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使那里出来,一众楚人回到船上安歇片刻,就转向魏使信陵君的城邑。
黄歇频繁的与各国使臣会谈,引起了韩国的注意。尽管他们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安葬韩王上,但也对黄歇加强了监视,黄歇明显感觉到他周围的人众多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坐在舱里,隔窗观察岸上的行人,很快就区分出哪些是正堂的行人,哪些是监视他的暗探。暗探大约有十来人,其行为大约就是从道路的这边走到那边,再走回来,但总不出视线之外。转几圈后,换一个人再转。
黄歇在舟内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准备的菊花茶,和太子随意地聊着天,指点着刚才会见时,双方所说话语背后的意思。慢慢地,干哑的嗓子渐渐恢复过来。他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就带着众人重新上路。
信陵君以隆重的阵容迎接黄歇:一千武卒全副武装,每边二百,列于城墙上;其余二百列在入城的城门前。在武卒的前面,一百门客列成方阵,前方是信陵君和段子干。其余门客,从城门一直排到大堂的阶下。
黄歇到时,顿时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由于信陵君阵势严整,极富表演性,引得不少周围的邑民前来围观。在众目睽睽之下,太子完、黄歇与信陵君、段子干相互走近,彼此依礼互敬,后面的方阵中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而众武卒则以戟顿地。
黄歇虽然被逼着走上舞台,一步步按照“剧本”演出,但完全搞不懂信陵君整出这么大的阵势想达到什么目的。而舞台上表演的情景是,楚魏两国和睦亲爱,互敬互重。营造这样的气氛,也符合黄歇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隆重!杰伊文学网
场上的表演持续了约二刻才告结束。四人登堂入室,有门客早奉上饮品来,在信陵君的敬献下,各人饮了一口。黄歇顿时警觉,这水竟然也是菊花茶,不过加了少量的枣,清香之外,更有淡淡的甘甜。——信陵君怎么会知道我的习惯和喜爱?看来眼前这位才是劲敌!
段子干首先发言道:“楚,天下之大国也,地方五千里,有鱼米之盛,草木虫鸟之茂,江淮之阻,窃思慕之。然故居于郢,少通音讯。近闻移徙于陈,梁得托大国,幸何如之!梁,得济之水,灌万顷稻田。有济、河以通东西,筑鸿沟而通南北,四方商旅,尽皆云集。陈,故商贾之地,天下仰知。梁之与陈,会当减关省税,以通天下之财!”
黄歇道:“魏,万乘之大国也,人民之盛,不下于楚。既得万顷良田,复得四方商贾,盖一时之盛也。楚值颠沛,不暇宁日,幸得嘉邻,得容其身。大国有命,不敢违也;通天下之财,义所当也。商船通于南北,其形当别于兵舟,复得王通关节符,以定其率。他则从命!”
段子干道:“商船、节符之事,理所应当,谨奉命!”
信陵君道:“闻太子为质于秦,孤年少,未知其理。楚之故国非秦所破乎?楚之先王非客死于秦之国乎?楚之上下,宁勿同仇,以报其辱!”
信陵君单刀直入的问话,让太子和黄歇都难以回答。黄歇则委婉地问道:“臣闻河西,故魏当秦之要冲也;安邑,魏之故国也。今陷于秦,公子其欲复之?”
信陵君道:“河西虽未敢闻也,河东之地,昼夜思服!”
黄歇道:“今大梁与河东未可接也,公子将以何策而取之?”
信陵君道:“正自无策。闻黄公高才,视天下如掌指,敢问黄公,计将安出?”
黄歇十分有趣地看了一眼信陵君,觉得这位公子实在天真质朴得可笑,哪有对从未谋面之人,却问如此深入的话题?所谓交浅而言深,若非大智,必是大愚。黄歇于是问道:“臣亡国之余,惶惶无可计,乃奉太子质于秦,焉敢当公子之问也!”
信陵君道:“夫百里奚者,亡虞之大夫,穆公用之,秦遂为霸。楚失故国,正与魏同。楚失国于秦,亦与魏同。魏、楚互通商贸,永结友好,黄公一言以定之!奈何复旧物,归旧土,黄公闭口不言耶?”
