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七点半,回来得挺早。
黎语绯弯腰拾起硬币,放进水池。回身正要走向我,蓦地顿住脚步,低下头寻找着什么,最后摘了一朵野花丢进水里。
晚风拂过,带来好闻的桂花香气,熟悉又绵长,清淡不甜腻。灯下的树影时聚时散,直至被更浓重的墨色遮挡,她来到了跟前。
“回来了。”
“耶!”
话音落下,水池旁的男生激动地高喊着谢谢,兴奋跑开。我收回视线,莞尔道:“看到花,代表愿望会实现吗?”
黎语绯没有回答,反问我不回去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风大,不觉得冷?”
“不冷。吃完饭出来走走,就刚坐下休息了一下。”
“一下?”她皱起眉头,点破我,“我在阳台看了你十分钟了宋辞桉。”
“哦……那就……一会儿……”我笑着上前揽住她的腰。算了算时间,心底的委屈消减了不少,稍稍畅快地吐了口气。
“七点就回来了吗?”
“还以为你会和她待很久。”
“聊什么了?”
黎语绯给出“骂你”两个字,没有一丁点委婉。我哈哈笑了起来,没追问骂了什么,倾身靠近。她嘴上说不抱,但没有推开我。
这些天在脑海中回忆过千百遍拥抱,可无论想象得有多么真,都远不如当下切实的温度让人安定。
“回家吧。”
“抱一分钟再走”,我说着抱得更紧了些,蹭了蹭她的脖颈。黎语绯叹着气微微偏头,任我讨要亲昵。
“头疼……”
“怎么总是头疼”,抵在腰际的手抚上后背,继而搭在颈部按揉,“明天去医院看看。”
“不要”,我解释道:“不是真的疼,是想不通你为什么生气。”
“你不知道?”
“嗯……”
脖间的力道加大了些,她问:“什么时候知道我不高兴的?”
听见声音冷了几分,我睁开眼,迟疑了半秒,实话实说:“……周三……啊!”
她推开我,掉头往家的方向走。我哭笑不得地紧跟在后,顾不得揉脖子,赶紧上手拉她,“你慢点。”
“别碰我。气一周了前天才知道,周二都让你发现手机改密码了……不懂为什么生气,宋辞桉你真是……退后,一米!”
……
黎语绯说想到原因再跟她谈。于是八点钟,我拿着本子去卧室找她。
她靠坐在床头一页页翻着书,我站在床边一条条询问可能的原因。连着划掉七条都不对,心里有些躁,“跟听雨抱怨你脾气不如以前,总是冷战?”
她顿住手,抬眸瞪我,“大声什么?”
“没……没什么。”
我尴尬笑笑,忙收敛脾气,又删去一条,“不让看动画片非要看?”
“接近。”
“早上你想晚点……啊?”我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她说的话,确认道:“和看动画片有关?”
见她点了点头,我忙坐下,“海绵宝宝不能看吗?”
“这是重点吗?为什么吃饭的时候看?”
吃饭的时候……
“嗯……因为睡觉没时间,工作看不了。”
“你在说什么?”
啪的一下,书本应声合上,我抿唇回避她的目光,不敢接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到要吃饭,就说想看电视要去客厅,或者有工作得进房间,好几次了。”
我怔住,一时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有几次身体不舒服,确实找借口下桌过。
“你是不是有意不跟我一起吃?”
我连忙摆手加摇头,她说:“双重否定表肯定。”
我:“……”
“还有分房睡的事情。怕画图打扰我休息?你想做……其他事的时候怎么不怕打扰我?”
“我……”本以为掩饰得挺好的,没想到她都看在眼里,“因为……因为我长大了,懂事……欸欸!”www.jieyidazhiye.com
“出去!”
我抱住她丢过来的书,喊着再谈谈,上手扯被子,奈何一只手没她两只手力气大,只能眼看着她躺下。
“我怕工作到太晚影响你,是真的。语绯?”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趴在她身旁柔声道:“我问过你意思,你同意我才敢去书房睡的。”
“那锁门怎么解释?”
“锁门……这个……”我讷讷地陷入了沉默,四目相对间,黎语绯眼底流露出的失望一览无余。
她说我变了。
“我没变……顺手……而已。”
“顺手?宋辞桉,我发现三次了。别压着。”
“哦。”
我赶紧起身,她用力扯了一下被子,把自己裹严实,让我出去。
“语绯。”
“出去”,她说:“我累了。”
“我们好好谈……”
“出去,明天谈。”
“可你憋着气……”
“不听。”
黎语绯拉上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我起身道:“我走,被子拿下来吧,别闷坏了。”
她不理人,我赶紧将灯关了,小心翼翼坐到地上。等了许久,才等到她探出脑袋。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不弱,她的表情我看得清楚。没有惊讶,没有生气,没有刚才那么不高兴。
“骗子。”
我扬起唇角,趴在床边盯着她看,“棉花糖这样看你,你就会消气,还会亲它。”
提到小家伙,她的眼神柔和了些,视线缓缓向下,落在我唇上。
“我这样像它吧?”
