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三嫂就大人孩子的都全招呼起来了,没有一个能躲得过去的。
大人在头上蒙上毛巾(枕巾),孩子们就用张报纸给折个帽子戴上,一家老小拿着笤帚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不管有没有灰尘,每个房间每块走廊边边角角床底柜缝都得打扫到,不能说看着没有灰就不扫了。这就不是为了清扫卫生,而是做给灶王爷看的,是面子工程。
当然了,一般人家多少都会有些蜘蛛网灰尘的,顺便也就打扫干净了,再用湿抹布干抹布把柜子门窗擦一遍,得把整个屋子里搞的锃光瓦亮一尘不染的。
“妈哟,顶亏这是新房子,这不收拾不知道,也太大了,我的妈呀,亏着咱们家这是人多,要不然都收拾不过来。这扯不扯的你说。”
确实有点大了,光是客厅和走廊都够个好人收拾一会儿了。
好在孩子多,小孩子是最愿意凑热闹的了,哪怕是干活,也能嘻嘻哈哈的抢着像玩一样。
打扫了一遍,都擦干净了,就开始拆被子换枕巾,今天要把能洗的都洗了,要让灶王爷看到咱们的勤劳干净,等上去了说好话的时候心里不虚。
洗衣服有洗衣机,这个到是省不少事儿,扔里转着就行了。
下面瓦房里从一大早起就没闲着过,也是里里外外打扫的溜光水滑的,然后两口大锅都烧上。老六和三哥负责做饭。
等吃了早饭,三嫂带着李侠于洁和张英开始蒸馒头蒸粘豆包,煮粘米饭(大黄米),当然少不了包饺子,这个是全家齐上阵的,小孩子也要过来参与一下。
这么一痛折腾下来,过年的那种感觉嘎一下子就上来了,就好像忽然这日子就有点不一样了似的。
气氛是一种玄幻又奇妙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偏偏它就在那里,不知不觉的,一个没留神它就到了,就挺突然的感觉到了年的味道。杰伊文学网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孩子们从心里往外的发散着欣喜,明明都是平时看习惯了的东西可是就感觉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小河对岸,山坡的人家也都在忙碌着,平时寂静的都会让人怀疑没有人烟的宅院里这会儿都是人影闪动,大人孩子的声音不时的顺着风飘过来。
家家都在收拾打理,随着太阳的上升,家家户户院子里的铁丝上都晾满了大大小小的衣服和被单,烟囱里的青烟也变得粗壮起来,笔直的冲向纯净的蓝色天空。
人欢狗叫,一片祥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烧楱柴和蒸馒头粘豆包的香味混和在一起的味道。
今年对于张家堡子来说,真的是喜事连连,整个堡子每家每户都泡在了幸福的喜悦里。
丰收了,多少年没变过的工分值也提了,分到的粮食多了,拿到手的钱也多了。
然后就分了牲口农具,分了田,以后都是自己的了,付出的每一滴汗水都将为自己带来应有的回报。
再然后,队上的福利厂招工了,专门招收各家的弱劳力,去厂子里享受着暖气热水自来水锅炉蒸饭,坐在暖暖和和干干净净的大屋子里就拧几颗螺丝,一个月就有二十多三十块的工资。
枯燥无味的组装工作在这会儿的农妇面前简直就是在花钱请她们来享福一样,这哪是干活呀,这就是天上啪啪掉馅饼,掰开里面全是肉,忽忽冒油的那种。
堡子里的老娘们小媳妇儿们一下子都挺直了腰杆,自信又强大起来,走路都带风,说话嗓门也高了,晚上做肉夹肠都敢提要求了。
彻底不一样了。就这么一个隐藏在连绵大山里的小小村庄,已经发生了改头换面一样的变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冷冽的风每天从这里吹过,想把这里的消息告诉远方,可惜被层层大山挡住了去路,被沼沼大河消融了话语,只带走了阴霾和寂寞。
只有大队的合作社知道,今年张家堡变了,家家买布买肉买棉花,买副食品,还买味精。
这个时代哪一家的日子过的好不好有一个最直观的指标,就是平时吃不吃味精,城里是这样,农村也是这样。
上上下下收拾完,大人们围着锅台转,孩子们就解放了。
