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此一袭,白蟒吃痛险些失了智,蛇尾劈头盖脸朝他面门而去,顾念将手一张抛了残片,跃起往地底扑下,躲过那一甩尾实在狼狈得很。
他捅破蛇瞳只是临时变卦,眼盲手无寸铁之人以一对二难占上风。
寒潭长钉已化成活水,躯体六处钉入口已被捣出圆孔,顾念低头看了看,摇摇头别扭地僵直身子,试图以痹忽略掉这不适。
“...”不上药养一阵恐怕好的不全,此时他非忍不可,这副模样再不从也只会被人调侃不识时务多加谗言,不若吃些苦头静待良机。
这苦头是吃大了,但好歹及时的侧身闪避,趁着视角之便,顾念得以大致猜出一二雪素动静,从而为自身预判开路。
事既成,少年落定一角,独眼看东西怪难寻的,他索性不去看那人脸面,定定道:“我那位长辈还说,彼不仁便不必为所谓义字所困。”
“教你教的不错,是有些道理,就是时机不对。”帝君勾起唇角,起身立于檐上,道奈何江水择人几魄铸成新魂,人心留着兴许也还是那个人的气性。www.jieyidazhiye.com
他气定神闲地从宽袖中露出及近虚无的手掌,掌心为前倒后一折——
“轰隆!”
顿时地动山摇,泰山连脉截断,山脚旱地震怒洪水汹涌从断处奔腾。
“你做了什么!”顾念被这股猛然袭来的冲击力撞倒在地,磕破下巴一摊血,即便如此面上仍是倔强得很,落日跟前缠斗的人魂被这天地吞没,他身下,峰顶小苑也一齐更替。
少年躬身在地,不知帝君的打算,更不知这事物更迭要将他带去往何处,他心焦:“时辰已是日落,难道不是要我入人世?”
他四周皆望一通,白壁由中心裂开,依次打旋飞转愈发缭乱,全然花了顾念的眼,黄昏将各色搅在一处,眼前皆成黑白水墨,痛得顾念捂住伤眼,生生淌出血泪。
哧!
帝君掌心从中烧起符咒,语重心长道:“顾念,你总算有了些许心眼,虽不怎么光明,却是件好事。”
“...呵呵,要我光明,帝君大人胡言乱语多了,你同君子可不着半点边际。”顾念反驳,蛇尾应声划过他的双眸。
晃荡不过一刻,黄昏中这场更替终于泊停。
“此处...”顾念松手,抬首却怔住——兰苑不复,取而代之的,他在一艘渡舟船尾,狭小的渡江舟,徐徐飘浮在水流上。
不,他往远处探,亦不是水流,是座落英仙岛,渡船从入口顺着河流飘入,两岸桃花正俏。
“桃林...”他道,“好一副世外桃源画,帝君觉得我有心思瞧?”记忆中长藤长谈的桃源地,滚滚红尘中少有的烟云净地。
帝君眸中流转,映出手中举着的茶盏,他道:“所谓无边,便是此处。你为人世时修道,同灾祸于此修炼,可还记得?”
“不记得,来此处作甚。”少年追问,他盯着那茶盏,内里那血色诡异得很,顺着望见帝君面孔,才注意见这人的眼睛色泽极浅,“泰山之阴,竟对一盏茶情根深种。”
“呵呵。”帝君暂不作答,其掌心中的火符窜起烧灼,白蟒一同灼火而起,顾念睁眼即见,雪素任由烈火吊着,一尾蛇形横竖扭曲右瞳眼眶翻涌。
他从典籍中略有所闻,是一种神与神见缔结的契约,名为符咒,以符为印,血火为为系带,多以主仆相较,灼火,是种惩戒!
跟了自己多年的仆受苦楚,身为主人的帝君面若事不关己。
顾念见他本是垂眼,忽的圆睁转而倒吊,一副青天狐狸吊眼,悠悠换了一柄手肘撑着穴位,松开指着顾念,调笑道:“你二人原是旧友,这琉璃茶盏,也是你制了给他的,今日相残,是不该。”
“顺我者便为友,逆者为敌尔,人尽皆知的道理,帝君还要为晚辈解惑?”顾念冷眼瞧着,心中并无愧疚可言。
轱辘转来枚铜钱,未有犹豫之意顾念迅速将其踹入水潭。
他瞥了眼雪素,既是从前为友,如今做此处看家蛇君,莫不是身形拧巴致使思绪也拧巴了...这般想着,回接道:“前世之事不必费心追寻,更何况,时至今时今日他都未同帝君剥离魂契。”
“他不剥离,是他没这个本事。”帝君摇摇头不可置否,也暗暗瞧了眼雪素,续道,“倒是你,为了盏容器经久折腾,不值得。”
“容器?有意思,我从未听闻,想来帝君大人是同夕兽若干一道癫狂了罢。”少年出言讽刺,桃花落在他脸上,他却觉得虚伪,撇去续道,“长藤之中,从未有容器一说。”
“罢了,他是不是容器我不好同你执拗,可怜的是你。”帝君道。
“你我是旧相识,若说可怜,尘埃已定人言俱损,帝君这才来道一句可怜,不必,心意已领。”顾念听了直皱眉头,狠狠剜他一眼,道,“劳烦说个明白,如此情深,不如直言,茶中血从何而来?”
