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贞准备在等待一个坏消息,可听到天香这句话时,依旧控制不住地、呼吸蓦然一窒。她沉默良久,问道,“公子是无心之失?还是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天香并不拖泥带水,也并不在意这答案对冯素贞的打击有多么大。
“是那个郎中,对吗?“冯素贞毫无血色的唇更白了几分,见天香并不否认,她握住天香肩头,迫使两人直面彼此,“为什么?”
冯素贞眸中掩饰不住地流露出痛惋之情,天香撇开眼去不敢看,若是告诉她真正的原因,难免她又自责不已。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公子做事,当然是追求快乐。”
“公子不说我也知道,因要保守我身份的秘密,对不对。”
天香低垂着长睫,没有回答她,只是手指翻动几下,一个好看的结缨呈现在她掌中。
“你会怎么做?对本公子,如何处置?”
冯素贞已非庙堂高官,亦非驸马帝婿,身份暴露本不至到了威胁生命的地步。
如此,为保守一个微不足道的秘密而杀人灭口,岂非视人命为草芥。
她心底里对自己涌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厌弃感——视若珍宝的、至纯至真的爱人,为了她,做出了违背本性的恶行,她甚至能对天香心中的悔恨与愧疚感同身受。
冯素贞啊冯素贞,你哪里是“有用的”,分明是累赘,是灾星,是给天香带来无尽伤害与苦痛的人。
她轻轻拂开天香在她腰间动作的手,“公子,你在此间逗留已久,该回皇陵去了。”
没有一句责备,是冯素贞一贯的淡淡的温柔,可天香偏就听出她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
“若本公子就是不愿回去呢?”
“……公子何必执着。”
违拗了所有人,执着于与她相守,面对的便是许多不得已。而未知的犹在杀人不见血的似海深宫,危机必将在回宫后一触即发。
“何必执著?”天香怔怔地低喃,一时忘却了设置杀人议题的初衷,她深深凝视着冯素贞被泪水润湿了的眼眸,怅然道,“我心悦于你,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么?”
“公子,相爱未必相守,有缘自会相见。”
冯素贞凄然一笑,她是对月神发过誓的,自然会拼尽全力去实现诺言,她必须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二人这悖逆之情,但代价不该是天香的赤子之心。
“所以,为了连面都没见过的郎中,你要赶我走?”天香再一次确认这令她心如刀割的残酷结论。
冯素贞回避了天香的质问,喃喃道,“公子回去皇陵,那里清雅幽静,可修心养性……”
她并未提到三年后该何去何从,虽然她会做好一切必要准备,但仍旧将选择的权利留给天香。三年,即便不吃忘情丹,也足以忘记一个人、一段情。
天香飞快地抬手擦掉眼眶里摇摇欲坠的那滴泪,“哼,果然是个铁石心肠!这下本公子就放心了。”
“……”放心?冯素贞茫然不解。
“看把你这胆小鬼给吓得。”天香腹诽,自己和欲仙帮那些个杂毛老道打架,哪次不得拼尽全力。权力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像她这般妇人之仁,自己早不知死了多少回。当然杀害无辜之人须另当别论,但冯素贞这要将自己像金丝雀一样圈养起来的态度属实令人不爽。
“人不是我杀的,本公子只是不幸地成为了目击者。”那天,鲜血飞溅的墙壁与瘀血浸透的锦被中气息微弱的人联系在一起,是天香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此言当真?”冯素贞不知天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反而将信将疑起来。
天香冷嗤一声,坦然与她对视,“姓冯的,你怎么偏只相信本公子杀了人的话,就不能盼我点好?”
她眼底是一派坦荡的平静,于是,冯素贞的心情便从震惊、释然,转化为困惑、愤怒……因大悲大喜,情绪激荡,她心口起伏不定,忍了半天不知该如何表达,最终化为一声轻叱,“儿戏!”
人命关天的事,怎可如此轻佻!