她说像。
“我也要亲。”
我凑近了些,黎语绯没躲,只是瞪我。我够不到她的唇,撑着地板起身,不怕死的缩短距离。鼻息交错间,她冷冰冰给了我一句“你敢”。
我顿住,请示道:“一下。”
“出去。”
“啵~”
我关注着她的反应,她不但没恼,还抚上了我的腰。我倾身贴近,结果下一秒忽然挨了力。
“啊!”
我瑟缩了一下,膝盖没跪好,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手磕到哪里,痛得我又是一声叫唤。
“宋辞桉!”
……
“除了手,真的没有其他地方疼吗?”
“腰。”
“腰不算。”
“哦……屁股。”
黎语绯舒了口气,将头发撩到一边,继续认真地握着我的手查看。伤口只是渗出了一点血,问题不大,可她的眉头却锁得很紧,
“你不要这么严肃,我会以为很严重,我害怕。”
“你还知道怕?”她给了我一记眼刀,责怪道:“每次答应得好听,为什么总不长记性?”
“长了,但这次……”我止住声,割伤手这件事讲不清,我选择躺平,“算了你骂我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
黎语绯说不喜欢我对这件事情表现得无所谓,我连连点头,保证不敢再犯,“没有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你把气撒够。”
“我撒不够,你总有办法气我。疼吗?”
她上药的动作很温柔,即使是凶巴巴的口吻,给人的感觉也没那么凶。
“一点都不疼。”
“还笑。说过多少次,拿工具的时候专心一点,给你买了手套,为什么不戴?你看看,三道口子……”
“嗯……”
看她越说越生气的模样,我微微愣神,以前庞女士对老宋也是这样,语气严厉地扯出昨天,控诉今天,要爸爸保证明天,而爸爸半句话都不敢反驳,只能一个劲地回复“嗯”“是”“好”“你说得对”。
都说结婚后会有千百次想掐死对方的冲动,我现在就这样容易惹黎语绯生气,以后岂止千百次……
“你在听吗?”
“……你说得对……噢在!”
“重复一遍。”
“……”
我被她推出了卧室,任凭喊尽手疼头疼腰疼,黎语绯都不肯开门。隔着门道了一会儿歉,听她训了几句,我才进书房。
她说明天谈,可第二天一早,就被骆瑜婷约了出去。她离开家前,我表达过不满,可黎语绯竟然拿昨天我逞强的话堵我。我是说过不吃醋,但哪有那么容易。
唉声叹气了个把小时,在家里越待心情越差,于是我接受沈听雨的邀请,陪她去买生日礼物。
沈听雨说是给女朋友挑礼物,可逛起来,都是在看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姓骆的到底长啥样?”
“唉……不知道。”
我刚把游戏机放回去,她又提了一台,“姓骆的八成比你好看,不然黎仔为什么丢下你?”
我:“……”
“跟我比呢?”
我侧头,沈听雨摆出一个她自认为漂亮的姿势,冲我眨巴眼睛,一脸期待。
我诚实道:“比你好看。”
“妈的,这门亲事我答应了,黎仔跟她在一起吧。”
我头疼,不想跟她犟嘴,“唉……”
“唉你妹啊,又叹气!”
肩膀被重重拍了两下,沈听雨不客气地吐槽我,说我死气沉沉,不如以前阳光爱笑,不怪黎语绯出去跟别人玩。
“谁想整天对着一张苦瓜脸,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反省?我每天反省的还少吗?可情绪就是起不来,没有办法。现在药效也变差了,昨晚吃完药仍旧失眠,今天早上吃完心慌到现在。
“我问你,天将和青梅你选哪个?”
“嗯?”
这两个应该纳入考虑范围吗?我望向货架,寻到一个拿方天画戟的二郎神,指着问她,“那样的吗?有点丑。”
她嘴角抽了抽,我不解地拿了过来,“你觉得好看?这个……说实话不太适合做生日礼物。青梅也不好,虽说礼轻不代表情意轻,但太没诚意了。”
“宋辞桉,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沈听雨摇摇脑袋,拖着我去结账,“笨死算了。”
“我怎么笨了?”
