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抱着越棠的手臂,靠在他身侧。
越棠真的什么都不说。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也还行吧。起码比原来要好,也清楚地让她知道,他依旧喜欢着她,只是比不上以前一样直白坦诚。
她手腕还被握着,沈觅用另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
“好凉,你暖地热一点再握好不好?”
越棠松开了手。
沈觅仰头看他,见他神情似乎缓和下来,重新放松靠在他肩头。
殿中香炉熏香是她过去惯用的味道,沈觅忽然被软榻旁边的一个盒子吸引住了注意。
乌木制成的盒子,有成人小臂那样高,已经打开了,里面却空空如也。
视线从乌木盒子移向殿中,寝殿中没什么变化。
她视线忽然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床榻旁边——床头和床脚各垂下两条锁链。
沈觅看向越棠。
越棠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那四条锁链的意思。
沈觅站起来,直接往床榻那边走,越棠没有起身,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站在床榻和越棠之间,一时居然有些想笑。
这锁链和镣铐是他放进来的吧,进了寝殿镣铐就在她床边,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都看见了,要走过去了,他还是看也不看她。
沈觅转过身,越棠衣袖上还有为她挡下的血迹,玄黑衣袍散在软榻上,有种难言的昳丽。
越棠垂着眼眸像这样安静时,勉强能看出来一丝过去的模样,却有比过去更为惊心的美貌。
他脸色还微微泛白。
或许今日确实是吓到他了。
她本想着,越棠要是一日没有空闲,她只出去半日,很快就回来。
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处理完事务,知道她不在宫中就立刻去找她。
今日那些人还用的弩.箭,无疑更是激起那些回忆。
那些她都不愿意再回想的记忆。
沈觅抿了一下唇,她折身回去,直接拉住越棠一只手。
越棠抬眸看她。
沈觅道:“跟我过来。”
她拉住他的手,直接朝着床榻走过去,越棠顺着她的力道起身,跟在她身后。
靠近了床榻,那四条锁链就垂在眼前,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沈觅松开手,拿起镣铐看了看。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锁链和镣铐都极为坚固,却并不沉重,白金的颜色,上面镂刻着和梧桐殿风格一致的花纹,边角都做得极为光滑。
虽然是镣铐,却比金铺中售卖的镯子还要好看。
越棠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沈觅问道:“给我准备的?”
这锁链和镣铐上面的纹饰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制作完成的,草草一看,锁链的长度还极为可观,估计带着镣铐也能在整座寝殿里面走动。
大概是在建造梧桐殿的时候,就一起打制了。
锁链尽头没入地底,显然下面还有机关。
越棠擅长这些,他一笔一笔亲自绘制出来的宫殿,不止是舒适好看,里面还有重重机关,门上锁扣是用来困住她的,锁链也是,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沈觅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今日,也不知道越棠什么时候才会拿出来。
越棠从沈觅手中将镣铐拿过来,手指拨动几处花纹,沈觅没有看清他的动作,镣铐就分开了一条缝,将其往两边又分了分,就足以将人手腕套上去。
“沈觅,梧桐殿本就是用来锁住你的。”
沈觅看着镣铐,敷衍地嗯嗯两声。
“梧桐殿可比你的宸极殿要舒服多了,一看就知道哪个是用心建造的,哪个是敷衍凑数的。”
宸极殿不仅比不上梧桐殿,甚至连当初北朝皇宫她偶尔居住的长乐宫都比不上,更别说当时陛下所居的养心殿。
挂着帝王寝殿的名,实际上就是几间空荡的房间。
越棠垂眸依次将剩下三个镣铐都解开。
冰冷的金属轻轻打开的声音轻微又尖锐,再美的镣铐,也是冰冷的禁锢。
沈觅淡声道:“不想让我离开你,就直说。”
越棠终于看向她,眼瞳是浓浓夜色。
“是,我不想你离开我,就算是用锁链,也要留你在我身边。”
沈觅看着长长地拖出来的链条,选择性地只听了他前半句话。
越棠淡淡道:“我本来就没想过,你回来后我能留下你。那我就只好强行锁住你。”
本来不打算拿出来的。
只是今日沈觅失踪,他还是取出了这副锁链。
四条锁链尾端没入床榻四角,禁忌又靡乱。
他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情绪,就算说着情深到病态的话,也没有一丝波澜。
沈觅摸了摸锁链上的花纹,比了一下镣铐的宽度。
越棠一开口就不会有什么称得上甜蜜的话,比不上他年少时,句句软语。
“真漂亮。”
沈觅坐到床边,眼前是越棠的手,骨节分明,十分干净漂亮,可这双手的力道却是能直接折断兵戈。
她直接拉住这只手,垂下长睫,又比了一下他手腕的围度。
纤细又柔软的手指圈住他的手腕,看上去好似柔嫩的花瓣缠上冰冷的锋刃。
这副镣铐是为她设计的,是刚好她戴着手不会滑出的宽度。
越棠的手腕也很细,目测应该也能戴上去。
沈觅慢慢将他的手指伸开,他修长的手指极为漂亮,好像美玉精心雕刻而成。
她认真看了一会儿,淡淡粉色的指尖流连过他指腹,一根一根,最后划到掌心。
因为年幼时的洗骨汤,越棠的手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沈觅故意又捏了捏他的手指,在他掌心写他的名字。
越棠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沈觅满意了,叹了一声,“我还是喜欢那么漂亮的镣铐……拷在你手腕上。”
充满暧.昧又有暗示的一句话。
越棠顿了顿。
越棠一句话能将氛围引得沉郁,沈觅一句话又能带向另一个极端。www.jieyidazhiye.com
她不看他,只看他的手,也仿佛能有千万条丝线将他缠绕住,所有丝线都掌握在她手中。
越棠眼眸依旧冷淡,他将手抽出来,反手握住沈觅的手腕,不再犹豫,强硬地、不容拒绝地将镣铐拷上去。
“您过去倒是可以。”
他淡淡道:“别说镣铐,您想怎样都行。”
越棠松开她的手腕,单膝跪地,俯身去掀起她足背上的裙摆,左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微微抬高了一些,“如今,您觉得可能吗?”
