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婕妤低头跪在脚踏旁,刚才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皇帝突然双目猩红,脸色阴沉的吓人,犹如一头发疯的猛兽。
茶杯碎片溅的满地都是,侍人们颤颤巍巍跪在地下,一个个抖如筛糠。
康婕妤眼尖发现水渍中的血迹,惶恐地抓上皇帝寝衣的裤管。
她声音打颤,战战兢兢道,“陛下……”
皇帝猛地一把扯过班婕妤,话还未说出口,突然吐了口血,随即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玄极堂乱作一团,很快,整个瑶池行宫从睡梦中惊醒。
清栀被徐姑姑从被窝拉起,坐上软轿,赶忙去玄极堂。
自来到行宫,皇帝与康婕妤如胶似漆,两人好的跟个什么似的,就连庄嫔处都不去了。
清栀最近一次见到皇帝,还是第一晚的那场宴席,席散之后皇帝就跟忘了上官清栀这个人一样。
对于这样的状态,清栀求之不得,平日里也是竭尽所能的躲着皇帝,就怕他一个兴起又要她侍寝。
今晚她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只是徐姑姑说此事非同小可,不去不行,她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这时节一日比一日冷,尤其是夜里寒气最甚,清栀裹着风衣还是觉得冷飕飕。
她晚上一吹风就有头疼的毛病,抬手揉着太阳穴,轻声对轿外问道,“姑姑,绮芸,咱们到哪了?”
绮芸闻声立马回答,“咱们刚进花园,还得等一会儿。”
听罢,清栀歪着脑袋靠在晃悠的轿面上,干脆闭目养神。
皇帝咳血可不是小事,估计太医们得折腾一宿,保不齐她今晚也睡不了安生觉。
清栀不自觉开始盘算起来,前段时间就听说那个劳什子天师炼出了长生丹,古代帝王服用丹药的多短命,皇帝现在该不是吃出毛病了吧?
想到这儿,清栀突然有些激动了,如果是服用丹药的原因造成皇帝今夜咳血……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
似乎有些不大对,她上次走这段路是和晏赋荆一起,从花园到玄极堂大概要用一柱香时间。
抬轿不比走着快,宫人们晚上还得小心脚下的路,时间怎么算都不对。
清栀正想要掀开轿帘一探究竟,手还没有够到轿边,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激起人一连串鸡皮疙瘩。
“前面路滑,劳烦娘娘下轿步行。”
徐姑姑的声音这时传来,“娘娘没事儿,来往人多,咱们走着去也是一样的。”
不能坐轿子就不能坐吧,走路也是一样的去,清栀理了理衣裳,“绮芸。”
绮芸会意,仔细掀开轿帘,小心翼翼搭住她的手,将清栀从轿中扶出,徐姑姑忙不迭扶在她另一边。
清栀抬眼,十几个带刀侍卫把守在此,一位阴柔模样的高个儿正公公阴恻恻地打量她。
这人长着三白眼,高鼻梁,模样刻薄,满脸写着不好惹,与此地的其他太监不同,他穿圆领黑褂子,抬头挺胸,似乎是西厂的番子。
行宫到处灯火通明,这小花园是出入玄极堂的必经之路,宫人们来来往往走在过道上。
有端金盆的,有捧着沾血的白布,个个急切紧迫。
这个时候梳妆打扮,怕落个大不敬的罪名,于是清栀只穿了件白色简单的齐襦宫裙,随意披件月白色风衣,长发及腰不着钗环。
她从轿中徐徐出来,干净出尘,惊为天人,像天上照下来了的一抹柔和月光。
杭敛皮笑肉不笑道,“咱家给娘娘赔个不是。”
“中贵人不必多礼。”清栀颔首应允。
徐姑姑凑近清栀一些悄声道,“这位公公瞧着脸生,圣上身边不曾见过。”
这时他又道,“娘娘,请。”
主仆三人往极玄堂的方向走去。
绮芸担忧地帮清栀提衣角,叹了口气道,“圣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徐姑姑忙去捂她的嘴,四下看看没人注意,低声训斥道,“不可妄言。”
瑶池行宫的花园不比皇宫占地大,一路上宫人来往频繁,凡是路过的都要行了礼,清栀一一颔首回礼,竟然耽误了些时间。
待一个圆脸小宫女向她行过礼后,清栀还没来得及迈步,只听得一个清脆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盛妃娘娘。”
闻声看过去,宝顺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咧嘴扯着笑。
在他身后,刚刚那个刻薄的公公摇着扇子也走了出来。
宝顺笑的见牙不见眼,与今晚的氛围大有违合,清栀看着他有些眼熟,想了半天后才记起,这人她好像在晏赋荆身边见过一次。
原来这两人都是西厂的番子。
清栀狐疑地看向他们,“二位公公有事?”
