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兴旺家里,那把有些发黑的太师椅是唯一能够勉强用家具,而不是用破烂来称呼的东西了。
三-角眼微微一眯,他又来劲了:“别的家具你怎么处理随意,这椅子可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正经八百的清朝古董,不能让你乱处理,你要是想要也行,加1000块就留给你!”
还不等陆明轩开口,吴发天就先一步出声喝斥道:“你个龟孙扯什么蛋,破椅子一把还清朝古董,陆老板买你房那是给我面子,你够了啊!”
关于古董的事情,其实吴发天也想到过。
余康村在被江华市纳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真要追根溯源的话,还真能找出一些祖祖辈辈住在这里传承好几百年的‘古董级’农民世家。
那些人家里,不排除真可能找出古董的情况。
哪怕是农民家庭,几百年前用的碗啊盆啊什么的,大小也能算是真有历史的古董了。
陆明轩来买余康村的房,未必就完全没有抱着所谓‘捡漏’的想法。
可自家情况自家知。
他们吴家再怎么往上翻族谱,也就是他祖爷爷那辈在战乱中流离失所,上个世纪40年代才流落到了余康村落户定居的,有个毛的历史沉淀。
吴兴旺家里的这些破烂家具他清楚的很,床是80年代他结婚的时候10块钱买的,那乌漆嘛黑的桌子是吴兴旺自己打的,老婆还没跑的时候动不动就拉人在那桌上打麻将。
那所谓的古董太师椅更是他小时候,亲眼看着爷爷找木匠打的,60年代的普通木头打的一把椅子,还给吴兴旺糟蹋的又脏又旧,值个屁钱!
吴发天知道这太师椅不是什么古董,吴兴旺当然也门清。
说白了就是逮着机会就想讹人一笔,有枣没枣打三竿。
他这个堂弟什么德行他清楚,就是个混蛋王八蛋,这也属于正常操作。
但陆明轩可是他带过来的,吴兴旺丢脸,他脸上也没光,当即毫不犹豫的破口就骂。
吴兴旺见被自家人一句话就给揭了老底,也不反驳,嘴硬道:“就算不是,这也是我爷爷他老人家留下来的宝贝,这么多年了,多少也是个有历史气息的家伙!”
吴发天眼睛一瞪:“还历史气息呢,你跟我装你-妈文化人呢?还他-妈爷爷留下来的宝贝!爷爷留的宝贝,这些年不全给你卖了个干净,我-日-你先人的!”
一提到爷爷留下的宝贝,吴发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三间屋里,原本还有挺多他爷爷留下的东西的,虽然不是古董,但放家里摆着也挺不错,以后过个几十年说不定还真能卖点钱。
可自从沾了赌,全给吴兴旺要么卖了要么拿去换烟抽了。
“操,我先人不是你先人?你日我先人,我还日-你先人呢!”吴兴旺立马喷了回去。
陆明轩在一旁给这两兄弟整的都快笑出声。
我特么是来来听你们讲相声的?
“吴总你和他吵什么啊。”摆了摆手,陆明轩一脸不耐,“就你这些破烂还想要我钱,你脑子坏了,我还正常着呢,拿走拿走,都他-妈给我拿走,明天之内不拿走,我就当垃圾处理!”
见陆明轩似乎完全没打算要那太师椅,吴兴旺一窘,搓了搓手:“那个,这些东西,你要处理也得找人搬啊,要不就当雇我给你把这些垃圾,啊不,把这些家具处理掉,我就收个100,不,收个50块的搬运费?”
“你是真没完了是吧?”陆明轩脸色刷的黑下来。
“你要再废话,这房子就别卖了,破烂东西你还好意思要搬运费,闭嘴吧你,等下到我公司再给你包万宝路,就这么着!”吴发天说道。
又能捞包万宝路,吴兴旺心知再这么折腾下去,说不定这陆老板真不买他房子了。
当即也老实的闭了嘴,算是应了下来。
几人一起离开余康村,坐着吴发天的小奥拓回了恒心房产,签合同走流程。
有吴发天这个房产公司总经理亲自走流程,效率还是很高的。
两天以后全部搞定,吴发天又带着吴兴旺和陆明轩见了面。
四间合围在一起的房子,加在一起10万元,加上走流程给恒心的中介费以及一些其他支出,税费,不到11万。
留在房子里的破烂家具自然不提,那围出来的院子等于是白送,吴发天也没在这事上面说话。
院子是四间房一起围出来的,他不过是贡献了一面墙而已。
来之前陆明轩跑了趟银行,头天有过预约,到了后直接取了现金。
交钱、拿房。
吴兴旺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一叠叠的钞票摆在面前那冲击力对于他来说别提有多大了,哈喇子都从嘴边流出来。
把装着钱的袋子紧紧抱在手里,他把几间房的钥匙递过去:“陆老板,我可先说好啊,我就卖个房,拆不拆那是你的事,你要赔钱了可不能来找我!”
陆明轩冷笑一声,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找你干嘛?人家陆老板是生意人,签的合同都是有法律保护的,还能找你退钱不成?你也记住了,将来要是哪天余康村要拆,别他-妈又红着眼跑过来号丧!”