-
越棠出了梧桐殿,回一旁的宸极殿换下带上血的衣袍,没有留在宸极殿,而是去了另一处宫殿之中。
沿着楼梯向下,走了两层,是一间极大的酒窖。
酒气氤氲,醇香厚重。
越棠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小坛酒,直接靠坐在中央的台阶前。
酒樽在他一手能够到的位置,他没有去拿,而是直接将酒开封。
烈酒沿着喉咙滑下,几乎要将人烧灼起来。
一坛酒饮尽,他眼神依旧清醒。
越棠靠在石阶上,抬手将眼睛挡住。
酒意漫上来,他思绪依旧清晰。
越棠起身,朝酒窖深处走过去,找出更烈的酒,开封后,酒液入口,如同将一团火咽下。
又一坛酒饮尽,越棠才生出几分醉意。
才能思绪混沌到什么都不去想。
他今日还是做了无法挽回之事,却也容不得他后悔。
要是真能锁住她就好了。
沈觅于他而言宛如神明,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有超脱于认知的能力,聪明、理智、慈悲、冷情。
过去神明偏爱于他,神明离开后,便如抽去他筋骨灵魂。
本以为她回来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可当神明回来,他想的却不再是顶礼膜拜。
他只想渎神。
即便违背她的意愿,他也想留下她,锁住她。
他备下了锁链和镣铐,最终还是锁上了她的手腕脚踝。
越棠醉意朦胧,眼神微微失焦。
往日伴随着醉意的,是他难得的困倦睡意,今日镣铐和沈觅在他眼前重复回放着,只有混乱的醉意,却没有困倦。
越棠仰面面无表情地看向虚空处,眼眸空荡又冰冷。
他眼中渐渐氤氲出雾气。
越棠闭上眼睛,长睫濡湿,直到眼眶和眼尾忍出殷殷红色。
……
越棠不确定区区锁链能不能困住她。
他这回过分了,他知道。
沈觅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离开?
越棠出了酒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梧桐殿,沈觅的寝殿之前。
侍卫为他打开殿门。
越棠有些迟缓地问:“她在里面吗?”
梧桐殿中燃着灯火,透过窗纱,能看到人影投在上面。
侍卫有些奇怪,但还是恭敬回答。
“回陛下,主子在寝殿之中。”
越棠走到寝殿门前,手指触上隔扇门,又放下。
里面传来沈觅的声音。
“越棠吗?有事儿没事儿都进来说。”
越棠停在殿门口片刻,推开门进去。
沈觅在床榻上整理锁链,左边手脚上的都推到左边,右边的都推去右边。
越棠一进来,就有一股醇香的酒香随着晚风一起混进来,掺入玉兰香中,有些醉人。
沈觅长发散开披在身后,外面只穿着中衣,拢着锦被。
这个时间,明显是到了沈觅习惯的睡眠时间。
和往常一样。
越棠后知后觉,他来得不是时候。
他本来也就没什么事情要同她说,只是想看看,她还在不在。
沈觅这样靠在床边,纤细的手腕上垂着白金色的漂亮镣铐,灯火下,眸光盈盈,仿佛蕴着一汪澈水流泉。
诱人到让人想将她揉碎进身体里。
沈觅有些困了,抬手掩住口鼻打了个哈欠,朝着越棠伸出手。
“我要睡了,过来给我解一下。”
越棠走近过来,沈觅发觉,那酒香确实是他饮了酒。
越棠动作都有些慢。
沈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发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又被染上了酒香,发尾微微潮湿。
有些湿漉漉地。
面无表情,又眼尾微红……看着很想让人欺负。
沈觅却皱了一下眉。
“会喝酒了?”
