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刚用过午膳,准备小憩片刻的时候被从龙床上拉起来的。

  叶才植说有事关社稷安稳的大事,必须要立刻面圣。

  当时李公公不在,当值的小太监无法做出判断,更不敢贸然将堂堂丞相大人的话当耳旁风,当即便如实禀报了皇帝。

  皇帝今日的要紧政务不多,赶在上午一并做了处理,本已打算好下午躲懒,歇上一歇。

  然后,就又从寝宫匆匆赶回了前朝。

  叶寻意跪在御书房,表情顺从又谦卑的“回忆”了一下在瑞王府发生的事:“当时黎家姑娘黎燕华又一次恶语相向,主动挑衅,臣女与之发生了一些口角,争执之下彼此都有些失了分寸,然后拉扯中不小心触到殿下那湖边假山底下的一块石头,那里开启一道密室,虽然里面阴暗,分辨不清……可臣女鼻子向来很灵,那里面散出了很浓的火、药味道。臣女起初也未多想,可不甚落水之后,瑞王殿下居然在水下意图将臣女杀人灭口,臣女是情急之下用随身携带防身的匕首刺伤了他,这才得以逃脱,保住了性命。”

  她低着头,做出唯唯诺诺状,一直也不敢逾矩去看皇帝的反应:“后来,在回府的路上,臣女就越想越是觉得事有蹊跷。记得父亲曾经无意中提起,硫硝之物都是朝廷严禁私人持有或者收藏的,再联系瑞王殿下不合时宜的暴戾之举,臣女不敢将此事贸然隐下。就连忙中途改道去外宫门寻了父亲,询问此事轻重……”

  说到这里,她才稍稍侧头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叶才植的袍角。

  然后,继续:“陛下说,无论是做臣子还是子民,首要的就是对陛下和朝廷忠心,此事无论是否臣女多疑,都不当隐瞒,定要禀给陛下知晓,由陛下前去查证,定夺!”

  叶才植身为丞相,又一直得皇帝器重,因为在这御书房常来常往,故而也不十分拘谨,就身姿笔直的站着。

  方才进宫的路上,他为了自己心里有底,又问过叶寻意到底抓着云珩什么把柄。

  叶寻意道是云珩府中暗藏了大量的硫火之物,还有部分自海外偷运过境的火器。

  为的——

  自然是以备不时之需,将来一旦大位之争到了白热化状态,这些东西都是极具杀伤性的。

  而上辈子,这些东西也的确是帮了云珩的大忙。

  叶才植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并不十分放心:“虽然朝廷严禁私人过手黑火药,可他毕竟是皇子,若只是私藏了小部分,他随便找个理由推脱搪塞……”

  那时候,他就更是觉得叶寻意不靠谱,忧心道:“我还是那句话,他是皇子,与陛下是亲父子,我们对他……本身就处于劣势?”

  叶寻意却是势在必得的冷笑:“我不做无把握之事,那是数量巨大的一批黑火,说能炸毁整座京城,的确夸张,他瑞王也没这个本事,可要用来夷平整个后宫,甚至大半个皇城,那绝对不在话下。”

  上辈子,云珩虽然打从心底里将她厌弃到了极致,可因为她能帮到他,那时候叶才植也摆出一副是因为两府邸联姻了,也便支持他的态度……

  云珩对她虽然没有真心,但是两人夫妻一体,在做这些大事上一直彼此扶持。

  这就导致,她叶寻意是知道云珩的所有底牌,和每一步打算的。

  叶才植倒抽一口凉气,霎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叶寻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敢于信誓旦旦说这样的话,他本能的就是相信的。

  只再转念一想:“你也说了他密道的入口设在了湖边,硫硝之物最怕受潮受湿,想必如此安排,也是瑞王为了谨慎起见。宫里不会没有他的眼线,为父带你只要一进宫门,他那边立刻就会听到消息……一旦他引湖水入密道,将那些东西全部沉入水底,那我们可就又成了诬告,死无对证了。”

  他们父女俩谋算着绝地反击,可云珩也不会是个只会坐以待毙的傻子!

  就算他真在府里藏了那么多危险的秘密武器,就一定会做两手准备,毕竟谁都惜命,谁也不嫌命长。

  叶寻意唇角牵起越发嘲讽的冷笑来,斩钉截铁道:“他且舍不得呢!”

