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咬牙:“本王要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不能牵扯到她。”
唐清江说:“属下这就命人去查他的把柄。”胡云娘的身世本来就是他在查,而且他一直在广陵,此事自然是该交给他的。
陆峥嵘忙出谋划策,显示自己的才能:“陛下最忌讳邪门歪道、妖魔巫术。”
唐清江懂了,查不到致命的罪过就栽赃陷害:“多谢陆公指点。”
陆峥嵘说:“还有一个问题。”
广陵王问:“什么?”
陆峥嵘说:“她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
唐清江说:“王爷,这个容易查验,属下让人带了胡图的画像。”看看她是不是还记得就行了。
陆峥嵘说:“她可能会故作不知。”我比你想得周全。
广陵王觉察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争锋,有些头疼,亲信争宠比妻妾争宠更让人伤脑筋,因为,他不得不一碗水端平。
最终,广陵王亲自出谋划策:“将胡图的画像混在众多画像中,王府还有胡图女儿的画像,也混在众多画像中,请她品鉴画作。”
王妃曾想让他纳胡图的女儿为妾,就因为胡图的女儿有几分肖似胡云娘,原来她们竟然是堂姐妹。
陆峥嵘道:“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全。”
广陵王含笑说:“此事,就劳陆公费心了。”
陆峥嵘离开王府后,广陵王又对唐清江说:“齐夫人离府是王府当前的大事,先生跟齐家接触多,此事还劳先生多操心。”
唐清江笑道:“妇人以子嗣立足,士人以功绩立身。多谢王爷给属下立功的机会。”我理解他急于立功的心情,不跟他一般见识。
广陵王说:“你的心胸气量,本王素来敬重。”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驿馆。
书童将一大捆画卷放在苏怀瑾桌子上。
苏怀瑾错愕:“这是?”
陆峥嵘说:“为兄让人收罗了一些画像,拿来给你品鉴一番。”
苏怀瑾挺不好意思:“我就是画不好人的正面肖像,才给哥哥画了一个侧脸。正好,我可以学习一下。”
书童帮苏怀瑾打开画卷,苏怀瑾一一看过去,不由得有些失望。
陆峥嵘说:“这都是市井画匠所作,一个个有形无神,没什么值得学的。”
苏怀瑾说:“形是神的依附,如果没有形,神就无从谈起。哎,这幅画就挺有神的。”她指的,正是胡图的画像。
苏怀瑾将那幅画拿到中间,跟陆峥嵘说:“哥哥,你看,此人虽然也长得平头正脸的,但眉眼之间的算计很明显,应该是那种汲汲营营的人吧。”
“嗯,这幅画的纸张、笔法,甚至颜料都跟别的画不一样,这画师绝对不是普通画匠吧。”
那是大名鼎鼎的“画痴”汪沂南画的。
陆峥嵘说:“应该是一个尚被蒙尘的珍珠。”
苏怀瑾连连感慨:“可惜了,如果能跟他学学就好了。”
陆峥嵘说:“此人也是广陵人,说不定你日后真能遇到他呢。”
苏怀瑾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画放好,又去看其他的,然后,就看到了胡图女儿的画像。
“咦,这个女孩好眼熟啊,是谁呢?”
陆峥嵘差点儿以为她记起以前的事了,结果,她说:“啊!像我!这是画的我吗?不对,画我的话,也太不像了。”
陆峥嵘说:“美丽的女孩,总有些相似的地方。”
苏怀瑾合上画卷:“年轻女孩没有经历过世事沧桑,画年轻女孩很难画出层次与深度来,只能画出美丽的皮囊,画不出人间百味。”
陆峥嵘笑道:“瞧你说的,你看起来比画中人还要小呢。”
苏怀瑾摇头:“不一样,我经历得多。”
陆峥嵘机敏地抓住关键信息,说:“你不是说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苏怀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时你在屏风后偷听?”
陆峥嵘尴尬:“旁听,旁听。为兄奉陛下旨意,调查广陵王殿下为了寻找姬妾,将广陵翻个底朝天的事情,势必要了解你的身世、性情。”
苏怀瑾不悦:“我不是姬妾,是门客!布衣门客。”
“是是是,你是门客,那你为何又不做门客了?还要不辞而别呢?”
“我出了馨雅苑,就入广陵王府,一次都没出来过,我想看看这世界是什么样的。”
陆峥嵘到了广陵王府,告诉广陵王:“很确定,她对胡图及女儿毫无印象。”
广陵王说:“可她的种种行径,却跟过往密切相关。”
陆峥嵘说:“下官琢磨,忘了不等于没有发生过,不能改变前尘往事对她性情的塑造。”
广陵王点头:“陆公的解释是唯一能说得通的。”
如果苏怀瑾在,她一定会想,胡云娘的过去跟她苏怀瑾的表现没有因果关系,她的反常是因为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可她认为的,就一定对吗?
苏怀瑾自己也说过,形是神的依附,形本身也在塑造神。苏怀瑾的“神”落在胡云娘的“形”上时,苏怀瑾与胡云娘就融合了。
苏怀瑾固然可以不承认自己是胡云娘,但她也绝做不成纯粹的苏怀瑾了。
广陵王说:“陆公可有问过,她为什么突然离开,还坚决不肯回来?”
“尚未,下官这就去问她,殿下可要一起听听?”
“本王去了,她怕是就不说了。”
“不让她知道您在听就好了。”
广陵王意动,却说:“去听墙角,这不太好吧。”
“不经允许才叫听墙角,您是下官邀请过去的,是旁听。”
陆峥嵘在驿馆花厅为苏怀瑾摆下酒席,还为她邀请了几个书香人家的女儿做客:“你说得对,女儿家就是要多见识世态人情,你也需要多接触外人,先从闺阁女儿开始吧。”
于是,苏怀瑾就跟一群素昧平生的小姑娘聊起来,聊衣服、聊首饰、聊胭脂,倒也有趣。
陆峥嵘为她们准备了清甜的桂花米酒,苏怀瑾喝得有点儿多,客人都走后,她又坐在桌边自饮自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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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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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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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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