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景,让路兮琳不由一愣,但是很快,她便恢复平静。

  纪远先于贺文渊一步走到路兮琳面前,路兮琳朝他微微一笑,问:“你怎么来了?”

  “今天正好没什么事,就早下班一会儿,然后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为你效劳的地方。”纪远用稍显幽默的语气表达着自己特地前来接她的举动,委婉而不唐突。

  路兮琳果然笑意更浓了些,而接着,贺文渊也走了过来。

  “下班了。”声色温柔,似问非问的语气,比起纪远,却是显得客气了许多。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路兮琳也不喜欢,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路兮琳点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问他:“今天不用加班?”

  她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贺文渊却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尴尬。

  他的确很忙,可是再忙,对他来说有些事情也远不及路兮琳重要,所以他才会准时的来接她。

  不过纪远的出现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快,只不过现在不是他该争风吃醋的时候。

  “嗯,今天忙得差不多了。”贺文渊抽抽嘴角,似笑非笑的回答,说完,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纪远,又道:“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到纪总,不知道纪总这是路过这里准备去哪儿?”

  一句话,既让他体现了自己的风度,又堵了纪远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原本他就不好说他是特地来接路兮琳的,现在贺文渊又这么问他,自然更加让他有口难言。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在贺文渊面前示弱,于是他笑了笑,自然而又镇定的说:“我是怕芳婷没人来接,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和对路兮琳的委婉不同,他对贺文渊是毫不掩饰的直接,且语气里,更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嘲意。

  想到昨天晚上那么晚,身为路兮琳丈夫的他不仅没去接路兮琳,反而和其她女人在一起,再想到昨天晚上路兮琳在车里为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泪如雨下的时候,纪远的心就会隐隐作痛,所以,他不想再做那个只是在暗中默默地注视着路兮琳的那个男人,他希望能够表现自己的真心自己的感情。

  而不对贺文渊示弱,是整个过程中间的其中一步。

  他如此直接和不加掩饰的话,令本就不快的贺文渊更加不悦,但出于男人的面子,贺文渊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伸手揽住路兮琳的肩膀,笑着说道:“芳婷有纪总这样的朋友,连我这个做丈夫的都为她感到荣幸,不过接她下班这种事,就不劳纪总费心了,我的妻子,我自然会亲自接送。”

  贺文渊语气不急不徐,但不难听出他这是在向纪远宣示自己对路兮琳的拥有权,而说完,他也不等纪远回应,便又对路兮琳道:“走吧,外面风大太冷,你的手都凉了!”

  他改揽为握,将路兮琳的小手握进自己的手心里搓了搓,又朝她的手心哈了口气,然后便牵着准备走向自己的坐驾。

  不过刚迈开腿,贺文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安宁在电话的那端急急地唤了贺文渊两声:“文渊哥文渊哥!”

  “宁宁?”贺文渊蹙了蹙眉,“怎么了?”

  路兮琳仍被他另一手握住的手,原本曲指和他的手指扣在一起,却在听到“宁宁”两个字的时候忽的松开,然后缓缓的从他的手心里滑落下来。

  “文渊哥,我现在在交警队,你快来救我呀,我要回家!”

  电话里,安宁的声音焦灼万分,并且还带着一股哭腔,所以贺文渊免不了一阵担心,也因此,他的注意力一时间几乎都放在了和安宁的电话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路兮琳手掌的滑落。

  而“交警队”三个字更是让他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安宁前几天才刚刚换好驾照,虽然在国外她平时都是自己开车,可是回国过后,却是刚刚开始上路,再说交通这种事情,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于是贺文渊连忙安抚她:“先别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慢慢说。”

  “电话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你赶紧过来救我,我在……”安宁急急地报了自己所在的交警队地址。

  路兮琳不知道安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从贺文渊的语气和表情里她看得出来,安宁一定出了事,而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置安宁于不顾。

  尽管贺文渊现在的反应都只是出自本能,可是他一门心思都在电话上的表现,却是让路兮琳感到一阵深深的失望。

  她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正好退到仍站在原地未动的纪远面前。

  “芳婷……”

  虽然纪远不知道贺文渊的电话是为何事,但看路兮琳的反应,也知道出了问题,于是不由地轻唤了她一声。

  听到声音,路兮琳扭头看了一眼纪远,然后轻声道:“能送我吗?”

