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一眯眼,不悦的冷声道:“你跟踪本将?谁放你出来的?”
无极干笑两声:“将军听草民解释啊……”
“方才,你都听到什么了?”
无极慌忙摆手,实话实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本将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二虎稳健的步伐带着一丝杀气朝无极这边走来,无极瞄了一眼他腰间的佩刀。
虎哥,你不会要对兄弟我痛下杀手吧?!
无极后退一下:“我只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声清冷的女音传入了无极耳中。
“罢了,将军,想必他未听到什么,放了他罢。”
无极侧头看过去,那女子蒙着一身灰黑斗篷,将上半张脸全部遮住,黑色的阴影打在好看的红唇上,看身形和听声音,无极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清渠。
还得是清渠,无极感叹一声,心下难掩激动情绪。
“宁王妃,这小子来历不明,万一听到什么,可如何是好?”掠池压低声音,对那边的清渠道。
那边清渠的身影并未动作,只是轻启朱唇:“无妨。这小子看起来傻乎乎的,看起来成不了什么气候。”
无极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傻乎乎?
用这种理由放过自己……怎么说呢,感觉有点悲伤呢。
无极看着二虎干笑两声:“将军,草民以性命担保,没有听到任何不该听的!”
也没有看到任何不该看的。
无极想。
看来这俩人来自同一个朝代啊……不过到了会馆居然互相不认识。
大概是因为进入会馆心结的记忆慢慢消磨掉了的缘故吧。
不过……
真够刺激的啊,这俩人。
宁王妃?
现在清渠是宁王妃么?
宁王又是谁?
是祁徽吗?祁徽不是已经挂了吗?
太多的谜团在无极心底里化不开,看起来清渠也已经不记得自己了。所以无极不敢贸然认亲,于是行了个大礼。
“哼,”二虎冷哼一声,“算你小子有福气,宁王妃肯放你一马,今晚只是要是敢泄露半分,小心本将……”
二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狠狠的看着无极。
无极连忙忙不迭地应下,脸上堆着笑意,心里却在说——
金二虎,你给我等着。
这笔帐回会馆以后再给你算!
……
虽然搞不清那俩人那晚究竟在乌漆嘛黑的旭日阁里做啥,但是好在无极终于找全了两个人。
剩下最后一个,就是他了。
无极坐在台阶上,心绪飘忽的想着那个人的身影,但却被一声嘹亮的声音打断了。
“那个,新来的,你叫什么?”
二虎在远处冲无极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无……”无极张嘴拐了个弯,“无情。”
二虎上下打量了一下无极:“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军营里的活,你干得了吗?”
无极愣了一下,但又忙不迭地点点头:“干得了,干得了。”
“那行吧,”二虎大手拍上无极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堆堆麻袋摞成的小山,挑了下眉毛,“去,把军饷全部搬到仓库去。”
无极看着那几人高的小山,愣了一下,“啊?”了一声,指着自己道:“就我自己搬?”
二虎点头,慢悠悠的走远:“都干完了才有饭吃。”
无极抬头一看,不远处的饭堂已经坐满了人,不少侍卫已经开始大快朵颐,在听到掠池如此一句后,都不约而同地冲无极这边大笑起来。
“我说,将军,这小子细胳膊细腿儿的,能行吗,别欺负人家。”
“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例外。”二虎看了眼无极,随后又走进了屋内。
“干不完不许吃饭。”
无极愤愤地看着二虎身影消失的方向,突然特别想念北方了。
但很快,无极又收敛起情绪,撸起袖子,对着那成堆的小山深深吸了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搬就搬,谁怕谁啊!?
……
与此同时,北漠。
男子温润而又略带深沉的眉眼在烛火的跳动下映衬的仿佛黑夜里的星辰,仿佛如仔细勾画描摹般的完美下颚线被打上好看的光影,往上顺着看去,高挺的恰到好处的鼻梁又增添几分坚毅的俊朗,男子薄唇轻抿,帝王威严之气尽显。
这就是北漠的君主,北喻。
坐在一旁的白衫男子将手中缓缓摇动的扇子“啪”一声合上,往前探了探身子,轻轻“啧”了一声。
“我说,云野,”白衫男子看着坐在书桌前仔细描摹的那人,耐心终于被耗尽,忍不住开口道,“你都画了近一个时辰了,该歇歇了吧?”
