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真是没想到她竟会不依不饶直至筋疲力尽,望着满屋子的狼藉,好容易找出了一条帕子给她擦汗。
张问心睁开眼睛,一把将帕子抢过来,揉成一团,远远丢了出去。冷冷说道:“这件事我也有不对,我不该不顾婚期将近,一意孤行前往柳州。对不起。”
慕容熙一下呆住了,不知她话中所指,只晓得她生气的原因,恐怕远远不是自己所认为的哪样:“柳州那件案子……是我骗了你。”
张问心出奇的冷静:“你没有骗我,不过是没能详细讲给我听而已。这次的婚事,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商定的,可是我却言而无信,将你置之度外。我想……我还是太任性,不配做人家的妻子。幸而我们尚未铸成大错,如今既然有休书在此,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当时事态紧急,慕容熙只顾眼下的危机不要波及张问心,却未曾想过,事过之后,要如何收场。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张问心停了一停,接着说道:“我明白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可是……”
她一骨碌坐起,眼神沉静得犹如深潭寒水:“我谢谢你几次三番替我考虑。我知道我其实很笨,有时候吧,没有别人去救我,我可能让人给打死了。我欠你一命,我会记得。但是……如果我嫁给你,只是因为回报这一命之恩,我想这对我们两个,并不是最合适的选择。”
我算是认清楚了自己,我始终是没有办法被人安排,而毫无怨言的。哪怕这个人拼死救过我,不惜任何代价的爱护我。我们赏赐成亲,没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后来你跟我说再成亲一次,我很开心。可惜我并没有珍惜。
“而今这封休书……我事先并不晓得。如果我们的姻缘,完全掌控在你一人手中,我只能是个锦上添花的修饰,而非风雨同舟的伴侣,我怕……我是不会活得安心的。”
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是突兀的。自己认为自己替她安排的,就是世间最好的那个。偏偏却忽略了她自己的选择。如今每一句解释,怕是都会将局面推向更不可挽回的境地。
因为,张问心并不曾误会什么。这不是误会,就是他一切所为的初衷。
慕容熙恳切的说:“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
张问心摇了摇头:“不。有人肯帮着趋吉避祸,或许天下大多女子,都会感激涕零。慕容熙你没有错。是我无法如其他女子一般,因此而感激什么。”
“你的这番苦心,放在我身上,注定是要被辜负的。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别人帮我,我还真把自己当做了什么。”
说完,张问心便跳下床来,翻开七零八落的柜子,找出来那封休书,塞进怀里:“我想离开一阵子。那些商铺,还有这座宅子房契上的名字,牡丹姐会帮着处理,物归原主的。”
天还黑着,虽有令牌可畅通无阻的出入城门,张问心依旧是拐了个弯,踏进了灯火阑珊的醉生楼。
此时已是后半夜,大厅里的散客多数散去,留宿的客人也都各自回了房间,剩菜残酒昭示的繁华之中,有种说不出的寂寥落寞。
金妈妈睡梦极轻,听到有人走动,一下子就从打盹儿中惊醒,眯着眼睛迎上前去:“呦,这位……是问心啊?”
金妈妈扒着门口往外瞅了瞅:“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的跑来了?啊……我明白了,定然是又吵架了吧?太好了,我早说过,这两口子的日子过的久了,到底也没什么滋味,还不如啊……”
张问心越过她往楼上走去,金妈妈提着裙子穷追不舍,生怕张问心突然发脾气打断她,越说越快:“看看咱们这里,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到处浓情蜜意,这样的,才叫人过的日子!”
“玉兰的那间屋子空了出来,赶明儿我就找人好好收拾收拾,你喜欢什么样的摆设,尽管跟妈妈我提……”
金牡丹已经入睡,张问心敲门之后,等了好久,她才打着呵欠过来开门:“呦,大半夜的,这是要命的什么事?”www.jieyidazhiye.com
金妈妈口快:“没有没有,不是什么大事。牡丹呀,你可是咱们这里的元老,帮着我说说问心,横竖已经被人休了,就别再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了,你们姐妹在一起喝酒作乐,多自在啊……”
金牡丹脸色一沉,“砰”的一声,将金妈妈隔绝在门外,拖着松垮垮的寝衣,懒洋洋的走到茶桌前喝了口冷水,不无脾气:“我说你扰人清梦也就算了,可是你至少要想想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吧?万一惊着了我的恩客,你怎么担待得起!”