  “嗯!”纪远点点头,于是路兮琳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两人便一起上了车,急驰离开。

  “好好好,你别急,先在那儿等着,我现在就过去!”贺文渊一边安抚安宁,一边下意识的伸手去拉旁边的路兮琳。

  可是手挥了两下,却都扑了空,于是他侧目望向路兮琳刚才站的地方,这才发现,那里哪里还有路兮琳的身影,连同自己身后的纪远,也不知去向。再看看纪远的车所停之处,更是空空如也。

  不过眨眼之间,两人连车一起消失,贺文渊心里不禁一团怒气直涌而上。

  只是现在安宁还在交警队等他,所以他也来不及花更多心思想这件事,于是只好先驱车去了交警队。

  路上,贺文渊原本想给路兮琳打个电话,可是因为开车的关系,他只好作了罢,再加上路兮琳这么一声不吭地就跟纪远走了,他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气。

  到了交警队,贺文渊这才知道安宁果然出了事,不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并且主要责任也不在她。

  但是因为擦挂到的是位老人,所以事情才闹得有些麻烦。

  原来是老人过斑马线的时候因为行动稍微有些迟缓,还没过完,红绿灯便已经交替,而因为前面的车子挡了视线,安宁随后跟上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老人,所以发生了刹挂。

  好在当时车子刚刚启动,车速不快,所以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过却因为是在斑马线的关系,老人死口咬定是被安宁撞的,于是随后,安宁便连人带车被带回了交警队,老人则送去了医院。

  老人的家属正在医院里陪着,扬言要追究安宁的责任。

  看到贺文渊,安宁便连忙跟他诉苦,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

  贺文渊没多理她,只是找了经办的警察了解情况。

  没多久,贺文渊带着她离开了交警队,车子则被暂时扣押。

  车上,安宁对于扣车的事颇有些忿忿不平。

  “本来就不是我撞的,当时已经是红灯了,我在后面根本没有看见他,凭什么赖到我头上!”

  贺文渊淡淡的扫了一眼后视镜,看她鼓着脸颊,一脸忿然的模样,却并不接她的话。

  安宁气呼呼的,也不在意贺文渊说不说话,转而问他:“现在去哪儿啊文渊哥?”

  “当然是去医院。”

  “去医院?”安宁疑复一声,“我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你没事,那被你撞的那个老人能没事吗?”贺文渊淡淡的说。

  “他——哎呀,什么我撞的,我都说了不是我撞的,他就是想讹钱!”

  碰瓷这种事不只是国内才有,国外也常见,再说她在国外的时候也时常关注国内的新闻,像彭宇案那种事她不要再清楚不过,所以说话时,她语气显得很是生气。

  这个老人无非就跟彭宇案里面的那种老人一个性质。

  “真要讹你你也没办法,谁让那路口的监控正好就坏了,连个证据都没有。”

  说起来贺文渊也是郁闷得很,他就奇怪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而已,监控一看不就知道谁的责任了,可是偏偏那个路口的监控就那么巧,坏了。

  “啊,真是郁闷!”对于这情况,安宁也是好不到好里去。

  到了医院,两人便直奔老人所在的病房。

  病房里,老人的家属陪在床侧,看到肇事的安宁出现,立马便围了上来,脸色很不好看。

  安宁心里本来就憋屈,见着他们,更是有种“仇人相见”的感觉。

  不过还没开始的争执被贺文渊制止下来。

  随后,贺文渊又跟老人和老人家属短暂的做了交谈。

  出事后,安宁情急之下透露了自己和贺文渊的关系。贺文渊即使不比那些大红大紫的大明星,却也是Y市有头有脸的人,所以知道他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过这也让贺文渊陷入难地,因为老人家属扬言如果得不到妥善的解决,便会曝光这件事。

