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宁远看见父亲仍旧一脸憔悴,胡子拉碴,脸上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这是他的常态。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在这个离家两三公里的地方相遇,父亲和宁远,几乎是同时问道对方。
“我送米儿回家呢”,宁远挠了挠头,“她刚刚一直在奶奶那里玩。您呢?明天不上班吗?”
宁远松了一口气。
这条长长的林荫道,终于有一个人能够陪他走了。关键是这个人还是他的爸爸。
“我打牌呢,和老陈。”父亲轻描淡写地答道。
“哪个老陈?就是那个陈……陈……”
“陈鹏程。”父亲轻描淡写地说到。
陈鹏程,不是草灯村中学的一个老师吗?父亲这么晚了还和他一起打牌,毋庸置疑,是为了打探母亲的消息。
宁远忽然觉得一阵可悲。
丈夫妻子,原本应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人,理应在一起共同生活、抚养孩子,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就连打探对方的最新消息,还要通过别人之口。
“这么晚了还在外游荡,也不怕被狼叼走了”,父亲厉声埋怨着宁远,
“你倒是最近作业做得好了,没有受到批评,开始飘了安?”
父亲说话的时候,宁远闻出了一股明显的酒气。九十年代的粮食酒特有的味道。
看来他今晚不止打了牌,还喝了酒。
“倒是您哦,这么晚在外喝酒,又要走这么长的路才能回家,不怕……”
宁远止住了刚要想说的话。
“你个小兔崽子是想说,不怕一不小心,脚一滑,掉进堰塘里了是不是?”
父亲接下了宁远想说的话,语气里多了,一丝对自己的调侃。这也正是宁远想表达的。
在草灯村的历史上,因为喝醉酒而失足掉进野塘子里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草灯村地处多雨的地带,野塘子特别多。而这些野塘子,又常常被长得很高的芦苇和芭茅草掩映着。
正常人都不容易分辨清,更别说是醉汉了。
不过,东山脚下的那片沼泽,倒是让宁远感到很意外。
就算草灯村的雨水再充沛,形成那样一片无边无际大沼泽,也是相当违反地址规律的。
况且,沼泽里还住着一个幽灵。一切都是那么神秘。
月光下,父子二人一前一后,终于走出了那条充满特殊气味的林荫道。夜莺的歌声被他们抛之身后。
离开了林荫道,就是一片接一片的农田了。
稻田里传来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整个田地里,充斥着牛蛙、蟋蟀、草蛉子的叫声,时不时还有一只蚂蚱跳在宁远的鼻尖上。
“那个……您明天不上班吗?”宁远顺势打破了沉默。jieyidazhiye.com
“不上,打算在屋里补个觉。最近日妈天天上夜班。”父亲回答道。
考虑到父亲上夜班的确挺累,宁远也没有把明天要去看爷爷的计划,告诉父亲了。
因为如果要坐去县上的早班车,他五点半就得起床,然后步行到村口去买中巴车票,再坐上几个小时的车。
整个过程挺折腾人的。那就让父亲在家补觉,宁远和奶奶、表姐一起去看爷爷就好。
不出意料,父亲根本没有礼貌性地回问宁远,他周末有什么打算。
因为父亲是根本不在乎这些的。
宁远这个熊孩子,在父亲看来,是一个生命力极强的熊孩子。
摔了跤能自己爬起来,因为皮实;
受了欺负自己也能打回去,因为从小除了奶奶,就没有人提他出头了;
就算丢在恶劣的环境里吃树皮草根,也照样能茁壮成长。
所以,就算对宁远表示出关心,在父亲看来也是多此一举。乡下的孩子,谁不是这样磕磕碰碰长大的?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大概是喝了酒心情变好,又或者是打牌赢了钱,父亲一边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开始唱起了歌。
“走啊走啊……”
“走啊走啊……”
“哎呀我去!癞肚子!”
父亲大概是唱得忘情了,竟然没有注意到田埂边上,有一只硕大的癞蛤蟆,差点就踩到了。
父亲赶紧弯腰捡了一根秸秆,将田埂边上的癞蛤蟆全部邀下了水。
一只一只的癞蛤蟆,顿时,“咚”、“咚”、“咚”地跳入了水田里。
有了父亲在前面开路,这条回家的田间小路路,宁远走得要顺畅了很多。
月光下,宁远看见父亲的脊背佝偻。而他的白色背心上,赫然有几个棉虫蛀成的小洞。
这个曾经也是一表人才的老宁,在短短两年时间,竟然沧桑了太多。
他明明才三十出头啊……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过了多少年华……”
在父亲一路沙哑的歌声里,父子俩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铁轨。沿着洒满月光铁轨,二人很快就到了那所白色的房子。
这是一个叫做“家”的地方。
父亲用钥匙打开了门,边脱下了一身酒气的衣服,去卫生间里冲凉了。
六月的夏夜,田间和山野里的风很凉爽,屋子里却是一阵闷热。
这种闷热夹杂着西南地区特有的湿气,和微微的霉味,让人觉得头昏脑胀,很是难受。
更难受的,则是袭来的蚊虫。
这些蚊子像一架一架的战斗机一般飞来,嗡嗡嗡嗡嗡嗡,母蚊子吸了血以后会生下更多的小蚊子。
对了,米儿不是给宁远拿了电热蚊香器吗,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宁远赶紧去了卧室,将蓝色的印着“彩虹”二字的蚊香片置于蚊香器上,再插上了蚊香器的插头。
一股芳香顿时袭来。
接着,宁远肉眼可见,一只只硕大的母蚊子仓皇逃窜着,打着旋儿,离开了宁远的卧室。
这电热蚊香器的效果果然不错!
宁远惬意地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最后一班客运火车掠过铁轨的声音,轰隆轰隆轰隆……
这声音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扰民;可对宁远来说,却是睡前的最佳摇篮曲。
宁远生在铁路边,父亲又是铁路工人,导致宁远从小便对铁路走着十分深厚的感情。
“糟糕!”
宁远突然想到的什么,一屁股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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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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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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