吴发天警告道。
“还有,这7万5,足够你买套房子了,想办法把你老婆儿子找回来,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过个屁日子,臭老娘们我找她去死,让她出去浪,说不定还能找个傻-逼给我养儿子,等老了我还能找儿子养老!”吴兴旺骂骂咧咧的,搂着钱转头就走。
“这废物没救了,一看就是赶着去赌钱。”吴发天骂道。
交易已经完成,陆明轩完全没有和吴发天讨论一个废物烂赌鬼的兴趣。
“好了吴总,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我的手机号你记住了啊,余康村的房子你再上心留意一下,再有就联系我。”
“陆老板买这么多房,真是等拆迁?”吴发天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余康村的拆迁消息传了十多年,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
一开始买余康村房子的人还挺多。
这么多年也没拆,钱被套在余康村的人却越来越多。
最近几年,几乎已经没什么本地人会打余康村拆迁的主意了,在本地房产圈子里,余康村的棚户房就是个大坑,谁买谁栽。
否则以吴兴旺这货的性格,也没那么容易就范。
就算偶尔有买的,那也就买个一间,两三万块钱套进去也伤不了筋骨。
像陆明轩这样明摆着想要几十万丢进来的,怎么看都不正常。
“呵呵,当然了。”陆明轩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小声说,“我是收到了内部消息,两年内余康村肯定拆,这事你知道就好,可别跟其他人说。”
吴发天心想我说个屁。
这消息真要是真的,你能告诉我?
我跟别人说这个,别人指不定以为我想忽悠他买余康村的坑货房,指着我的鼻子骂娘呢。
但是不管陆明轩买房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之恒心房产该赚的也都赚了。
4间房中介费3000,还给公司添了业绩,皆大欢喜。
“陆老板你放一万个心,我这人别的有点不敢说,嘴巴可严实,那我也走了,要送你一程不?”
“不用,咱俩不顺道,你忙去吧。”
陆明轩摆摆手,出门在附近找个五金店买了几把新锁,一把小锯子,然后拦了辆出租直奔余康村。
吴兴旺在那天之后就搬了出去,至于去哪住了,陆明轩没兴趣知道。
进了那间狗都不住的屋子,反手把之前的锁给扔在一旁,用新买的锁从里面反锁。
那些家具还呆在原地,半点没有挪动,包括吴兴旺口口声声说的那张‘爷爷留下来的宝贝太师椅’。
陆明轩没兴趣打量那太师椅,径直来到那张乌漆嘛黑的桌子旁。
外面裹着厚厚的一层不明成分的污渍,压根看不出桌子原本的颜色。
从院子里找到块还算干净的小破木板,他开始刮那桌面上的污渍。
不多时,桌子原本的木头纹路就显了出来。
稍稍掂了掂桌子的重量,贼重,陆明轩咧嘴笑了起来。
古董,吴家是没有的,但好东西,不一定非得是古董啊。
那天听吴发天的话,他就感觉对吴兴旺这个人有点印象。
实际上,是真的有。
上辈子余康村拆迁后,他是从旁人茶余饭后的聊天当中听说过吴兴旺这个人的。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特点实在是有点鲜明,能烂成这样的货色,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关于吴兴旺的故事,上辈子和现在这个并没有什么不同。
烂赌鬼、欠赌债被人拿刀上门逼债、老婆带着孩子跑了。
但拆迁之后发生的事,才是大家茶余饭后会聊到吴兴旺的关键。
一来,是这么个垃圾居然给赔了3套商品房,很是过了一段有滋有味的小日子。
二来,就是这张桌子了。
当时拆迁的过程里,拆迁留下的垃圾被人给承包了,吴兴旺这房子拆了后,回收垃圾的施工队居然在一片废墟里找到了一张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的乌漆嘛黑的桌子。
找人准备抬走当废品卖,结果一抬就感觉不对劲。
这桌子,重得有点不像话。
那施工队的负责人算是有点眼力,看出了桌子不寻常,找了人鉴定。
这才发现,这桌子的木料不简单,很是名贵。
施工队意外得了个名贵木料做的桌子,反手就卖了出去赚了一笔,具体卖了多少倒没个准,有说两三万的,有说七八万的,离谱的说二三十万的都有,总之这事也就这样传了出去。
吴兴旺不久后也听说了这事,死皮赖脸的找上施工队,说那桌子是他家祖传的宝贝,忘记搬了,非得施工队拿出一半的钱。
能在拆迁工程里揽下垃圾回收业务的,能没背景?
跑施工队闹了一通,换来一顿胖揍,灰溜溜的被轰了回去,反而成了附近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至于那桌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倒是从余康村的老人口中知道了由来。
那桌子原本压根就不是桌子,而是吴兴旺他爷爷给自己准备的棺材板!
这棺材板准备的早,当时国内百废待兴,压根没什么所谓‘名贵木材’的概念,也没人把那棺材板看得多重。
但他爷爷死的时候,正好碰上特殊的时期。
沉棺入土这事属于‘旧风俗’,你敢埋人家就敢把你挖出来!
