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韩翊得知敏轩童试得了第一名,心中喜悦,只是父子未曾相认,他又惆怅起来,孩子这么大了,他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从未教导过他一天,如今他有了成就,如何厚着脸皮去攀亲,因此又是不耻,又是愧疚,几日下来竟颓废了几分,唬的老太太和王氏以为他得了什么病,韩翊只说离都中几年,一时不能适应都城气候,将养几天就好了。
王氏暗暗留意儿子的动向,往日不着家的人,近日倒是待在院子里伤春悲秋的,得了空出去,又买了很多小孩的玩意,每日傍晚就去乔家的附近一呆半天,心中更加笃定。
这日晚间,王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来请韩翊,说是夫人请侯爷陪她吃饭,韩翊本无心情,又不好驳了母亲,只得去了。
王氏见儿子来了,打发了屋里人,王氏亲自给儿子夹菜,韩翊一时摸不清母亲的用意,只当她是因为前阵子消减的缘故,王氏也不做声,母子两闷声不响地吃了晚饭,饭毕,丫头过来收拾了桌子,上了茶水退下,屋里只母子二人。
王氏朝儿子笑笑,“最近没见你去狩猎,也不见人,做什么呢?”
韩翊随口敷衍道:“累了,便没去。”
王氏笑道:“我瞧你买了好些玩意儿,是给阳哥的?也亏你这个做父亲的,在家这么些天,如今才想起儿子来,他虽懦弱,到底是亲儿子,你也该上上心。”
韩翊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点头应了一声。
王氏叹道:“娘只有你跟你妹妹两个孩子,你妹妹就不必说了,自小就乖巧,如今在宫里做了娘娘,我也管不到,五殿下倒是个好孩子,时常惦记着咱们,到底是皇家的孩子,你呢,虽有个媳妇,一堆姨娘小妾,过得跟和尚似的,阳哥儿平庸了些,你这以后该怎么样呢!”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韩翊忙道:“母亲何必伤感,哪里就到了那步田地。”
王氏抹了把眼泪道:“你们兄妹有事总是瞒着,倒把我当个外人,我这心里怎能安稳了,哪有母亲不操心儿女的,你不待见丁氏母子,你祖母心中也内疚,我也在想我儿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你屋里的人也算是好的了,怎么你一个看不中,你若有喜欢的,就算她是平民百姓,只要你开心,我也乐意。”
韩翊心想自己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母亲还为自己担忧,倒是自己不孝了,可是乔家的事他没有脸面提起,更不想去打扰他们母子,便瞒着没说,“是儿子不孝!”
王氏见到这个份上,儿子依然无动于衷,便道,“儿子,你跟母亲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她到底是谁?”
韩翊心中一震,忙否认了。
王氏见儿子如此维护那个女人,干脆开门见山道:“前儿苏夫人来咱们府上,跟老太太闲聊,提起近日苏大人碰见一个小公子,说是童试首名,偏生这孩子长得像你,你祖母恨不得就是自己的重孙子,那孩子十二岁了,他还有个双生姐姐,他母亲又是苏州人。”
韩翊忙道:“母亲!”
王氏道:“那个乔小公子很得他先生的喜欢,领着他到处找门路,都中认识你的人还少了,如今你祖母还蒙在鼓里,她若得知事情,你说她会不会动用一切办法把那孩子接回侯府!”
韩翊脸色变了,“母亲如何得知的!”
王氏见儿子终于承认,心中又是喜又是难受,“儿子,我毕竟是你的母亲,你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不是苏州来的乔夫人,傻孩子,你怎么不跟母亲说呢!”
韩翊听如此说,眼圈红了,“娘,我也是才知道他母子几个,当日是我辜负了她,如今她过得很好,我如何有颜面去见她!”说着哽咽起来。
王氏也流下了眼泪,“你总是这样躲着也不是法子,母亲虽没见过她,但母亲信你,你喜欢的姑娘,必定是个好的,那萧家老二是何等人物,连他都放下身段去亲近人家,你就该跟他学学,早日把他们母子几个接回来,你放心,这府里有我,没人敢欺负他们。”
韩翊含泪道:“母亲,这事容我想想,祖母那边你先替儿子瞒着才好!”