  这事儿说起来可大也可小,大到会影响到贺氏和贺文渊本人的声誉,小则可以小到悄无声息。

  而所谓的妥善解决,无非就是满足他们的赔偿条件罢了。

  贺文渊当然不愿意凭白无故背上这种撞人后推卸责任的冤屈,最后只好先安抚好老人及其家属。

  离开医院后,安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同样生气的,还有贺文渊。

  他心里本来就够烦了,安宁还给他找麻烦。于是听到安宁抱怨的时候,他忍不住沉声斥她:“不是跟你说了,没事不要随便曝光我们的关系吗?怎么那么记不住?你觉得报上我的名字能解决什么问题?只会让人觉得我们更是在以势欺人。”

  事实上贺文渊并不在乎安宁是否跟人说起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一次他会因为这个不高兴,无非是想要发泄心里那股因为路兮琳而生出的气而已。

  所以安宁听到他的话,也是有些震惊。

  “文渊哥,你……什么时候在乎这个了?”

  贺文渊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于是连忙道:“没有,我只是随口说说。”

  他软了语气,安宁却是不依了。

  “什么叫随口说说?你能随口就说出来,说明你一直都在意的是不是?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吗?再说我又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说你是我哥,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贺文渊心里烦,可安宁心里也烦,所以被贺文渊这么一刺,安宁自然不舒服,于是随后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多就是说自己怎么怎么委屈,说他有了老婆忘了妹妹,说什么好好照顾她都是骗人的……种种种种。

  而且更要命的是说着说着,她更是嘴一撇,泪花儿随即便涌上了眼眶。

  她抽抽鼻子,贺文渊连忙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别哭了行不行?”扭头看她,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泪痕,贺文渊头疼地皱了皱眉。

  以往,安宁的眼泪对贺文渊来说就是最致命的武器,只要一看到她哭,贺文渊就马上没了脾气。

  尽管现在贺文渊已不似当时那般,可是见她流泪,他还是心有不忍,于是耐着性子哄她,好一会儿,安宁才终于破涕为笑。

  因为贺文渊答应陪她晚餐。

  “除了晚餐,我还有一个要求!”安宁眨眨眼睛,笑眯眯的继续得寸进尺。

  贺文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还有什么要求就快说吧!”

  “我要你在陪我的时候不许主动给叶芳婷打电话,当然,接她的电话还是可以的!”

  这个要求着实很过份,所以贺文渊并没有马上回答。

  见他犹豫,安宁又连忙摇动他的胳膊,一半哀怨,一半乞求的继续说道:“文渊哥,你答应我,我只想好好跟你吃顿饭而已!”

  事实上贺文渊本身也并没有要给路兮琳打电话的想法,一想到路兮琳一声不响的和纪远一起离开,他心里就忍不住怒气直涌。

  他有想过打电话给她,可是现在,他突然不那么想了。

  既然她能不声不响的撂下他一个人和别的男人走,他又为什么要厚着脸皮贴上去?

  贺文渊什么都可以容忍,唯独她当着自己的面上纪远的定,这让他无法接受。

  所以听到安宁的哀求,他默了默,朝她点了点头。

  他的回答让安宁兴奋不已。

  “文渊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对我最好了!”

  见机拍马屁,对安宁来说可是拿手好戏!

  另一边,纪远发动车子上路后没一会儿,他便随口问一旁的路兮琳:“晚上想吃什么?”

  路兮琳心情低落,有些略微的走神,听到他的询问,她微微地回了回神,却不知道纪远刚才说了什么,于是反问:“你说什么?”