他本来沾一点酒都能醉倒。
她紧紧盯着越棠,越棠反应迟钝了些,鼻音应了一声。
醉酒后,居然有那么一丝当年的感觉了。
越棠声音平静又冷淡。
“不会给你解开的。”
沈觅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越棠面无表情。
沈觅慢慢滑到被子中,将手臂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锁链碰撞,发出细碎声响。镣铐沿着纤细的手腕往下滑,衣袖堆叠在上臂,镣铐停在她小臂上,手臂大半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白瓷,在灯光中仿佛拢着一层光晕。
沈觅强调了一下,“我要睡了,凉,给我解一下。”
越棠摇了摇头。
“地龙烧起来了,很快就能热起来。”
沈觅知道晚上在寝殿中不盖被子都不会冷。
她就是折腾越棠。
不解就不解吧。
沈觅躺着,嗓音就闷闷地,显得有些软。
“手凉,你给我暖。”
越棠俯视着她。
他站在她床前,影子将她整个笼罩住,有种极为逼人的压迫感。
沈觅无视了个干净。
越棠眼神不再像最初那样空茫,似乎清醒了些。
沈觅不泄气地继续朝他举着右手。
越棠眼神渐渐变得如正常时一样冷淡,他又走近了一步,将手伸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指。
沈觅说着凉,可是手掌到指尖都是暖的,越棠的手却是冷地就像捂不热的冰。
越棠看着她的眼睛。
他这样是不可能给她暖手的。
越棠却还是将手递了过去,有些恶劣。
他肌肤冰凉,沈觅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将左手也伸了出来,一起握住越棠这只手。
温暖缠绕上冰凉。
沈觅没说什么。
越棠正要将手抽出来,沈觅突然两只手抱着越棠的手翻了个身,背朝着他。
越棠半个身子忽然被扯到床上。
沈觅侧卧着,两只手一起捧着越棠的手护在身前。
“我睡了。”
说是要他给她暖手,最后却是他冰凉的手指被柔软和温暖围绕着,一丝丝沁入肌理。
越棠心底微微颤了一下,一股温柔的暖意强势地侵袭上来,让他避无可避。
他眸色更深了些。
沈觅只背对着他,长发沿着后脑散在枕上,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颈。
她抱着他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越棠靠坐在沈觅床头,凝眸看着她。
她闭着眼睛,好像真的要睡了。
越棠看着沈觅,寂静中,眼睛一眨不眨。
沈觅闭着眼睛,她能感觉越棠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她床边,她在外面给他留了足够大的空,足够他躺下。
越棠就这样将一只手给她抱着,坐着没有一丝动静。
僵持?
沈觅精神奕奕,她是躺着,越棠是不舒服地坐着,看看是谁先僵持不住。
沈觅闭着眼睛,努力保持着清醒,时刻关注着身后越棠的动静。
越棠没有丝毫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烛火都开始摇摇欲坠,沈觅真有些困了。
她心底有些沉默,越棠简直……就没有一点冲动和欲.望吗?
再神采奕奕,此时也失了兴致,沈觅冷漠地选择顺从困意,躺平睡觉。
忽然有一丝衣袖摩擦的声音。
沈觅在困倦中努力凝神。
是越棠终于动了一下吗?
越棠稍微靠近了一些。
沈觅勉力提起了些精神。
他身上带着龙涎香和清浅玉兰的香气,混着淡淡的酒香,轻轻靠近过来。
他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从身后散落到身前一缕,落到她颈边的肌肤上,激起轻轻的战栗。
沈觅长睫颤了颤,呼吸微乱。
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脖颈上冰冰凉凉的酥痒还在继续,沈觅咬紧牙关。
越棠终于看到了这缕长发,抬手轻轻从她颈间移开。
沈觅松了一口气。
梧桐殿中暖意融融,越棠的手不再冰凉地过分。
他一只手始终被沈觅抱着,衣袖摩擦间,沈觅感觉他另一只手也伸到了她的面前,停在她身前。
他要做什么?
沈觅呼吸轻了起来,等着越棠的下一步。
她能感觉到越棠在看她,视线落在她身后,沈觅心跳快了些,长睫轻颤,在他视线下微微战栗着。
意料中的碰触迟迟没有落下,沈觅心底的那根弦,一直绷紧着。
终于,越棠的手终于又靠近了些,沈觅屏住了呼吸。
仿佛含着千般温柔、万般缱绻一样,他靠近她,沈觅全身都有些僵硬。
他的手探到她眼下,沈觅眼睫微痒,他只克制地,指尖轻轻撩了一下她的睫毛。
继而便收回手。
他克制极了,这样的氛围下,主动靠近她,甚至没有触碰她的肌肤。
沈觅长睫颤着,眼皮微麻。
酥麻从眼睛一直传到脊骨,她抿紧唇瓣,几乎要融化开来。
心底绷紧的那根弦,啪一下,断了。
灯火跳高,最后熄灭。
沈觅抱着越棠的手,越棠在她床头,香气伴着酒气氤氲成醉人的静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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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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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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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镣铐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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