不得已只能火葬了事,于是那棺材板就搁在家里了。
爷爷死没两年,吴兴旺他爹也和吴发天的爹一起一头栽进路边的水田里死了。
棺材板就放家里一直没人管。
直到后来吴兴旺结婚那天,家里红灯笼红被褥,偏偏房间角落摆了块棺材板,这才觉得晦气,生出了把这棺材板处理掉的念头。
不久后,他就把棺材板给打成了桌子用来打麻将。
还洋洋得意的说棺材寓意升官发财,用这桌子打麻将一准能赢大钱……
而现在,那块被吴兴旺爷爷的棺材板打成的桌子,是陆明轩的了。
这桌子到底是什么‘名贵木材’,陆明轩不知道,上辈子那些人聊天也没具体谈到过。
不过他心里倒是有一些猜测。
自从改开后,国内的经济发展极为迅猛,人民的生活水平也随之水涨船高。
没有了制度上的桎梏,做生意下海,涌现了大批富豪。
物质生活得到了满足,许多人就开始追求精神层面以及高雅格调方面的东西。
古董、奢侈品家具,也开始逐渐在市场需求以及一些有心人的刻意推动下被炒热了。
2002年,木材中最为火热的,应该就数红木了。
前些年开始,这种木头只是在沿海地区被追捧,现在的热度大有朝全国蔓延之势。
陆明轩这两天在网上搜了点红木的资料查看,感觉这张桌子的木纹和红木倒是很有几分类似。
不过红木的种类似乎有挺多种,具体到底是什么,他就拿不准了,得找人鉴定鉴定。
之前就掂量了桌子的重量,他也没打算直接扛着桌子去找人鉴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锯子,瞅准了桌子的一个脚,量了约莫两公分的长度,照着就锯了起来。
到时候如果有人看上了,把其他三个脚也锯一下,对外观和完整性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最多就是矮了点而已。
这木头的材质极为坚硬,1月份这大冷天的,给陆明轩愣是锯的头上冒汗,才锯了一小块下来。
把这木头揣进口袋,他给四间房的所有门都换了新锁,出了余康村就打车去了江华古玩市场。
古玩这行水深,不是陆明轩能玩转的,也没那兴趣。
上辈子他爸下岗后倒是对古玩有点兴趣,不过没钱,只能成天朝古玩市场晃,瞎转悠,慢慢的居然和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店老板成了朋友,时不时就去那人店里坐下喝喝茶,有时候一起出去钓钓鱼。
陆明轩大学后一年也就回几趟家,毕业后直接出去工作,倒是没见过那店老板,只是从陆国兴的嘴里对他有些了解,是个沉默寡言,但挺靠谱的人。
找人问了几回,很快就在一间店门口停下。
看了看门头,大大的招牌写着“通古轩”三个字,笔力苍劲浑厚。
走了进去,店里只有最里面的桌上亮着盏小台灯,照亮范围有限,大部分光芒都是靠窗户外的太阳。
摆设倒是普普通通的货架,没什么特别,架子上有些他也不知道真假的各种东西。
店里没别的客人,就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正看着书。
见陆明轩进来,他抬头看了眼,完全没有店家该有的热情,招呼了声“随便看,别上手”,低头继续看书。
如果不出意外,这人应该就是他爹的那个朋友,通古轩的老板,莫澜。
早就知道莫澜沉默寡言,陆明轩开门见山道:“莫老板,我这有块木料,拿不准情况,想请您帮忙掌掌眼。”
莫澜抬头又看了眼陆明轩,面色平静的说:“在哪?”
陆明轩走过去,掏出木头递给他。
莫澜托在手上,靠近细看了几眼,一声不吭的突然起身就朝里间走去。
陆明轩一脸懵逼,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莫澜端了个小盆出来。
盆里面装满水。
把木头朝里一放,居然直接沉到了底。
“这东西什么来路?”看了眼水底的木头,莫澜抬头问。
“什么什么来路?”陆明轩反问。
“你既然来了,那肯定是想卖这东西。”莫澜把木头取出擦干,“我们这只收来路干净的东西,地洞里挖出来了,不收……”
陆明轩立刻会意,心知莫澜以为这木头是从哪个墓里挖出来的脏货,顿时有点佩服。
就这么一小截木料,怎么就能看出是棺材料的?
