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嘉心中很不是滋味,叫绿绮代自己受罪,绿绮平时稳重,如今劫后余生,也撑不住流泪,“我以为见不到姑娘了!”
敏嘉抱着她,滚下泪来,“没事了,都没事了!”
绿绮又给宋世谨行了一个大礼,谢他救命之恩。
好在绿绮没有受伤,只擦破了点皮,主仆几个一起回毡帐休息,娜依扎来探望了一回,酋长也派人来问候,敖登心中有些愧疚,只是敏嘉压根没时间搭理他,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人,刚刚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他跟大胡子的对话,一个微不足道的绿绮根本威胁不了他,站在敖登的角度,她的确没有资格资格指责他,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凌霄只受了一点轻伤,敏嘉把外面的事交给黎先,自己去陪几个婢女。
宋世谨道:“你放心,外面有我!”
敏嘉抿了抿嘴,“谢谢!”
这次敏嘉是真心实意的,尽管宋世谨平时有些不着调,今晚确实多亏了他,若不是他,她真的无法全身而退,还有绿绮,若是因为她伤了绿绮,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乱糟糟的一晚上,次日清晨草地上已经差不多收拾干净了,听黎先来报说,死了十几个牧民,最小的一个孩子才七岁,混乱中被踩死的,几十个重伤,轻伤的有好几十个,敖登的护卫也死了几个,其余毡帐、牲畜等还在统计。
敏嘉听说死了个七岁的孩子,忙问是谁家的孩子。
黎先叹息了一声,“东边阿吉婶的小儿子。”
听见阿吉婶,敏嘉有些坐不住了,这个婶子很是慈祥热心,一个人拉扯了三个孩子,那最小的孩子是巴特尔,她在这边混了两个月,早混熟了,她还给他们几个孩子发过小零嘴,跟他们一起做游戏,她还记得那个孩子的笑脸。
敏嘉颤抖着嘴唇,“是巴特尔!”
黎先垂首不语。
敏嘉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她来不及收拾自己,掀帐子小跑着去阿吉婶家。
阿吉婶家门口围了好些人,敏嘉拨开人群进去,简易的小床上躺着一个孩子,他脸色青白,好像睡着了一样,来的路上,敏嘉还在想,会不会是弄错了,真的看见巴特尔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昨儿哈达娶妻,她还看见巴特尔在人群中嬉闹,在篝火中跳舞,他还问她,姐姐怎么今天没穿好看的衣服,然而不过几个时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巴特尔的母亲和姐姐坐在巴特尔身边,眼角的泪被风吹干了,呆呆地拉着巴特尔的手,旁边巴特尔的玩伴也在哭,大人们不住地抹眼泪劝阿吉婶。
敏嘉一句安慰的话也说出来,她慢慢地走过去,握了握巴特尔僵硬冰凉的小手,坐在阿吉婶旁边掉眼泪。
敏嘉知道像巴特尔这样小的孩子,要早些下葬的,只是阿吉婶不愿意,她不吃不喝,拉着巴特尔不放手,她要陪着儿子。
翠柳来的时候,见着巴特尔也哭了一场,然后硬是把敏嘉带走了,姑娘已经坐了好半天,她怕姑娘有个好歹,从昨夜到现在,敏嘉脑中的弦一直绷着。
回去之后敏嘉立刻吩咐一个叫马超的护卫,叫他赶紧去买一些小孩子的玩物并一把弓箭,她记得那个孩子总喜欢背着一把弓箭,马超当晚就把东西送了来。
阿吉婶家门口除了母女俩已无旁人,见敏嘉来了,阿吉婶的女儿诺娜站起来。
敏嘉叫翠柳把东西递给诺娜,诺娜有些不知所措。
敏嘉很难过,“我不知你们这里的习俗,在我老家,总要带着一些生前喜欢的东西。”
诺娜流着眼泪,“你说巴特尔会不会孤单,他还那么小!”
敏嘉摇摇头,“你放心,你们的先人会陪着他,他一定是最讨人喜欢的孩子。”
诺娜点点头,眼泪扑簌的掉。
“你们保重!”
“谢谢!”诺娜朝敏嘉点点头。
巴特尔次日就下葬了,葬在他父亲旁边,诺娜告诉她,她把那些东西一并埋在弟弟旁边,他一定很欢喜,他生前还没见过这么多新鲜玩意,敏嘉听着却很难受,一连几日无精打采的。
宋世谨是事后第三天离开的,他本来只打算跟敏嘉说说话,谁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因此逗留了两天,他身上有差事,见敏嘉意志消沉,嘱咐身边人小心伺候,又留了两个人,说是办好了事会合。
因为这场暗杀,本来祥和的草原蒙上了一层阴影,除了巴特尔,其余十几个牧民要办丧事,酋长请了喇叭诵经祈祷,敏嘉换了跟牧民们一样的白衣送他们一程,想起前些日子还喜气洋洋的办喜事,和大家一起唱歌跳舞,隔了几天就办起了丧事,世事难料,敏嘉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上辈子她爷爷奶奶,母亲和外婆先后去世,只是她们都是生病走的,药石无力,单这些牧民本可以避开的。
天空阴沉沉的,葬礼之后,敏嘉一个人坐在山坡上吹风,绿绮和凌霜陪在身边。
敖登看见敏嘉坐在那边,绿绮悄悄地拉敏嘉,“姑娘,王子来了!”
