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道:“回将军,先前还好些,自去年夏天开始,该给的例钱就常常拖延,到了今年就更轻慢了,六月中旬,夫人放嫁妆的房子漏了雨,管事老是拖着不给修,毁了不少东西,夫人只好让我们把东西都搬进了后罩房,等有人来修的时候,屋里已经搬空了半月了。”
赵昀从不过问内宅的事,本以为白苏在府里安享尊荣,没想到连一个奴才都能欺负。
赵昀皱着眉头道:“夫人良善,你们怎么不告诉老夫人或给我说一声,就任由他们欺负你们的主子吗?”
秋红听到他说夫人良善,只觉讽刺,若不是你当众给夫人难堪,管事怎么敢,于是忿然跪下道:“秋月和我都想过去给老夫人说,但夫人不许,说不想为琐事让老夫人烦心。
至于将军,就更没人敢提了,夫人对将军日思夜盼,将军归来那天早早就等候在门口,站着等了两个多时辰,却不想将军对下人尚能和颜悦色的说两句,唯对夫人,冷着脸连句免礼都没说,夫人当场就流了泪,将军的态度合府的下人都看在眼里,那个还当夫人是正经主子?”
秋红一时冲动,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说完又开始后怕,叩首道:“秋红今日伤心过度,神智不清,大胆冒犯将军,请将军恕罪。”
赵昀板着脸道:“我当日只急着去拜见老夫人,哪想那么多,你早些这么大胆,就没那么多事了,我再不喜她,也不会容别人欺负,你起来,站到一边去。”
秋红擦擦额头上的汗,站到一边。
护卫领着管事和门子进来跪下,管事道:“不知将军找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赵昀道:“我前天晚上看这屋里桌案不喜欢,让换个新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换上。”
管事吓得擦着汗道:“小的该死,小的知错,都怪孙媪没说明白,小的马上让人从库里搬个最好的过来。”
赵昀道:“哦?感情不用置办,府里现成的东西你一天半都办不好?你这狗胆包天奴才竟敢慢待主子至此!”
管事惊恐道:“将军息怒,小的不知道是将军要的,若早知道,小的就是半夜也能给将军搬过来,是小的没弄清楚,还以为是白氏……。”
“掌嘴!”
护卫走过来,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就扇起来,几下就打的口鼻流血脸肿的跟猪头一样。jieyidazhiye.com
赵昀道:“停,知道哪错了吗?”
护卫停下手站到一旁。
管事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五官被打的像错了位一样,他也不顾擦脸上的血,跪着上前爬了两步道:“小的刚刚对夫人言语不敬,小的知罪。”
原来管事已经知道白苏和离的事了,他本来就看不起白苏,此时说话更没有顾忌了,没想到就说了一句白氏,就被掌了嘴。
“没有了吗?”
“小的有罪,没有及时把桌案送来,是小的懈怠了,求将军饶了小人这次。”
“懈怠?你不是懈怠,你是刁奴欺主,我今日才知道,主母的房子漏雨,竟然半个多月才请来你这个管事,每年拨的那么多修葺房子的钱都去哪了?府里的几百个奴才连主子都伺候不好,要你这管事何用?”
奴才欺主是死罪,吓得管事砰砰磕头,“将军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欺主的奴才按规矩得乱棍打死,念你在府里侍奉多年,就饶你死罪,来人,把他带下去,杖四十,打完赶出府去,永不录用。”
管事磕得额头流血,总算保住了命,此时吓傻了一般,被两名护卫架了出去。
门子跪在一边吓得浑身颤抖,冷汗出了一身,暗暗回忆这几年有没有对夫人不敬的地方。
见赵昀看向他,不等问话就自己说起来:“将军,夫人宅心仁厚,从来没打罚过下人,这才让一些奴才在夫人面前失了规矩,夫人这几年几乎没出过门,就昨日和今日出去了,小的每次都给夫人磕头行礼,不敢忘了规矩。”
赵昀问:“把昨日和今日见到的都细细讲来。”
门子道:“昨日夫人巳时出的门,福来赶着一个不起眼的马车,夫人只带了秋月,没带随从和护卫,申时才回来,今日出门时是辰时,福来赶着一个偏大些的马车,车厢里不知道是什么,福来和秋月一起坐在车辕上,夫人戴着围帽,骑着一匹白马,看着走的有点急。”
“夫人自己骑着马?她还会骑马。”
“是啊,我看夫人骑术很不错,我对夫人磕头时,她还笑着说了一句免礼。”门子看将军没有生气,话多了起来。
“你下去吧!”赵昀疲惫的说。
他一直讨厌白苏,现在她走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心里觉得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一点也不痛快。
护卫红着眼睛跪在赵昀跟前,用药酒给他揉搓膝盖,那神情好像伤痛在他腿上似的。
秋红道:“将军热水已经备好了,孙媪收拾衣物的时候可能没仔细看,把将军的衣服也带走了,只剩了几件穿过的旧衣,将军先穿一日,婢子马上就安排人做。”
赵昀点点头,“从前那些衣服是谁做的?”
秋红道:“以前的都是夫人做的,凡是将军的衣物和吃食,夫人从不假手于人。”
赵昀道:“你们都出去吧!”
他洗完澡,换上了白苏给他做的常服,觉得她针线做的也不错,这屋里的桌案已经换上了新的,家具一件也不少,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书架上的书被带走了一半,他走到旁边,看到书架上放着几张叠着的纸,打开一看,是抄写的诗经: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赵昀第一次看见白苏的字,字体隽永清秀,苍劲有力,他有点意外,又一想,白冉年轻时就因为是个大才子,才成了太傅啊,白苏的字随了他了!
他继续翻看,“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赵昀被这首豪迈奔放、潇洒快意的诗惊到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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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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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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