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条路往上走个三十几米左手边,就是这个堡子的张家祖宅,大家都叫它老院儿,原来是个四面石砌院墙带门楼子的堡院。
张家堡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门楼子是原来防御胡子的,前边几年闹革命的时候被推倒砸了。
现在老院里住着的,是哑巴的五叔。
前几年没事就被戴上报纸筒拉出去打骂一痛,连家里的孩子老婆都被强制要求划清界线,要求带头揍他。
其他本家们也是不甘示弱,直到这一两年才算消停了。
哑巴家本来在老院儿的大门正对过,哑巴他爸是家里老大,分出来单过了,兄弟五个,其他三个弟弟还要往后面山坡上走。
哑巴爷爷那辈是哥四个,他爸那辈哥五个,到了他们的这一辈,他自家房里就是哥六个,他大哥比他五叔还大几岁。
五九年的时候,他大嫂和他妈当年同一个月生的孩子,生的他和他大哥家的老大。
他家没有女儿,就这六个儿子。
老大早早进了城,在城里钢铁厂当工人,老二本来也进了城,后来因为吃不饱又跑回来了。
老三六二年当兵去了部队。
老四有点憨,没离过村,老五也是当兵的,上战场把耳朵震聋了一只,立功复员回来去四道河子当了上门女婿。
老六就是哑巴,叫张庆魁。是个后天哑巴,是药物中毒导致的残疾。
哑巴的爸妈两口子已经在前几年先后去世,他大哥也在厂里受了工伤死了,大嫂带着两个孩子改嫁去了几十里地外。
现在村里还剩下哥三个,老二算是继承家业,老四虽然憨,但也说了个媳妇,现在在大柳树西边盖了三间房子自己过。
然后就是哑巴自己。哑巴岁数小,这会儿才二十出头,原来爹妈没了那会儿还有大哥大嫂管顾着。
大哥死了以后就被老二从家里给撵了出来,就在水泥桥北头的路边,给他搭了一间草房对付活着。
一间房,半间是外屋地,半间垒了炕睡觉,他爸当年留下的一架炕琴两只木箱子就是他全部的家具。
别看房子小,外面还是有院子的,小院儿有个两间房差不多大,就是有点空,什么也没有,连帐子和大门都是随便弄了几根木头糊弄的。
……
事实上,原来他也不知道六叔是多大死的,但肯定不是这会儿……这还是工分年代,按理说还早着呢,可是自己就过来了。
这东西没法退货,也不讲道理,只能接受,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想也没用。也许这只是一个平行空间,六叔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的。
现在他得赶紧烧炕,赶紧煮饭,今天就要上工了。就像记工员说的,不上工要扣工分,一年拢共才多少啊?
二十岁出头,可他连个壮劳力都算不上。
工分也是看人下菜碟给的:干部,差役,壮劳力,普通劳力,弱劳力。还有半劳力,就是孩子。
有些地方还有劳模,工分和差役一样多。这个劳模不是获奖的那个劳模,而是指能干,什么活都要在前面带头干。
工分是十分制,以壮劳力为准,一天十分,记工员和劳模是十二分。队里的六个干部每年还隔外有国家的补贴工分,也就是工资。
但这个工分吧,事实上是虚的,每个生产队的分值都不一样。
可能有的生产队一分就是一分钱,有的一分就是五分或者一两毛,甚至四毛,八毛,要看生产队的整体劳力情况,也就是出产量。
很多家都会倒挂,就是一年结下来还倒欠生产队,有的家庭就会富裕,有结余。
那会儿日子过的怎么样就是这么比出来的,看劳动力,劳动力多的一般就会过的比较好,结余多。所以农村都想要男孩儿。
什么都是逼出来的,没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更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jieyidazhiye.com
哑巴一边胡思乱想着这个时代的情况,一边舀凉水洗了把脸,引火烧水,淘米做饭。
今天就舍不得吃大米了,想了想还是煮上了苞米茬子。
这年头天天能吃上苞米茬子都是幸福的,大部分人家一年要吃半年高梁米,那才叫真难过。不好吃啊,又干又糙拉嗓子。
这年头人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全家吃饱。昨天记工员说的城里吃不饱是真事儿。这事儿他有记忆。
因为近几年粮食减产,全靠供应的城里调低了供给量,这会儿老三家里的日子也是不太好过,确实靠不上。
他还是得踏踏实实的自己想办法挣工分过自己的日子,这工分就是天大的事儿,不能马虎。
工分是钱,也不是钱,基本上就是扣掉各种税收提留农药化以后,秋天收成后给直接换算成粮食,如果想要钱和粮票得特殊申请。
