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没多远,顺风顺水的,不一会儿就到了。
船工将船泊在渡口,指着狭窄的栈桥,说道:“昨日二老爷,就是让我们在这里卸的货,说是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应。”
慕容熙问:“货让什么人接走了?你可清楚?”
船工摇头:“我们几个等了半天,都不见来接货的人。后来,二老爷又让我们将货物再装回船上,又运了回去……”
合着装上船转了一圈,最后又回了自家仓库?这船工也真是太老实了,刚刚在京城的渡口,为什么不说呢?
张问心倍感泄气,可来都来了,总不好空手回去,就只好打听些别的:“一共是几口箱子?大概有多重?”
那船工也老实,问一句就答一句:“出来的时候是四口箱子,每口都有百十来斤。不过在这里卸下来三口,老爷让我们等着货主前来,自己驾着小船,带着剩下的一口箱子,说是给另一家送去……”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张问心瞬间又打起了精神:“二叔亲自驾船?送去哪里了?你们可有跟去?”
船工有一说一:“兄弟们想跟去帮忙的,可是二老爷说不用,说那边货主安排了接应的人,让我们都等在这边,他一会儿就回来。”
慕容熙道:“二叔他去了多久?货可有送到?”
船工抬眼回想一番:“约莫一个时辰吧……回来时船是空的。”
一个时辰,算上来回路程,顺流逆流,都能走出三四十里地了。
三人离开渡口,小船自此处重新起航。船行不远,就顺着河道拐了个弯儿,渡口随之消失不见,小镇里的屋舍也就此远去。
河面上的风清爽宜人,轻拂着裙衫襟袖,无比惬意。两岸绿树成荫,姹紫嫣红的野花野草恣意生长绽放,一派清秀旖旎的湖光山色。
这段水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往来客船也不多。随时随地,都可用作抛尸之选。
船工在船尾摇着橹,不大注意船头两人的情况。m.jieyidazhiye.com
慕容熙遂又靠近了张问心一些,直到不能再近,才压低声音道:“夫人,夜长梦多,二叔若要抛尸,或许不会走得太远。”
张问心凝神留意着两岸的景致,摇了摇头,说道:“船工说过,装货的时候,每只箱子都是百十来斤。这说明,倘若二婶的尸体被装箱运出,箱子里应该就只有她,没有别的东西。”
“可是人装在木箱里,倘若没有重物压着,是会浮起来的。那样岂非不打自招?你看这河的两岸,都是泥土草木,连块石头都不产,二叔赤手空拳的,无法利用泥土,又该如何压箱底呢?”
慕容熙了然:“夫人果然是心细如尘,为夫佩服。”
张问心淡泊一笑:“这不算什么。在这行当里摸爬滚打的多了,上够了那些毛贼和凶犯的当了而已。都是吃亏吃出来的。”
水路又往前推进了一段,右岸上渐渐隆起一处山脉,岸边的杂草跟着稀疏起来,疏疏落落的生长在乱石之间。
张问心让船工放慢了速度,尽量往右岸靠去。
岸边时深时浅,船在水中不好控制,张问心干脆脱了鞋子,将裙摆提起,涉过一段深及小腿的浅滩,上了岸。
慕容熙惊诧之余,始料不及。慌忙也跟着脱鞋,就落后了半拍。面红心跳的还不曾看够,那双莹润紧致的小腿就已经似白莲出水,踏上了岸边光滑滚圆的卵石。
毫无疑问,张问心站起来才到他的鼻子,是远没有他高的。可是慕容熙垂眸瞅瞅,发现这丫头小腿真是长,竟似乎比自己的还长。
张问心坐到晒得温热的石头上,晃荡着脚丫子,晾干了水,才将鞋子穿上。她的小脚趾弯曲成一个很俏皮的弧度,圆滚滚,肥嘟嘟的。长在这样一身细胳膊瘦腿儿的人身上,真是极为难得。
慕容熙只觉心里一阵火烧似的,也顾不得会不会弄湿衣服了,狠狠捧起河水,一连洗了几十遍脸,才匆匆忙忙套上靴子,快步跟上已走出一段路的张问心,沿岸搜寻起来。
石缝间生着青苔,极为湿滑。张问心轻快灵活,几次看着危危险险的,仿佛是要摔倒,又几次站稳了脚跟,有惊无险。
终于,张问心在一片乱石丛中停下,抬头招呼慕容熙过来。
而慕容熙根本用不着招呼,就一直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只不过张问心太过专注,不曾发觉。
张问心俯身,摸了摸石头上有些发干的青苔:“夫君你看,这青苔要么是生在石缝间,要么是生在背阴处。长在向阳的地方,很快就会被晒干了。可是,这几块石头无遮无拦,却生满青苔,只能说明,这里最近被人动过,使得原本被遮挡的青苔露了出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诚如夫人所言。只是……”
慕容熙抬手搭在额间,举目四望:“只是这片河滩连棵树都没有,倘若二叔上岸搬石头,船自行跑了,可要如何?”
