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小岛在瞬间成了凝固的油画,少女少年们扬起的水花停在双手之间,阳光下散开的水珠下一刻就要掉进睁着的眼睛里,却在此刻形成一个暂时的定格。
不归在其中是唯一运动着的活物,上下抛着金属外壳的手机,镜片后面状似无意的眼睛闪动着光。
老实说他没想到会被‘他’找上,这是不是说明长老们怀疑的是正确的,白昭身体出状况就是魔族的阴谋?
——魔族的阴谋。
他品着这句话,觉得有点奇妙,奇妙到有些好笑。毕竟划开他的身体,淌出来的也是属于魔物的血。
在这幅静止的油画中缓缓蠕动的黑色烟雾融合又散开,内层的乳白在散开的瞬间暴露于日光下,转眼又被遮盖,低沉、尾部上扬导致带着一些神经质的声音从黑烟中传来。
“犀从少主,好久不曾与你见面了。”
就算和身处的空间一起被包裹在静止的法咒中,不归脸上也完全看不到慌乱,和多年来一贯的谦逊笑道。
“那真的是很久之前了——不知道魔尊时隔这么久来找属下,是为了什么事?”
黑烟声音飘忽,其实‘魔尊’的声音和千年前并不是十分相似,带上些从齿缝间咬字的沙哑——这样的声音就算并没有生气,也让人觉得是在咬牙切齿。
“哦?难为犀从少主如今还肯自称一声‘属下’,我以为和除妖师相交多年,犀从已经忘了自己本来是被人族血洗镇压的魔物了。”
黑烟没有眼睛,但不归却觉得有阴冷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不归没有贸然对这个或许是千年前的老大表示衷心,只是轻轻笑了下。
“不过是是魔的寄居容器,魔尊这样说就有些显得这场过家家可笑了。”
不归没有等到黑烟的回答,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一股威压猛地自上而下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压迫感和被支配的战栗让他闷哼一声,身体一歪倒在沙滩上,喘着气将额头贴在被晒的发烫的细砂上。
明明是将近四十度的天气,不归身上穿着的衬衫很快被冷汗浸湿,黑发迅速延伸,从背后披散而下,露出白皙脆弱的后颈。
在不归体内魔气絮乱,几乎要化出原型前黑烟停手了,蔓延的鳞片也停止在双颊旁边,黑烟上扬的阴冷声线好似在暖阳下也缓和不少。
“懂得韬光养晦了,不错。要是绒姬泉下有知也会对现在的犀从少主感到欣慰的。”
“既然犀从少主依然和我们站在一起,不如和我们达成协议?”
他常年身处上位和扭曲的境况中,就连缓和所说的夸奖都含枪带棒。
不归的金丝边眼镜已经被甩到一边,倒下时的细砂有些沾在眼角下,但他没有余力去擦,只是将眼角沾上沙的眼睛微微眯起一点。
他们预计的应该没有错。没有选择说服而是采用威胁,说明他根本不信任自己,不信任的根源一定在于知道他为白霖做了很多事,那他并不是最近才苏醒的。
因为谢昆仑此人刚愎自用、性情多疑,如果不是自己亲眼且确实可见,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言论。
恐怕再大胆一点猜测,魔尊这十多年之间一直在关注白家,甚至还混进来抽取过白昭的生机,但姑获鸟事件前后白家提高警惕后就再没得到新消息——他和白霖的契约已经解除。或者说他们的人没有接近白霖的权限。如果是这样,让人查查这段时间人员流动情况就可以——
他想的太多了,眼神一时间有点闪烁,黑烟中的‘人’藏的严密,话又说回来,到底它是不是还有‘形状’也未可知,它漂浮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它在看着什么地方。
手边的手机刚好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没等不归偏头去看,就被局部浓稠起来的黑烟挡住。
谢昆仑静静看着地上的小辈,好似在温和的等待回答,只是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用那种挤出来般的沙哑声音道。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在漫长的响铃后依然没有得到回复,木琅拧着眉头将手机塞回王泽宇的枕头下面。
王泽宇的情况已经稳定,就是一直没有醒过来。他作为jc也不可能将所有时间耗费在王泽宇身上,但这几个小时他试图联系王泽宇的朋友,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这个人实在招人恨,手机通讯录打遍了竟然没一个接的。
嗬,这感觉,就像王泽宇是会推销保险的似的。
医院的气氛本来就让他心情不好,木琅烦躁的往四周看,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消无声息的亮起,然后响起了电话铃。
木琅反应了一下,才发现是王泽宇的手机。他第一反应就是赵琳,赶紧抽出来,上面却显示别的名字,很规矩,莫元。
有名字,看来是熟人。王泽宇通讯录里电话不少,木琅也不能确信刚才有没有打过,也许是一时没听见现在打过来了呢?
