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官位虽高,却并非冯巡使的直属上司。四品大员听着威风,实际上实权少的可怜。
冯巡使对其礼数有加是自然,但远远谈不上巴结。
勋卫虽是个芝麻小官,却直接统领京师中的巡查卫队龙武军,于京兆府罗府尹手下任职。是以,多年来受尽眼色,未能得志的冯巡使,一时间就溜须拍马的有些忘形。
等冯巡使终于离去,慕容延吉两口子已是气得龇牙咧嘴了。
张问心再度将现场勘查一番,发现柴房残存的几段砖墙上,竟遍布着油烟的痕迹。问过几个下人,方知这柴房一贯只是用来堆放柴薪,并不曾烧火煮饭,更加不会有谁那么缺心眼,将油料与木柴存放在一起。
张问心无奈的摇了摇头,举目望了一圈——这现场的奇怪之处,又何止这一笔?
朝阳渐渐升高,韩夫人抬起帕子抹了抹脸,不耐烦起来:“这已经一清二楚的案情,都要结案了,非得再整出些幺蛾子来……”
韩夫人刻意拖长了语调,怪声怪气的接着说道:“张勋卫,你自己慢慢查吧。都日上三竿了,早饭还不曾张罗,大家都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慢着!”
张问心抬手止住散场的趋势,直了直腰,从缺了一截小脚趾的尸体旁站起,走上前几步,说道:“三婶,先不忙。有一个问题困扰良久,还要请婶娘指点一二——这火是后半夜起的,大家都是仓惶起床,爬出来观望的。何以婶娘和叔父……却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呢?”
放眼望去,几乎所有人都衣履不整,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唯有慕容延吉与韩夫人,还有韩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是齐齐整整的。
韩夫人眼神一冷,随即脸上的笑纹便荡漾开来,稳住场子,皮笑肉不笑的反辩道:“昨晚我夫妻二人议事到深夜,并未安寝。是以听到后院走水,就立时赶过来了。难道……这也触犯了哪条刑律不成?”
“触犯刑律倒是不曾,只是事出反常,总该问上一句,免得无故冤枉了好人。三叔三婶,请自便吧……”
韩夫人冷冷哼了一声,抬脚远去,边走边道:“说什么要查明真相,却原来心怀鬼胎,专跟自家人过不去……上回二老爷的事,可都还历历在目,就又将主意打我的头上了!”
韩夫人与慕容延吉走后,其他下人也各自散去,张罗自己职责里的一堆活计。
倘若岁月静好,谁不想风花雪月,相安无事?
没办法,天不遂人愿。案子偏偏出在自家亲族的府邸,不得不“同室操戈”。
张问心一声叹息,拍了拍手,让冯巡使留下的人马分作两拨。一拨将现场看住,另一拨将尸体就近抬去了居贤坊的巡使衙门。
之后,就回清风居梳妆捯饬一番,赶到京兆府衙。拜了拜山门,又简述了一下自己接下命案的经过。罗府尹没多大架子,听完案情,又捡要紧的寒暄了一阵,就派了个人,带她去龙武军营地里转了转。
卫兵分散成十几个小队,于京城各处巡查。营地里,只有半数换岗值夜的人在。院子里乱七八糟,屋檐底下到处扔着脏衣服臭袜子,其实真没什么好看。
张问心觉得,此番认识了路就算了,深入了解以后再说。很快就从大门里出来,打发走了领路的差官。
营地偏安一隅,要走回居贤坊,也没近路可绕。张问心牵了马,看着城门处的熙熙攘攘,正纠结骑还是不骑,忽听身后有人高呼了一句:
“阿发,慌慌张张的,这是要上哪儿去啊?”www.jieyidazhiye.com
阿发?
竟是与三府烧死的下人一样的名字!
张问心陡然一个激灵,循声望去,只见滚滚红尘之中,一个伙计拍着一个年轻后生的肩膀。那年轻后生獐头鼠目,一脸仓惶,正欲低头遁走,就被那伙计一把勾住脖子:“怎么,发达了?连老朋友都不想认了?”