  云珩之所以在湖边那里修建密道,设置了密道入口,的确是防范的这一点——

  万一在他用到那些东西之前,他私藏黑火之事暴露,就可以立刻炸毁那里,将湖水灌入密道,来个死无对证。www.jieyidazhiye.com

  并且,那些东西怕水,其实他真正用来藏那些东西的密室,是离着那里很有一段距离的,湖边的那个入口,就为着以防万一好以最快的方法消除罪证。

  其实叶寻意今天在瑞王府,就算开了他的密道入口,因为那些黑火存放的十分谨慎,做了数道屏障,她别说是嗅到味道……

  就算皇帝派人去搜,下到密道里,也得费不少周折才能摸索到密室的真正所在。

  云珩可并不知道她重生的事实,并且这些东西他陆续准备数年,很是得来不易,依着叶寻意对他的了解……

  不到最后实在不得已的关头,他也不舍得毁弃的。

  所以,现在兵贵神速,只要她能说服皇帝,皇帝的动作也够快的话……

  就能逮云珩一个正着。

  甚至,哪怕他真豁得出去将黑火全部淹了……

  他那个密道和密室四通八达,在瑞王府还有另外两个出入口,只要有人愿意锲而不舍的搞死他,那也无非就是多费点劲儿而已,从别的入口下去,总也能挖出他暗藏黑火的铁证来。

  当时叶才植见她如此笃定的模样,并且他自己确实无路可退,那便索性不再怀疑。

  但他这个人,在朝堂上处事向来圆滑。

  他只把叶寻意带过来,任凭叶寻意怎么说,他都一句也不开口掺合,权当自己只是个带路的工具人。

  皇帝坐在案后,态度始终随和平静的就仿佛是有些高深莫测。

  他一直听着叶寻意禀完,别说暴怒失控……

  他却是连最细微处的表情也没变过一下。

  叶才植在他身边有些年头了,说实话,这位皇帝陛下虽然一般没什么脾气……

  可就因为他脾气太好了,以至于叶才植这种善于钻营人心的老狐狸都轻易揣测不透他的内心,拿捏不住他的想法。

  直至此时,他才不得不也开了口:“微臣这个女儿,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尤其是事关皇室亲王,臣更相信她是晓得轻重的,公允和谨慎起见,还请陛下派人前去瑞王府上确认一番。若是另有隐情,或者只是一场误会,臣会代小女向殿下请罪,可若真是瑞王殿下私藏了黑火……还是早些查实清楚的好。”

  他既然带着叶寻意进了宫,确实也没得退缩。

  如果不合力扳倒了云珩,后面倒霉的就只能是他们。

  “左相言重了,你素来沉稳谨慎,朕自然明白你并非信口开河之人。”皇帝终于开了口,那态度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查问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他说:“有疑不纠,难以服众,就算是朕的儿子,也不能跳出律法约束之外。”

  叶才植的一颗心,却在听他说前半句的时候,就猛然一个悬空。

  他说的是“叶寻意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可皇帝一接茬,就不动声色将这事儿的主角换成了是他!

  不过也的确——

  若不是有他这个做丞相的父亲,若不是他带着,叶寻意这样一个闺阁女子,就没有跪在这里的机会,更别提前来检举旁人了。

  叶才植咬紧牙关,垂危下眼睑,以此克制,不要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来。

  李公公这会儿还不曾回宫,皇帝就示意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既然左相父女为人证,那便查一下吧。小苗子,今日禁军是哪位副统领当值?再传朕的口谕给兵部,火药火器这些事,向来都是他们负责管控,叫个懂的人跟着去……”

  小苗子尚未回话,殿外刚好一脸兴致勃勃的太子与宁王走了进来。

  皇帝偏宠自己的嫡子偏得堂堂正正,太子云湛是有特许,进出御书房与皇帝寝宫都是不必额外通传的。

  今日云峥也跟着沾了光,兄弟俩一起说笑着过来。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有人在这里给云珩穿小鞋。

  云湛手里还拿着一叠大理寺出具的卷宗,进门见着叶才植父女,他面上笑意甚至都没有丝毫收敛和改变,就仿佛手里拿着的东西与叶家父女毫无关系一般,只是笑道:“哟,左相大人也在?”

  叶才植连忙拱手作揖:“见过太子殿下,宁王殿下。”

  叶寻意跪在地上没敢随便抬头,一颗心也是瞬间卡到了嗓子眼。

  云湛二人这个时候赶到,这就是在堵她的路!

  如果云湛先禀明了她设计云珩与黎燕华之事,皇帝一个先入为主……

  “陛下!”她硬着头皮当即磕了个头,大声道:“臣女以性命担保,瑞王殿下在瑞王府的湖边密道里暗藏了黑火,这种东西出现在京城繁华之地,一个使用不慎,就将危害社稷民生。陛下金口玉言,既然已经决定要彻查……兵贵神速,还请您速速处置!”