有过短暂的挣扎,但还是本着让至少一个朋友知道病人的现状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边静悄悄的,木琅又喂了一声,一个声音干净,有些怯怯的声音传过来。
“喂,你好……请问王泽宇在吗?”
“他在,现在在h市第一附属医院,你是他的朋友吗?”
对面的小男生听到王泽宇在医院还是别人接的顿时紧张了起来,声音带上一点焦急:
“我是,我是他朋友,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你别担心。你现在能过来吗?帮忙照顾他。”
那边的人不假思索的答应了,看来关系的确不错,木琅在叮嘱病房后挂断电话,终于觉得有点进展了。莫元在电话里说自己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十分钟就可以到,病房外也陆续有人走动,木琅掐着点等有人过来接手,突然又接到电话。
电话那边的莫元说他已经到附近了,但是刚搬来不久没来过附一院不知道怎么走。这人不是一般的路痴,木琅在电话里和他说了很久都没能让这个男孩子找到正确的路,没办法他只有请护士多照看王泽宇一下,认命的出门去接人。
木琅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病房再次变得安静起来,在阳光没有照到的角落,夜哭鬼的身影慢慢浮现,他面无表情站在窗子旁边看木琅离开的背影,然后缓缓脖子转到后面看床上的王泽宇。
……他怎么能忘呢。
看着记忆中的脸已经英俊成熟了不少,虽然面上带着盘桓不去的邪气和沧桑,但这依然是他记忆中存在的眉眼。哪怕是闭着眼睛,表情痛苦,昔日少年眉飞色舞的张扬神采依然历历在目,随着记忆的恢复完全展露在面前。
医院特意将病房空出正好做出了没人打扰的空间,床上的人睡的不安稳,在邪体靠近的时候不安的动了下头。
小哭悬浮在他的病床上方,伸手去摸失去血色的嘴唇,手指停在唇上悬浮一厘米处的距离停下,然后缓缓移动,像是描绘那小山一样的唇形。
曾几何时他也曾亲吻过这对唇瓣,对其中说出的海誓山盟深信不疑,以为真的只要两个人就什么都不害怕,都可以去面对。
所以之后的故事才更加显得可笑滑稽。www.jieyidazhiye.com
他怎么会忘呢?
莫元想起了一切,却好像有一些记忆因为从前的恢复而从脑子里挤了出去,就像红色的眼泪从他眼眶里面挤出来一样,淅淅沥沥往下落,在半空又消失。
年少的爱人已经年过三十,放弃了少时的承诺娶了妻子。而他终止在十多年前的某天,没有未来。
闭着眼睛的病人终于不再能安稳睡下去,他从意识模糊中醒来,和虚空中的影子对上了视线。
“……啊。”
“怎么回事啊。”木琅走的时候带走了王泽宇的手机,出来站了一会没见到有什么人,正想打电话回去问一下却发现是空号。
他开始以为是自己拨错了,但是顺着来电记录打回去,发现记录没有了,所有的记录像是玻璃上的水雾,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从电话簿里搜索,m开头一路看下来,根本没有‘莫元’的名字。
“……见鬼了?”他双手捏住手机不信邪的翻找,但不管他怎么找,那个名字和那个少年都好像是他的幻觉一样,在这个手机里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邪门的让他脑门冒出细汗,常年对灵异事件敏感好奇的他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鬼来电。
想到这个他脚都软了,像是机械动作在原地刷了一会通讯录,才猛地意识到这件事最直接的后果。
坏了!有人引开他!
此时不管是有人的蓄意而为还是什么超自然现象,他意识到这一定是自己至今为止的警生中最大的一次考验。木琅来不及去多想什么转身往回跑,跑的时候他感到一个人从自己身边飞快穿过,没来得及去看,才刚回头就听到一阵好像不久前刚听到的叫声。
……不会吧!
他还没来得及欲哭无泪就下意识抬头看过去,但没等他抬头,一件重物就从高空而下,重重摔在住院部前面的空地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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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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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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