  “我问你晚上想吃点什么?”纪远对她的反应并不在意,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不用了,送我回贺家吧!”路兮琳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饭,现在她只想回家,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也许没什么胃口,但是如果连饭都不吃,拖垮的只是你自己的身体,这样值得吗?”

  纪远柔声说着,除了真的关心她的身体之外,当然,想要跟她再多待些时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我没有,哪有什么心情不好……”

  “有些东西你不说,不等于别人就看不出来,再说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好掩饰的?”

  一句话,说得路兮琳的心没来由的软了软,而不等她说话,纪远又追问:“怎么样,想好吃什么了吗?”

  “真的要吃吗?”路兮琳问。

  “你说呢?”

  “但是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那就少吃点,或者……我们去喝汤。我知道有一家养生汤馆,很不错的,要不要去尝尝?”

  纪远一边提议一边询问路兮琳,路兮琳本来就没想着要吃饭,只是听他这么说后,她多少有些不好抹他的好意,于是也没再扭捏便答应了他。

  路兮琳其实对喝汤并不怎么喜好,大概因为地域的关系,所以她对煲汤是没什么研究,不过因为纪远的关系,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些东西。

  只是即便如此,她的心情依旧写在了脸上。

  纪远虽然因为她没有拒食物于千里而微微的放了心,却也因为她掩藏不住的心情而一阵心疼。

  “怎么了,是不是东西不好吃?”纪远并不想把话问得那么直接,他知道,太过直接只会更加触及她的伤心之处。

  而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没有!”路兮琳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回答他。

  “那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这问题问得多少有些明知故问,可是纪远却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有吗?我哪有愁眉苦脸了……”

  路兮琳自然不愿承认,说着,还强迫自己挤了个笑容给他,只是却不知道自己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纪远心疼地看着她,眸光变得越加的柔和。

  “芳婷,我们是朋友吗?”他正了色,柔声问她。

  路兮琳听罢,不由疑惑,于是连忙点头,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了,我们当然是朋友!只是,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末了她又反问纪远。

  纪远笑笑,说:“既然我们是朋友,在我面前又何必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坚强?明明心里很苦不是吗?”

  听到他的话,路兮琳微微一怔,瞳眸里一直强迫自己亮着的光芒也在忽然之间黯淡下来。

  是,她的确心里很苦,的确是在假装自己很坚强,可是不伪装又能怎样?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如果你愿意,我会做你最忠实的听众,我的肩膀也会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看到她眸光的变化,纪远心里一疼,用最坚定的语气对她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路兮琳摇摇头,“没有……只是心里有点难过而已。”她的声音很轻,却刚刚好坐在对面的纪远能够听到。

  “嫁给他,你幸福吗?”

  虽然心有不忍,但纪远还是问了出来。

  路兮琳垂着睫眸,目光怔怔地落在桌面的某个点上,唇角扬起一丝浅笑,有些苦涩,有些微嘲。

  “我没有想过幸不幸福,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她低声说,音色惆怅。

  “即使现在,你也这么想吗?”

  路兮琳没有回答,却是点了点头。

  她的回应令纪远多少有些受伤。

  “安宁和他,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纪远爱路兮琳,但路兮琳爱的是贺文渊,所以他想知道,安宁和贺文渊之间除了兄妹之外,到底还有怎样的关系,安宁喜欢贺文渊,那贺文渊呢?又是什么态度?

  “兄妹……或者,还有一些其它,我不知道,只是在我们结婚之前,每个人都对我说,安宁是他心里爱着的那个女人,而安宁喜欢他,在贺家也是公开的事情。”

  “他爱安宁?”纪远有些诧异。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安宁的话便更有证据支持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娶你?”没等路兮琳回答,纪远又问。

  “商业联姻?或者还有其它的目的?谁知道呢。你知道我只是个替身,并不是真正的叶芳婷,所以他娶我就算真的有什么原因,也不会告诉我。”

  就在不久前,贺文渊才跟她解释过和她结婚的原因,不过路兮琳此刻却根本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回想他说的那些话,所以她只是胡乱的回应着纪远的问题,而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就甘愿这样继续下去吗?”