  皇帝的表情当时就没控制住,眉毛一个明显的上挑。

  那意思很明显——

  哟,叶才植你女儿挺有本事,她这是在教朕做事?

  叶才植吓得连忙跟着跪下。

  还不等说话——

  云湛二人本来还正待给皇帝请安的,被叶寻意打断……

  云峥立刻抓到了重点,也没给叶才植开口的机会,当即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老四的事,事关皇室的清白与名声,虽说有人检举,是该查,但是暂时也不要大张旗鼓的好吧?方才儿臣在殿外也听了两句,父皇要派人去瑞王府……那不如儿臣跟着走一趟吧。是个误会就最好不过,若四弟那里还有什么别的话说,稍后儿臣也好带他过来面圣。”

  叶寻意的话,与其说是在对皇帝请命,不如说就是说给他听的!

  因为她知道,云峥一定会抓住每一个对云珩落井下石的机会。

  而云峥又提了一遍皇帝的有言在先……

  这时候,叶寻意心惊肉跳,偷偷抬眸去瞄云湛。

  不敢有太明显抬头的动作,她看不到对方的脸,却见他将拿着卷宗的那只手,不动声色给背到了身后。

  果然——

  皇室之家无亲情!

  这位太子殿下,也在盼着他那四哥倒台的!

  瞧见云湛的举动,她这才也放心不少。

  至于等云峥拿下了云珩之后,云湛还会不会继续揭她的老底给皇帝告状……

  她暂时已然顾不得了。

  皇帝的确是有言在先的,并且云珩那里私藏黑火,他也的确不可能视而不见。

  云峥挺身而出,他直接也就没驳,又给小苗子使了个眼色:“就照朕方才说的,吩咐下去,你也陪同宁王一起去吧。疑罪从无,朕就先不颁圣旨了,你去传话即可。”

  小苗子是李公公给自己培养的接班人,虽然目前品级还不算太高,但人人都知道他是皇帝的心腹,他亲自传旨,不会质疑这命令的出处。

  云峥带着人一走,皇帝的表情又无比放松下来,看向自己的太子:“你不是今日不进宫吗?这个时辰又跑来扰朕作甚?”

  叶寻意重生之后,虽然也进宫好几次,可还从没有机会近距离观摩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相处。

  在她的印象里,上辈子的皇帝和云珩云峥这些儿子的关系都很平淡,偶尔见面,也都是应付些场面话,过问一下他们的某些私事,譬如子嗣。

  可是现在——

  他对自己这位太子,态度轻松愉悦的仿佛就是一个市井人家的父亲对儿子。

  这一重发现,叫叶寻意有些错乱。

  云湛在皇帝面前也并不拘谨,但他依旧隐了那份卷宗,只是打了个哈哈:“都是些小事,四哥的事儿大,父皇还是先处理您的事吧,要不您与左相大人先议事?今儿个四哥府上的寿宴没吃成,儿臣去偏殿,您赏我顿午膳可好?”

  他这话听似插科打诨,其实该与皇帝说的也算都说了。

  叶寻意刚落回实处的心——

  下一刻又是猛的提了上去。

  她怕极了皇帝继续追问,为什么瑞王府的寿宴没吃成?

  但是——

  皇帝没有!

  他只是态度和煦的摆摆手:“去吧。”

  云湛谢了恩,便拱手退下了。

  之后,皇帝似乎也没有刻意敲打或者晾着叶才植的意思,叫了他父女二人起身。

  他没额外放话安顿叶寻意,叶寻意就在这大殿里站着,他自己则是拉了叶才植去旁边的暖阁对弈。

  云峥这一去,自然不可能很快回来。

  云湛大概是对两个老头子下棋没兴趣观战,后来皇帝见他迟迟不见人影,问了一句,底下的人说他在偏殿睡了。

  皇帝便没再管他。

  再然后,李公公回来。

  见着叶才植在,有关昭阳公主的事他自然不能此时禀报,但他一个臭棋篓子,却似乎很有棋瘾,站在皇帝身边指手画脚,激动地口横飞,恨不能撸袖子自己上了。

  皇帝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数次差点掀了棋盘,但居然就这样身份相差悬殊的三个人奇葩的凑在一起下了整个下午的棋。