王氏叹息了一声,只得点点头。
然而没等韩翊想好对策,他随驾去了西山,都中早已满城风雨,说乔记的老板娘乃水性杨花之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婚前失贞,勾搭当时的苏州知府,后被抛弃,未婚夫也退了婚,因此生下两个孩子来都中寻找生父,孩子父亲没找到,转身又勾搭上国公府的萧二爷,种种不堪传言不绝于耳,弄的两个店也没法开了,都来打探新闻。
这事弄得乔家措手不及,乔氏母子三人只得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了,外头只叫乔安支应着,因这些谣言,两个铺子每日都有人来闹事,门口的大门已被砸的不像了,都喊着撵他们滚出都城,杜羽得知妹妹被人侮辱,气得了不得,几次寻过来,要接妹妹去家里住着,乔氏如何肯应,哥哥家里有刚刚生产的嫂子,还有刚满月的小侄子,她怎能带累哥哥一家,杜羽无法,只得派了几个护院过来帮忙守着乔家。杰伊文学网
敏嘉怕母亲伤心,因为吩咐家下小厮丫头外头的传言不得在家里说,乔氏倒是镇定,依旧种花养狗,一日清晨,门房回说外头有个妇人自称是邢家村的旧人,乔氏忙叫人请进来,来的正是珠儿娘曹氏。
曹氏挎着篮子,走进来四处看了看,见着乔氏母女笑道:“当日咱们做邻居,我见你们的手艺,就知道你们往后必定不差的,这才几年就在这里置办房子了!”
乔氏忙差人上茶上点心,还问曹氏吃了饭没有。
曹氏道:“吃了饭来的,不必忙,你们的铺子我才去过,没找着人,我猜你们在家里,一路打听了来的。”
乔氏笑道:“嫂子可是有什么事?”
曹氏叹息了一声,“你们的事我前几日才听说的,咱们做了两年的邻居,你不是那种人,别听外面人浑说。”
乔氏道:“我来都城做了这几年,必定得罪了什么人,合该会有这一遭。”
曹氏想了想道:“大约半个月前,我见有人去咱们村里找到邢寡妇还有李老二夫妻,我瞧那人穿着打扮倒不像普通人,也不知跟他们打听什么,前两天这两家突然搬走了,说是得了好大一笔银子去外头买房置地了,你说,这事会不会是他们搞的鬼。”
敏嘉一听就明白了,有人要赶他们走,在都城这些年,她已经够小心了,都城大大小小的官,她没跟谁有过争执,更有国公府侯府撑腰,谁会这么做,背后之人究竟要什么。
曹氏道:“这都城是吃人的地方,不讲道理,比谁的官大,你们也不差钱,不如离了这地方回去吧,凭你这手艺,到哪里没饭吃!”
曹氏走得时候,乔氏又送了她几十两银子,一些衣服点心,曹氏千恩万谢的走了。
晚饭后,乔氏跟两孩子说话,她看了看敏轩,“你见着他了?”
敏轩点点头。
乔氏又问敏嘉,“你想见他吗?”
敏嘉摇摇头,她宁可不要父亲,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乔氏握着手,垂首道:“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让你们见见他,知道你们也是有父亲的人。”
敏嘉走过去搂着母亲,“娘,小时候是我不懂事,有没有父亲不重要,我跟敏轩都这么大了,我只想咱们一家子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乔氏沉默了半响道:“他真的是忠勤侯!”
敏嘉姐弟点点头,乔氏顿时有些释然了,难怪那个人一直淡淡的,从不多提起家中之事,她也猜到这位韩大人家境不凡,没成想是个侯爷,这样的名门望族,岂是她一个落魄的商户女能够得上的,当初能收留她已是万幸。
敏轩道:“娘,咱们回扬州吧!”