被称为“云野”的男子终于放下手中的画笔,温润的眼神扫过画的每一处细节,手指轻轻在画中女子脸上摩挲。
“啧啧啧,从不近美色的北漠君主居然画了一幅如此可人儿的女子肖像,怎么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是?”白衫男子缓缓踱步过去,看到画上女子的容貌时不由得小小吃了一惊,下意识想伸手凑近观赏。
“别动。”那人出声阻止道。
“切,有什么大不了的,”白衫男子揶揄一句,“这女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么,臣府里各色美姬有的是,王上若是喜欢,臣大可送一拨过来。”
北喻看了一眼白衫男子,眯了眯眼:“桑止,若是无事,便马不停蹄的滚回你府里去。”
“啧,你这人,”桑止连忙赔笑道,“哪能无事啊,这不是自家小妹送来的点心还未让王上品尝,小妹特意嘱咐臣,叫臣给您送来的。”
说罢,桑止便让等候在外多时的桑慕容将一个精致的食盒提了上来,一打开,满屋飘香,精致的糕点小心仔细的被摆在一个个好看的小碟子里。
桑慕容生的美丽,一张樱桃小嘴最是动人,笑起来眼里闪烁着勾人的颜色。
“王上,这是小女为您所做的糕点,想来王上日夜劳累,也……”桑慕容话还没说完,北喻就不满的一眯眼。
“孤不喜甜食。”
桑慕容被这话噎的够呛,小声的“啊”了一下,轻轻抬手捂住唇瓣,看着桑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看着自家妹妹如此这般,桑止心下不忍,但又了解北喻的性子,自己今日进宫,贸然领着桑慕容已然是铤而走险,现下看北喻这番模样,恐怕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于是也不好多说什么,赶紧摆了摆手叫桑慕容退下了。
北喻缓缓眨了眨眼眸,然后抬眼看着桑止。
“桑止,孤王给你胆子了?”
桑止装傻一般的用扇子挠挠后背:“啊哈哈,王上,臣只是想传达小妹的一番心意……”
“不必了。”北喻一闭眼,好看的手支在头上。
“退下吧。”
“是,是。微臣告退。”
桑止这才退了出去,桑慕容远远的等在外面,一脸不满。
“哥哥!”桑慕容不满的一跺脚。
“哥哥不是说过,会帮小妹争取机会的嘛!结果王上看都没看人家一眼。”
桑慕容不满的嘟起嘴,双手环抱着,撒娇一般的生气道。
“好好好,别生气了,”桑止安抚着自家妹妹的情绪,“王上这人不近女色这你也清楚,就后宫他去过几次?为兄的难道不想把你送到王上身边?只是……”
“只是为兄的,也实在不敢在那位面前多提啊!”
尽管他是北喻最信任的大臣,二人的关系也极好,但是再怎么说那位也是北漠王上,管理整个北漠的君主啊。
桑止也只是敢偶尔打打擦边球而已,提多了,这王上一翻脸……
啧啧啧。
尽管自己的仕途是想让自家妹妹帮一把的,但好像小命更加重要。
桑止想着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哥哥,怎么了?”桑慕容投来关心的目光。
“无妨,无妨。”桑止摆摆手,突然想到什么,“哎呀!”一声。
“哥!你怎么老大惊小怪的。”桑慕容嗔怪一声。
桑止看了眼桑慕容,懊恼的摇摇脑袋。
刚刚光顾着桑慕容的事情了,却忘记了问那画中女子。
桑止这才想起来,心下有有了一个猜测。
这女子,很可能就是北喻在云国暗探时遇到的云国女子啊!