阿发贼眉鼠眼的左右瞅着,张问心赶紧转过脸去,装作闲逛的样子。只见这个阿发将那伙计拉到一处墙角。低声说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那伙计才不管这些,继续敞着嗓子道:“怕什么!谁还能吃了我不成?不过……你小子不仗义啊,上次借我的银子,说好的十天就还,这都过去半个月了……要不是老子眼尖,看见了你,又要给你溜了……”
阿发瞻前顾后一番,见委实没谁留意这边,就从肩上鼓鼓囊囊的褡裢里,摸出来一锭银元宝:“不就是二两银子,我还你就是。呐,这是五两,不用找了……”
那伙计眼前一亮,不过出于谨慎,还是将“阿发”一把按住,才半信半疑的接过银子,用牙咬了咬:“呦呵!还真是银子?你小子……”
伙计刮目相看,将阿发重新审视一番,但见阿发死命的捂着褡裢,忽然就计上心来:“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鬼鬼祟祟的,见了我就跑,原来……”
说着,就已经收好了银锭子,腾出手来,猛扑向阿发手里的褡裢:“这些银子,你从哪里偷出来的?区区五两就想将我打发,没那么容易……”
阿发一直在留意周遭环境,料想不到竟会有此一战,一边拼命护着褡裢,一边还要想尽办法去堵那伙计的嘴:“别喊……别喊了……”
韩夫人说的没错,张问心委实没有见过那个死去的阿发,也不晓得眼前的这个“阿发”,跟死去的有什么联系。
不过眼瞅着一桩劫案即将发生,她断然不能袖手旁观。
当下,就召来一队巡街的龙武军,将两人当场拿下。
抢钱未遂,被抓个正着,那伙计却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却是阿发惶惶不安,将头低得更低,连人都不敢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问心多了一层疑虑——莫非,他这银子的来路,当真不正?
正要带回去细问,那阿发却突然一甩膀子,撞开身边的卫兵,一溜烟就往人群里钻去。
张问心甩出刀鞘丢过去,正中阿发膝窝,阿发扑通一声栽倒之后,立刻就被蜂拥而至的卫兵拖了起来。人没摔出什么好歹,那棉布褡裢却倒了血霉,布料撕裂,三四十锭的银元宝骨碌碌滚了一地。
满地白花花的银子,那抢钱的伙计一下子看直了眼:“这么多银子……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干什么好事……”
十几个卫兵费了老鼻子劲,总算是将银子一锭不剩的捡了回来。当然,并不能因为人家手里银子多,还鬼鬼祟祟的,就诬赖人家非偷即盗。
张问心例行打听起来:“你叫阿发?是哪里人?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么多银子?准备往哪里去?”
阿发被两个卫兵制住,逃脱不得,只紧咬着牙关,低着头一言不发。
由于之前银子落地的吸引力,大街上的行人已围成一圈,有越聚越多的趋势。张问心怕引发乱子,正要将人带回衙门再问,忽听人群里有人惨叫了一声:“鬼……有鬼!”
这人一边喊着,一边就要逃命,奈何脚下一乱,失了章法,反将自己绊了个四脚朝天。
围观的路人让出一小块空地,张问心依稀觉得,这跌倒的人有些眼熟,再一细看,立刻就想起来——这人正是慕容延吉府中的杂役,今早救火时刚刚见过。
何以他见了“阿发”,竟如同见了鬼?莫非……这个“阿发”,就是府里走水,烧死的那个阿发?
疑虑重重的一回头,张问心看到,那被抓的“阿发”,已死狗一般的浑身瘫软,任由两个卫兵架着。
阿发,伙计,杂役。
三个人都被带回了居贤坊的巡使衙门。
一番盘查,张问心方知晓了一件了不得的秘密。
眼前站着的这个“阿发”,当真就是隔壁停尸房里躺着的那个阿发!
可是一个人,如何会又死又活呢?
张问心试探着伸出手去,在这个阿发的手背上,轻轻戳了一指头。
指尖没有穿过去,触感不软不硬,还温乎着。非鬼,非僵尸,非怪力乱神。
既然这个阿发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只能是另一个了!
但是三府里的众人一致声称,除了阿发,除了丫鬟巧儿,就再不曾有人失踪了。这个葬身火海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阿发偷盗府中银钱,伪造自己已死的证据,趁乱金蝉脱壳,逍遥法外?
还是巧儿与他人约好,携银子私奔,被阿发无疑撞见,见财起意,纵火行凶?
张问心将目光移向站着的阿发,那阿发刚被她莫名其妙的戳了一指头,此时正心里发毛,乍一见她看过来,登时后脊梁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梗着脖子往后躲着:“你……你要干什么?”
张问心望望外面初起的霞光,抱着手臂,啧啧两声:“光天化日,我都没怨你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你反倒埋怨起我来了!我问你礼部侍郎后宅烧死的那两具尸体,跟你什么关系?是不是你见财起意,杀人越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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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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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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