她催促我快走,说一会儿再讲。
“你给她买游戏机?”
“不,给自己买的,打算给她买条手链。”
出了商店我们下到一楼,逛了几家首饰店后,沈听雨决定选天鹅标志的牌子。她很舍得给自己花钱,几千块的游戏机说买就买,可几百块的手链却犹豫了半天。
“淦……八百好贵。”
记得上次游园会她对解颐的大手大脚,我替她女朋友不值,点了点头,“游戏机好贵。”
“不行,预算降一百。”
“我很喜欢她。”
沈听雨瞥了我一眼,又往下砍了一百。
“我们是真爱。”
“滚。”
最后她挑了一个499的,我调侃道:“上次你给解颐买花,两百块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买的那两只鸡就便宜吗?”
“凤凰,谢谢”,我说:“东西是东西,人是人。况且她做的摆件确实好看,就算一早知道是她做的,我也会买。”
“黎仔知道吗?哦,谢谢。”
沈听雨接过购物袋,挽住我的胳膊往外走,发出嘻嘻嘻的声音盯着我瞧,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我嘻嘻嘻了回去,“不知道。”
“要不要我告诉她?让她也吃点醋,别老让你泡在醋缸里。”
“不要,你能不能收收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
“不能”,她一脸骄傲地念着不知道哪部剧里的台词:老子要将这龙宫搅得天翻地覆。我哑然失笑,她好像一只猴子。
“午饭想吃什么?”
沈听雨脱口而出要吃海鲜。我抬手给她看,她“害”了一声,说:“至不至于?死不了,走走走。她们学医的就是讲究……”
她不听我劝,坚持要吃海鲜自助,说期待了很久,上次被黎语绯鸽了,这次要我补回来。
我没想到她脸皮又变厚了,问:“你叫我陪你买东西,还要我请吃饭,有天理吗?”
“有~我掰扯给你听哈~”
沈听雨娓娓道来,这副认真的模样,让我信了她是真的很想吃。听她说了一车话,简而言之就是黎语绯和叶晚晴的一面结果出来后,她们原宿舍要庆祝。但因为我身体不舒服,语绯回来陪我,聚餐就取消了。
“你看,是你的错吧。”
我:“……好吧,哪家?”
“很近,大概八分钟的路程”,她伸出手比划,说要这样走那样拐,过一个十字路口,再过一座人行天桥。
我记不住,加上脑袋疼得比刚才厉害,也没专心听,跟着她走就是了。
“对了,我问你天将和青梅选谁,那两个都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嗯?”
“我说的青梅是青梅竹马,小傻子……”
她解释就解释,还故意在每句最后加上一个“小傻子”揶揄我。我懒得跟她拌嘴,尽量听。原来天将是天降,青梅不是吃的。
“你选哪个?”
“我选天降,认识时间长短和感情深浅不一定成正比,如果和青梅感情深厚到……”我顿了顿,想到黎语绯去找她的青梅,心情失了颜色,“有想法的话早就在一起了。”
“哎呦~你急什么?”沈听雨欠打地高扬起嘴角,笑容灿烂,“以前我问过黎仔这个问题,你猜天降和青梅竹马,她选哪个?”
“她选什么?”
“她选后者,她说……”
听到答案,我的视线恍惚了一下,才看清脚下的路。思绪如同讯号不良的老旧电视,断断续续接收着信息。世上没有如果,两者也没有指代任何人,但黎语绯的答案还是叫我介意。
“……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更牢固,不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去经营感情……”
跟我在一起,让她耗费大量精力了吗?
“黎仔会这么选,我能理解。她向来喜欢做减法,花一分钟能完成的事,就不会用两分钟解决,况且爱情对她来说不是生活的全部……”
对……
在她心里,重要的事情很多,爱情不算什么。
但在她的爱情里,只接纳了我吧?
“为什么要晚上才回来?你要跟她出去那么久吗?不管我了?”
上午在玄关,我这样问她。那时候黎语绯回眸看我,眼神似笑非笑。
“不是说不吃醋?”
“我……”
“嘴硬。午饭和晚饭不要自己做,我会订……手放好,摸这碰那做什么?小心一点,再受伤,摆件我全都丢出去。”
爱情里,她只接纳了我……
“喂!”
“嗯?”
“怎么又走神?”沈听雨撇了撇嘴,问:“吃完午饭,回学校还是再去逛逛?”
“嗯……嗯?听雨,中午我得回家!”
“啥?”
