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白月光到手以后>第 60 章 第 60 章
  岑寂精心准备的求婚现场盛大又浪漫,但布置的人虽多,却只有云岁一个人看到,求婚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云岁还以为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这事儿,想着找个机会说一下,省得到时候直接结婚给他们的冲击力太大。没想到她刚回到家,付思若和丁迎的微信就来了。

  她们的小群里消息一条接一条,震动个不停。

  付思若:「卧槽!岁宝你接受他的求婚了?」

  丁迎:「怎么个情况?进展这么快?你们才在一起多久?」

  付思若:「有三个月?」

  丁迎:「反正不到半年!」

  丁迎:「啊啊啊我家白菜被猪拱了!」

  云岁弱弱地掺和了一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呀?」

  付思若:「[翻白眼]你未婚夫的朋友圈」

  未婚夫?

  云岁耳根一红。

  她的眼睛扫了一下手上戴着的戒指,是了,现在他是她的未婚夫了。

  男朋友到未婚夫,简单的三个字的转变,却是一个身份的巨大变化。

  她油然而生一种有夫之妇的自觉认知。

  云岁偷偷瞟了眼岑寂,见他在专心开车,她偷偷地打开他的朋友圈看。

  他很少发朋友圈,少到几乎没有,现在点进去看也就这么一条。

  是刚刚他拍的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的照片,她手上的戒指尤为瞩目,附言:「得一瑰宝。」

  露骨又直接的告白。

  深情又缱绻的情话。

  是个很特别的公开方式。

  ──但云岁又是该死的喜欢。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发的。

  看眼时间,云岁默默计算着。

  岑寂突然开口:“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安静。”

  “啊?”云岁愣了下,“没有,在想、晚上吃什么?”

  “你撒谎的时候会磕巴一下。”

  “……”

  一秒拆穿。

  云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但还是不肯说实话,耍赖道:“你管我想什么呢。”

  岑寂笑了一声,“现在就这样凶,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了,只能受着啦。”她晃晃自己刚戴进去都还没热乎的戒指,洋洋得意道:“你自找的,没有退路咯。”

  “你让我退,我也不退。”他笑道,“你也是,没有退路了,岑太太。”

  谁想退了。

  云岁撇撇嘴,继续算自己的“数学题”。应该是他启动车子的时候,她记得他有碰了下手机,但时间很短。那这个文案他是一早就想好咯?

  啧,心机岑先生。

  云岁的心情大好,前方遇红灯,他车一停,她就凑上前去亲了亲他。

  岑寂微愣,在她亲完就要撤离时扣住她的后颈,又深深吻了上去。

  直到后面的车不停鸣笛,他才忍着劲儿松开了她。

  云岁隐隐感觉到他今天把车开的飞快,至于是什么原因……这就很好猜了。

  云岁在车子即将抵达臣庭时,笑眯眯地来了一句:“亲爱的,我姨妈来了。”

  岑寂:“……”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崩塌。

  默默算了下时间,他这才后知后觉,好像这两天因为忙着筹办求婚的事情,把她的这事儿给忘了。

  小姑娘刚才能憋一路,一直到这里才说,也属实是不容易了。

  岑寂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车子平直地驶进停车场后,岑寂还一言不发。

  云岁终于有些担忧,可别是给气坏了吧?等停好车,她良心发现地试图慰问:“阿寂?男朋友?未婚夫?你还好吗?”

  气坏是一回事,憋坏又是另一回事了。她真心实意地担心着。

  岑寂把车窗关上,车锁一落。

  云岁:“?”

  他过来解开她的安全带,欺身而上。

  “虽然姨妈来了,但是方法还是有很多。”他哑声道,一面捉住了她的手。

  云岁躲之不及,只剩一声呜咽。

  什、什么啦?!

  停车场人少,他又故意把车停在了隐蔽之处,但云岁还是觉得会被发现,哭着喊他停下。岑寂吻住她的唇,以行动告诉她:好像有点停不太下。

  每每外面有点小动静,云岁都要如惊弓之鸟,她这一抽动,岑寂总要倒吸一口凉气。

  折腾半晌,再回家时,天已昏暗。

  云岁身上披着他的外套,看也不看他,像是在生气。只双颊通红如粉荔,眼尾横波媚生,哪里有几分生起气来震慑人的样儿?她瞪他一眼,他不仅不觉害怕,还心肝一颤,浑身舒坦极了。

  云岁回家后就钻进浴室洗手洗澡去了,岑寂拉都拉不住,试图弥补罪过,提出帮她洗,被云岁毫不留情地关在了门外,她把门关得震天响。

  岑寂低笑一声,在门外等她出来,闲散倚着,像是人家常说的古代的闲散王爷,一分野,一分痞。

  云岁慢吞吞地洗完,慢吞吞地出来,没想到他就藏在门边,一时不防,被他抱了个满怀。她嘟囔着什么,看上去不情愿极了。岑寂笑着在她耳边道:“是我没伺候好么?”