连忙摆手解释:“误会,这真不是挖出来的,这东西就是一个赌鬼朋友欠了我的钱,还不上然后拿他爷爷留下来的棺材板抵债的,说是红木,我不放心真假,就锯了点,带来请你掌掌眼,省的被那家伙坑了,赌鬼的话不可信。
要是真的话,就算晦气点,我也勉强收了。”
莫澜点头:“东西确实是好东西,至于红木……勉强也能算吧。”
“啊?不是红木,那是什么?”陆明轩问道。
“家有黄金万两,不如乌木一方,这话你听没听过?”莫澜托着木头道。
“难道这个……”陆明轩心中一震。
乌木这东西,后世在网上可是大大的有名的,曾经上过不少新闻报道。
有些大块乌木,价值最高的时候能有数百上千万。
这木头又叫阴沉木,形成的原理和煤炭类似,都需要经过上千年时光的洗炼。
自古以来,就有乌木辟邪的说法。
现在热门的网游‘传奇’里,就有一把武器叫乌木剑,背景就是“乘天地灵气,集日月之精华,乃万木之灵,灵木之尊”。
而现实中,乌木这种东西从清朝开始就已经不允许民间使用,都是皇帝下葬专用的。
这也是莫澜以为陆明轩的这块乌木来路不正的原因。
“没错,就是乌木。”莫澜点头,“不过乌木也分级别,黄金万两的那种乌木,是上品金丝楠木自然演化而成的金丝楠阴沉木,你这块嘛,就是普通的乌木,就这么一小块也值不了什么钱,大概六七百的样子。”
“我那可不止一小块。”陆明轩道。
“哦,你是说的有一整块棺材板。”莫澜想了想,道,“你要是想卖的话,我得看看整体品相才行。”
“来找你肯定是想卖,我要那东西也没用,那明天我带您去看看?”陆明轩道。
“行。”
约了个时间,陆明轩出了通古轩,然后去附近开了门的网吧查了一下和乌木相关的资料,大抵和莫澜说的差不多。
网上查完后,他又回去找了好几家店,有告诉他是乌木的,也有不老实的直接说这是非洲的一种木头,想要十几块收下。
相比之下,莫澜确实挺实在,自己老爹交朋友还挺会交的。
第二天一早,约好了看乌木的两人就在古玩市场门口碰了头,打车来了余康村。
进了房后,莫澜目光四下搜寻,找棺材板。
当陆明轩指了指屋里头摆的那张乌漆嘛黑的桌子的时候,脸色顿时黑了。
搞古玩生意的人都少不了跟土里出来的东西打交道,也不知道是为啥,陆明轩总觉得莫澜那蜡黄蜡黄的脸,再配上干干瘪瘪的面部肌肉,看上去有种鬼吹灯里的‘大粽子’的感觉。
尤其他不苟言笑,脸色阴沉的时候,更加瘆人。
他就这么脸色一黑,陆明轩就心里打鼓,仿佛这个屋子成了恐怖片现场,温度都低了几度。
顺手推开边上的窗户,让阳光照进来,陆明轩才微微放松:“怎么了?应该不是假的吧,我昨天锯下来的时候挺费劲的啊,你看那桌子腿……”
他指着短了两公分的那个桌腿道。
莫澜黑着脸摆摆手,沉声道:“你那赌鬼朋友,挺能糟蹋东西的,好好一整块棺材板就给弄成这桌子了?”
“嗯。”陆明轩点头,大概知道莫澜为什么黑脸了。
莫澜不再多说,站在桌子边,仔细打量起来。
陆明轩来的时候就有准备,带上了洗洁精和干净海绵,凑了过去:“那赌鬼太会糟践东西,把这桌子也弄得脏成这样,先清洁一下,不然也看不明白。”
莫澜嗯了一声,站在一旁,等他把桌面擦干净了才继续看。
也没太久,他手摁在桌子上:“确实是普通乌木,品质在普通乌木里算中上等,不过一整块棺材板给糟蹋成这样,价格高不了。”
对于这个,陆明轩也无所谓,桌子是买房的附属品,一毛钱没花。
卖多卖少都是意外之喜。
“那您打算多少收?”陆明轩说。
“10万。”莫澜道,想了想,他开口解释,“要是一整块棺材板,这个品质的乌木我30万都要,那是能雕大物件的东西,就算不雕大物件,我也能留着以后自己入土了用,现在成了这样,只能做做小摆件挂链什么的。”
“加5万。”陆明轩抬了一半。
“3万。”莫澜道,“再多我赚不到多少,那就没太大意思。”
陆明轩笑了,一般人还价的节奏都应该是1万1万的朝上加,莫澜倒好,直接给自己加了3万。
“成交,不过您得帮我雕个小佛像,怎么样?”
“行吧,不过佛像种类多,你要哪种?”
“我也不懂那么多,就市面上最常见的吧,是叫如来佛吗?”
