听,心脏便如刀绞般,可余修然是真真切切地经历过这些事。
最让她崩溃的,是之前余修然从未跟他提及过这些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被他简化,说的轻描淡写,而她却真的以为余修然那消失的两年里,过的还算可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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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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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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