  “不继续又怎么样,我已经放不了手了……”

  路兮琳苦笑一声,回答。放手?怎么放,她只要想一想,心就会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你这样又是何苦?没有了贺文渊,也许还会有更好的不是吗?”

  纪远说得意味深长,可是路兮琳满心思都在贺文渊的身上,又怎么听得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且一直低垂的瞳眸,更加看不到纪远眸中的心疼与深意。

  “比他好的也许有很多,可是贺文渊却只有一个。”

  她的话就像一把刀,直直地插到纪远的心上。

  纪远心很痛,却并没有想退缩。

  “他只有一个,可是你也只有一个,如果你不开心,一样会有人为你心疼,你明白吗?”

  路兮琳抬眼,对上纪远的目光。

  “你说的那个人,是你吗?”她勾勾唇角,笑着问他。

  没来由地想到贺文渊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过纪远喜欢自己,路兮琳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问他。

  她的确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深长,也没有看到他眸光中的深意,她会这么问,仅仅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贺文渊说过的话而已。

  纪远也没有想到路兮琳会突然这么直接地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不由地愣了愣。

  而明明是想告诉她,是,是我,我就是那个人,看到你不开心看到你流泪,甚至只是想到你难过的样子,我就会很心疼,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则全都化作一句小心的反问:“你觉得那个人是我?”

  路兮琳摇摇头,依旧笑着。

  “我希望你不是你!”

  “为什么?”

  “因为不应该是你。”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路兮琳笑着回答。

  她当然不相信纪远真的喜欢自己,虽然想一想,他对自己的好的确容易让人产生暇想,可是她却从来不让自己去想他是否对自己真的像贺文渊说的那样。

  因为她不喜欢他,所以便不会去自寻这样的烦扰。

  而在她看来,纪远应该有自己的感情生活,而且是两情相悦的感情。

  一声朋友,让纪远没有了表白的理由和勇气。

  是啊,一个晚上他都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向她表白,就在今晚,可是心里的话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路兮琳已经堵去了他的路。

  他失落失望,却并不绝望。

  整顿晚餐,两人用去了不长的时间,吃过饭,纪远带着她到处转了转,转得累了,两人又找了个地方歇脚。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从吃饭到现在,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提。

  这一待,便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钟。

  在这段时间里,路兮琳除了和纪远聊天相处之外,她也一直在等着贺文渊的电话。

  她之前在想,如果看到自己不见,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只是现在看看,不管自己设想过他的怎样的反应,都不过是证明自己自作多情,太高估了自己而已。

  贺文渊不仅没给自己打电话,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她失落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失望。

  但她不知道的是,贺文渊其实也跟她一样,一晚上都在等着她的电话,手机的无声无息,也同样让他感到失望。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纪远载着路兮琳送她回贺家的时候,刚到贺家门口,便无意中从窗侧的后视镜扫到后面跟上来的车子。

  两人下了车,才发现后面车子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贺文渊和安宁,而他们,也正好从车上下来。

  四个人这样的见面,原本应该是很尴尬的局面,可是每个人的脸上却都表现平静,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澜。

  不过四个人当中,唯有安宁脸上含着浅笑,另外几人却都是眸光淡淡,脸色平静。

  而安宁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纪远之后,便落到了路兮琳的脸上。

  她依旧像过去一样,带着挑衅,带着嘲笑。

  纪远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但并未理会她,看她一直盯着路兮琳,他不由的皱了皱眉,然后侧过头对着路兮琳柔声说道:“好了,外面凉,进去吧!”

