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事,想要打听到,是极为容易的。
凌云来之前已经打算好了,送上贺礼,说句贺词就走。可是话到嘴边,却磕磕绊绊的,良久都讲不完整。
张问心将桌上的杂物推到一遍,拉他坐下,吩咐先上了茶,又道:“难得你来一回,不如留下吃饭吧。一定要留下。素秋今晚多加几个菜。再把酒搬一坛过来。”
素秋看了看她,有些犹豫。
张问心也低头瞅瞅自己,发现还穿着喜服,就说:“你去吧,衣服我待会儿自己换。”
张问心以茶代酒,先敬了他一杯:“当初我们奉旨成婚,大家都已经送过贺礼了。所以这次不好让他们再送一遍。不过若是你能来,我会很高兴的……”
说话间一眼瞥见桌上的喜啪,遂拿起来在指尖上撑着,转了几圈,叹道:“哎,来了我也看不见。”
凌云只觉那喜帕红得刺目,却半晌移不开眼珠子。一不留神,就多说了一句:“明天我怕是来不了。”
他知道张问心对他从来没有过别的意思,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什么也不干,安安静静的坐着喝喜酒,太难了。
哪怕是大闹一场,从此沦为笑柄,也好过闷在心里,把自己憋的死去活来吧。
想到明日的繁文缛节,张问心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手上轻轻一送,就将喜帕旋到了屏风上搭着。问了一句:“明天有何贵干?我成亲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打算不来?”
凌云低下头,不敢与她目光对视:“我打算去投军戍边,明天就走。”
张问心点了点头:“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你去戍哪个边?带多少兵去?”
凌云自顾倒了杯茶喝着:“就我一个人,我想从普通士卒做起。”
张问心始觉不对,站起来踱了两步,换做从前,绝对没有任何人敢这么安排他这条唯一的皇家血脉。只要出京,必定前呼后拥,防卫得普通移动的铁桶一般。
难道就是因为多了个小皇子……张问心一时五味杂陈,脸色也冷了下来:“这是谁的安排?”
凌云微微一愣,才明白她怕是有些误会:“没有人安排,是我自己的意思。师娘,我问过你,什么才是我自己的。如今我明白了,是责任。保家卫国,就是我的责任。”
担负责任是好事,但是也无需跟自己的身份过不去。张问心轻轻揉了揉肚子,想到自己的责任,大概就是给自己生个孩子,好不再觊觎别人家的孩子。
可惜自己的孩子不晓得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眼下还是先劝劝别人家的:“那也不必非得从士卒做起啊,你若是想熟悉军中事务,可以做个小小的校尉,或者百夫长……再不济伍长也行啊!”
大概永远没有人明白,他此行究竟为何。凌云淡淡苦笑:“师娘,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是跟你都能打个平手的。”
这句话很对张问心的胃口:“身为男儿真好,倘若我是男儿,也一定投军入伍。只不过,我从小卒做起,那是别无选择,凌云你不一样,你这是高风亮节!来,咱们娘俩走一个!”
凌云端了茶杯,与张问心手中的轻轻碰了一碰,一饮而尽。
分明是在饮茶,却恍惚有些迷醉。
“师娘,我投军之事,你能否不要告诉旁人?”
凌云抬头望着她,只觉一袭红装的映衬之下,眼前的人英姿飒爽,双目璀璨如星。世间恐怕再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如她这般豪放洒脱了。
张问心拍着胸脯保证:“我只当你是我自己的孩子,倘若我的孩子有朝一日,想要投军入伍,我定当为他温酒壮行,而非横加阻挠。”
前厅里饭菜准备妥当,素秋让小麦子过来传了话。张问心嘱凌云先去,自己换件衣服就到。待她手忙脚乱的换好衣裳出门,凌云却已经告辞。
可能,是因为人家并不想给谁当孩子。谁知道呢。
张问心抱着酒坛子闻了一闻:“上好的女儿红诶,喝都没喝一口就走,太可惜了。”
次日天不亮,李墨白就赶了个大早,拉着辆垂了粗布帘子的板车过来。
张问心尚未盛装打扮,与慕容熙一并迎出门开:“师父,你来赏光就是了,还送这么厚的礼,我哪里承受得起?”
李墨白拉车走了一路,累的呼哧带喘,靠着门外的石狮子喘气,只勉强摆了摆手,说不出话。
板车上的帘子却呼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撩开了,金牡丹端端坐着,身体前倾:“什么厚礼?你想太多了。从今以后,姐姐我就住这儿了,快,叫人帮我搬东西。”
小老实与小麦子根本无需吩咐,就一哄而上,帮着搬起东西来。
金牡丹指挥,李墨白带着两个小孩搬东西,几人陀螺似的,忙得不亦乐乎。
张问心好不容易挤上前去,按住一只木箱子,问道:“你住我家?为什么?”