张家堡的收成不是太好,一年下来不少人家都会倒挂,年年指望着贷款生活,总得把希望寄托在下一年,一年又一年。
哑巴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弄饭。他不会做苞米茬子干饭,只能多加点水煮粥,尽量煮干点。
菜就是两块咸菜疙瘩,洗洗切碎,也就是送个饭。那是真咸。
煮着饭的功夫,他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看有什么没什么的,哪里该修补修补。昨天都没来得及细琢磨。
鸡舍没鸡,猪圈没猪,没猫没狗,这个家真的是,干,干,净,净。这日子也没谁了。
一圈栅栏还行,没什么破损的地方,就是院子门得换,或者说得弄一个。现在用这个是牲口拦,根本就不是大门。
得养几只鸡,鸡蛋还是要有的,他琢磨着,猪……这会儿也来得及,要不要抓一头回来?猫,狗。拿耗子也得有个东西呀。
鸭鹅什么的,这个得再琢磨,至于什么驴马牛羊的,那都是公家才能养的,就不用痴心妄想。
一边琢磨一边顺手收拾,把院子各处算是规拢了一遍,摆整齐弄干净,一下子就利整起来了。就是吊在棚子里那个行李卷有点碍眼。
想了想,要不上工回来拆洗了吧,放着也是放着。拆洗一下也能当个垫被用。
对了,他抓了抓后脑勺,看向河的对岸,得弄清楚现在是哪一年,这个太重要了。要不,一会儿去对面青年点转转?
河面上一片薄雾缭绕,对面的队部和仓子都像飘在烟里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炊烟,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做饭。鸡早就不叫了,远近的山都被一片浓白包裹着,等着太阳驱散。
美呀。他在心里赞了一句,然后啐了一口。也特么的穷啊。饿。
六叔这就算是死了吧?马上心里又浮现出一个想法来:那我还在不在?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不再去想这个永远也不可能有结果的问题,很容易把自己给绕进去。想多了也没用。
这一早晨收拾院子,筋骨有点活动开了,甩甩胳膊,这滋味有点舒服。哑巴这身体底子还是相当不错的,六块腹肌呢。
进外屋看了一眼锅,还差点火候,往灶坑里再添了根柴,过去拿水瓢舀水往地上淋了淋,拿笤帚从头扫了一遍,扫起来的东西直接往灶坑里一填。
饭也好了,一揭锅一股浓郁的苞米味,闻着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是吃着没什么味儿,不过苞米茬子这东西怎么也比高梁米强,起码不拉嗓子。
一般这会儿人家煮苞米茬子都会放一点碱,煮出来又粘又滑,他不喜欢。
把饭舀到盆里,铁锅用水刷出来,再添上水盖好盖子,把切碎的咸菜直接往粥上面一撒,端到屋里坐到炕沿上,就这么捧着盆吃。
这要是有两个煎鸡蛋就美了。他爬拉两口饭,一边嚼一边又想到了养鸡。
咸菜这么吃实在是太难吃了,又咸又感觉没味儿,还涩口。这玩艺儿得用猪油炒出来,放点肉丁,那才香。
想着肉丁炒咸菜,嘴里的唾沫就冒出来了,很有点望梅止渴那个感觉。
吃了三分之一,其实没饱,但是他不想吃了。
胃里有了底儿就越吃越不好吃。去外屋把盆坐到锅里熥着,舀半瓢水嗽了嗽嘴,满嘴都是咸味儿。
把水瓢扔到缸里,他叹了口气,叉着腰站在那呆了一会儿,有点心烦意乱。
这特么的。
点根烟,抽了一口,咳了两声,把那股子烦燥压了下去。还能怎么样呢?这玩艺儿也没有售后,投诉都找不到网址。
用脚把劈柴往灶坑里面踢了踢,去窗台上拿了锁,出来把门关紧锁好,把钥匙塞到房头棚子的木头缝里,出了院子。
太阳已经出来了,河面上的冰闪闪发光,已经有村里的孩子在冰面上疯淘了,山里不管大人孩子起的都早。
哑巴出了院子,关好那个不是院门的院门,回头往院子里瞅了瞅,别人家都在忙着放鸡喂猪,院子里鹅飞狗叫的,就自己这里真好,安安静静。
啐了一口烟末子,顺着水泥桥过了河。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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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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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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