敏嘉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想到巴特尔,还有那么多无辜丧命的牧民,她实在无法心平气和地见他。
“前几日带累姑娘受罪,实在惭愧!”
敏嘉沉默了片刻后,冷笑了一声,“殿下这是肺腑之言吗,我的婢女代我受累,你该向她赔礼!”
敏嘉在这边两个月,一直温文尔雅的,敖登头一回见她如此,旁边的绿绮见姑娘满腔怒火,有些诧异,心说这是乌通,不是中原,她一个婢女怎么敢要王子赔罪,因此没等敖登赔礼,忙道:“我已无大碍!都是误会!”
敏嘉直逼敖登的眼睛,“我听说殿下当日已察觉有人要行刺,是不是?”
敖登顿了下,道:“是!”
敏嘉怒道:“可你为什么不事先告知大家,因为你的隐瞒,那些牧民白白丢了性命,他们有家人,他们是父亲是儿子是母亲也是女儿,因为你的自大,他们再也回不来了,你凭什么这么武断!这么多家庭……”
敏嘉说不下去了,她来到这里七年八年了,她知道古代王权之上,百姓活得卑微,可是她见不得这些善良的牧民突然没了,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白白牺牲掉。
不仅敖登,绿绮和凌霜也被敏嘉的这番话惊住了,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敖登半日没说话,看着敏嘉眼角的泪水,终于软声道:“是我没考虑周全!”
敏嘉大怒,“因为你的一句不周全,这么多人赔掉了性命,我想问问殿下,他们在你眼里是什么,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子民?为了剪除你的对手,让这些百姓放松警惕,引他们上钩,真是好伎俩!”
绿绮有些慌,忙拦着,“姑娘!”
“殿下来了这么多日子,可有真正了解过他们,可有去查访他们,阿吉婶家什么境况,你去看过吗?她青年守寡,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三个孩子,那个被踩死的巴特尔,他才七岁,他马术好,箭射的好,他想着长大了参军,做个护卫乌通的兵,一个七岁的孩子心里装着国家,殿下的心里只装着你自己!”
敖登被敏嘉的一番话震住了。
敏嘉抹了抹眼泪,“我劝殿下好好去看看他们!”说完就走了。
几米外的宋世谨听着敏嘉对敖登的控诉,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从小在宫闱中长大,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流血牺牲,早已见怪不怪,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多,他开始以为敏嘉只是善良,舍不得巴特尔,原来她是为这些不该逝去的生命而不平。
葬礼之后,敏嘉在乌通的行程真的要结束了,她请娜依扎牵线与酋长谈生意,这里的牧民常年牧羊放牛,她需要羊肉牛肉,也需要这些动物皮草,她出的收购价比市场高些,数量也多,酋长稍微盘算了下,果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爽快地答应了,只要牧民们日子好过,他这个酋长脸上也有光,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买卖,因此双方谈妥了细枝末节,敏嘉当即留下一千两银子做定金,众人这才相信这个小姑娘是商人,出来谈买卖的。
事毕,酋长宴请敏嘉一行人,一来庆祝合作,二来是为他们饯行,顺便也请了宋世谨和敖登,敖登初次见宋世谨就觉得此人身份不简单,还特意叫人查过,只可惜什么也没查到,宋世谨为人谨慎,早已做了万全之策。
酒宴上,敖登专程来敬酒,“阁下那日的箭法叫我敬服,说起来还要多谢公子出手,不知公子贵姓,家住何处?”
宋世谨笑道:“不敢当,是殿下深谋远虑,我不过雕虫小技,再者敏嘉是我表妹,那日她的婢女被人挟持,想必殿下也知道,我这个表妹一向是重感情的,别说一个婢女,就是陌生人也该出手。”
敖登想问的事宋世谨一句没答,反而被暗暗讽刺了一番,又听他叫乔姑娘表妹,心中不大自在。
敏嘉不知道敖登与宋世谨说什么,不过她还是捏了一把汗,宋世谨毕竟是大宋的王爷,若是敖登觉察了怎么办,整个人心神不宁,却是娜依扎端着酒杯过来,拍着敏嘉挤眉弄眼的,“敏嘉,知道你表哥长得好看,也别一直盯着看。”
那边宋世谨恰好看过来,朝敏嘉笑着点点头,敏嘉忙收回视线,低头吃东西,“没有,我只是看殿下一直跟他说话,他不善言辞。”
娜依扎盯着宋世谨看了半晌才道:“敏嘉,你们中原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你瞧瞧,你表哥多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我都不知怎么形容了,唉,难怪你看不上我表哥!原来心里装着这么个神仙似的表哥,那晚我看见他射箭了,你快告诉我,你表哥是不是很厉害?”