乔氏诧异地看着儿子,“你才得了童试第一名,你先生器重你,你还有……”
“娘,扬州一样有好的书院,有好先生,我不怕的。”
敏嘉拉着母亲的手,“娘,咱们如今这样就很好,咱们当初来也是找舅舅的,舅舅也找着了,不如回扬州,我上回去扬州,好热闹,晚上还有夜市呢,咱们在那里开个店铺生意照样做,还有啊,外祖母和舅舅一直惦记着你和敏轩,哦,小舅舅又开了几家店,回去叫舅舅带我们尝尝。”
乔氏笑着拉着两个孩子,“行了,就你嘴巧,别担心,娘没有那么脆弱,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怎么说咱们管不着,为娘一点都不后悔生下你们姐弟两,我来都中这几年也甚是想念扬州,如今又找着你舅舅,也算老天有眼,我如今很满足!”
一些话说得敏嘉有些难受,母亲是何等和善的人,如何要被人这样中伤,偏偏她一介平民,没法查明真相,给母亲出气。
外面的谣言自然也传到了忠勤侯府,别人倒还罢了,那忠勤侯的苏老夫人得知此言,忙把侄媳妇苏夫人和周姨娘叫过来问话。
“你上次说起乔家那个小公子,当真跟侯爷很像。”
乔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样一个不堪的女子,谁还敢提她的孩子跟侯爷像,都不敢吱声。
苏夫人道:“也是老爷一句戏言,如何能当真!”
苏老夫人眯着眼睛,不管传言真假,十二年前孙子确实做过苏州知府,那孩子长得像孙子,今年十二岁,哪有那么巧的事。
老太太看了王氏一眼,“翊儿在苏州有没有纳过什么姑娘?”
王氏忙遮掩道:“老太太也知道,侯爷一向冷淡,跟我这个母亲也没两句热乎话,这么些年,若是果真有的,早就带回来了。”
老太太肃着脸,“你即刻打发人去苏州打探,若真是咱们家的孩子,万不能流落在外面。”
王氏忙道:“老太太,这事还是等侯爷回来,听听他怎么说!”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他如今不是随圣驾在西山狩猎,找他做什么,先查清楚了,再告诉他不迟。”
侯府办事快,没几日就确认,乔氏确实做过韩翊的房里人,之后也没嫁过人,算下年纪,都对得上,定是韩家的孩子没错了。
苏老太太心情很复杂,多了一对重孙,本来是件喜事,想起外面的谣言又有些头疼,她给孙子纳了那么多姑娘,怎么孙子偏偏在外面找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女,想起两家合作了两年,那金掌柜跟乔家打过交道,因此又把金掌柜找来问话,金掌柜知道老太太有点恼,也不敢多说别的,那乔氏他确实没见过,只跟乔家的掌柜熟悉,至于乔氏的为人确实不知情。
王氏道:“老太太,不过是流言蜚语,当不得真,她一个妇道人家,为了养活孩子才开的绣坊,也并未抛头露面。”
老太太道:“虽当不得真,到底持身不正,外头那么多女人做生意,怎么不见别人传她们,可见是无风不起浪。”
王氏待要说什么,老太太摆摆手,“不过是个房里人,又无媒妁之言,这孩子定要回侯府住着,至于孩子的母亲,万不能叫她带累了侯府的名声,你放心,不会叫她白养孩子,她要什么补偿,侯府给得起。”
王氏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急得团团转,老太太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定是要上门要人了,偏偏儿子随皇上去了西山,少则两月是不能回的,左右没了主意,况她一个媳妇哪里能违背了婆婆。
当晚,侯府就派了一个嬷嬷去乔家传达老太太的意思,乔氏得知此言哭了一个晚上,敏嘉姐弟气侯府仗势欺人,却也无可奈何,韩家的人日夜在乔家外面守着,因此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乔家的两个孩子是忠勤候的孩子。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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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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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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