哎呀呀,能让北喻惦记这么久的人……指定不一般。
就这么想着,桑止感觉到一股压迫的危机感,郑重其事地拍拍桑慕容的肩膀:“小妹啊,你要给桑家争气的。”
“小妹知晓。”桑慕容懂事的点点头。
北漠的君主啊……
生的好看,又有气魄,谁不喜欢?
不用桑止说,她自然是心悦北喻的。
若是能嫁入王宫……桑慕容想都不敢想,光是在脑海里过一遍,就已经心跳加速了。
“哎,傻孩子。”桑止看着桑慕容,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了解北喻,这王上,有可能是真动心了。
不过那画上女子和自己妹妹比起来,看起来可差得远呢!
“此事再慢慢商议,这两日,大平那边又不安分,怕是又要出兵。”
桑慕容乖巧的点点头,跟着桑止走远。
房内,北喻缓缓睁开眼,看着挂在墙上,脸上带着微笑的女子画像,心情也不错的勾了勾嘴角。
嗯……在云安的时候,忘了问她名字呢。
……
军营的生活苦的很,比无极想象的还要苦上几分,每天顶着烈日在太阳底下暴晒,把东西一趟一趟运进仓库不说,连吃饭都吃不饱,才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无极整个人消瘦了好大一圈,手上还起了好几个茧子。
这都是搬运那些粗布麻袋磨出来的,刚开始还隐隐作痛,几天以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无极怀疑金二虎有意整她,不然为什么天天都要往仓库里搬这么多东西,还不让其他人搭把手?
这天,无极刚找了个空档休息,金二虎就走过来,坐在无极坐着的台阶旁边,痞笑得看着他。
“哎,小子。”
金二虎递给无极一个馒头。
无极狐疑的看他一眼,这几天她可是要把金二虎恨坏了,恨得牙痒痒。
“将军这是做什么?”
“这几日,感受如何?”金二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顺带问了无极一句。
无极看金二虎一眼:“将军想让属下如何回答?”
“属下?”金二虎轻笑一声。
“你还没入军队呢,别自称属下。”
无极闭了闭眼睛:“是,将军。草民。”
“将军想让草民怎么回答?”
“说实话,小子,”金二虎捏了捏无极的臂膀,看着面前这位面色微微有些虚弱的秀气少年道,“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回去吧,好好娶个媳妇,安安稳稳过一生,多好。”
无极心下微微惊讶:“将军你……难不成是想用这种方式赶我走?”
怪不得无极觉得金二虎这几日这么针对她,原来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金二虎啊金二虎,你……
无极叹了口气:“将军如此做法,实在太伤草民的心了。”
金二虎微微挑了挑眉:“哦?——本将是为了你好。战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上的。”
金二虎看坐在台阶上的人久久不语,于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本以为自己这番苦口婆心已经打动了这小子,却没想到刚走两步,就听到无情说——
“将军不也一样么。”
“啥?”
“掠池将军,不也一样么。”
金二虎走近无极,问:“啥意思,你说清楚。”
无极坏笑一下,抬头看着掠池:“明明心里喜欢的要死,拼命不说,又放不下。结果现在在劝别人放弃。”
无极话锋一转:“将军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伤人心了吗?”
金二虎看着这个少年直勾勾的眸子,总觉得应该在哪里见过他,一瞬间心底里涌上来如海涌浪潮一般的熟悉感和莫名的信任感,竟然一时语塞。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将军心里最清楚,宁王妃的事情……你知我知,草民此生不会说与第三人知晓。”
金二虎一下变了脸色,轻咳一声:“你,威胁本将?”
无极摊摊手:“草民可什么威胁条件都没说呢。”
“还有。”无极把声音压的更低,一字一句传入二虎耳朵里,却让后者一下站起身来,脸色变幻那叫一个精彩。
“您身上的伤药,用的是宁王妃送来的吧?”
“算你小子狠。”二虎愤愤的撂下一句便转身离开,无极看着金二虎离去的身影,跟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就这么一忙活,又忙活到了晚上,无极把最后一摞物资转运完毕,正捂着腰休息,冷不丁的肩膀又叫人拍了一下。
“小子,你过来。”
无极一看是二虎,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将军这是做什么?”