张问心无需打量,自顾坐下:“这几年里,你这里几时有过客人。不过是白占着个屋子,混吃混喝罢了。我上次拜托你的那件事……”
金牡丹自诩料事如神:“不算数了吧?我就知道,我本来也没当真的,你不必大半夜的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一句。”
张问心道:“不是,是我想离开一阵子。怕我走之后,你拖拖拉拉的……”
金牡丹沉默半晌,方赌气般的又喝了口冷水,骂了一声:“蠢货!我才不像你,这么有利可图的事儿,我为何要拖拖拉拉。我倒是怕我还没下手,你就已经反悔。”
说罢话锋一转:“你要去哪儿啊?”
窗子开着,浸透了月华星辉的凉风,习习吹进屋里,满室烛影婆娑。
张问心远远望着夜幕之下层出不穷的幽蓝屋脊:“小河村,我都十年没有回去过了,想回去看看,顺道祭拜一下我爹娘,还有我爷爷。”
金牡丹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觉得甚是无趣,摇了摇头:“那村子不是早就遭了山洪,整个村都给冲毁了吗?活人的房子都没了,你爷爷的坟还在啊?”
张问心道:“找不见也没关系,去附近看看也好。或许如今,已经有乡亲搬回去住,或者是其他地方的人搬过去安家,也说不定。”
金牡丹打了个呵欠,不再多劝,只问:“什么时候回来?”
张问心思绪纷乱,各种杂念纠结在一起,没头没尾。她能感受到慕容熙明确的爱意,可是……这大概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自己不够爱对方,所以对人家的善意也挑三拣四。
这小性子耍的,真是开天辟地。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金牡丹就又问了一句:“不打算回来了?”
张问心收回神思,目光也落回到屋里:“还没想好。”
金牡丹打了个呵欠,趴在查案上:“你可得想好了,你这一去,再回来,慕容熙身边的位子,可不见得还能给你留着了。”
张问心双手托着下巴,喃喃说道:“总好过我们过了一辈子,可是他心里喜欢的,始终是与其他女子一样的那个‘我’吧。”
“我倒也不是不可以按照他的意愿生活,只是觉得那样一来,他身边的是我还是别人,其实没有任何区别。与其让我占着一个舒服的位子去别扭,还不如个另外找个合适的人去做。”
金牡丹似懂非懂,微微点头:“你说的不错,我觉得,我其实就挺合适的。”
张问心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金牡丹慵懒的睨了她一眼:“怎么?嫌姐姐配不上你的前夫了?要我看,你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的。倘若换做以前,你穷得吊儿郎当的时候,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胡思乱想!”
此言甚是有理!
张问心茅塞顿开,倒了杯茶,双手敬过去:“你说的对。换做从前,就冲这么多产业,我也一定死乞白赖的,赶都赶不走!”
金牡丹清了清嗓子,无比隆重的接过茶水:“那是!”
张问心接着说道:“人一有钱就变坏,现在,我已经不稀罕那些了。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点窝头野菜,尝尝鲜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金牡丹一口茶水喷将出来:“你你你……真是想不到,原来你已经移情别恋了呀……你告诉我,上回一走一个多月,你究竟去了哪里?勾搭上了谁?”
张问心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茶水:“什么呀?我说的,就是吃和住的问题啊。我爷爷说,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就到乡下去浇浇地,种种菜,啃啃窝窝头,住住破房子,慢慢的,就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牡丹神色鄙夷:“怕是等想明白了,离死也不远了吧?哼。”
张问心自问还算是个孝顺的,却是从不避讳旁人拿这些打趣,跟着也叹了一声:“总比到死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好。”
金牡丹拔下一根发钗,玩味的挑着灯花,莞尔失笑:“稀里糊涂的活着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明明白白的去死?真是搞不懂。”
夜色迷蒙,遥远的更鼓声沉沉传来,昭示着朝霞将至。张问心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我早就想回去的,可是一直不得空闲。如今正好,夫君,官职,都没了,正是时候回去。”
金牡丹嘴角抽了抽:“人家都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的。你可好,罢官革职不说,还让人给休回娘家,不够给祖宗丢人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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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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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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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情别绪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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