“阿念,正是因为愧疚,我自然会同你坦言。”像是刻意为之,明知少年不喜,帝君偏生还要怜悯挂笑,转眼飞至顾念摊前,拂过他头顶,在少年厌恶地抬手拍开他前,抽手离去。
他立于船首,若不是因为身在船尾,顾念巴不得再退几里路,舟中现出一处木桩子,上头不出顾念所料摆着壶热茶,帝君落座于前,侧头:“你不想知道?”
他想,顾念觉出眉头穴位钝痛,踌躇几步踏了过去,落座。
他亲自给少年倒了一盏热茶,推到他跟前,道:“年兽他怎敢告诉你,你饮下的每一盏这茶,都有他的血。”
“怎么,他给我下血蛊帝君也知晓。”顾念随口道。
“呵呵,尽会说笑。”帝君眯眯眼,捧起嗅着茶香,“你若不信,当我胡谄即可。”
“...”顾念噎住,想起长眠香来,虽说听来没谱的事儿细究越是离谱,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下血蛊这事,宋锦年仿佛真干的出来。
他面上还是强装镇定,道:“那帝君不如有心做好人做到底,那血蛊有何用啊。”
帝君依旧没有拆穿他,另起话头,道:“束魂阵,有他的术法,叠一层鼓阵便能使年兽在此中控制得当,这阵法所构,除了时机因素,还有阵眼。”
“我好像忘记了,你多担待等等。”帝君止住话头,侧面随手收了惩戒,抬手,白蟒远远化作一条不过两丈长的小蛇,盘在主人手腕,对着顾念一番呲牙咧嘴后合眼休了眠。
“...”顾念不在意这个,也懒得催,果然帝君续道:“祠堂的阵眼,那是枚珠子,他隔了腓腓一族的血肉制成,藏在祠堂内。”
少年漠然询问:“为何。”
见他问,帝君面上浮出一丝违和的笑意,雪素闭着眼闷声支棱:“他化作小妖,总该要摊些真材实料以表合作之诚罢?不过,这阵眼在魔族反应前便回了他的手中。”
帝君抬手掂量掂量,敲了一指头小蛇的七寸之处。
他惋惜叹之:“那阵是步险棋,我原以为夕在他体内醒不来,却不想那阵能供养夕,是我的错,你不在时我却因一时怜意助纣为虐...”
顾念挑起眉梢,惊讶:“帝君的意思是,束魂阵那些血肉皆是为了夕兽?且柳杏堕魔之时,见纸包不住火,他便收回阵眼,破了束魂阵放出女子人魂,再打下扇面成鼓阵,困住叶氏魔魄?”
“你不必如此阴阳帝君大人,你自己分明也料得到。”雪素白道,睁开双眸,清晰可见,蛇瞳已然在自行复原。
“是吗雪素仙君?”顾念沉声低语,“我这还有一些残片,如今你这行状又更是小了,你睡吧,只是最好眼睛两只轮流小心着我这心眼。”
“你同他闹什么。”帝君索性将袖口牵起,盖住手腕,道,“此世你家那位前辈,想必也同你教习过,鼓阵,只进不能出,以祠堂之内屹立不倒的柱身为支撑。”
“阿念,阵法,因素、要材、天时地利、阵眼,还缺一物。”
少年蹙眉,觉出一丝寒意,思虑片刻,缓缓开口:“帝君是说,祭品?”
“正是。”帝君颔首,看着很是满意顾念的心思,解释深究,“你以为是叶氏或是师弟?还是蛇蛊人族尸首?万一都不是,全然一叶障目之法,你如何是好?”
“阿念,他混淆了你...”帝君垂眸怜惜道,“祭品是你。”
这倒是顾念没想着的说法,他指过自己,疑道:“我?”
“茶兑的他的血,你二人已血液交融,到了必要之时,你,亦可以成为夕的容器。”那人言尽于此,将茶反推给顾念,再道,“阿念,你是福神最后一世,苦心积虑,怎会放你走。”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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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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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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