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却不会因为天热,就偃旗息鼓。定要趁着暑天,大家热得神魂颠倒的时候,狠狠捞上一笔。就好似苍蝇,天气越热,便飞得越发猖獗。
永乐坊的锦绣绸庄失窃了。
对,又是永乐坊。
今早掌柜的一开门,就看到货柜上凄凄惨惨,只剩下些许棉布粗布,享有盛誉的江南丝织,有天上彩云之称的云锦,以及其他一些名贵的绫罗绸缎,全被洗劫一空。
昨日,掌柜的因为家中有事,早走了半个时辰。是店伙计铁柱独自守到傍晚打烊,锁的店门。案子一出,官府自然就怀疑到这伙计的头上。
何捕头奉了钱巡使的命令,率领部下浩浩荡荡的开进常安坊,将铁柱锁了拿去。铁柱为永乐坊锦绣绸庄做事,家却是住在常安坊的。
在哪儿犯的案子,便由哪里的官府去查,这是多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只不过还没写进律条。
骄阳似火,张问心懒得四处跑动,自然也对这案子不曾上心。
若经查实,案子不是铁柱做的,洗清嫌疑之后,永安坊那边自然就把人放回来了。若的确是铁柱所为,钱巡使按律审判就是,无需旁人指手画脚。杰伊文学网
是以,又过了三四天,张问心就已经将这桩窃案给忘了。
直到这天早上,她刚进衙门报到,就听外面不知是谁,将鸣冤鼓擂得震天响。
周巡使本是穿着便衣,在偏厅里看公文的,一听这鼓声,忙披上厚重的官服外袍,与张问心一道,匆匆赶去大堂。
这击鼓鸣冤,正是铁柱的亲娘,阮大娘。
而阮大娘所诉冤情,正是铁柱被永乐坊巡使衙门屈打成招,背上了绸庄被盗的罪行。
有人喊冤,周巡使就不能不管了。
当下,便手书一纸公文,盖上大印,命张问心前去一看究竟。
永乐坊巡使衙门的大牢里,铁柱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一听到门口的铁链响动,便有气无力的喊上两句:“冤枉……冤枉啊……大人……”
那大牢里的狱卒忍着污秽与闷热,早就烦躁不堪,一鞭子敲在牢房的栅栏上:“喊什么喊?你有本事喊冤,你有本事别画押认罪哪……”
张问心淌着满地腐烂的稻草,走到近前,只见铁柱满身血迹的趴在地上,拖着一双血肉模糊的伤腿。天气炎热,伤口溃烂,四周围着一圈赶也赶不尽的苍蝇,腿骨与脚掌之间的角度甚是怪异,竟像是齐踝折断了一般。
张问心命人打开牢房,找了块板子过来,将铁柱抬出去医治。
狱卒面露难色:“这个……张捕头,这小子虽然认罪了,可是赃物还不曾找到,万一给他逃了……”
张问心道:“倘若铁柱再这么关下去,这双脚非废了不可。为三四百两银子的失物,就废人一双脚,量刑未免过重,有失公道。况且,铁柱是否真有作案,还有待查证。至于那些失窃的布匹……我已经跟钱大人保证过,就包在我身上。”
狱卒一听她都打了包票,连忙哗啦啦的掏出一串钥匙,翻了两翻,打开了牢门。按她说的,将人抬了出去。
阮大娘家里,李墨白一边忙活,一边连连摇头:“这个钱大人……啧啧,下手也太狠了,你看看这给打的……幸亏是遇见了我呀,要不然呐……啧啧……你后半辈子可就要拄拐了……”
儿子伤成这副模样,阮大娘心疼得流了好几回眼泪。可不知为什么,这伤情实况经李墨白这张臭嘴一说,似乎立刻就串了味儿了。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卖药的实在夸大病情,好借机敲上一笔竹杠。
阮大娘的心疼,立刻就被家徒四壁,囊中羞涩的担忧给分散了一大部分。还好最后处理完了伤口,李墨白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收了几十文的药钱。
离开阮家之后,张问心唉声叹气。道:“师父,你让我买的那些接骨草,花了我三钱的银子呢……”
李墨白掏掏袖子,掏出刚刚收起,还不曾焐热的一串几十个铜板,又浑身上下摸了一遍,涎着脸笑了笑,尴尬说道:“乖女儿啊,这些你先拿着,剩下的那些,等师父挣钱了,再还你。”
张问心掂了掂铜板,又抛了回去:“算了,你还是留着喝酒吧。”
还好她如今有收入了,偶尔买点零零碎碎,都不用动慕容熙的钱。否则,说什么都得让李墨白还了不可。
看过卷宗,也问过了铁柱,又查访过了掌柜,张问心大概理清了案子的来龙去脉。
掌柜的拖家带口,经常早回去一个半个时辰,那一天早早离店,也并不稀奇。
绸庄的钥匙,掌柜和铁柱两人都有。掌柜的因为家住得近,所以早上会早到一会儿。
门窗完好无损,锁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些钱大人查得还算详实,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绸庄没有后门后窗,左右都有邻居,邻里之间用砖墙砌得死死的。屋顶没有损坏,地下也没有挖过暗道的痕迹。
偏偏铁柱还信誓旦旦,说哪天晚上他打烊之时,的确是闩了窗,锁了门,完事儿还检查了一遍,绝不会有错。
那锁……难道是谁偷偷配了钥匙?