无极看着面前空地上摆了一道长长的桌子,桌子下面堆了好些酒,桌上放着酒碗,碗里盛着满满的酒水,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火红的倒影。
无极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酒味,于是皱了眉头,问。
“小子,你不是想入军营吗?”
二虎一挑眉,坏笑着看向无极。
“酒这东西啊,活血壮胆,军营里最是不缺了。”
说着,金二虎走向长桌,端起一碗,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今日你若喝的过本将,”金二虎把酒碗不轻不重往桌上一放,“那便留下。”
周围的将士们见这场面,纷纷都叫起了好。
“好!斗酒!”
“将军可是好久没整新花样了,今儿个就和这小兄弟一较高下!”
“不醉不罢休!”
无极听着人群闹哄哄起哄的声音,又看向金二虎痞里痞气的面容,咬了咬牙,轻笑一声。
玛德,金二虎,你玩我?
“行啊,来。”
无极跟着走向长桌,拿起二虎刚刚酒碗的对面满满一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一股子热辣感从嗓子眼直冲天灵盖。
这酒,够劲儿。
无极属于喝果酒都会醉的类型,可今日不知为何,无极连喝好几碗,除了感觉肚子有点涨以外,居然没有一点醉的迹象。
倒是金二虎,几大罐子下来,醉的有些站不住脚了。
难不成是那转性丸起的效果……?无极暗暗想。
“我的妈呀!连将军都喝不过这小子!”
“无情,你牛啊!”众将士们一开始还都为二虎加油打气,可是慢慢的看形式有点不对,纷纷傻了眼,一边倒向无极这边。
“再,再来!”
金二虎撑着桌子。
“将军,不能再喝了!都二十坛了!”
“再喝要出人命啦!”
“这小子咋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无极擦了一下嘴角,放下最后一碗,回头看着二虎:“怎样,将军,还喝吗?”
“喝……再,再,再……”
金二虎说着,打了个醉嗝,“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
“快把将军抬进屋里去!!”
就在这时,无极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喉咙里喷涌而出,于是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开始狂吐不止。
“呕……呕……”
正当无极吐的爽快之时,一个淡绿色的手帕递到了无极眼前。
“小兄弟,擦擦吧。”
无极抬眼一看,这张脸……
不是清渠还能是谁?!
“清……不是,宁王妃……”无极呆呆地接过,拉着清渠躲开那片地方。
“这个,我洗好再给您。”
清渠轻笑一声:“不妨事的。”
“恕草民多嘴,王妃您……深夜来此作甚?”
清渠顿了一下。
“没什么,只是散步罢了。”
骗谁啊。
无极扯了扯嘴角。
散步有散到这里来的嘛。
“酒喝多了是要伤身子的。”清渠又嘱咐两句转身要走,却没想到这一动作让在口袋里的一张纸掉了出来。
“王妃。”无极赶忙捡起,眼神还没扫上,就被清渠一把夺过。
那张纸……
好像是什么地图?