宝顺摸了摸鼻子讪笑,“督公请您小叙片刻。”
“督公?”
清栀下意识扭头看了看,这里没有晏赋荆的半点鬼影,刚刚还有宫女们时不时路过,这会儿突然一个人也没了。
她一头雾水,看向宝顺问道,“那督公有何事找本宫?”
那刻薄公公收了扇子,“娘娘说笑,督公的事,我等岂敢过问?”
宝顺殷勤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娘娘随奴才来。”
清栀有些迟疑,站在原地,抓着绮芸的手,半天没动作。
皇帝突发急症,她如果去迟了是可能被问责的。
看出她的顾虑,宝顺后知后觉地解释道,“您放心,这是督公的主意,督公自然会保您周全。”
这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晏赋荆肯定有这个能力,而且他们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假传晏赋荆的旨意吧?
清栀侧目看向徐姑姑。
徐姑姑也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正组织语言替她推辞掉,宝顺不给她这个机会,接着继续说道,“请二位姑姑在此地稍等片刻。”
清栀只好挣开徐姑姑和绮芸的手,跟在半宝顺身后拐进一旁幽静黑暗的小道。
那刻薄公公则看着绮芸和徐姑姑,以防她们俩乱跑。
这条小路似乎很长,清栀全凭借幽暗的月光摸索着走道,前面带路宝顺却来去轻松。
“督公在哪啊,怎么这个时间找我。”清栀忍不住抱怨道。
她语气嗔怪,听着却像是撒娇,宝顺一脸诧异地回头看她,“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宝顺实话实说,果然没两分钟,眼前的路渐渐明亮起来,走到拐角时,一座精致的亭台映入眼帘。
宝顺这时停下脚步,“奴才在这里等娘娘。”
也不知道晏赋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宝顺守口如瓶问不出个所以然,清栀撩了下鬓边散下来的秀发,鼓起勇气踩上台阶。
轻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晏赋荆转身坐到了亭台中的石凳上。
他一身黑衣,几乎要融入黑夜中,忽然他抬头,深邃的眼眸与清栀对视,清贵雍容的气息消失不见,而是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娘娘别来无恙。”
戏谑的声音响起,清栀她警惕地后退几步,站在台阶边不肯再过去。
“娘娘似乎忘了一件事。”他的声音依旧深沉好听,
“什么事?”她茫然问。
“您的答谢。”他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
清栀恍然大悟,“……这个呀,我已经托晴程姑娘给您了。”
就猜到她会这么说,晏赋荆似乎是调笑一般,轻轻啧了一声,“不算。”
清栀走进亭子中,在他对面大大方方坐下,“怎么就不算了?”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大晚上叫下属把她引来这儿犄角旮旯里,就为了这点事。
“由臣说了算。”他不紧不慢道。
清栀有些不满,语调脆生生的,“督公总是不说自己要什么,到头来还要怪罪我欠您一个答谢,不带您这样戏弄人。”
闻声晏赋荆起身,“那就请娘娘现在打道回府,今晚莫要离开馥云亭。”
“啊?”
“督公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圣上病急……”
清栀彻底懵了,他到底要干嘛?
晏赋荆戏谑地打量她,“娘娘放心不下圣上?”
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她恨不得那狗皇帝赶紧去死,随后呵呵笑了两声道,“督公哪里的话,这是我做嫔妃的本分。”
“既是本分,那——”他突然止声,踱步到清栀面前,意味深长道,“娘娘装病似乎说不过去。”
清栀蓦然抬头对上他晦暗的眸子,被拆穿谎话多少有些紧张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督公说话无凭无据。”
明明被猜中了心思,还要故作镇定,她别过头像一只慌乱的小狐狸。
“那就当臣是胡说的吧。”
晏赋荆迁就地点点头,突然视线下移,朦胧夜光下莫名有些暧昧。
“我……”
他突然抬手,慢条斯理地将清栀风衣系带系紧,动作行云流水,极其自然。
清栀愣在原地,脑中的弦砰的一声绷开,普天之下,谁敢叫晏赋荆帮自己系衣带?