  云岁的整张脸乍然红透,她瞪了他一眼,从他怀中挣开,气冲冲地走掉,再不理他。这人理不得,一理就要上天。

  -

  焦韵秋知道岑寂和云岁求婚成功,那叫一个高兴,脸上笑开了花,恨不得立马着手安排婚礼的事情。

  岑弘业给拦住了,摇头道:“你也不看看两个孩子的意思,尤其是岁岁,求婚跟结婚可不一样。”

  焦韵秋忙拍了拍额头:“你说得对,看我,都高兴糊涂了都。”她又笑眯眯地来问云岁,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办婚礼。

  婚礼——

  这两个字的背后是美好,也是繁琐,云岁还真没想好。

  她生性简单,不喜繁琐复杂,这样的事情,她怕她应付不来。

  岑寂适时道:“妈,您就别管了,我们会处理好的。等商量好了告诉你。”

  焦韵秋瞪了他一眼,又跟变脸似的笑着对云岁道:“等回头商量好了和我说,我来安排就好,指定不要你忙。我们岁岁啊,就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好!”

  云岁觉着羞,半晌才点点头。

  她哪里知道,她这一点头,某人的心也是一落地。

  愿意嫁就好。就怕她反悔。

  岑寂和云岁时不时就会去紫韵庭看看岑弘业和焦韵秋,回家途中,车子经过云家,里面空空荡荡的。云岁扫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司机开的车,岑寂和云岁一起坐在后座,他把这一幕纳入眼底,温声问:“想他们了吗?”

  云家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老家避风头。事情闹得太大,就算回了南沂也是人人喊打,暂且没有必要。现在这座昔日里热热闹闹的别墅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在打扫卫生的身影,有一个身影很熟悉,像是管家。

  云岁摇摇头:“只是觉得物是人非。”

  原来一夕之间,风云变转,可以发生这样多的事情。

  当初她落魄、憋屈,云家人高高在上,而今竟是全然颠倒。

  怎么能不叹一声物是人非?

  “其实每个人的每个时刻都在种果,种善果得善果,种恶果得恶果,你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你曾经的付出带来的回报,同理,他们今日的一切结果都是他们曾经所作所为的报应。”岑寂道,“别为他们难过,他们不值得。”

  她已经好些日子不曾想起过他们了,今日也是偶然。

  云岁扯了下嘴角,她只是在想,如果真的办婚礼的话,别人挽着父亲的手臂走红毯,她呢?她怎么办……

  有父亲却活得像是个没父亲的,她想,她也真的是可怜。

  越想越难受,云岁索性道:“不然,我们不办婚礼了吧?”

  岑寂不解她何意,有一瞬间还以为她是反悔想嫁给他了,心一提,紧张地问:“怎么了?为什么?”

  云岁没有多说,“有点麻烦。我觉得简简单单的也挺好的,现在不是流行旅行结婚吗?要不我们也赶一次流行?”

  岑寂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知道她不是真的不想跟他结婚后,那颗心又稍稍落定。只是——

  怎么会突然想旅行结婚?

  “要不,我们办一个简单的,只请一些亲朋好友过来就好?”他提议。

  私心里,他是想有多盛大就办得多盛大,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见证他们的幸福,都知道云岁是他的妻子。他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包括婚礼。可要是与她所想的相反,他也不会固执地坚持,会随着她的意思做出调整。他这样爱她,又怎么会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简单的吗?

  可是再简单的婚礼,也是要走红毯的呀。

  云岁的神情不免有些落寞起来。

  车子驶入了市区,经过一家大型游乐园,游乐园门口家长和小孩来来往往。

  云岁的眼神落在一对父女身上,女孩三四岁的样子,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手里拿着氢气球,笑得一脸天真烂漫。

  ——这曾经是她做梦都想经历的一幕,但时至今日,二十有四,仍无实现的机会,更无实现的可能。

  有些人,亲缘淡薄,这一生都是,生来如此,难以改变。而她,恰巧就是那一类人。

  父爱和母爱于她,是一生之难以获得。

  她的手机里还躺着云谦平发过来的数条短信,或是平淡的日常闲谈,或是声声恳切的道歉与诉苦。她每一条都看过,也每一条都没回。

  原谅与否,她心里有答案。

  大二时,她和付思若一起去了趟著名的佛寺。那家佛寺香火旺盛,香客众多,住持并不好见。云岁走累了,去后院坐了会,没想到倒是碰见了住持。

  住持与她有缘,倒也与她闲说了几句。

  至今她都记得,大师说,她看着万事好周全,其实看得比谁都通透,她心里自有一杆秤,欲望与理智,她可以很好地平衡,也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云岁觉得,这大师出名还是有点道理的。这不是说的挺准的么?