“大日如来多是供奉用的,小佛像和吊坠弥勒佛最多。”
“那就弥勒佛。”
……
当天晚上莫澜就联系了陆明轩交易。
地点还是余康村这间房,他带了几个人把桌子运出去,然后直接给了陆明轩13万的现金,满满一小袋。
临走前他跟陆明轩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好货或者拿不准的东西,都能去找他。
陆明轩当然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江华还没有自动存款机,银行晚上也不开门,那13万他就直接带回了家。
躺在床上,一摞摞的钱直接枕在脑袋下面,感觉上不那么舒服,但心里挺爽。
买那四间房,总共也就花了不到11万而已。
这桌子一卖出去,他反而赚了2万。
没想到那看起来乌漆嘛黑的破桌子居然值这么多钱,上一世如果吴兴旺知道那施工队卖了多少钱的话,恐怕一顿胖揍都赶不走他。
嗅着脑袋下纸钞散出的‘金钱的酸臭味’,陆明轩开始搜刮自己脑子里的记忆,想要看看余康村还有没有诸如此类的东西。
这种东西,捡着了便宜那就是无本万利。
可很遗憾,记忆中除了吴兴旺这个所有人都在笑话的奇葩以外,他就没了什么类似的记忆,只得作罢。
不过除了这种无本万利的捡便宜,余康村拆迁项目中,能产生利益的可不仅仅是拆房赔偿。
拆迁过程里,除了正常的废料以外,指不定能挖出些什么好东西呢。
但凡有机会,这里的项目能参一脚,他就一定得去参一脚。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陆明轩跑银行去把那13万给存了起来,看了看存折里的余额,心里美滋滋。
与此同时,他不知道的是,楼上的行长办公室,正坐着一个他的熟人。
“一大早的把我拉到这里来干嘛啊,妈。”冯君卓疑惑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婷婷他们几个人来江华,一会就要到了,我本来还要去接他们的呢。”
冯君卓对面,坐着一个过耳中长发的女子,正是她的母亲魏华。
年龄看起来四十上下,眉眼轮廓和冯君卓很像,但是和冯君卓的妩媚清丽不同,她的气质,冷冽中带有强势。
虽然很漂亮,但一眼看过去,就会让人不太敢轻易靠近。
“急什么,等下让司机送你去就是了,来得及。”魏华不在意的说,“寒假你去考个驾照吧,等到时候上大学给你买辆车,干什么都方便。”
“上学我开车干嘛,到时候所有人都看我,我不要。”冯君卓否决了这个提议。
“你就是不开车,还不是大家都看你。”魏华笑着说,话锋一转,“对了,听说上次的元旦联欢会你的舞伴临时失约了?后来一个同学顶上了,是那个叫陆明轩的,好像还长得挺不错?”
“说那么多,这句才是你想问的吧?”冯君卓皱眉,“就跳了个舞而已,你怎么还查上了,还知道长得挺不错。”
魏华理所当然道:“我这是提前把把关,凡事都有万一呢,当年我就在这事上吃了亏,你是我女儿,我可不想你也吃这种亏。”
冯君卓心中一动,看着她老妈,半晌才轻叹了一声。
“妈,你总这样就没意思了,多少年了都,你怎么还放不下?有那么憋屈吗?怎么说你们也夫妻一场,我都不知道你这是在和我爸较劲还是在和自己较劲。”杰伊文学网
魏华表情凝固在脸上,愕然的看着冯君卓:“臭丫头,你这是在教育我啊?小小年纪的你懂什么啊?”
“你别总把我当小孩,我也是成年人了,小时候不懂的事不代表现在还不懂。”冯君卓不服气般的道。
“说白了,你就是因为自己出身大家族,是个千金小姐,所以哪怕和我爸在一起,心底里都是轻视他的,觉得自己嫁给他,是对他的恩赐。”
“结果呢,他不但没感恩,反而不顺着你来,最后还主动跟你提离婚,你这就是觉得受侮辱了,你觉得就算离婚,也应该是你先提,凭什么他先提离婚。”
说着,冯君卓站起身,语重心长的拍拍魏华的肩膀,老气横秋道:“妈,我认真的给你个建议,咱们女人应该坚强、洒脱,拿得起就该放得下。
人家都不爱你了,你还在那置气,值得嘛?”
“我……你……”魏华半晌挤不出一句完整话,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儿,“你这一套一套的哪学来的啊,歪理!”
“才不是歪理,我倒觉得陆明轩说的很有道理。”冯君卓道,“我之前聊天的时候和他提这事,他就这么给我分析了一通,我感觉你的情况确实就是这个样子!”
魏华目瞪口呆:“臭丫头,你连这事都和他聊?怎么什么话都说啊你!”