“你……我……”
清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两颊和耳朵爆红,想推开他又不敢,狼狈地躲到一边,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晏赋荆若无其事地收敛了神色,又将兜帽盖了下来,他垂眸只看得见清栀小小的尖下巴。
她的兜帽宽大,视线都被盖住。
“我什么?”他不怀好意道。
“督公逾矩了。”清坦语速突然变快,仰起头气呼呼地瞪他。
晏赋荆荡荡地接受她控诉一般的目光,许是她实在哀怨,他最后笑了笑放过她,“去吧。”
“嗯……。”清栀低头,闷声答应。
“宝顺。”晏赋荆回头,又变成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你和杭敛护送盛妃回去。”他冲不远处吩咐。
宝顺似乎神出鬼没,迅速跳出来,冲着晏赋荆恭敬答应,“是。”
清栀复杂地看了眼他,用手覆住脸,冰凉的手掌暂时将滚烫的温度降下来。
转身提着裙子走下台阶。
宝顺笑嘻嘻地凑到清栀跟前,温柔的能腻死人,“娘娘请。”
他果然猜的没错,督公就算定力再好,美色当前也不会不为所动。
清栀一阵恶寒,嘴角抽了抽别过脸。
待她原路返回后,绮芸和徐姑姑赶紧将她捞到身后问东问西。
“娘娘怎么去了这么半天?”徐姑姑顺势拉住她的手,惊奇的发现平日里她怎么也捂不暖得手竟然热乎乎的。
清栀用手覆住脸,冰凉的手掌暂时将滚烫的温度降下来。
不能怪她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他,这人说话做事就有很大的问题,她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
清栀僵住,与徐姑姑对视一眼,转眼干笑两声,“那督公现在要往何处去?妾身住的地方偏僻,恐怕不顺路。”
他视而不见,依旧道,“顺路。”
这死太监今儿一定是吃错药了!
“那劳烦督公陪妾身一程。”她索性睨了他一眼,似乎是在使小性子。
晏赋荆止住步子转身,淡淡说道,“臣去面圣。”
晏赋荆身量高,她的个子堪堪能够到他的肩膀,只见他微微低下头,坦然与她对视。
他的意思就是要她陪着去皇帝那里了。
清栀沉下心,“督公又不是不认行宫的路。”
他没说话,清栀实在受不了他冷场时的那股寒邪气,只好又找起话题来。
“督公一个人来行宫吗,上次您身边似乎跟着许多下属。”jieyidazhiye.com
她对入宫那晚印象极深刻,晏赋荆的模样似乎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虽然他帮她在皇帝面前开脱,可是她一见他就下意识想躲。
真不知道他属下怎么能忍他这死人气性这么久。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确实帮了自己,自己也一直未答谢,欠着人情的感觉别扭极了,尤其还是欠晏赋荆这种人的。
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清栀思索了一会儿便道,“上次多谢督公帮妾身解围,妾身一直没找到机会答谢督公。”
晏赋荆停下脚步。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眉峰锐利,下巴微扬略显傲慢,坦然对上她清澈的眸子。
河之洛神,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娘娘要如何答谢臣。”
薄唇微启,他语速放的极慢,低沉的嗓音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魔力。
清栀莫名局促起来,慌忙挪开视线,看向不远处花坛里枯萎的花枝。
她小声道,“若是请督公吃茶,晴程姑娘会不开心吧。”
她意思很明确,晏赋荆轻呵了一声,略有玩味,“娘娘先人后已,臣望尘莫及。”
这话委实阴阳怪气,听着叫人不痛快极了!
不过,光嘴上说确实不够表现诚意,清栀只好又斟酌道,“那督公说妾身该怎么答谢您。”
晏赋荆凌厉的眼神稍稍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转身向前走,清栀忙跟住他。
“娘娘可读过书。”
清栀答应道,“读过。”
“识字?”
“识字。”
她乖巧地点头,脑后的坠子一摇一摇的,漂亮极了。
“读过《舞鹤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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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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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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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秋雨上青苔(11)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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