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简窘迫地脸要滴下血来,佯恼道:“公主!”
千代灵笑嘻嘻收了手。
等柳简散了窘迫之意,才再度开口向千代灵:“公主近日可曾往大理寺去过?”
“这几日都忙着想法子来此处见你一面,怎会有功夫再往大理寺去。”
柳简抿嘴笑了,柔声撒了个娇,又道一声辛苦,这才道:如今我出不得燕子楼,可否托公主走一趟大理寺,救一个人出来。”
“何人?”
“余诀。”
短短数日的工夫,余诀已是入了两回大理寺的牢狱了,柳简对这个痴情的人实在是心狠不起来,说到底她也不曾受伤,他却挨了宋文衡一脚,又关了这些日子,也算是受到了教训了。
千代灵挑了下眉,想了一下才道:“是余慎余司马的表弟,昌明坊的那个打铁匠?”
柳简点头称是,将那日的事说与千代灵听了,只隐下了自己见了归弦一事,千代灵心思单纯,也不多想,只点了头:“他也算是痴心,那弦娘指不定都逃出京都了,偏他还守着一份空望呢……我等会儿便去大理寺寻范卿吧,时卿如今不在京都中,须是范公出面才可放出他去。”
“少卿不在京都中?”
千代灵后知后觉拍了下额头:“这便是我来寻见你的理由。”
她从怀中翻了封信来:“有桩案子,陛下指时卿与刑部的沈卿一处去查了,他入不得燕子楼,案子又急,便托了我,教我进宫求道旨意来见你。可这燕子楼先前是先生住的,后又是秋先生,早便是陛下亲临无允,也不得入内的,光有道旨意有什么用处。”
柳简拿了信,薄薄的一封,可见是匆忙写成。
她询道:“是什么案子,竟这般急?”
千代灵摸了摸头,看着屋顶:“嗯,我听着好似是京都城外有个鱼溪县,那地儿有一处大牢,关着些死刑的犯人,总是莫名有人失踪,一开始牢头以为是逃狱了,可细细查了现场,却未发现有任何可以逃出牢狱的方法,此事惊动到京都,是因为邻处也有牢里丢了犯人了,刑部与大理寺根据几处报上的人名算了算,约摸已过百人了。”
百人?
柳简闭了闭眼,呼吸似都停住了,即使她克制着,可一株唤作担忧的藤蔓在她心底肆意生长,嗓音也难免带上了一丝颤抖:“这样啊……”
千代灵瞧出了她担忧,不由劝道:“我今日在宫中同陛下一处喝茶时,正好范公过来了,他称是时卿昨日送了书信归京,道是已然查清,只是案犯踪迹尚不知,他说寺中还有公务,便先请了时卿归京都的旨意,留了刑部追查犯人踪迹,鱼溪县离京都并不远,远不过明日便回来了。”
得知无恙,柳简才松了一口气:“那劳烦公主走这一回了,我……”
柳简方想再与她说些闲话,问一问京都眼下的情形,却见千代灵耳朵动了动,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她侧耳细听,忽改了神色,她指了下窗子,三两步便跑到窗前,接着二话不说便一跃而出。
柳简吓了一跳,却也极快反应过来,旋身坐到了案前,一手收了千代灵喝茶的杯子掩于裙下,一手又提了笔。
才捉稳了笔,便听得门口有敲门声响起。
她压着心头的慌乱,开口问道:“何事?”
“柳姑娘,在下林七司,方才对姑娘多有得罪,特来赔罪。”
说完不等柳简应话便直接推门而入,光明下大地打量着房间周遭,他手里倒真端了一碗清粥、两碗小菜。
但显然他并非是为了送饭食入内,他的目光紧锁在大开的窗户上:“姑娘受了伤,秋意又重,还是莫要再吹风受寒吧。”
说着他放在饭食,大步上前,手撑在窗边,可夜色将临,此时,他仅瞧得了满灯的京都。
燕子楼临街,即使有人曾来过,也可在短短片刻中融入一街的热闹中,所以柳简并不担心林七司会瞧到千代灵。
可一但林七司怀疑有人入了楼中,下次千代灵再想入得内里,便更难了。
柳简吸了一口气,将笔放下,碍于裙下的杯子不好起身,只得道:“此处好歹也为女子住处,林公子非请而入,我看非是赔罪,而是为了害我声名吧!”