“哎呀,就是聊着顺便说的。”冯君卓摆摆手道,转身就朝外走,“走了,我得去接婷婷,你呢,真要有空,不如趁着还年轻给我找个后爸,省的一天天的在那胡思乱想,还调查起我同学来了……”
看着女儿活泼的背影,魏华心情不禁好了一些。
她当然不是因为元旦联欢会上和自己女儿跳了个舞就特意去查陆明轩。
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了陆明轩这个人。
并且还是女儿主动跟她提起来的。
单亲家庭的母女,关系和一般家庭的有些不同,母亲又当妈又当爸的,往往要么就是和女儿关系很差,要么就是关系很好。
魏华和冯君卓的关系,就是很好的那种,好到甚至很随意,没大没小的。
这么随意的关系,吵架是常有的事,但也没太多秘密。
冯君卓没有特意跟魏华隐瞒陆明轩,她一开始对陆明轩本身就没什么暧-昧的想法,主要是觉得这个男生很特别。
由于陆明轩的名字在母女交谈中出现了好几次,魏华也就记住了。
前不久,她在工作查看一些数据资料的时候,偶尔看到了一个叫‘陆明轩’的名字,自然而然的就多看了两眼。
从客户资料中,魏华就判断出这个陆明轩应该是冯君卓的那个同学。
就在不久前,名下居然一次性有人转账40万给他。
小小年纪的,个人账户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个讯息,让魏华对陆明轩这个名字的印象又深了些。
自从离婚之后,魏华的状态一直都不怎么好,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舍不得前夫,还是单纯的需要一份感情。
但现在年纪大了,到底是怎样,她也没那么纠结了,一门心思的培养自己的女儿。
随着冯君卓进入青春期,魏华就开始留心女儿和男生之间的交往状态。
如果有合适的,女儿也喜欢的男孩子,她并不在意是否过早的谈恋爱,更何况女儿现在也成年了。
不过最近女儿的状态,让她有点忧心。
平时向来有主见的女儿,偶尔会不经意间说话的时候代入那个叫陆明轩的男孩子的思维模式里。
譬如刚才的对话,就是这样。
这是什么情况,作为过来人她再明白不过。
陷入被动了啊……
这个时候,女人的判断能力是很差的,更别说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女孩。
鬼使神差的,魏华又进了银行内网。
“刚刚又存进13万?账户流水还挺多的,这小孩家是做生意的吧?”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魏华心想,看来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
不过具体的,还是得了解了解。
唉,养女儿真不容易,老母亲也是操碎了心。
略一思索,魏华拿起电话:“是我,小刘,快到过年了,你电话拜访一下最近几个月新办理我们银行卡的大客户。”
“嗯,对,客户的家庭成员也了解了解,方便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展开。”
无意中让一个老母亲忧心忡忡的始作俑者陆明轩刚回到家,就接到了一个来自银行的电话。
甜美御姐音的客服热情的阿巴阿巴一堆祝福的话语之后道明来意。
意思就是陆明轩是银行大客户,为了能更好的为他服务,希望能做个家庭调研,之后会根据实际情况推荐相应的银行理财项目之类的。
陆明轩虽然对理财这种收益极低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但还是很配合的回答了一下问题。
挂断电话后,他拿出亲爱的老母亲昨天给他买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数学题》,开始刷题。
半个小时后,他把这玩意儿一甩,憋屈的抬头望天。
太难了,这道题太难了!
为什么!
尼玛这些出题的家伙是不是个人啊,为什么出的题比高考还难!?
什么狗屁模拟高考啊,多少高三学生给你们折腾得心惊胆战的!
仰天无声咆哮后,他又开始重新刷题。
没办法,做还是要做的,玉华理工大学对于他之后的计划很重要,高考的事上不能掉链子。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就又是一周。
陆明轩刷题刷到吐,闭着眼睛脑子里出现的就是解析几何……
所以最近加大了出门休息逛街的力度,没事的时候就朝恒心房产跑跑,和吴发天聊几句。
由于临近过年的关系,江华市的二手房产交易很冷清,大部分人只要不是太急,都会等到过完年之后再去卖房。
过完年之后,估计市场回暖,余康村也会逐渐出现卖房的人。
期间提到了一下吴兴旺。
终归是亲戚,突然有了那么多钱,吴发天还是不希望他这个堂弟随意挥霍掉的。
他路子广,认识的朋友里也有和赌场关系不错的人,听那朋友说过,吴兴旺最近在一个赌场里已经赢了八千块了。
“这是下大饵钓大鱼啊,让他赢八千,到时候得让他吐八万出来,你怎么不让他收手?”陆明轩问。
“我让他收他就会收啊?这蠢货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电影里的赌神了,摩拳擦掌的想要把赌场赢个底朝天呢。”吴发天苦笑着摇头。
听了这话,陆明轩微微警惕。
吴兴旺输不输钱,输多少,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有些赌徒输红了眼,什么破事都能做出来。
陆明轩担心的是,万一这货输了个底朝天,然后跑他这里来搞一些幺蛾子,影响到他的正事。
从恒心出来,他暗自琢磨,是不是该让柳斌找人盯着点吴兴旺。
其他的时间倒也罢了,在拆迁前后那段时间,要是吴兴旺真有什么搞幺蛾子的苗头,干脆就把他弄进医院,让他老实几个月。
余康村拆迁房的事,是他重生后制定的第一个大的计划,网络文化许可证的事情也只是为了余康村的计划而服务。
谁要敢在这事上让他不痛快,他就敢用尽手段来对付谁,绝对没有半点犹豫!
慢慢的,新年越来越近了。
……
陆明轩说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也不完全对。
从根源上说,他的父母都不是江华市的人。
陆国兴老家是省会玉华市的。
李楠老家是魔都的。
俩人当初在江华市边上的农村相遇,之后擦出了火花,定居在了江华市。
所以,在江华市,陆明轩一家子的年过的很安逸。
不用到处走亲戚拜年,也不会有一堆亲戚上门。
当然,就是场面冷清了一点。
不过陆明轩觉得有父母一起过年就够了。
年三十晚上,客厅的桌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菜。
这一桌子菜是下午就开始忙活的,就连陆明轩和陆国兴父子俩都撸袖子上阵帮忙。
春晚播放,一家人坐在桌上边吃边看,陆明轩倒是兴趣缺缺。
主要是因为后世对春晚的印象太差的缘故。
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年开始的,春晚的好节目越来越少。
当春晚钉子户黄鸿带着新小品上台的时候,陆国兴皱眉,一脸厌恶的道:“这人怎么还好意思在全国人民面前笑的!”