经历那场动乱,娜依扎才知道原来表哥喜欢敏嘉,不怪敏嘉冷冷淡淡的,换作她有个这么好看的表哥,她也不会动心。
“别浑说,我才没有喜欢他!”或许是多饮了几杯酒,敏嘉觉得有些热。
娜依扎笑道:“可是我看你表哥似乎很喜欢你啊!”
敏嘉耳根发热,宋世谨喜欢她?她跟他不过几面之缘,宋世谨对她确实热心,她前脚出了都城,他后脚就到了乌通,还说要会合一起上路,他到底来干嘛的!
也不知是乌通的酒太烈还是昨日太累了,敏嘉错过了晨跑,想着明天就上路了,歇歇吧,绿绮正给敏嘉梳头,翠柳笑嘻嘻地跑进来说:“姑娘快出去看看,四爷跟殿下赛马呢!”
“赛马?”他们两个为什么赛马?
“看看去!”敏嘉胡乱收拾了一番就让翠柳前面带路。
宋世谨果然和敖登赛马,好些人围着,娜依扎见她来了,笑着跟敏嘉打招呼,连乌娃也拄着拐杖来了,正赶上一局终,敖登胜了,见敏嘉来了,朝她看了一眼,那傲娇的眼神似乎在说他比宋世谨厉害,敏嘉没搭理,宋世谨输了也好,毕竟这是敖登的地盘。
第二局开始,两人并驾齐驱,跑了大半儿,眼看到了终点,结果宋世谨被敖登甩到了后面,气得翠柳在一边嘟囔,“肯定是四爷的马儿不如王子的马儿好!”
敏嘉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跟父亲常去马场,不说经验丰富,却也知道宋世谨的坐骑不是普通的品种,只要看他前半截就能看出他马术很不错,她怎么感觉宋世谨输的莫名其妙,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抚摸马儿的脑袋。
敖登神采奕奕地打马上前,“萧公子,还要比吗?”
宋世谨微微一笑,“当然!”
三局两胜,他连输两局,居然还要继续比?
第三局开始后,宋世谨跟上回一样跟敖登不分上下,快到终点时,翠柳紧张地扯着袖子,敏嘉死死地盯着两匹马,只差几十米的地方,宋世谨突然越过了敖登,率先冲到了终点。
翠柳激动地拍着手,“四爷真厉害!”
旁边的乌娃白了她一眼,“输都输了,有什么好欢喜的!”
翠柳也瞪了她一眼,她高兴她的,碍着她什么了。
乌娃见表哥和那个萧公子从马上下来,边走边说话,靠的近了,乌娃这才发现,这个萧公子生的面如美玉,品貌不凡,表哥跟他站在一起顿时黯然失色,心说自己果然狭隘,觉得表哥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没想到人外有人,又想到这人是乔敏嘉的表哥,有些不自在。
敏嘉见结束了,转身就走,回去之后,翠柳嘀嘀咕咕的,“天天表哥表哥的,生怕别人抢了她的,刚刚看见四爷,那眼睛都没眨一下,真不害臊!”
“行了,别唠叨了,收拾东西吧!”绿绮在旁边劝道。
敏嘉听她嘀咕,心说宋世谨的确长了一张骗人的脸。
次日清早敏嘉一行人跟酋长告辞,娜依扎很是不舍,把敏嘉拉到一边,“敏嘉,你以后一定要来。”
敏嘉笑道:“我会给你写信,你若喜欢什么,我差人给你送过来!”
娜依扎听着喜欢,拉着敏嘉的手,朝宋世谨看了一眼,凑近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表哥?”
敏嘉:“……”什么意思?
娜依扎难得地羞答答地细声道:“你表哥还有没有兄弟?”
敏嘉瞪着眼睛,闹了半天,人家是相上宋世谨了,“额,有是有的,不过他们的婚事他们自己做不得主?”皇帝怎么可能给自己的儿子找个小部落的闺女。
“为什么?”
“额,我们中原的规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能告诉娜依扎,皇子的婚事由皇上做主?
娜依扎有些好奇,“那你跟萧公子也是父母之命吗?”
敏嘉忙摇头,“没有的事!”
娜依扎皱着眉头,“可是萧公子明明就说你父母已经把你托付给他了,这不是媒妁之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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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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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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