无极没看清。
清渠垂了垂眸子:“时候不早了,本宫先走一步。”
无极察觉到清渠情绪的微妙变化,但碍于身份和深夜,只能顺着清渠道了句:“恭送宁王妃。”就看着清渠离开了。
“喝!喝!”二虎的房内传来一阵阵醉音,无极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只觉得大片谜团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
无极半宿躺下也没睡着觉,只觉得心里憋闷,于是推开柴房的门出来透气,春日的气息夹杂着柳绿花红的温意钻入鼻腔,无极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浑身上下舒爽了许多。
虽然吃了性转丸,难免心理上过不去,好在二虎虽然不记得自己了,但还是好说话的,无极只说自己初来乍到不适应,便收拾了军营众的拆房单独出来睡。
一到夜里,柴房里又冷又黑,虽然是春季,但夜晚也是略微有些发凉的,有时候无极还能听到老鼠窸窸窣窣穿过柴火堆的声音。
刚开始是有些害怕,好在月色能透过窗户照进来,无极刚好能看到正北方最亮的那颗星子,有时候看着看着也就睡着了。
一睡着,无极就老是做梦,梦里的人不太清晰,但醒来无极能记得很清楚,自己又梦到他了,又梦到北方了。
今晚这酒一斗,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太舒服,再加上心绪实在烦乱,现下干脆直接出来走走。
无极看了看天色,丑时左右,周遭安静得很,偶尔能听到巡夜士兵的交谈声还有脚步声。
无极所在的柴房位置不算偏远,于是三走两走的就绕到了不久之前二虎跟她斗酒的地方,那里现在静悄悄,桌子上的酒碗还没来得及收拾。
月光笼罩着大地,不知是什么小虫的叫声一声两声的断断续续传来,无极“哒哒哒”的走近桌子,却看见一个黑影在二虎屋前张望。
“谁?!”无极快步走去,那黑影身形明显一顿,穿着盔甲,转过身来,手上端着个碗,碗里是黑乎乎的什么液体。
“我来给将军送醒酒汤……”
无极狐疑的看着那人手里的东西。
“我来送就行了。”
无极接过,那醒酒汤凉的透透的。
“是,是……”
那小兵忙不迭的要走,无极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心底飘过,于是小声喊了句。
“站住!”
谁知那小兵慌张一下,从拐角处一闪身不见了。
无极快步追赶过去,跟丢了那人的踪影。
“别追了,是妖魔。”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无极身后响起,无极快速一转身,手里的汤药“哗啦”洒在地上一些,竟然散发出了股股黑气。
等等。
黑气?!
欲念?!
无极轻皱眉头,抬眼看向对方:“醒酒汤?”
突然,无极感觉手上一股刺痛,“嘶”了一声,下意识松开手,碗差点“啪啦”摔碎在地上,被二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用水洗洗就好了。”二虎看了一眼无极的手,道。
无极赶忙舀来了些清水:“将军知道些什么?”
二虎把碗不轻不重往长桌上一放,二人坐在椅子上。
“听本将的指挥就够了,其他的,莫要多问。”
无极眯了眯眼睛:“妖魔都混进宫里来了,将军不管?”
二虎抱着双臂往后靠了靠,看无极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
“若不是你,方才本将也许就已捉住它了。”
无极垂了垂眸子,心下多了几分愧疚,连忙道歉:“这,我……抱歉,将军。”
“无妨,一只小妖魔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无极抿了抿嘴,又问:“宁王妃经常和将军见面吗?”
无极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八卦的意思,她只是想搞清楚,清渠究竟想做什么。
二虎轻轻一拍大腿,一只胳膊撑在腿上,戏谑的看着无极。
“小子,想套我话?”
无极连忙摇头:“没。”
“只是想问问将军,将军若是嫌草民多嘴,草民便不问了。”
二虎轻笑一声:“你小子。”
不知为何,他对面前这个少年有种说不出的信任感和莫名的熟悉感。
无极看向面前的酒碗:“将军根本没醉吧?”
金二虎的酒量她可不是不清楚。
二虎笑了一下:“本将若是不装醉,你如何在军营众得以如此轻松的自保?”
无极轻轻惊讶一下,看向二虎:“将军你……”
二虎摆了摆手:“现在,你该换个自称了。”
无极看着二虎,应了一声,心底里散发出股股暖意。
谢谢你啊,二虎。
不知不觉,东边的天空慢慢露出了鱼肚白,金二虎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天亮了。”
无极也看着天边渐渐有了些火红的颜色,微微点了点头,但这是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这火红众透露出的股股杀气,可不是……
闹着玩的。
二虎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远处,然后大吼一声。
“迎敌!!!!!!”
……
“将军!!北漠控制的妖魔打过来了!”
无极听到金二虎暗骂一声。
“妈的搞偷袭,真不是个男人。”
“排兵布阵,务必守住承玄门!”
“是!”