  她打开手机,删掉了所有云谦平发过来的短信。

  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看着她的举动,岑寂大抵是明白了原因。

  他的确是忽略了这一茬。

  岑寂没再纠结这个,只问了一个问题:“岁岁,你告诉我,那你自己想不想要一个婚礼?不想别的,只想你自己想要与否。”

  自然是,想要的呀。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女生是不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婚礼的?

  小姑娘实在是藏不住事,心里在想什么全表露在了脸上。岑寂揉揉她的头,轻声哄着:“既如此,那就交给我,你别再想这个,也别为这个烦恼。相信老公,老公都处理好,好不好?”

  怎么就,老公了?

  云岁很熟稔地在他腰上一掐:“你别乱喊!”

  这个人越来越会得寸进尺,距离他自己给自己改口“未婚夫”都还没过去几天。

  岑寂不置可否。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不过看那表情,显然又是没放心上,该喊的还是要喊。

  -

  云岁一直也有在想,没了云谦平的庇护,云思陶可怎么办?

  云思宸倒是不怕,他本来也没进娱乐圈,只是在打理云谦平在各处的产业。

  云谦平在娱乐圈混,名下产业自然众多,产业一多,总需要人打理,而他既然被曝出偷税漏税,就说明他的生意并不是完全光明的,那就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才好处理。

  云思宸是他亲生儿子,自然就是这个可以信任的人。

  说到这里,云岁不免想得更多了些,云谦平是不是早就知道娱乐圈不太平,或者早就料到自己在娱乐圈会翻车,所以才没让云思宸进娱乐圈?

  那云思陶怎么办?

  ——这不,这次他一出事,在娱乐圈这种墙倒众人推的地方,云思陶还不知有多不好过呢。

  云思宸就不一样了,他不在娱乐圈,即使手上的资金有受影响,那对他的前途的影响也不大,日子再不好过顶多也就是缺钱,可没云思陶那样艰难。

  而且云谦平那些产业那样多,资金涉及得那样广,却没想过让云思陶也打理吗?是云思陶不愿意,还是他不愿意?

  如果是他不愿意,那又是什么原因?——重男轻女么?

  云岁自己是重男轻女下的受害者,但出生于同一个家庭,难道云思陶就一点事都没有,一点影响都没受到么?

  ——说实话,不太可能。

  云岁不清楚,但隐隐觉得真的有这个原因。云谦平的重男轻女怎么可能只对她一个人?即使云思陶再受他的宠爱,再怎么被他捧在手心,也抵不住他内心最深处的封建思想。在涉及家产问题时,刻意避开女儿只给儿子,这种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

  云岁忽然觉得,云思陶好像也没有多幸福,只是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间物罢了。比起她,云思陶稳赢,比起云思宸,她又可怜极了。

  而且她自己还知道自己可怜,云思陶怕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而追根溯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云谦平。造成这一切的、影响他们三个人命运的人,都是云谦平。

  他是那样平平无奇,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又是那样神通广大,能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云岁越发觉得可笑,又是越发恼恨。

  她现在倒是真的挺好奇,云思陶过得如何了。

  说曹操曹操到。

  刚说起云思陶,她的消息就上了热搜。

  云岁好奇心被满足,心满意足地点进去看。

  如她所料,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

  云思陶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云岁可真是太了解了,从小脾气就不好,即使后来进了娱乐圈这个所谓的大染缸,因为有父亲庇护,她依旧我行我素,不知圆滑为何物,不晓谦逊是何为。

  之前被所有人包容忍耐,不过是因为大家都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要么是忍,要么是不得不忍。

  而她这样的性格,一朝之间失去云谦平的庇护,只会面临危机和困境。如果她能及时调整性格、改正错误还好,依旧不改的话,那还指望谁包容她?

  无人包容的后果就是——完蛋。

  这不,就出事儿了。

  热搜内容是——云思陶片场耍大牌。

  云岁甚至还想,这还算小事,只是耍个大牌而已。

  点进去一看,直接就是一个视频。

  应该是片场人员偷拍的,云思陶眉眼不耐烦地打翻了助理手中的饮料,对着替身说:“你是猪吗?不知道把脸藏起来啊?还要我上场,那里的碎片割到我了你赔得起吗!”

  声音很清晰,口型也对得上,就是她本人说的。

  连个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视频一流出,点击量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众人哗然不已。

  云思陶不知在多少人眼里的滤镜直接破碎,之前还有人把大众闺女的形象往她头上安,现在好了,成了一件纯纯搞笑的事情。

  大众闺女?

