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运筹帷幄的样子必须得装出来,若是实话实说的,军心非乱了不可。
陈北征自己也反思过,为什么现在自己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其实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因为他已经不是朝廷的人。
在张少卿还没故去的时候,不管他惹出了多大的麻烦,只要扯着脖子喊一句我叔父是张少卿,那么麻烦就少去了一大半,而剩下的在张少卿的运作下也肯定烟消云散了,可张少卿走后,他谁也靠不上了,只能靠自己,而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单一,至此,才流落到这个地步。
陈北征嘴头上总说朝廷给个虚名一点用没有,其实心里是很渴望的。
因为你有那个虚名,你所做的一切事情至少背后都有朝廷,可要是没了,你就是叛军,你做任何事情都是不合理的。
就拿现在的处境来说吧,要是换了以前,粮草钱银还有军需虽然同样是没有,可朝廷内的将士自己可以随意调遣啊!
再者就是,自己刮油水的银子就足够养活自家兄弟了,时不时的宰个大户,吃喝就都有了。
现在呢?现在不成了啊,总不能抓这刀指向老百姓吧!
此刻陈北征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文人抢破头了的要做官,更明白了陈万合为什么迟迟不放下辽东,选择造反。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可以随着个人的情绪所使。
或许以前陈北征有这个本事,可张少卿毕竟是没了,他没这个资本了,虽然现在的司徒也不错,可也紧紧是不错而已。
站在城楼上,陈北征双手环胸,看着云卷云舒,脑中泛起了张少卿的身影。
穿着布衣,拎着一壶老酒,小脸喝的红扑扑的,跟谁说话都大嗓门,还一脸的严肃。
以前很厌恶,可如今,却无比的怀念。
“先生……如果是你,此刻你会怎么办呢!”陈北征忍不住自喃一声,是的,他也迷茫了,自己这步棋太险了。
而就在这时,神出鬼没的陆忠义出现了。
“你啊,也是个情种,咋的了,想起京城的相好了啊?来这边,婉儿在,不方便吧!”陆忠义啃着个苹果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这时陈北征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竟然哭了,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话说,有屁放!”陈北征对陆忠义看见自己哭的事,很是不悦,脸冷了下来。
陆忠义呵呵一笑:“还不高兴了,没什么,告诉你一声,你让我挑的人,我都给你挑好了,三百个,其中二百九十个是锦衣卫出身。”
“不行,人换的,我不要锦衣卫。”陈北征对锦衣卫是很愧疚的,眼下这是玩命的活,他真是不愿意在拉上他们。
陆忠义无奈的摊手回道:“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吗?可大志不同意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能跟他吵起来啊,那小子死坏的,偷摸带着锦衣卫在打我一顿黑拳,你说我冤不冤,就这样吧,都不容易。”
“哎……我亏欠他们的太多了!”陈北征疲惫的叹了口气,双眼中尽显迷茫。
两人沉默许久后,陆忠义再次开口,有些规劝的意思,但是比较委婉。
“北征,我家那边有个老人,在我起义之前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以前不懂,那是因为年轻气盛,觉得朝廷不给我饭吃,那就是朝廷的错,我就得反抗,现在我懂了,也心思过来了,觉得,有些事不是那么绝对,或许是我们错了,从根上就错了。”
“你说说看。”陈北征柔声回道。
“做事儿要动脑子,但做人不能太动脑子!这话乍一听就跟没说的,但是仔细一品里面道理却挺多的。”陆忠义打开了话匣子,朗声补充道:“你觉得你亏欠了锦衣卫,亏欠了成都府的兄弟们,亏欠了张少卿,亏欠了辽东陈家,可你想过没有,这些人在帮助你的时候是没想过你有回报的,甚至他们都没想过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来,我听大志说了很多你在京城的事情,老实说,我觉得你错了,有些人是不用杀了,有些太冲动了。”
“你继续说。”陈北征向来说一不二,除了张少卿外,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教育自己,也来了兴趣。
“阉党的人,你可以动,可以杀,但是真的没必要杀了那么多,如果你没有坏了阉党根基,司徒家也不至于一家独大,如果司徒家不是一家独大,那么跟我们的关系就是平衡的,而现在呢?我们是要看人家脸色的,人家哪天要是不高兴了,粮草一断,我们就只能干瞪眼,所以,你选择了冒险,可你仔细想想,这件事的根是不是因你而起,如果当初你没有赶尽杀绝,现在何必冒险呢,这就叫因果。”
“然后咱在说说南雄铁骑,那个叫陆治的确实该死,可是你就没想过吗,这是有人挑拨啊,以你的聪明,肯定是想到了,可你却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大开杀戒,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造反的罪名,是燕小云错失兵部尚书之位,如果你没有冲动,那么现在做兵部尚书位置的人是燕小云,要是那样的话,你我何愁军需粮草啊?”
陆忠义的两段话,陈北征都听进去了,确实,曾经幸运是照耀过他的,可他却义无反顾的举起了一把伞,从而错失。
现在机会没有了,只能靠自己拿命去拼了,可道理却知道不算晚,因为他也清楚,自己还在路上。
“老陆,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我还有那件事做错了。”
陆忠义连忙摆手:“可别这么问,我有点不敢说了,你在秋后算账怎么办!”
“别闹,正经一些,我最近其实也在想,自己走到今天,下面的路在哪里。”
“我说了你别发火。”老陆提前商量好后缓缓说道:“司徒明值得相信,因为他是张少卿托付的人,张少卿的为人如何,大志跟我说过无数次了,我也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他能托付的人,肯定不会错,可司徒家的人呢?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说,不值得相信,绝对不值得。”
陈北征陷入了沉思,脑中反复的琢磨着陆忠义话中的意思。
“其实司徒家的人也不会相信我们,司徒明是什么态度我不清楚,我没有证据不敢乱说,但是同样敢肯定,以前的他,或许会期盼这你回京城,可现在呢?就算现在也同样期盼,看你能保证以后吗?就好比你现在坐惯了第一把交椅,习惯了说一不二,突然上面冒出个人来,你得考虑他的感受,你会愿意吗?”
“北征,都是人,我不质疑你和司徒明之间的情义,可事实摆在眼前,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你回京城的,你要是回去了,那就意味着麻烦事来了,跟阉党之间的平衡也会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就是腥风血雨,过习惯了好日子,突然提心吊胆起来,谁乐意?”
连番的质问让陈北征心乱如麻,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最后他可能要跟司徒明掰掰手腕…………争一争长短……
“老陆,你没有身处京城你不清楚,在哪里,阴谋诡计实在是太多了,每天算计这我的人恐怖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用最实用的办法解决,那就是杀一儆百,杀到他们听见我的名字就哆嗦,所以,为此我也付出了很多代价。”说到这里时,陈北征停顿了一下,沉思了好一会才继续补充道:“而我跟司徒家的事情更是能说上三天三夜,我不可能对司徒明动手,因为他是先生钦点的接班人,并且我和他有过约定,一过军政,我们俩人各取其一,如果可以的话,是不会发生什么矛盾的。”
陈北征的话说的太委婉了,也太不恰当了,怎么可能分的那么清楚,两家人凑到一起,哪里有舌头不碰牙的。www.jieyidazhiye.com
陆忠义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过来了陈北征到底是怎么想的!
很简单,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对司徒家出手,可一旦矛盾爆发,陈北征也绝对不会留情。
狠吗?
非常狠,可不狠一点,怎么生存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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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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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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