3年前的春晚,这位小品演员带着《打气》登场,一句台词“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迎来了现场台下如雷掌声,也迎来民间一片叫骂。
多少下岗工人在电视前看着春晚,被这么一句话把心蛰得嗷嗷痛,大过年的也过不痛快。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骂他也掉不了他一块肉,领导满意就好。”陆明轩含着饺子含糊不清的道。
好在那位人气的气人小品演员也就露了那么一会脸。
老陆同志气来的快消的也快,很快就和李楠一起在本山大爷和大头范彪子同志的《卖拐2》中笑成一团。
时间临近来到十一点半,三人也纷纷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新年祝福问候。
一家人都有手机,所以也就没有全挤在座机边上一个一个的打,各自回房用手机联系。
平时陆国兴夫妇都不太舍得用手机,电话费贵,但大年三十,肯定不会吝啬。
重活一世,陆明轩的朋友其实比前世也没多几个。
不过都是挺重要的朋友。
先是编辑了几个简短的问候短信,发给了几个不算很熟的朋友,吴发天、莫澜、张处,好吧,张处是班主任,算不得什么朋友。
刚发过去不到十秒,吴发天就回了短信,老长一段,估计早就编辑好了等着发给各种客户的。
莫澜过了几分钟回了句:新年好,弥勒佛雕好了,下次直接来店里拿。
短信发完,直接给刘天去了个电话。
这货正在卧室里上网,等着凌晨12点一过就更新章节。
天道酬勤,虽说刘天的笔名天地万法已经是书剑盟的头把交椅了,但他的态度一直放得很端正。
对于更新,从来都不拖沓。
写的好,又更新勤奋,刘天的人气也一涨再涨。
由于这个原因,书剑盟有不少作者都和他有联系,关系都挺不错。
据刘天说,年后会有几个同在书剑盟的作者打算来江华市玩一下,和刘天见个面交流一下网络小说的心得。
“这是好事,三人行必有我师这话是有道理的,就算成绩不好的作者,也未必没有闪光点,你之前成绩不好的时候,其实文笔风格就很有特点。”陆明轩对此表示支持。
刘天深有感触。
谁当年还不是个扑街来着……
聊到中间,刘天还告诉他,受到他的启发,他爹刘志远也办了一些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不久前涨到了17万,全部都卖了,最近他的经济宽裕的一逼。
这种事是属于秘密情报,刘天也就会在陆明轩这里说说,跟其他人是不可能提的。
一通电话结束后,他想了想,拨通了冯君卓的号码。
“喂你好,哪位?”冯君卓的声音传出。
“我陆明轩。”听见话筒里还有音乐声和其他人唱歌的声音,陆明轩问道,“你没在家啊?”
“是啊,在外面唱歌呢,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买的手机啊,居然不通知我……”冯君卓声音有些腻歪的道。
“大年三十的不老实在家过年……”陆明轩笑着道。
“我妈去帝都开会了啊,我才不要一个人在家过年呢。”冯君卓说,“正好玉华市的几个朋友来这里玩,干脆就大家一起过年了。”
“那你注意点,听你这声音是喝了酒吧?少喝点,女孩子家家的。”陆明轩说道。
“管的宽!哼,我就喝!”冯君卓娇气的说道。
平时她从来不会这么说话,看样子是喝的不少。
说完后,她又继续道:“好啦,今天在场的都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不会出问题的啦!”
“行,这是我号码,有事就打电话,你们玩,我挂了啊。”
“嗯,再联系!”
挂了冯君卓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再拨,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看了看号码,柳斌打的。
得,正准备打过去呢。
“干嘛呢,电话一直打不通。”柳斌说道。
“废话,你打不通,我当然就是在打电话了。”陆明轩笑道。
“到底是你废话还是我废话……”柳斌笑了,“跟你说些事。”
他被梁总摆了一道。
最近这段时间,柳斌把梁总吩咐的所有事都办的妥妥当当干干净净。
就因为梁总之前跟他说,打算让他带个队去接工程。
这事他和陆明轩说过。
所以之前陆明轩给他手机的时候,还顺便拿了5000给他,为的就是让他方便办事。
因为陆明轩也很支持他去熟悉一下建筑公司的正规业务。
结果直到现在,带队接工程的事也没个下文。
要是那建筑公司没活干的话倒也罢了,柳斌也没话说。
可关键是,这几个月来,建筑公司已经接了好几个活了,还都是大单,出去的施工队却根本没他的份。
“我他-妈给他办事尽心尽力,能出十分力就绝不出九分,梁总这是拿带队的事吊着我玩呢!”
柳斌冷笑道。
“可能是你起来的太快了吧,锋芒过甚。”想了一下,陆明轩说。
从各方面综合看来,梁总无疑确实是很看好柳斌的。
但柳斌毕竟才跟了梁总不到一年的时间,和其他手下相比,时间太短。
真要让柳斌带工程队,会让其他跟的久的兄弟有意见。
当然,这只是个猜测。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梁总在敲打柳斌,先压压他的气焰,过段时间再给好处,确保自己始终能掌控的了他。
“不大可能是第一个,梁总这个人很霸道,真要提拔谁,不会在意太多手下的意见。”柳斌说道,“你刚这么一分析,我倒是想起来,梁总有几次和我聊天,好像是话里有话,估计就是在敲打我……这样的话,我以后是不是得低调些?”