这个问题太显眼了,就在明面上摆着,是以,张问心是根本没拿它当做问题。轻松说道:“虽然没树,可是你看,满地都是石头,大的小的,到处都是。随便找一块差不多的,用绳子系上,船就跑不了了。”
船要载货,上面的绳子自是不缺,想接多长,就接多长。
慕容熙汗颜,只觉自己大概真的是读书读傻了。但是这不能怪他,任谁被人在一个山庄里关禁十年,也该像他这般,又笨又傻了。
船工驾着船,已经在水面上又溜了一圈。张问心招手将他唤来,与慕容熙两人又如之前那番一般,涉水而过,爬上小船。
算算时辰,算算距离,慕容延康抛尸的地点已不可能再远,就在这一片了。
船工除去上身的衣物,将一条绳子系在腰间,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下。
船工几番起起落落,终是在几十步开外,发现了沉在河底的木箱。
将绳子绕了两圈,系上箱子,踩水凫回小船。船工将脸上的河水一抹,欢天喜地的赞道:“少夫人,您真是神了。您怎么晓得,昨日二老爷的货并未送出,而是翻到了水里?”
他一拍脑门,又想起了什么:“哎呀,难怪昨日二老爷闷闷不乐的,话都懒得多说两句……”
借着河水的浮力,箱子很快就被拉到了小船附近,出水之后,慕容熙与那船工两人合力,将其拖了上来。
张问心并不急着打开,摸了摸锁得严严实实的锁扣,对那船工道:“这是你家二老爷给龙王爷送的礼,龙王爷不肯收,托梦给我,让我帮他捞回去的。”
船工更是佩服得下巴都惊掉了:“龙王爷给您托梦……少夫人,您真是好福气啊,我们兄弟在水路上混了大半辈子的饭,都没能梦到他老人家一面……”
归时舟行逆水,一个人划起来颇有些吃力。船工渐渐地不说话了,又恢复了之前老实木讷的样子。
重要证据已经到手,张问心暂时轻松了下来。这时,她才发现,慕容熙的衣裳,竟不知何时被水浸了,正湿湿嗒嗒的贴在身上。
“夫君,你的衣服……”
慕容熙眼前满是她涉水是的小腿,穿鞋时的脚趾头,恨不得也学那船工,一个猛子扎到河里,去游个痛快。但眼下却只能端端坐好了,定了定神,说道:“无妨,回去换一件就是了。”
午后的太阳有些晒,张问心神色一黯,抬手拂上了慕容熙的额头:“夫君,你脸这么红,是不是中了暑气?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慕容熙只觉心里的那根弦儿被重重拨了一下,本来就绷得紧紧的,这下就快要绷不住了。
他有心要躲开张问心的手指,却又鬼使神差的懒得动弹,甚至还想再靠近一点。最好,河里突然间风浪大作,或是出现一群劫道儿的虾兵蟹将,能够让他有机会“不得已”的抱上一抱,揽上一揽。
很遗憾,老天开眼,并没有此类恶劣事件发生。
回到渡口,将箱子抬上一辆马车。在船上时,有慕容熙的帮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下到了平地,两个船工呼哧带喘的,竟是抬它不动,只好又叫了一个人前来帮忙。
之前那一路随行的船工这下可纳了闷了——昨日装船时,分明只有百十来斤重,怎么在龙王爷的手里过了一夜,就变得这般死沉死沉了?
若说木箱里有水……回头望望小船里的那一大滩,水分明都已经漏出去了呀。
再想问问少夫人,是不是龙王爷回赠了什么礼物。就见车夫扬鞭催马,向着城中,绝尘而去。
很快,停在了宣平侯府。
车夫招呼门口的一干下人帮忙卸车,张问心正要往里走,忽而被一双小手拉住:“问心姐姐,我可找到你了,你去哪儿了?怎么今日没去永乐坊查案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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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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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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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水路十八弯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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