众将士穿戴整齐一队一队皆训练有素的冲向了承玄门的方向,二虎看向无极。
“小子,一会儿可别害怕。”
……
妖魔肆虐,带着猩红的火光朝着大平皇城攻过来,还没有被太阳叫醒的都城一瞬间变得荒芜不堪,妖魔所过之处草木皆枯,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无极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就已经看得满目荒凉。
火炮和一发发弩箭带着火光冲来,无极躲闪不及差点被击中左肩,往身后一摸,竟然没了弓箭,于是立马靠在城墙下找掩体支援。
“将军!他们人太多了!”
“这不是人,这他娘的是妖魔!!”二虎回应道。
无极看着黑压压的妖魔呲牙咧嘴的攻打到了城墙下,一个个发出刺耳的尖笑。
“宁王妃在哪里?!”无极问二虎。
二虎顿了一下。
“快说啊!她现在很危险!”
二虎顾不得这么多,只顿了一下,接着又坚定的看向无极。
“你过不去,妖魔已经拦住去路了。”
二虎带的军队训练有素,虽然已经射杀了大半妖魔,但还是抵不住妖魔的体力和攻击力。
“攻击它们的咽喉和翅膀!”无极道。
刚说完这句话,无极就听到城下妖魔叽叽喳喳的声音安静下来,周围突然变得异常静谧,无极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掠池将军,放弃抵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一个浑浊不清的声音被风卷着,钻入众人的耳朵里,无极一下就听出来,这是个修为等级高点的妖魔,会说人话的那种。
现下,恐怕是要下最后的通牒了。
将士们死死的守着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妖魔始终攻打不进来,索性转移了战略,冲城墙上喊话道。
“现在投降,还能饶你一命……”
“若不投降,今日整个大平,都得陪葬!”
二虎回头看了一眼城内,明显神色变得有些不稳。
“将军,楚王的兵被妖魔控住了!”
就在这时,一阵刀光剑影在无极眼前展开,灼热的火石一下下攻打过来,烧的人心焦火热。
“守住啊——!”
无极听到二虎大声喊,回过头去,一片带着火红的弓弩映衬着东方太阳的颜色从城墙外一跃而起,穿透人的心脏,顿时,灰白的城墙被血渍染红一片。
“二虎!!!!”无极大喊的冲过去,眼前一片白色光芒照耀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颜色。
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一个模糊的身影漂浮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
“无极……”
有人这样柔声喊她,无极适应了眼前光芒,微微睁开眼睛。
“师祖……”
是先生的创造者,无极没有见过他,但是却一下认出来了。
“带上这个,去吧。”
师祖一挥手,一个带着圆球的项链落到了无极手里,无极还没来得及看清,“扑通”一下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水里。
“呜哇!”无极一下浮出水面,手里死死拿着师祖交给她的东西,刚刚爬上岸,才看清楚那并不是什么项链,而是一颗蓝宝石,淡淡地散发着好看的光芒。
就在这时,水池那边传来了“扑通扑通”的呼救声,无极转头望去,是一个宫女落水了!
“救命,救命!”
无极把她拉上来,那宫女喜形于色:“无情?!”
“太好了,居然在这里见到你!”
无极被柳佩瑶一把抱住有点发愣:“柳佩瑶?”
按理说自己重新进入这个时空,柳佩瑶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为什么……
“你还记得我?”
“当然了!我柳佩瑶重情重义!”
无极又摸摸自己的脸:“有镜子吗?”
柳佩瑶随手一变就变出来个镜子,给无极照去。
“喏,你看吧。”
无极抬手接过来,镜子里是自己的脸。无极又望向那池子水。
原来这性转丸碰水就会失效。
“谁在那里!”一声厉呵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柳佩瑶拉起无极的手躲到一个昏暗的小房间。
“快换上宫女的衣服!”
无极就这样从一个军队的小兵变成了一个干杂活的小宫女。
“哼哼,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前辈哦。”柳佩瑶得意的笑。
当宫女的日子不太好过,无极被分配到御膳房刷盘子了,连刷了几天的盘子,搞得她现在看见盘子就想吐。
“嘶……”今天无极刷盘子的时候右手虎口又被一块裂口的盘子划伤了,出了很多血,又经过水的反复浸泡,到了晚上流了脓,疼的要死。
无极正靠在墙边处理伤口,只听见两个宫女在夜色下悄悄交谈。
“喂,听说北漠要亲自来大平哦。”
“哼,他们怎么还有脸来?”