金牡丹拿手肘将她撞开,继续卸车:“还能为什么?人老珠黄,金妈妈不要我了呗。离了醉生楼,我又没地方住,不住你这儿,还能住哪儿?我算算啊……”
金牡丹伸手在腰间一比划:“想当初你这么高的时候,在我那儿一住可就是好几个月,住过好几回呢,如今风水轮流转,你不会想要翻脸不认人吧?”
说着话,一车东西已经全然搬去了后院。
金牡丹虽已数年不再待客,但她在打理商行方面,可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来找她帮忙出谋划策,或是相互引见,洽谈生意的主顾不在少数,当然报酬也是不菲的。金妈妈留她还来不及,哪里舍得她走。
金牡丹却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将多年所得尽数留给了醉生楼,为自己赎了身。
板车上已经空空荡荡,金牡丹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唉,眼看你都嫁了两回了,姐姐我还能落在你后面不成?从今儿起啊,我也要开始洗手作羹汤,相夫教子了。”
说完,就挽了李墨白的手臂,一摇一摆的走进了院子,径自开到喜堂,找正冲房门的椅子坐了,抚着两旁的扶手:“就是不一样呢。问心啊,你说我都已经嫁给你师父了,我就算你的师娘了吧?今日这个高堂,可不能少了我的份儿啊。”
张问心甚是无奈,将她从椅子里拽了起来:“师父娶了你,那他就是我的姐夫了,还拜什么拜啊!”
“诶……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
金牡丹与她争执之时,外面小老实就跑了进来:“问心姐姐,慕容老夫人到了。”
张问心赶紧放手,带了素秋匆匆跑去后院,更衣梳妆。
虽然闲杂宾客一个没有,但该走的过场却是一样没少,礼节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繁琐。
单是高堂就拜了五位。
慕容老夫人,沈太师和向将军算做祖辈,李墨白和金牡丹算是父辈,几个人说出来的吉祥话,屋子都要装不下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送走了几个祖辈,父辈们又玩起了花招。
金牡丹平时是不这么闹的,但经此一回,张问心终于明白,她以往不闹,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没有机会。jieyidazhiye.com
而今好容易逮住一回,恨不得用尽所有心力。
好不容易哄走了她,张问心刚刚喘了口气,就又听到拍门声,金牡丹意犹未尽,不知又想起何种花招。
张问心本不想搭理她,但慕容熙却不好将人关在外面,勉为其难的去开了门。
金牡丹怀里抱了两个真人婴儿大小瓷娃娃,一个梳着双髻,一个束着发带,跌跌撞撞的竟然没有摔碎:“差点忘了,这是老夫人特意道送子娘娘庙里求来的呢。千叮万嘱,要我放在你们的床头呢……”
安置好两个娃娃,金牡丹依旧流连不去,冥思苦想了一阵,生怕又忘了什么。李墨白好说歹说,拉拉扯扯的,总算是把她给拖走了。
慕容熙笑语盈盈的送两人出去,直送到他们所住的院子里,从外面将大门锁了,这才急匆匆的返回。将自己所住院子的大门也从里锁了。
放眼望了一圈,发现周围十丈之内,的确是没有旁人了,才放心的走回屋子。
屋里,张问心已经自行除了发冠和外袍,站在柜子前左看右看。
慕容熙摇了摇头,抱起她走到床边坐下,今天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先时在人前不得不刻意压制着醉意,眼下就剩自己二人了,便毫无顾忌起来。
张问心看似神清气爽,实则一言一行已不似平时那般清醒,看着慕容熙大开大合的收拾满床乱七八糟的干果坚果之类,忙拦了一拦,无比郑重的说道:“你轻点,别吵到了孩子……”
慕容熙堪堪将一条被子抖开,合种果子噼里啪啦的滚了了满地,闻言动作立刻就僵了一僵:“孩子?”
张问心赶忙捂了他的嘴:“嘘……你太吵了,会把孩子吵醒的。”
说着,就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前,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柜子,将两个“调皮捣蛋”的瓷娃娃抱起来,挨个儿哄了一遍,哄睡了就又给他们安顿到柜子里,盖上一条薄被。
做完这一切,才轻声细气的道:“睡吧,不然等下孩子又要醒了,就不能睡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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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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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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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早生贵子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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