五个淘小子今天也不打扑克,拿着线香揣着拆零的电光炮在院子里打仗,炸雪炸冰炸公鸡,弄的一阵鸡飞狗跳,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硫磺的味道。
那些说我们的老祖宗发明了鞭炮就是为了在过年的时候听个响热闹一下的人,其实都是弱智。傻逼是不能用地位和学历来衡量的。
放鞭炮只有一个目的,散布硫磺。这是古人驱除瘟疫的办法,简单而又有效。年,不过是瘟疫的一种称呼。
每一个节气,每一个时令,每一个习俗,里面都是满满的智慧和文明的结晶,有着我们已经搞不懂的文化常识在里面。
最浅显的道理,我们弃如蔽履的东西如果真的是不好的,为什么外国人要争要学要继承?视而不见罢了。
或者说是明知故犯,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懂,也并不是科学与否的争执,其实不过是地位和财富的战争。至于真理,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并且由胜利者书写。
对面堡子里也有孩子在放鞭,今年条件好了,最大的变化就在孩子们身上,干净了,吃的好了,零食多了,玩的也多了,也有鞭炮放了。
今年不用说也知道,三十那天,堡子里所有的孩子都会有新衣穿。纯新的,不是大人的衣服改的。
“咱们去四叔家吧?”小三儿小脸被风吹的红扑扑的,和几个哥哥商量着出去作祸:“去把他家院子也炸一炸,过年了他家都没有响儿。”
说干就干,五个小家伙回屋去补充了一下弹药,兴冲冲的出发了。
“要不要拿两个二踢脚?”刘军对二踢脚已经垂涎有日子了,随时都想弄两个放一放,感觉那才是爷们干的事儿。那动静可比小鞭大多了,而且还能飞那么高。
“得了吧,六叔不让,可别惹祸了,再不让咱们出门可完了。”
“那是过年才放的。”
好在几个小朋友都还是比较理智的,并没有被刘军鼓动,清醒并及时的制止了刘军不轨的想法。
五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三只狗出发了。黑虎和大白是不会跟他们出去的,他们也叫不动。
“他们要去哪?”小红在窗子里看见了五个人出去。
“出去淘呗,还能去哪?比在家祸祸强,看这院子里给弄的,白扫了。出去祸祸外面去吧。”
“放鞭不能炸着手吧?”小红有点担心。这丫头心特别软。
“没事儿,炸了也没事儿,就是疼一下,不碰二踢脚就行。那玩艺儿能把手指头炸掉。”
其实最危险的是麻雷子,就是大拇指那么粗那么大的一种鞭炮,是炸药的,特别响,像打雷一样,威力也相当大。老六没买,怕出什么危险。
二踢脚炸断手指可不是随便胡说吓唬人的,是真的发生过。这会儿的鞭炮很多都装了炸药。当然了,这事儿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生,那是刘军数年以后的经历。
不是他,炸的是别人,他们几个小伙伴一起放鞭,比赛谁敢拿在手里放。就是把二踢脚拿在手里先炸一声,然后丢出去。串捻了。
所以不要总以为自己有把握,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哪怕是再熟悉,也并不意味着不会发生意外。出事的都是熟练的,感觉有把握的。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工伤的都是老工人。因为他们不怕了。
“俺家烟囱也冒烟呢。”小颖趴在窗子上往外看:“我妈肯定也在蒸豆包。你说我和小兵都不回去过年,我妈能生气不?”
“那就回呗。”小红也往小颖家看了一眼。
“不想回呀,回家没意思。”
“那就不回呗,反正就这么远一点。再说杀猪你爸妈不也得来呀?”
“要来。”小颖点点头,小声说:“我妈和三婶儿不对付,你说她俩能打起来不?”
“胡说八道,顶多就是少说几句话呗。”小红不以为意:“我姑和我妈也不对付,那该来还不是得来。”
小颖问小红:“那你帮谁?”
“我帮我姑,我妈不讲理。”
“我也帮三婶儿,我妈也不咋讲理。”
老六伸手在两个小丫头头上一边弹了一下:“你俩就在这明晃晃的唠这些好吗?当我都听不见咋的?”
“听见听见呗,”小颖摸了摸被弹的地方:“烦人。你不是和三婶儿一伙的呀?你还想告密咋的?”