“没用的,你跟着梁总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你是个什么人,他也不会不知道,你这一低调,说不定还得怀疑你居心叵测呢。”陆明轩道。
“妈-的,那怎么搞?我他-妈就这么给他吊着,心情好就给点甜头?”柳斌骂道。
“这样确实不是个事,你现在干的事,要不就是打打杀杀,要不就是跑跑腿,真正的正事全都没你的份,看起来风光,一群小弟跟在后面斌哥斌哥的叫,但终归上不得台面。”陆明轩沉吟。
“没错,我就是不爽这点,我又不是傻子,流-氓又不是什么有前途的职业,我真要当流-氓,那也起码当流-氓头子,跟着他干嘛!”柳斌说。
“我问你,在那建筑公司这么久,你对接工程有什么了解不?”陆明轩突然问。
“当然有,梁总说准备让我带队的时候我就一直在了解这事,要接绝对没问题,最多就是有点生疏,关键他-妈-的不给我机会啊。”柳斌答道。
“又不是只有他才能接到工程,既然你说接工程没问题,那就想办法自己干!”陆明轩说。
柳斌愕然:“你有活?”
“嗯,小活,几千块的事,不过年后应该还会有。”陆明轩道。
他说的活,是余康村四间房隔出的那间院子的活。
“能接也没用啊,人我倒是能找,但我没接工程的资质。”柳斌有些郁闷的说道。
陆明轩轻笑一声:“几千块钱的私活,还是我这儿的活,又不要通过官方验收,管他有没有资质。”
“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到底什么活,你说说看?”柳斌问道。
“盖平房,不要求质量,不要求建材好坏,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年之内不塌。”
“你这什么奇怪的要求?谁盖房子都是想要百年不倒,怎么到你这就一年不塌就行了?”柳斌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在捣鼓什么?”
陆明轩想了想,决定给柳斌交个底。
余康村的事,到时候肯定得让柳斌也参与其中。
以两人的关系,这种事他不需要刻意瞒着柳斌。
“记住,我接下来的话,你别跟任何一个人说。
我这有消息,余康村今年要拆迁,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但一定在2002年内。
前些天我在余康村买了棚户房,准备找些空点的地方再搭几套,到时候拆了那就是钱。”
“你确定?从哪知道的?”柳斌吓了一跳,“这个可是大事!”
他最近一直在梁总的建筑公司做事,对于拆迁他了解的不少。
这种消息,那是真的让人发财的消息,陆明轩怎么会知道的?
“从哪知道的事你就别问了。”陆明轩道,“这消息你知道就行,该准备的准备,千万别给梁总知道了。”
“这不用你说,要给梁总知道的话,怕是我们什么都捞不着!这事不是小事,你这么一说,我们要不详细谈谈,今晚我可睡不着,一会出来见面聊?”
柳斌心知拆迁过程中的水深,能捞钱的门路绝对不止买房一条。
但如果被梁总这种级别的老流-氓知道了,绝对会把所有捞钱的门路都事先握在手里,一滴汤都不给你喝,甚至还要砸你的盆!
“行,等下爆竹响了我再出来。”
“就这么着。”
随着新年钟声的响起,外面的世界仿佛被烟花和爆竹的喧嚣声彻底占领。
陆明轩推开房门看了看,父母卧室的门关着的。
借着爆竹声的掩护,他悄悄的出了门。
下了楼,就见柳斌嘴里叼根烟靠在摩托上等着。
“去哪?”陆明轩问。
“天冷,找个地方边吃边说。”柳斌拍了拍摩托车后座。
摩托车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弄子口停下。
柳斌下车,带着陆明轩朝对面马路边一个搭起来的简易帐篷走去。
这是一个小排档。
由于是年三十,这个小排档的生意冷冷清清,压根没有客人。
察觉到有人进来,坐在烧烤架旁边的老板转头看去。
陆明轩注意到,老板是个女人,看上去瘦瘦小小,仿佛弱不禁风。
“柳斌?大过年的你怎么来这里了?”
似乎是认识柳斌,那老板有些意外的道。
“闲着无聊,到处都是爆竹声想睡也睡不了,就约了朋友出来聊聊天。”柳斌笑着道,“阿姨,这是陆明轩,和小黑也认识,都是朋友。”
“哦,小陆啊,你好。”那老板先是咳了几声,然后热情的笑了笑,“你们快坐,想吃点什么?”
“先来个大碗的猪肝汤吧,然后弄些烧烤,我们俩口味都差不多,阿姨你看着烤,多弄点,回头我还要打包一些给别人吃。”
点完东西,柳斌和陆明轩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那是小黑的妈,身体不好,下岗了也找不到其他的事做,平时就在这里摆个小排档,赚点辛苦钱。”
“小黑怎么不在?”
“在迅龙那边看场子,走不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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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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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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