我快走两步拦住她,急声说:“我忘记语绯给我订了饭,要不……下午陪你吃?或者改……”
“哔!”
“小心!”
……
常言道,患难见真情,我重新审视了沈听雨对我的友情。
很重,大约在499-3000元之间。
“啧啧啧,黑心医院,杀人偿命,你们医院靠谱吗?这是做什么坏事了,竟然有人拉横幅。”
“滚过来。”
“干嘛?”
“你看看她头上这包,辞桉不就是没跟你吃自助,你竟然下毒手。”
“我他妈在救她。”
沈听雨说着走到病床边,挨着我坐下。
“救她?”叶晚晴退开身,柔声问我:“辞桉,你记得她是谁吗?”
我很想使劲摇头,但不敢大幅度地晃动脑袋,“不记得,是眼里只有游戏机的人吗?”
“你看,很严重”,叶晚晴摊开手,憋着笑。
“你们俩怎么这样?”沈听雨斜睨了叶晚晴一眼,“这事不能全怪我,宋辞桉也有责任,红灯了还往外跑。”
“就怪你。你拽那么用力干嘛?拽了又不护好,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摔倒,更不会磕到头。”
“我这不是怕她受伤,一着急就使劲了嘛。你是不知道,她腿那么长,一眼没看就出了等待区,车开得又那么快。当然,转头去救游戏机……是我的错。”
“你还挺理直……”
叮了一声,叶晚晴低头看了眼手机,拿起对着话筒道:“办好了,要了单人间,你什么时候来?”
“黎仔说一会儿……”手机唱起歌,叶晚晴甩给我们一句“想想怎么跟她交代吧,我去找一下主任”,便接起电话出了门,留下我和沈听雨在病房里emo。
“我们怎么办?”
“你考虑自己就好。我受伤了,她舍不得怪我。”
“靠……”
身旁的人苦着脸嘻嘻了两声,我侧目,嘻嘻了回去。
我以为的一会儿是半小时以内,却没想到黎语绯的一会儿成了空话。左等右等,没有等来人,只等到了电话。
她说来不了,她说要陪别人……
“宋辞桉,你在听吗?”
叹息声灌入耳中,我垂眸看着眼泪滴落,泪水在被子上一朵一朵开出花,心情糟糕得难以言说,苦笑道:“真有意思……她不是很惜命吗?吃东西讲究的不行,什么吃了会过敏她能不知道?”
“宋辞桉。”
“说错了吗?嘴在她身上,她可以选择吃不吃的,故意的吧?”
黎语绯让我不要把骆瑜婷想得那么坏,向我解释过敏是因为餐厅厨师换人,菜品材料替换如何如何。我不想听,打断她:“我管她怎么弄的,黎语绯你有没有发现,每次在她和我之间,你最后总会偏向她。”
“我没有偏向谁,你冷静一点,好好听我说。”
“我很冷静。”
我缓了缓,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扶着额头呜咽道:“你就是偏向她。我也住院,为什么你不陪我要去陪她?”
“我想去陪你,可是瑜婷这里现在没有其他人,阿姨出差,叔叔在江北。晚点看看她的情况,如果……”
“不能给她请护工吗?”我插话道:“她缺那点钱吗?要不我帮她请?”
黎语绯叫我别闹,我闹什么了?没人陪的解决办法很多,她不过是不想罢了。
“骆瑜婷是没有朋友吗?只有你?”
“宋辞桉……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沉沉吐了口气,叹息声中透着无奈,像是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你让我为难了]
“不哭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尽量早点过去。”
“早点是几点……”
我等了她几秒,果然答不上来。
“你想陪我我信,但你就是……更想陪她……对不对?”
短暂的沉默后,她回答对。
“宋辞桉你听话,先去休息。瑜婷的情况比较严重,喉咙水肿,呼吸有些困难。我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照顾,等她好些……”
“那你就放心把我交给别人!”
我彻底绷不住,大声道:“你不用来了我不需要你陪!黎语绯我不需要了!”
一股脑说完,我挂断电话,痛哭了起来。脑袋乱成一锅粥,心彻底沉进水中,她选青梅的原因,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她做过的那些选择,像无数块石头,激起过往种种委屈一同涌上心头。痛感太过尖锐,几欲让人喘不过气。
手机又响了起来。被我关掉,丢到一边。
可即便它没再出声,我仍然觉得世界在喧闹。
吵,特别吵。
我盯着屏幕中的自己良久,看她慢慢止住哭,看她安静抹去眼泪。沈听雨没有说错,一张死气沉沉的苦瓜脸。
原来的我,确实好像已经不见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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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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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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