黄歇道:“行必有径,出必有户,依序而行,不可僭也。以秦之强也,公子但生养、教训,期之十年,乃可为也。”
信陵君道:“谨奉黄公教!”
段子干于一旁见信陵君受瘪,于心中暗笑。一边庆幸自己使命成功:若能与陈通商,治鸿沟上下,自然财源滚滚。
信陵君又道:“孤在封邑在管,虽小,四方辐凑,亦商贸之地也。若得大国加惠,孤不胜欣喜!”
黄歇问道:“管在何处?”
信陵君道:“从郑北行,不过百里即至矣!其东即入梁之大道也,亦不过百余里。”
黄歇道:”管当郑、梁之大道,必当大兴。如公子不弃,臣当荐陈贾于管。“
信陵君道:“其贾但言黄公,必为上宾!”
段子干道:“公子之使于韩也,犹为管也。管当魏、韩之交,今魏封之于公子,犹当韩之应也。”
黄歇道:“公子所为是也。夫商者,避凶而趋吉,离乱而向治,喜太平而畏战事。若刀兵屡加,盗贼四起,虽大邑亦难聚也;至若世道清平,人民安宁,虽不招而自聚也。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是也。公子得封于魏,而请降于韩,正当时也。”
由于谈判十分顺利,黄歇在信陵君这里没有呆很长时间。黄歇清晰地得到魏国不会伐楚的表示,而魏国的通商请求也被一口答应下来。至于信陵君以后提出的抗秦问题,现在并不急迫。
送走黄歇后,段子干很自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大堂留给信陵君。
在刚才谈判的过程中,信陵君的主要门客都隐藏在谈判房间的周围,静悄悄地听他们的会谈内容。等黄歇离开后,他们已经进入大堂,依序而坐。信陵君进来,他们只跪起相迎,并不起立。信陵君在屏风前的几案后坐下,门客们围拢过来。
信陵君问道:“诸先生潜闻和议,必有以教我。”
一门客道:“所议皆得,无所缺也。”
一门客道:“其所未足者,御秦之事也。”
一门客道:“君上其言楚使何人?”
信陵君道:“太子方冠,沉默少言,然目光炯炯,非为人下者。黄公歇,或闻其为楚左徒,喜怒不形于色,言语爽利,少且赅也。先生所见若何?”
曹先生道:“观太子行步稳健,有如龙蟠;而黄公有虎行之姿。此二人必精于技击。”
靳先生道:“‘行必有径,出必有户,依序而行,不可僭也。’其言大是。魏值新败之余,所要在重振士气,整军经武,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兼弱而攻昧。君上其察之。”
仲岳先生道:“臣之所闻,惟在‘请降于韩’四字。非吾所能道也。”
众人一惊,皆回忆道:“黄公何以言此?”
一门客道:“诚有是也。将军言:‘公子之使于韩也,犹为管也。管当魏、韩之交,今魏封之于公子,犹当韩之应也。’黄公言:‘公子得封于魏,而请降于韩,正当时也。’”
仲岳先生道:“然也。吾等皆以公子亲出,而求于韩新王,王必允。然王竟不允者,为之奈何?此当请降于韩也!”
众门客哗然,纷纷道:“若以管降韩,于臣节所失必大!”“君之颜面何存?”‘若韩竟纳之,奈何?“
信陵君似乎也没有想明白,挥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对仲岳先生礼道:”愿先生教我!“
仲岳先生道:”君上之使韩也,愿韩勿侵管也。管者,当韩魏之交,而君上得之。君上得之而魏王封之,管乃为君上所有也。此为魏境。若于韩,君上伐管,非其命也;君上有管,非其封也。其若伐管,无可问也。故君上乃入于韩,申明魏王之命,而正管邑之名。而此时也,韩若责君上伐管,非义也。君上将何以对之?纵得管,周折必尽,而韩心难平也。黄公所教,乃使君上以管降韩:申明管邑乃君上所伐,魏王所封;然魏韩,兄弟也;管邑,魏韩之交也,君上不敢私,乃以管降于韩。若韩不欲其管,必不纳也;若韩欲其管而纳之,公子不降亦当备战矣。所获则一,而平韩之气,尽礼之周,犹在上也。“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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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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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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