  云峥是一直差不多天擦黑才回宫复命的,一并跟过来的还有云珩。

  云珩当时在叶寻意走后,他的确是心存侥幸,怎么都没想到叶寻意只触动了一下假山旁边的机关,就能洞悉他藏的最深的秘密。

  那些东西,他得来不已,也是存了多年的家底,自然不会因为捕风捉影的一点猜疑就下狠心毁弃。

  直至——

  云峥带着禁军和兵部的人登门,说奉皇帝旨意要查看一下他府上。

  云珩府里,最经不住查的就是那批黑火。

  他自知哪怕是自断臂膀,也必须得要将这些东西销毁了……

  直接引爆肯定不行,因为那个量,足够将他整座王府夷为平地了,所以他在门口拖得云峥一时,命人炸了湖边密道。

  云峥听见响动,强行冲进府去。

  那个密道入口被崩裂的山石堵死,又大半个没入湖中,显然不容易刨开。

  但是好不容易抓住云珩的小辫子,他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命人在瑞王府一寸一寸的找,终于找到了密道的另一个入口。

  整个地下密道虽然灌满了水,但那边的出入口完整,他找了擅水性的下去,一点点摸索……

  用了一下午时间,最终还是找到了沉入水中的藏黑火药的密室。

  又因为他带着皇帝的钦使小苗子公公和禁军过去的,云珩是不能公然抗旨阻他的。

  这一折腾,等到证据确凿,他被提溜进宫,天都已经快黑了。

  皇帝刚被李公公指挥着输了棋,骂骂咧咧的从暖阁出来,坐回案后去,看着灰头土脸跪在面前的自己的四皇子:“说说吧,你那些宝贝都是怎么运进京城来的?还有,你往府里放那些东西作甚?”

  他语气散漫,懒洋洋的,虽然不怒而威……

  但依旧和叶寻意预期之中他该有的反应相去甚远。

  而云珩,知道是叶寻意毁了他多年的筹谋,自进殿起,就几乎是明目张胆用一种冷厉又阴狠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叶寻意与他不共戴天,自是不惧被他以眼神凌迟。

  云珩这时才恭恭敬敬给皇帝磕了个头,他说:“儿臣府上缺银子使,一时鬼迷心窍,囤积了一些硝磺之物,想要留在逢年过节时,制成烟花爆竹售卖……”

  叶寻意愣了一愣!

  她因为是事先知道云珩囤积这些东西的真正用途,是将来用来在城中布置,威胁皇帝,好逼宫夺位的。

  这就是百死莫赎的重罪!

  因为先入为主的印象太深刻,她只信心满满等着云珩倒台,却居然——

  她都忘了云珩是会狡辩开脱的。

  现在这个时间,云珩还没将火药布置在皇城,甚至后宫,他只是暂存在了他自己的府里,她就算跳出来说云珩囤积这些是要拿来造反的……

  皇帝心里也许会信,可是目前的这些证据并不足以证明这些东西是云珩要拿来弑君的!

  所以——

  她可能……

  这次还并没有办法彻底将云珩置之死地?

  再下一刻,叶寻意整个人就当真有了几分不知所措起来。

  太子云湛是这时候睡饱了,在殿外伸够了懒腰才款步踱进来的,给皇帝见礼之后就站在了旁边看戏。

  叶寻意紧张不已的盯着皇帝的反应。

  这个性情宽和的皇帝陛下却果然没打算就此铲除自己的那个儿子,他沉下脸来,敲了敲桌子:“不要避重就轻,火药是禁物,朕问你的是你府里那些究竟何处得来的?”

  云珩咬着牙,不肯说。

  皇帝又责问了他两句无果,也没了耐性:“行了行了,你爱说不说吧,传朕的旨意,先将他关到冷宫旁边那个朝霞殿去,叫他闭门思过,自己想想清楚,什么时候想说了就找朕来说。李宝洪,传旨兵部、刑部、大理寺,给朕去把这事儿查查清楚!”

  “是。陛下。”李公公柔声应了,亲自走过去,还是客客气气的请了云珩,“殿下,别叫陛下为难,您请吧?”

  云珩又给皇帝磕了头方才爬起来,临走,又是明目张胆,狠狠瞪了叶寻意一眼。

  叶寻意和叶才植都明白他这一眼里的警告之意——

  只要他不死,就算这次倒台,那么依旧就算将来要死,也一定拖上他们父女垫背!

  ------题外话------

  问:怎么干掉顾世子?

  叶寻意:这题我不会,上辈子没做过!

  问:怎么干掉太子?

  叶寻意:这题我也不会,上辈子没做过!

  问:怎么拿捏皇帝?走上人生巅峰?

  叶寻意:这题我还是不会,上辈子没做过!

  问:那搞死无权无势的祁大小姐的方程式怎么列?

  叶寻意:上辈子我都没见过她,这题怎么做?!!!

  总结:叶三小姐只是个伪学霸,只能在开卷考试里称霸,新题……一律不会!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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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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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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