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声音也这么好听啊,救命。
她早已经忘了自己远在京都还有一个未过门的未婚夫,小脑袋瓜子里就只顾着想怎么才能与眼前这个男人扯上纠葛。并且越看,还越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和他有着什么不能言说的缘分。
南雁初打眼一看就知道那驴车应该是眼前的两个男人的,他们大约是来码头赶船,但凑巧遇到不好的天气,船不发了,所以便只能原路返回。她凑上前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道:“咦,公子,那驴车是你的么?请问能不能顺势将我带去城里啊,你看我这……”
只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之前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给打断了。
“哎,我说姑娘,那驴车是我与谢兄一同租用的,你光是问他作甚,你也问问我啊。”
这里是个小码头,人并不多,南雁初浑身湿透,被风一吹,也觉得不太好受。之前她嫌这衣服繁复,容易勾扯,可现如今她又感觉得亏这衣服厚,不然她估计就要被人给围观了!
谢弋不为所动,只眼神淡淡的盯着前方的海,南雁初也就不好再继续上赶着找话聊。毕竟玫瑰是好看,可是刺太多的话,她也不喜欢。
她还是比较喜欢听话的。
于是在又偷偷看了他两眼之后,南雁初终于收回了目光,清了清嗓子问之前的那个男人,“那请问公子可否载我一程,我见这方圆也没有一个代步工具……”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惨状之后,又道:“你看我这模样,若是要靠自己的双脚行走,恐怕不出一刻钟就要吐血身亡啊。”
男人:“?”
“那万一你跟我们走,半道上死了,岂不是又要赖上我们?”他走到了谢弋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南雁初:“我娘说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全都信不得,而且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讹人。”
南雁初:“……”
她仔细一看,这碎嘴男人倒也称得上是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只是那一开口,总是能暴露出一些脑子不太好的信号来。
算了,她与笨蛋无话可说……南雁初只能再次看向谢弋,而这一回她终于是正常了些,垂眉敛目道:“谢公子,敢问行否。”
谢弋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了似的,挑了挑眉,看着她问:“你有钱吗?”
南雁初倒是没想到他憋了半天,问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她一下子怔住了,紧接着又想到了之前自己荷包里的那几锭碎银,回过神来,说:“我穿的那么好,我能没钱?”
这衣服虽然又湿又脏,但到底是难掩其中风华。与一旁朴实的渔民相比,那南雁初就仿佛是误入王母瑶池的仙女!
“可你是刚从大海上飘过来的哎!你身上还能有钱???”碎嘴男人继续补刀。
南雁初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荷包,这不还好好的挂在腰间么?她昂了昂头,神气道:“不劳费心,拼个驴车应是绰绰有余。”
谢弋看了南雁初一眼,目光不经意的从她脖子和手上的饰品掠过,半晌才松口道:“走吧。”
“哎,谢弋,她可能是个骗子啊,你就这么相信她?”笨蛋帅哥试图唤醒想占便宜的穷家子弟。
“放心,骗也骗不着你。”谢弋回。
……
就这样,南雁初便和两个男人一同上了驴车。这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小车,更加的举步维艰起来。
南雁初难得圣母的为那头任劳任怨的驴默哀了一会儿之后,忍不住问:“你们这是要去求学?怎地带那么多东西?”
由于地方不大,南雁初只能和他们挤在一起。
并没有人提什么男女大防的说辞,三个人就仿佛是有什么默契一般,谁也没有多嘴。
“额……家母最是疼人,这已经是精简过后的行李数量了。”笨蛋帅哥有些尴尬的摸摸了鼻子,还不等南雁初吐槽,他的耳尖就已经开始泛红了。
南雁初:???
“不会这上面只有一个箱子是这位谢公子的吧?”她惊讶的问。
“吧嗒。”男人已经将箱子上面的铆钉都快抠下来了,半晌还是来了一句,“……谢兄只带了一个包袱,这上面的箱子全是我的。”
南雁初:……
“你怎么不带一个车队伺候你呢?”她无力吐槽。
“家母是要带的,可我是去求学,又不是去享受,如谢弋这般独立才好,何须如此大动干戈?所以最后我一个人也没带。”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南雁初猛看。
那表情就仿佛是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佩服。”南雁初干笑一声,忍不住将自己的湿衣服往后扯了扯,生怕自己反倒被他给讹上,紧接着还不忘感慨一声:“有钱人啊~”
南雁初就身上这点钱,还没了记忆,朝堂那么乱,南家又明显很有故事。她分不清敌友,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小康,小康啊,哎,差点忘了,我们还未曾交换名讳,我是来自平尧府城的李径溪,敢问姑娘芳名?”(“小康”一词最早出现在诗经,古时有很多意思,但是总得来说和现代的意思差不多。这里用于“自谦”。)
“南雁初。”她回。
“哦对了,你身后那位也是平尧的,他叫谢弋。”李径溪还不忘给自己的兄弟介绍。
谢弋自从上了车之后,就没有说话。他似乎是掐准了一切时间用来看书,如今就是李径溪嘴里提到了他,也没见他从书中抬眼一瞬。
“嗐,他就这样,习惯就好。”李径溪怕南雁初尴尬,打了个圆场。
南雁初注意到自己的衣摆都堆叠在谢弋的一侧,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把你衣服弄湿了。”
谢弋没说话,南雁初也就没动。好不容易等他翻过一页之后,南雁初才听到他回了一句:“没事。”
她才撇了撇嘴,将头转过来。
只觉得谢弋本人……有点儿君子,但不多。
李径溪低头悄声说了一句,“之前是谢弋给你拉上来的,那阵子浪太大,我不会水,就没敢过去。我想他衣服可能早就湿过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南雁初:!!
这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这谢弋四舍五入就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啊!
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同时也在为自己刚刚腹诽谢弋不是君子而感到内疚。南雁初再次转头,虽然很不想打扰他,但还是说:“谢谢你救我上岸。”
“嘎吱嘎吱。”坚强的小驴车迈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谢弋终于又翻一页之后,余光注意到旁边两个人都在盯着他——
“失礼,你刚说什么?”
南雁初:……
“我说,谢谢你。”她重申了一遍,顺势还指了指谢弋的衣摆袖口。
之前没注意,如今仔细看去,确实是湿了的。
“不用,举手之劳。”
谢弋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
驴车还在奋力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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