林七司这才发觉屋中林立,皆是女儿用物,脸色一红,忙收了目光,低头朝她行礼:“是在下逾规。”
说着他便退回到房门外,与她隔着一端距离,再度开口:“姑娘,这夜色重了,宵小之徒将趁此时猖獗,姑娘如今将为世子妃,还需珍重。”
看来已然是怀疑了,柳简重执了笔,头也不抬:“林公子送了吃食入内,是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未等到林七司的回答,她轻轻笑了一声:“那便将吃食端下去吧……”
林七司皱了下眉:“下午时是在下失礼,姑娘受了伤,还是好生将养着身子。”
柳简没有回答,林七司对于这个看起来温善、发起疯来却不管不顾女子心有余悸,就如她所言,燕子楼的主人,从无普通人。
林七司承认,这一瞬间,他是有些无措了。
柳简仍未动身子,在林七司看来,便是无声的威胁,于此,他只得退下。
唤了旁人看守燕子楼,又动身入宫。
夜色之中,他枯燥又烦闷地守在离内廷司不远的一处廊下,灯火晃动,映得他脚下的影子时长时宽,拐角处终于来了人。
自然不会是秋梧。
来的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她低着头,谦卑姿态与宫中每一个婢女都一样。
“将军所托之言,娘娘已是知晓了,娘娘说,这京都的消息,从来都长着翅膀,柳姑娘想知道什么,如实告知便是,困柳姑娘于燕子楼,全是因她的伤势,倘若这身子都将养不好,这成婚一事,何时才能定下呢?”
林七司心中一怔,他未曾到,皇后竟真的应下燕子楼可通外事了,他竟看不懂秋梧困柳简于燕子楼,到底是为什么了。
“那今日有人潜入燕子楼……”
“也不必理会。”
婢女手上提着灯,灯上绘着淡淡的柳枝,光亮晃动中,引得林七司目光不止一次落在上面:“可是……”
林七司心中疑虑万重,比如他在京都,职位不高却也不低,为何皇后要使他去看管一个女子;又比如皇后为何要将这个命不久矣的女子嫁到祁王府去;还有,皇后到底希望这个女子生、还是死。
“将军。”
婢女突然喊了他一声,林七司忙抬起头,然后他便瞧见婢女那张素净且平淡的面容挂着虚无的笑容:“将军只需要看着柳姑娘不出燕子楼,且拦着门外的人便好了。”
临了,她又补充道:“除了那几位。”
林七司点了下头,虽依旧不解,可到底没再问什么,婢女见此,便浅浅行了一礼,又提着宫灯回了头,秋风一过,冷得林七司回过神来,匆忙出宫,回了燕子楼。
次日一早,早饭是老仆端到柳简面前的,他乐呵呵道:“姑娘,老奴今晨出去,想着姑娘喜欢吃烤饼,便买了两个。”
柳简闻言抬头看向不远处抱剑站着的林七司,明了,笑向老仆:“既是出去了,可曾听闻什么新鲜事。”
老仆闲言了再句,便道:“东市今日抓了几人,说是那些个人教孩子诗谣,却是教的妖言。”
说罢他学着哼了两句。
“百芳重认主,白骨破生花。月落归燕子,星沉扫落秋。一寻十二载,还走旧王臣。”
柳简一皱了眉,重、破、归、落、走。
皆非良字。
柳简轻轻重复着:“还走旧王臣……”
在天子登位前,大黎君者,皆为长者,次则为王臣,故天子争位时,朝中文臣皆无支持,后是杜大儒于城墙之中,颂立贤论,虽亦有老派文臣反对,但那位影响着实大、又或者,有人通过他,知道了陛下登位的决心,此后文臣择主,多数归心天子。
还走旧王臣。
依着大黎旧论,这位旧王臣,可不正是如今坐在江山前的那人。
柳简闻此倒算不得在意,总有人维持着旧统,如此缥缈的诗谣歌赋年年都会生出几首来,抓上几个人,她听闻陛下登位的头两年,杀了不少文人。
她拿了烤饼咬了一口:“教孩子传颂,却是狠毒了些。”
老仆应了,又絮絮说了些旁事,然后拍了拍衣裳,站起来向柳简道:“姑娘,这冬天眼瞧着将近了,后园的枯草还没打理完,老奴先去收拾了。”
柳简应了,又嘱咐道:“若是收拾了麻烦,拿把火点了,也省得费心。”
老仆摇摇头:“天干物燥,点了火生了风,许得连屋子都烧了去。”
“那您老悠着些罢,也不急这一时,左不过熬一个冬日,等得春至化泥,便作新草的花肥。”
柳简含糊着咬着饼,也不再管,这燕子楼,总是老仆们管得多。
老仆晃着身子往后处去,柳简瞄了一眼不远处抱剑站着的林七司,只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像他并不在那处一样。
若如千代灵所说,时玉书今日该回来了。
她垂下了眼,想起时玉书托千代灵送来的那封信,只有薄薄一张,上头写着:尊堂为弈,石为旧铁。此乃令尊死因。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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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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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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