“北漠的王上好俊美的,你不想见见?”
“不想!日日扰我大平,来做什么!”
“是宁王邀请北漠王上来和亲的……而且听说这里面有误会,北漠好像并不是始作俑者。”
“那你这意思,北漠还是背黑锅的?”
“嘘……”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哎呀好了好了,小心被别人听去。”
无极听着两个宫女窃窃私语,不一会儿竟然打起了瞌睡,就这么一觉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柳佩瑶的大脸出现在眼前。
“喂!不!要!睡!觉!啦!”
“嗯?外面好吵,怎么了?”
“北漠建交,估计已经快到城门口了吧。”
柳佩瑶踮脚望了望:“哎哎哎,有了有了!来了!”
说完就跑出门外,又扭头看了一眼无极:“我说你哦,以后可不要睡在这里,很危险。”
“知道了。”无极答应一句站起身来,随着柳佩瑶走出去,皇城内锣鼓喧天,张灯结彩,一队队人马从城门口走进来。
是北漠。
……
宴会上坐满了人,小皇帝因病不能出席,坐在高位一旁的是宁王,无极海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清渠。
作为宁王妃,清渠坐在宁王身侧,眉目如画,妆容精致。
可惜,她不记得自己。无极在一旁端着盘子暗暗想,眼神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北漠王上的脸上。
尽管那男人上半部分脸戴着面具,可无极居然感觉到了从面具后散发出的威严和贵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像豹子一样闪闪发亮,在对上自己的目光时,微微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轻抿一口。
无极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怎么回事,这人的气质和北方好像……
无极看向那男人紧抿的薄唇,一时之间又愣住了。
“今日宴会还请王上就当自家人,莫要拘束。”宁王笑得春风灿烂,举起手中的酒杯道。
贵气男人微微颔首,轻声说了句:“孤此次前来,其实另有所求。”m.jieyidazhiye.com
“啊!好帅啊,北漠王上真是一幅画!”
“我相信妖魔作乱和北漠没有关系了!”
“我想嫁给这个男人!!”
小宫女们有的在窃窃私语,无极默默退到一边。
“哦?请王上直说。”
贵气男人冲无极这边抬抬下巴,声音波澜不惊,但是却饱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今日本王来,是要带走一个宫女。”
此话一出全场炸裂,无极下意识的抬头对上了那人的眸子。
男人勾了勾嘴角:“就是她,孤王要了。”
“王上……您……”
“孤王没开玩笑,若宁王为难,孤王便送上新策封地聊表谢意。”
“这可怎么敢当。”宁王眯了眯眼笑的和朵花一样。
一个宫女换一块封地,太值了。
不过这北喻疯了吧……用一块封地,换一个宫女?!
无极也傻了,但只好跟着回北漠的人马顺着人群往马车上走去,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半路拦截住正要上马车的无极,沉声让她上去。
是北喻的马车,他在叫自己上去。
无极愣了愣,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预感。
无极上了马车,北喻撑着脑袋看自己,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
“可是认出我了?”
无极歪了歪头:“您,什么意思?”
北喻抬手拿下面上的面具,冲无极微微一笑,那笑容直达心底,因为,这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北……”
“现下可认出了?”
“你怎么会在这?”
“二虎他们……”
“嘘,莫要说了。”北方抬手止住无极接下来要说的话。
无极微微歪了歪脑袋,表示疑惑不解。
“我带你回北漠,至于其他的,不要想了。”
“那会馆呢?不回去了?”
北方轻轻点头:“不回去了。”
他的声音如沐春风,包裹住无极的心。
马车带起飞扬的尘土,消失在大平的土地上。
无极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睡去。
那就这样吧。
都结束吧。
“我们,会拥有更美好的明天。”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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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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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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