  呵,谁家闺女敢嚣张成这个样子?!谁家闺女说得出来这种话?!

  他们震惊,感觉视频里的云思陶和他们认识的云思陶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像是被附体了一样。

  云岁却知道,这不是云思陶第一次这样做了,之前不知有多少次她都干过这种事,还有一次片场的人跟这次一样没管好,真给泄露出来了,可是云谦平手段了得啊,这事儿连登热搜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给压下去了,压得死死的,还揪出了剧组里偷拍扩散的那个人,给发了律师函,杀鸡儆猴,狠狠要了一笔赔偿。而这警告的效果也不错,这事儿在圈里流传开来后,威慑效果很强,再有人敢拍视频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而这次,云谦平出了事,多日不曾活跃于公众面前,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那些早就看不惯云家父女的人逮着机会又出来蹦哒来了。这次,可能只是个开始。

  看,没了云谦平,云思陶可真是太好对付了,视频一放就出,没多久就上热搜,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给收拾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人人平等,她一个云思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这样对一个人指手画脚,还侮辱人家人格?!

  一个演员,连这点苦都吃不起,连点碎片都怕,还做什么演员?

  再说了,视频里她可不止欺负一个人,还有那个助理,看起来也怪可怜的,那杯饮品好像倒在了她身上。

  啧啧,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一时间,云思陶这个五六线演员的热度空前的高,热搜上一连出现了好几个相关词条。

  云岁看得热闹,笑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不知云思陶这是跟云谦平闹别扭了还是云谦平没能力护住她了,这一回的丑事竟然能被传得这样沸沸扬扬。

  把视频又看了一遍,云岁心里有些难受。在某种程度上,她和那个替身是很像的,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被云思陶指着骂的。云思陶虽然生长于温室,但骂人的话也不知是哪里学的,词汇量丰富,言语流畅不磕巴,骂起人来那叫一个难听和扎心窝。

  云岁当年年岁小,第一次被她骂的时候哭了好多天,还打电话去和奶奶哭,被奶奶哄了好久才停下来。后来次数多了,她竟是也习惯了,能做到充耳不闻,丝毫不放在心上。

  现在看到那个被骂哭的替身演员,可不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云岁嘲讽地勾了下嘴角。

  云思陶,你欺负我的时候无人知道,我自己的眼泪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但现在,你欺负别人的时候被全国网友都看到了,她的眼泪可以光明正大地掉落,可以有很多很多的人为她讨公道,这也算是一种轮回的报应。至于你……就自求多福吧。

  云谦平不在,再没人能护着你了,倒是也让我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自保的能力。

  -

  云思陶的事情持续发酵,影响算是很恶劣。

  久久等不来她的道歉和解释,网友们纷纷愤起而攻之,开始抵制起她。

  云思陶代言的两个品牌的酸奶趁机解约。──他们早就想解约了,之前是看在云谦平的面子上给的云思陶代言,云谦平一出事,云思陶的商业价值直接锐减,几乎没什么价值了,还留着干嘛?只是出事的是云谦平,不是云思陶,他们没有理由提出解约,而且在这个关头解约,难免有落井下石之嫌,对名声不好。

  这下好了,云思陶自个儿犯错了,他们以影响名誉为由直接提出解约,又正当又合理,说不定还能赚一波网友的好感度。

  云思陶的代言本就不多,等来这两个品牌的解约,对她来说真的是损失惨重。

  她那边急得团团转的团队现在更着急了,张持把合同摔在桌上,恶狠狠道:“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云思陶白着个脸,说不出话。

  之前哪里有人敢这样凶她?她这段时间真的是受够了人情冷暖!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收着点脾气,别老是乱发!你爸还没出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那个时候都不让你太嚣张,还用说是现在这种时候吗?现在你爸出事了,你竟然还不知夹着尾巴做人,还是这样肆无忌惮!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人给你擦屁股的小公主吗?!”

  张持快气疯了,他带云思陶这么多年了,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就算是带一头猪也该带出点成绩了吧?可是没有!他哪里能想到不管过去多少年云思陶都是一样的没有长进?!

  正常人怎么都知道点儿人情世故,知道什么时候能嚣张,什么时候不能嚣张,但这个人她完全就不懂!她的脑回路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这么神奇,愣是能做到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这么嚣张!

  张持刚知道的时候差点气得眼前一黑。

  但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现在整个网上全炸开了锅,一个接一个的合作方找上门来算账,不管说什么都晚了!

  张持怒不可遏,云思陶被吓哭了,红着眼说:“明明是那个剧组的保密工作没做到位,你不去找那个人,把那个人揪出来,你还来怪我?”