张问心摇摇头,这也不大可能。掌柜的和铁柱都是将钥匙随身带着的,两人都说,从不曾丢过钥匙。
这可奇了怪了,那锁头难道是自己打开的?
还是掌柜的监守自盗,嫁祸给伙计?
应该不会,但凡嫁祸,总该有利可图。可铁柱跟掌柜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掌柜的没有理由害他。而且铁柱家徒四壁,嫁祸给他,一分钱好处都捞不到,没有祸害的价值。
锁头就是普通的铜锁,因为用的久了,表面有些斑斑点点的,不那么光鲜了。张问心眼看着天色已晚,就将其拿在手中,一路溜溜达达,回了侯府。
这天闷热异常,她索性也不回屋子了,就在树下的石桌前坐下,拿出铜锁研究起来。
慕容熙也将笔墨搬了出来,画好了一把扇子,就随手扇着,以便墨迹风干,顺便为张问心赶着蚊子。
素秋一个人忙忙碌碌的,收拾着用过的锅碗瓢盆。
正这时候,只听一声尖细的惨叫,自青云居的方向传来。
两人随之站起,又听一阵兵荒马乱,至于喊的什么,由于七嘴八舌的,根本听不清楚。
张问心不是个喜欢串门子说闲话的,但是听都听着了,而且听起来还是了不得大事,只好过去看看。
正是掌灯时分,青云居里丫鬟下人忙成一团,乱跑乱叫着,已然人仰马翻。
张问心劈手抓住一个丫鬟,也记不清人家究竟叫什么了,就打听了一句。只听那丫鬟着急忙慌的,带着几分惊恐神色,匆匆说道:“少夫人?我家齐少夫人突然间肚子疼,春燕已经去报给夫人了。她才一走,彩珠也疼得满地打滚了……怕是大事不好了,我得赶紧去梧桐院了……”
青云居里的大事,想想,也只能是关于胎儿的了。
张问心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去看看郭婉婷。郭婉婷有喜之前,到清风居两日一小坐,三日一小叙,还经常送些东西,殷勤得很。她却根本不曾来青云居闲坐,也从未还过什么礼物,倘若细究起来,难免有些失礼。
还好郭婉婷很快有了身孕,不宜走动,也不宜见客,她才名正言顺的躲了个清净。
如今郭婉婷突发不适……
看都不看一眼,未免太过无情。可是看了……一来的确帮不上忙,二来……
正进退两难,只见卧房的门被人打开,有丫鬟从里面端了一盆血水出来。
至于西厢房……彩珠又哭又喊的,一声接着一声,热闹就从没停过。
听说金孙出事,庞夫人衣裳都没换,穿着纳凉的薄衫子就赶了过来,才走到半路,又听说彩珠那边怕是也不成了,更是腿脚一软,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好容易挨到了青云居,先去了正房,看着一盘盘血水往出端,蕊儿泣不成声的在床榻前守着,郭婉婷也是泪水涟涟,一见庞夫人,更是哽咽得难以自持:“婆母……儿媳不孝,大夫说……孩子……”
庞夫人气往上撞,坐也坐不下,气得直跺脚:“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今天都吃了什么……”
丫鬟们呼啦啦跪倒一片,大气儿不敢出,话也不敢回了。
这里庞夫人还没问出什么,就听西厢房里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
慌慌张张的移步过去,只见彩珠满身血污,已然昏死过去。床边上淋淋漓漓的一摊血肉,定神一瞧,赫然是一个已经成了形的胎儿。丫鬟彩云胆子小,给吓住了,烂泥似的瘫坐在地上。
孩子已然是不成了,府医脑门上汗如雨下,手忙脚乱的救治着大人。
庞夫人身边的碧柳年岁大些,见过的也多,壮着胆子上前,将那鲜血淋漓的绵软胎儿翻了一翻,退回几步,低声道:“夫人,是个男胎。”
庞夫人面容狰狞,牙关紧咬了半晌,才声色俱厉的吐出几个字来:“查!给我往死里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作怪!竟敢谋害到我的头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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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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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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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绸庄失窃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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