  路兮琳收回与安宁对视的目光,回看了纪远一眼,勾起唇角点了点头:“嗯,那你路上慢点!”

  说完,她便是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过去。

  看着她进了门,纪远这才放心地上了车,然后调头离去。

  从头到尾,安宁和贺文渊都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他的目光一直在路兮琳的身上,可是路兮琳却从一开始到她进入家门,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她这么晚了怎么还跟纪远在一起?!”

  安宁看了一眼纪远的车子消息的方向,似问非问的说了一句,说话时,状似随意的扫了贺文渊一眼,而心里,却是蒙上一层欣喜。

  呵呵……看来纪远已经开始出手了,这比她想象中的要快一些,她以为他不会那么轻易动作的,毕竟怎么看,他都不像那种会用不正当手段追求爱情的人。之前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激他罢了。

  当然,现在的状况自然是她乐于看到的,纪远的动作越快,对她就越有利,到时候既可以让路兮琳主动离开贺文渊,自己还不用被怀疑,真真是一举两得。

  贺文渊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抬脚走向大门。

  安宁知趣的跟在后面,没再多说。

  房间里,路兮琳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却不料贺文渊突然推门进来。

  她本能的扭头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见贺文渊冷着脸站在他随手闭合的门后面,直直地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接,却是谁都没有说话,贺文渊冷着脸,路兮琳冷着眼。

  不过几秒的对视,路兮琳便收回了目光,径直进了卫生间,贺文渊见状,也连忙抬脚跟了进去。

  看到贺文渊跟进来,路兮琳不由地皱了皱眉,尤其是看到他一张脸冷得跟冰块似的,心里更是有些发冲。

  “那你先洗吧。”路兮琳放下已经拿在手上的杯子和牙刷,淡淡的说了一句。

  转身准备出去,却被贺文渊长臂一伸拦住去路。

  “干什么?”路兮琳抬眼,皱着眉头问。

  “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跟他走?”

  贺文渊努力的抑住心里的怒火,平静的问她。

  “你不是眼里也只有安宁一个人吗?”

  路兮琳连想都没想便反问出声。她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什么时候眼里只有安宁一个人?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我是特地去接你的?最近我有多忙你不是没有看到!”

  真是越想越气,贺文渊甚至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啊,你当然很忙了,忙着去做别人的男伴,忙着接电话便完全将我忘在一边,呵……还真的没有比你更忙的人了。”jieyidazhiye.com

  路兮琳也同样控制不了自己,说话时更是阴阳怪气。

  贺文渊默了默声,这才想到自己接电话的时候,的确没有在意一旁的路兮琳,心里忽地微微一软,划过一丝内疚,原来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纪远走的吗?

  想着,他的脸色便跟着缓和了几分。

  “是在怪我冷落了你吗?”他问。

  路兮琳感觉到他表情和语气的变化,心里有些微动,但那口气堵在心口的地方,让她软不下来,所以依旧冷脸冷眼道:“你不觉得你很自以为是吗?接下来你是不是马上又要跟我解释,说安宁是因为什么什么才会给你电话,然后你又是如何地放不下心,所以不得不赶过去……呵……你的套路啊,我不用想都知道了。”

  不得不说,路兮琳说的的确是贺文渊所想的,至少,在意识到她跟纪远离开的原因的时候,他是真的打算接下来向她解释,只是看到她的神情还有她的语气,却是让他感到一丝尴尬,想说的话,也因此而堵在喉头的地方,哽得他有些难受。

  见他不说话,路兮琳冷笑着摇了摇头,说:“被我说中了对不对?你从来都是这样,以为解释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也早说过,就算这一次你解释清楚了,以为问题解决了,可是到了下一次,你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怎么样,这才不过一夜,我的话就验证了吧!”