  张持不可思议道:“都什么时候了?把那个人揪出来有用吗?能挽回什么?就算把那个人吓一顿,发律师函,要一百万赔偿,又能怎样?一百万都不够你一个代言的钱!更不够请公关挽回声誉的钱!再说了,现在你的声誉也不是花钱就能好的了,现在是个什么境况你心里没点数吗?”

  张持做经纪人多年,太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了。

  云思陶再想翻身,怕是难了。除非云谦平先翻身成功,把资源不要钱一样地往他女儿身上砸,过段时间等网友的记忆过去了,再播出一下电视剧啊电影啊,说不定云思陶还有翻身的希望。可是现在,云谦平自身难保,又哪来的能力护住这个女儿?没了云谦平,云思陶什么都不是!

  张持早些年受过云谦平的恩,这才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云思陶。可这一次,他真的累了,他真的想放弃了。

  云思陶白着脸,试图去抓他的衣袖:“张持哥,我知道错了。我那也是被那个人气狠了,一个那么简单的镜头都演不好,搞得导演非要我上,不让我用替身。你不知道,那个场景到处是碎片,一不小心就刮到了,所以我才那么生气的嘛。”她想了想,想起什么,又指了指助理,“还有这个废物,让你买去冰无糖的饮料你都能买成少冰的,害我害成这样!你明天不用来了!”

  云思陶现在也只能跟助理呈呈威风了。再怎么说,这个助理的工资都是她付的,她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助理生气又委屈,咬紧了唇,眼泪都逼出来了。

  张持瞪大了眼,没想到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她还能找到个犄角疙瘩来颐指气使。他快被气得晕过去,气得指着云思陶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个蠢货——!”

  云思陶不满道:“张持哥,你注意点你说的话行不行?”

  张持一甩手,狠狠瞪了她一眼后,摔门离开了。

  ——他不管了!

  这样的祖宗,他管不起!

  云思陶见状,是真的怕了,她怕张持真的不管她了,要是连张持都不管她,那她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云思陶追了上去,再不敢说大话,也不敢用嚣张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陪着小心追着人:“张持哥,你别生气,你别走,都是我的错,我错了好不好?我们再回去商量一下怎么办呀——”

  “怎么办?”张持气势汹汹地往外走,脚步半点没有因为她而有半分停留,“还要想这个问题吗?”

  云思陶还以为是事情有转机,高兴道:“张持哥,你是有办法了是吗?”

  张持冷冷一笑:“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个问题不管你怎么想,就算你想破脑袋——”

  他伸出手指,摇了摇,“也没办法!”

  他像是故意的一样分着句,先给她希望,再砍断她的所有希望。

  云思陶瞬间面如死灰,被张持这样戏弄,她满腔的火气瞬间上来,可现在张持又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云思陶别无办法,根本不敢再冲着他发任何脾气。

  她咬紧了牙,把气吞进去,低声道:“张持哥,算我求你了,你别甩手不干,这关头我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我爸不在,又不管我,你也不管我的话我怎么办啊?”

  “你怎么办关我什么事?”张持冷哼,“你这么干的时候想过你该怎么办吗?你都没想过的问题我替你想什么?”

  远远的,云思陶那个助理也跟着他们俩。

  张持打开车门,朝她招手:“过来,云思陶不要你这个助理了没听到?还跟着她做什么,跟我走,怎么着也给你个饭碗。”

  他自己要脱离苦海了,也不忍心她继续在苦海里荡,索性一起带走,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助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事,眼前一亮,立马跑过来,高兴地连声道:“谢谢张哥!谢谢张哥!”

  张持满意极了,看吧,做人得这样做,嘴甜一点什么事情办不成?他一指后座,爽快又利落道:“上车!”

  助理:“好嘞!”

  她毫不犹豫地开门上车。

  在对上云思陶不可思议的眼神时,助理扬了扬头,终于硬气了一回:“哼!!!”

  云思陶:“……”

  眼见着张持要上车带着这个助理离开,云思陶气急败坏道:“你给我回来!小王!小王!我刚才开玩笑的!我又不是真的要开了你!”

  “用不着你开玩笑,我受够你了。”小王从车窗探出头来,朝她做了个鬼脸:“一个月七千块钱,我像个贴身女佣一样伺候你受你的气,要不是这年头工作不好找,人才市场供不应求,我的专业又冷门,家里还出了事缺钱,我才不来受这个气。你简直刷新了我对‘人’的认知,我受够了!受够了!能走还不走,你当我傻?”