“杀人者是谁?公子不妨直说。”天香为什么要骗自己?冯素贞自然而然地为她找理由:公主再如何顽皮,也不会单纯为了取乐,定是有其他缘由。
能忍痛将自己赶走的人,会徇私压下这件事吗?天香拿不准她对萧七娘可以宽容到哪种地步,毕竟她不顾安危为冯素贞挡过剑,也为剿灭虓山立了功。
“先说好了,你可不能徇私包庇。”
冯素贞心中一沉,天香非要多此一举求证她铁石心肠,此时又有言在先,簪花状元的脑子里怎会没有答案,可依旧道,“公子请讲。”
“本公子不信你猜不到,”天香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将冯素贞小小影像中的每一个神态变化尽收眼底,“那人便是萧七娘。”
冯素贞神情索然,“我确已猜到,可我希望不是她。”因此,她必须要听到天香亲口念出一个确凿的名字。
她对意料中的人平静地表达了惋惜,低下头又看起书来,那态度淡漠到天香都在怀疑,这个木头人没有心。
天香摸出腰间的甘蔗,一口气儿啃了三节,可她哪有冯素贞沉得住气,抬眼偷看过去,发现她依然停留在刚才那一页。
……这呆子,发呆发上瘾了。
“姓冯的,你到底想好……”
“郎中尸体在哪?公子可有凭据或者其他证人?”
冯素贞要找其他辅证,岂非摆明了还是不相信萧七娘所做恶行。天香气不顺,非常不顺,她咬牙道,“本公子知道你舍不得,她是你与虓山的纽带,还是为你杀得人,若你不想因小失大,本公子也不会怪你。”
“公子当知我的为人,今日何必试我。”冯素贞轻叹一声,心里已有了主意,“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我识人不明,公子只需将前因后果仔细道来,我自有处断。”
萧七娘就像冯素贞倾注了心血浇灌的花朵,可这花茎带着刺,津液含着毒,即便这毒刺不会威胁冯素贞,却仍旧会伤到其他人。
冯素贞一袭白袍端坐案前,面上无甚血色,眼下晕开乌青,可见是一夜无眠。天香静静坐在一侧,不时担忧的望一眼上首仪态端庄的那人,指间飞转的甘蔗暴露了她的不安
——刮骨疗伤,痛的终究是她。
萧七娘推门而入,两人转而看向她,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她身上,均是一言未发。
冯素贞与往常尤为不同,眸光中柔和不再,竟有锋利之感,唇角礼节性的微笑不知所踪。七娘如芒在背,只得默默行了礼,垂手而立。
“除了给我瞧病的郎中,自你跟随我以来,还伤害过其他什么人?”半晌,冯素贞缓缓开口。
开门见山,预设前提,她根本不会再问七娘,是不是杀了郎中。
萧七娘一惊,抬头对上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她不是没有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先生知晓了她的劣迹,向她兴师问罪。
可这一天到来之时,显然,她并未做好心理准备。
江湖上打打杀杀,杀个人再常见不过,更何况虓山一役更是死了几千人,先生的手上难道就没沾血么。
七娘心一横,垂首答道,“既然先生问起,倒是有几个人,有被我断了手、割了舌的,也有划了眼的。”
她笃定先生会念在师徒之情放她一马,她亦不相信先生会宁愿自断一臂——她心知肚明,自先生受伤后,许多事情无可奈何只得依赖于她。
冯素贞惨淡一笑,“果不出我所料。”
“先生别急着下定论,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对我出言不逊,就是动手动脚,虽然我是抛头露脸,却也容不得他们放肆,只是给他们点教训尝尝而已。”
“郎中也如此做了?”
“那倒没有……”七娘猛地回转头,狠狠盯了天香两眼,了然地无声冷笑。
天香回她一个勉强挤出来的微笑,“七娘何不把谋杀无辜郎中一事,仔细讲给绍民听听?”
七娘撇过头去,神色傲慢,冷道,“想必这位姑娘已经给先生哭诉过了,我还有必要重复吗?”
话音未落,天香腾一下站了起来。联系到之前,萧七娘询问回京后冯素贞的安危一事,才恍然原来那时她便已然知晓
——天香有种被蒙在鼓里的不安。
“她不会偏听偏信,现在是给你辩解的机会,”天香踱步到七娘身侧,“你可以拒绝,只是处置你时,切莫说她不公正。”
冯素贞反倒是波澜不惊,温言道,“公子,还是交给我吧。”事到如今,七娘知不知晓天香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窗外是初春暖阳,屋内却是彻骨寒冷。
萧七娘并未巧言令色地辩解,倒是有着一人做事一人担的豪气。冯素贞双唇微微翕动,说出让七娘到官府自首的话。
天香内心深处是无以复加的震撼,她撇过脸去,一丝余光都不想看到冯素贞无奈、哀婉又决绝的眸子。
拒不自首,便要绑去官府。若判她流徙上千里,恐怕七娘这辈子别想再回到家乡。
这个冯素贞,果真木人石心——她竟只给萧七娘留下一条不归之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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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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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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