  贺文渊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一腔的怒火正在慢慢地被平息。

  他对她总是怒不起来火不起来,尽管在这之前,他的怒火明明已经快要将他点燃。

  “贺文渊,我要的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因为在每一个解释的背后,都是影响和破坏我们感情的误会的存在。这些解释就像是一个个疮疤一样,看起来好像已经痊愈,但是每每想起那个解释背后的误会,我都会很疼,就像疮疤突然被人揭开,你明白那种感觉吗?而再坚固的东西,如果疮疤太多,终有一天会因为失去支柱而倒塌。我相信你爱我,我也相信你对安宁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可是我怕我会对自己失去信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在这场感情里面,我本来就爱得小心翼翼,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们本身的差距,因为我们之间一开始便比别人更加薄弱的情感联系,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着,害怕突然有一天醒来,一切都会变成一场梦,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路兮琳说着,心里已是一股酸涩直冲鼻尖,眼中更是快速的蒙上一层水雾,泪水在她的眼睛里打转,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贺文渊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被泪水迷朦的双眼。

  心像是突然间被人用利器狠狠的刺了一般,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路兮琳在眼泪滚落的那一瞬间,绕开了贺文渊回到房间里。

  贺文渊在原地站了片刻,才终于抬腿跟了出去。

  阳台上,路兮琳扶着栏杆眺望着远处,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远方的灯火在树影的缝隙中若隐若现。

  夜色之中,她的身影显得娇小而又单薄,贺文渊很想过去抱住她,像以前一样,告诉她,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们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的心意。

  可是脚步刚刚迈了一步,他便停住了。

  安宁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那根刺不被拔掉,即使今天自己对她许下任何的诺言,对她来说都如同手心里的沙子一般,只要一点细如泥沙的误会,都能够将自己许下的诺言击溃。

  所以他没有再继续向前。

  或许真的应该好好的思考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了。

  贺文渊心想。

  那一夜,两个人再次各自入眠,谁都没有再说话。

  之后的两天,日子没有太大的变化,两人的关系也是平平淡淡,但在家人面前的时候,路兮琳还是给足了贺文渊面子,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漠然,只是早上却依旧坚持让杨叔送她上班,当然,每次都只到半路,她便下车自己搭公交车过去。

  相比之下,安宁的日子却是过得滋润得多。

  路兮琳不坐贺文渊的车,她正好捡个大便宜,再说她的车还在交警队扣着,杨叔又去送了路兮琳,搞到最后贺文渊还不得不被迫送她去上班。

  这让贺文渊好不郁闷。

  眨眼间,已是年底的最后一天。

  12月31号这天,路兮琳和老师还有孩子们一起忙碌了很久,只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当然,在迎接新年之前,还有属于她们的元旦晚会。

  下午的时候,纪远便带着他的人早早的到了福利院和大家一起布置晚会的场地。

  忙碌之余,路兮琳歇气时随口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结果在看到屏幕上贺文渊的照片的时候,不由地想到了他。

  还记得不久前自己笑称说要他来检验自己的成果,可是现在……看样子他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

  路兮琳想着,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不来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自己当时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再说最近关系那么紧张,加上他那么忙,让他出现在这里,这样的想法多少过于奢侈。

  只是没想到,晚上晚会开始前的一刻,贺文渊却真的出现在了晚会的现场。

  不过因为是突然到来的关系,路兮琳并不知道,而是在接到他的电话之后,才在转身中看到站在小礼厅后门处的他。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四目相对,虽然隔着距离,虽然灯光并不明亮,但两人都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彼此的目光。

  路兮琳离开位置走到他的面前,语带讶异的问:“你……怎么会来的?”

  “不是说过要来检查你的成果吗?”贺文渊微微一笑,温柔的说。

  话音落下,路兮琳微微一怔,心里有软软的东西滑过。

  看到她的反应,贺文渊又再次开口:“晚会好像要开始了,不请我坐下吗?”

  这时,路兮琳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带着他进了门。

  而这一幕,正好全都落入了人群里,纪远的眼中。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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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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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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