  云思陶气坏了,她感觉她鼻子都要气歪了。往日里对着她笑脸盈盈的人现在全然变了,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张持嘲讽道:“留不住人心的老板能是什么好老板?云思陶,你每个助理都用不长久,动辄就跑,也不想想原因?岂止是她们,我也受够你了,既然你那么能,那以后你就自己能去吧。”

  张持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一地的车尾气扬了云思陶一脸。

  云思陶看着他们离开,活生生被气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这么对她?!

  云思陶一脑袋的浆糊,她现在、好像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在原地呆愣了半晌,云思陶想起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她从小到大的救命稻草。她的手几乎是颤抖地拨出了爸爸的号码。

  一边等待对方接听,她的眼泪一边流个不停。她完了,她真的完了。可是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为什么这次爸爸一不管她她就出事了呢?——云思陶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她哭着给云谦平打电话求助。

  现在网络上的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她这边脱粉严重还迅速,本就寥寥无几的粉丝更加的少,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她这件事情的性质……好像太过于恶劣,就连好几个大V都转发了这件事、还发表了态度。

  这件事急需处理、亟待解决,再不处理的话还不知道会发酵到什么地步。可是、可是云思陶哪里处理过这样的事?她根本毫无办法。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爸爸一手包办的,再不济也有张持处理。这下张持跑了,爸爸再不管她,她就完了呀……

  张持真的是不讲义气,在这个关头离开,无异于雪上加霜!

  云思陶真的气得一肚子的火,偏偏这时候还不是发火的时候,她除了忍,还得忍。

  ——云小公主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很久,云谦平都没有接起。

  云思陶急得哭出了声,到最后,她无助地蹲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怎么办?

  怎么办……

  -

  云思陶和云谦平吵架的时候是觉得不管怎么吵,反正爸爸还是她爸爸,真出事了爸爸怎么可能冷眼旁观、置之不理?所以她吵架的时候毫无顾忌。

  云岁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看到这件事在热搜上挂了那么久都没有丝毫撤下的痕迹时,还有点惊讶。

  ——怎么回事,云谦平还不出手?

  是不想出手,还是无能为力?

  让宝贝女儿就这样在热搜上挂着,他舍得吗?

  云岁也就好奇了一下,就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她才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这对父女身上。云思陶挂得越久她越喜闻乐见呢,她这样的就是欠教训,借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何乐而不为?

  她忙着给岑寂做一份爱心午餐,待会十一点半还得送去公司给他呢,可不能把他给饿着了。

  这件事还是她自己自告奋勇来的,毕竟整天吃人家做的东西而不回报,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吃的多了,想给他也做一次。

  ——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盛昼的人那样多,指不定有几个惦记她未婚夫的,她拎着饭盒溜一圈,宣示主权的效果一定很好。

  以前云岁觉得这种事情很幼稚,现在嘛……倒也乐在其中。

  大概是,恋爱会让人变得傻气吧。

  云岁今天特地起得早,至于做什么,她早就想好了——正经八百的家常菜她肯定不行,所以她只能投机取巧一下。做一份寿司,加点炸好的鸡块和鸡翅,再用蔬菜做点缀——她会做、心意到了、还不会饿着他,简直完美。

  东西她提前备好,起床后直接开始做就行。

  至于岑先生,一大早就开始期待,也不知她会给他呈现一份怎样的午餐。

  最近公司在忙个项目,他在这吃了几个午餐,一般都是由徐助理统一订饭,今天也没有例外,徐助理来问他中午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岑寂不紧不慢道:“不用给我订,中午……我太太会来送饭。”

  在云岁不知道的时候,某人已经脸不红心不跳地以“我太太”来称呼她了。

  徐助理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倒是太太要来送饭,这还是个新鲜事。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总要学会正确揣测上司的心思,徐助理转了转眼珠,瞬间明白地点头:“我明白,您放心,那中午我就不预订您的饭食了。”

  岑寂扫了他一眼,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徐助理笑着退下,关上了门。

  门一关,他直奔秘书处:“小李啊,今天不用预订岑总的饭,太太会来送饭。”

  小李:“……?”

  她疑惑地张了张嘴,过了两秒,她忽然茅塞顿开,“噢!哦哦,太太要来送饭啊?那当然是不用订岑总的饭了哈哈哈——哎,岑总和太太这也□□爱了!太太居然亲自给岑总做饭呀?”

  小李的声音故意性地放大,以至于周围的一圈人都听到了她说的话。

  徐助理给她递了一个“不错嘛,怎么这么会来事”的眼神,又赞许地离开了。

  看来,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散播开了。

  他的任务——圆满完成!