“就是。”小红点头应合了一声,用看叛徒的眼光瞄了瞄老六。
老六还能说啥?只能伸出魔爪把两个丫头的头发全都搓的乱七八糟,然后被两个丫头一通追杀,最后被三嫂一顿笤帚疙瘩打的三个人落荒而逃。
“活都干不过来,就在这捣蛋。去把马棚收拾收拾。”
老六在头上抓了两把,去后院收拾马棚去了,顺便给刚做了足疗的大个儿刷一遍毛。因为现在不需要大个儿干什么,所以蹄子只是精修了一下,没给它挂铁掌。
农村的活永远也干不完,想干随时随地都有。农村的时间永远也不需要急躁,想闲着随时随地都行。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矛盾?
母狼獾已经不会因为人和大狗的出现惊慌了,趴在松针上搂着五个孩子睡觉,莫名的就有一种轻松的感觉,食物就堆在嘴边上,没有危险也不用担心天敌。其实这玩艺儿没啥天敌。
中午自然就是吃粘豆包了,也有大馒头。三嫂炖的鱼汤。
几个小子准时在饭点儿嘻嘻哈哈的跑回来了,吃饭的时候还在讨论一上午的丰功伟绩。比如往小队的旱厕里扔鞭,往人家猪圈里扔鞭……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就是玩,玩的人嫌狗厌的。
三哥对老六说:“开春把那个旱厕扒了吧,在那不当不正的夏天还臭。”
老六看了三哥一眼:“你这是把我当队长啦?那是我能干的事儿?”
三哥看都没看他:“厕所扒了堡子里瞅着能干净不少,现在也没人去那上厕所了。要是想修路的话,那牛道怕是不太行,你得再想想别的主意。”
三嫂就笑:“你现在回来就是看那个厕所不顺眼呗?”
三哥看了三嫂一眼:“我说的不对呀?现在牲口大田都分了,谁家不自己沤肥?还谁能去那上厕所去?留着闻味儿呗?”
老六大概知道一点三哥和小队公共厕所的故事,其实这事儿和厕所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是三哥当年和老爷子还有老二老五发生矛盾的一个爆发点而已。
也算是三哥心里的一个疙瘩,看着它心里就不舒服。说白了就是大家都看不起他,排斥他和三嫂。这里面二嫂起了很大的作用。
其实这会儿再回头去看就挺可笑的,三哥进了城,老五去了四道河插门子,二嫂的愿望算是实现了,不过又怎样了呢?所谓的家产又在哪里?
也就是老爷子留下来那点钱,虽然老六不知道具体数目,但想想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又能有多少?
“牛道咋了?”小颖问了一声。
她回家就要顺着牛道上去,那上面二哥家,五叔家,再往后四叔和三叔家,都是老爷子的亲兄弟,没有旁人。
老六的二叔不在堡子里,去哪了怎么回事儿老六也不知道,反正打小就没见过。他记着再过几年三叔家也走了,举家搬走的。
老六的上一辈就是他家这一支,还有四叔五叔两家最后留在了堡子,二十年后三家的子孙大部分也都迁出去了,县里市里省里都有,还有去了白山省的。
其实在八零这会儿就已经有去了白山省的了,在那边安家落户。三哥还曾经借着出差的时间去看望过,不过实在是太远了,慢慢也就失去了消息。
老六有个姑爷爷这会儿是白山省吉林市的书记。他从来也没见过,也没想过去打扰人家。
“那道现在走还行,”三哥说:“要是铺水泥的话坡有点大了,冬天一下雪非得摔人不可,要是夯土的话那修不修也没什么意思,几场雨就冲毁了。”
老六点了点头,要修的话肯定是要铺路面的,也只能铺水泥。柏油路不适合农村这边,那东西怕水,水一冲就一个坑一个坑的,用不住。
但就像三哥说的,要是铺了水泥,那冬天一下雪就是一个大滑梯,别说车,人能不能爬上去都不好说了。下来到是快,一屁股就到底了。
“那怎么弄?不修的话也太磕碜了。”
“就得改呗,车道划个弧形上去,现在这咕噜牛道就用条石铺上台阶,就走人。”三哥给三嫂讲了一下:“我就是给他提个醒,怎么弄让他们琢磨。”
“往哪弧呢?两边都是人家。”
“没事儿,”老六说:“反正都得重建,得统一设计,不一定就还在原来的地方。”
“下午干什么?”李侠问了一句。
“下午包饺子呗,今天送灶神。妈,咱家上不上贡?”三嫂扭头问老太太。
“要贡,”老太太点点头:“也不用特意弄,随便摆摆就行了,把粘米饭煮好。”
老六家现在平时吃的随便装几盘都足够上贡的资格,确实不需要特殊准备什么。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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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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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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