  云岁来到盛昼的时候,正纠结着是要高调还是要低调,因为她本身实在不是什么高调的性子,真让她高调好像也高调不起来。

  可没想到刚进门她就迎来了众多人的注视。经过一个就有一个人看她,云岁在这样的注视下,慢慢地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刚想和前台说一下她来找人,没想到前台远远地看到她就迎了上来,“是太太吗?您快请,这边是总裁专用电梯。”

  前台小姐姐露出灿烂的笑容,把她往总裁电梯迎。

  云岁没想到她这样热情。她是知道总裁专用电梯在哪的,也知道他的办公室怎么走,找前台只是她觉得还是应该说一声再进去。但前台小姐姐的反应属实是她没想到的,还一开口就是——太太?!

  云岁惊呆了,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岑寂做了什么。

  这个人,真的是……

  平时随便乱叫也就算了,居然在公司里也乱吩咐!

  说是这样说,云岁心里慢慢地漾开了甜蜜。

  很多时候的安全感其实很简单,只需要那么一点小举动,就可以带给女人无尽的安全感。

  云岁上了电梯,没让前台小姐姐再接着送,自己拎着饭盒就上去了。

  她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好久以前了,在他变成她的未婚夫后她更是第一次来。说来惭愧,她都不经常来看他,更不经常照顾他。他们俩在一起更多时候都是他照顾她。

  每份感情都是双向奔赴的才能长久,她也想为他做点什么,但就是找不到机会。

  他对她的爱,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之中。就连她找不到机会,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他的爱的体现呢?

  云岁嘴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出了电梯,让她更没想到的是秘书处的秘书都过来与她问好,一人一句“太太好”,差点没让云岁脚步一转很没出息地回电梯下楼去。

  云岁强忍着不适应,努力让自己扬起一个大方的微笑,“你们好呀。”

  她一边与她们打招呼,一边快步往办公室走,想快点结束这种尴尬。

  等见到岑寂,云岁把门一关——

  笑容瞬间消失。

  岑寂原先是在办公,她一来他就停下了笔,朝她走来。见她表情不对,他眉心一挑,笑道:“怎么了?谁惹我家太太不高兴了?”

  云岁瞪他:“你一定是故意的!”

  岑寂比谁都无辜,把手一摊:“我怎么了?”

  “你自己知道!”云岁控诉地拿手指戳他的胸膛,“都怪你!是不是你跟他们说叫我太太的?”

  岑寂一听,就知道徐助理这个月又要加奖金了。这差事办的不错。

  他含笑道:“你本来就是我太太,岑太太。”

  云岁继续瞪:“刚才那个场景你都不知道有多尴尬。”

  “这有什么?”他笑,“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这样叫你,早点习惯也好。”

  云岁简直想打他,提醒道:“我们还没结婚呢。”

  “嗯。”

  嗯??

  云岁刚要说什么,岑寂就顺势道:“正好说到这个,我刚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领个证吧?”

  云岁:“……”

  明明一件件的都是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都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她不知道他怎么这样能说。

  云岁没回答,他心一跳,仔细去觑她的脸色。

  ——说来也实在是不容易,他面对上百亿的合同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但是唯独在等她做出和他们有关的决定时,他总是心跳如鼓。

  云岁发现,他们之间的大事,每每都是被他推着前进的。她想像蜗牛一样爬,他却想像火箭一样飞。

  这不,先是求婚后是婚礼,这次又是领证。

  进度太快,快到她都没有准备。

  云岁紧张地咬了一下唇。

  他去亲她,她下意识地就松开了贝齿。唇齿相依间,他模糊不清道:“别咬,也别紧张,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在想什么都同我说。”

  他的话,他的存在,总是能让人安定的。

  云岁深呼吸了下,小声说:“会不会太快了?”

  距离他们重逢,都不到一年,距离他们在一起也不到半年的时间。

  一下子就快见到领证,她总觉得不真实。

  在她眼里,领证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得慎之又慎,重之又重才行。

  岑寂没想到她还觉得快,因为他觉得这样已经是很慢很慢。他眼里的快,那是一天之内就能跟她领证、结婚,做完所有仪式上的事情。不,就连一天他都觉得很漫长。

  他轻轻笑了下,安抚着他的小姑娘,“不快,我觉得已经很慢了。岁岁,结婚这种事情只要确定了心意,证件就只是一个形式。那不管什么时候去完成这个仪式都是没有问题的。而我们两个,早就已经确定了心意,不是么?”

  反正云岁也不知怎么,晕乎乎的就点了头。只打开饭盒,继续维持刚才自己一路来到这里时的期待,“快看看我做了什么!”

  她还特意用番茄酱写了一句英文。

  只不过,在饭盒打开时,小姑娘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可能是来的路上有轻微的晃动,用番茄酱写的英文早已模糊成了一团,根本看不出写的内容是什么。

  云岁瞬间苦了脸。

  她好不容易想好的内容,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又完整地写在了这样小的地方,结果不见了,他都没能看到……

  岑寂的表情看上去显然比她还遗憾,她好歹还知道那句话的内容,他却是不知道的。

  岑寂拥着她问:“岁岁在上面写了什么?”

  云岁瘪着嘴,不肯说,“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

  岑寂无奈地看着她。

  他哪里有耐心能等得到下次,现在就恨不得知道。

  可是她不说,他好像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这里面对那一团糊得看不出样子的番茄酱盲目猜测。

  云岁看着他愁眉的模样,却是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岑寂危险地眯了眯眼,忽然来了一句:“这里有个休息室,你知道的。”

  云岁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

  有个休息室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可能这个点进来,要到二十四小时后才能勉强站着出去。

  云岁不惹他了,乖乖的不敢再使坏。

  岑寂咬了咬她耳朵,还是试图想知道她在上面写了什么,云岁却直接转移话题,“你快尝尝我做的寿司,还有意大利面。”

  岑寂叹口气。

  好了,这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知道了。

  他有些懊恼,应该在家里准备一个很大很大的饭盒才是,这样她写的字大了,说不定就不会糊了。

  面对饭盒里她亲手做的食物,他暂时按捺住那份好奇,拿起筷子品尝。几乎还没入口他的夸赞就出口了。

  云岁嫌他敷衍,“你好好吃,吃完再评价!”

  “好好好。”

  可是再怎么吃,那个评价也都是一样的——“我们家岁岁做的寿司怎么这么好吃?阿姨有帮忙吗?真是你一个人做的呀?”

  云岁的“虚荣心”得到了高度膨胀。

  她决定以后还是对岑先生好一点,多学几道菜做给他吃。

  还真别说,这点东西看着简单,但做起来实在不容易,她做了好久才折腾完成。联想一下他平日里给她做的饭菜,真的是辛苦。

  云岁想着想着,又抱住他,在心里默默道:岑先生,辛苦啦!

  -

  云岁的户口在云雪宁那里,也就是说,她和邵芙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她想牵出来很久了,后来也有牵出来的能力,但无奈工作太忙,一直没时间处理这个事,所以这次要想领证的话还得回老家去拿个户口本。

  左思右想,云岁到底还是回了老家。

  她等岑寂把手头的工作忙完,她这边也和周述黎交代了一些事,都布置妥善后才和岑寂一起启程。

  上次和爷爷奶奶不欢而散后,这段时间她心里憋着气,都没和他们打电话。

  云岁是怪他们的,因为他们明明知道云谦平是怎么对她的,明明站在她的立场上很生气很生气,可最终他们还是选择原谅云谦平,并且还帮助云谦平来求她的原谅。

  但她能怎么办呢?他们到底是她的爷爷奶奶,他们对她有恩,没有他们根本就没有今天的云岁。

  这段时间过去,她冷静了些,气也消了些,最终还是决定这次回去……就顺道看看他们。

  岑寂没有说破。

  ——其实拿户口本还不简单呢?邮寄一下就行了,她还是想回去,而且还准备了不少行李,不外乎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两位老人。

  他并不反对。

  他也知道关系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两位老人这段时间给她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她都狠着心没接,想必两位老人现在已经悔不当初了。

  他们年纪大了,知道错就好,不至于非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和往来。

  岑寂贴心地顺着云岁的心意,准备和她一起走她决定的每一条路。

  ——他们以后要一起走的路很多,这都还只是其中一条。

  他知道她对两位老人的感情,知道她无论和云谦平他们闹成什么样都不可能和两位老人彻底决裂。既然已经知道结果,那这个过程也没有必要太让两位老人心碎。

  岑寂也收拾了一些行李,和她一起踏上回老家的路。

  他也是很久没去了,那个她长大的地方。

  曾经他去过一次,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偷偷地去过。至于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大抵是因为当年的她挺排斥这个话题,也并不喜欢提起那个小镇吧。当初他不知道原因,现在他却是知道的,因为那里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美好的回忆,更多的,倒是自卑、痛苦,和一些怨恨。

  如今和她一起再次踏上那片土地,他还想着,或许能帮她走出那个噩梦,能帮她抚平伤口,能让她平静地面对过往的曾经和一切,直到说起曾经,她也能坦然轻松为止。

  要去那里,就免不得说起云雪宁了。

  云岁和他说起姑姑时,有些怅然:“我姑姑……其实也是个好人,只是当年她有太多的无奈。说到底,还是我欠她的,不是她欠我的。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回去看看她来着。”

  当年的她是个累赘,不管去哪里都遭人嫌弃,云雪宁没有收留她,不怪云雪宁,也怪不到云雪宁头上。

  要怪,也只能怪她亲生父母不是吗?她姑姑对她没有义务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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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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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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