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将他放了进去。
上首,皇后端坐着,她手指微翘,金色护甲狭长,显得贵气逼人。
“娘娘,事成了,只是那丫鬟被人发现,已经关了起来。”
妇人低头弯腰,生怕皇后对她的回复不满意。
“大人呢?”
皇后并不在意丫鬟是否被人发现,反正那丫鬟又不知道她的身份,再怎么拷打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大人……”夫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用的是猛药,本是一尸两命的下场,只是他们请去了玄王妃,人已经救下了。”
听到闻惊舞的名字,皇后手上一用力,护甲划到了手腕。
“又是她,闻惊舞……”
良久,皇后恍然回神,摆了摆手,“本宫知道了,你去吧,仔细些,别让人瞧见。”
“是。”
妇人躬身,眼睛看着地面,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慕舆湛府,闻惊舞帮许若芸掖好被角,去了屏风后面。
慕舆湛面前,太医微躬着身子,头垂得很低。
“你是说,若芸从今往后都不能再怀孕了?”慕舆湛眉心紧蹙,盯着太医。
太医背后不停冒着冷汗,实在没胆子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说话!”
慕舆湛一脚踹在椅子上,实木座椅直接飞出门去,在地上四分五裂。
太医瑟缩一下,忙不迭道:“是、是这样,四皇子妃遭此一事,已经伤了根本,再要有孕,只怕……”
这话基本上就是盖棺定论了,慕舆湛怔怔扭头。
屏风隔着,他并不能看见许若芸此时的状况,只知道她还在昏迷中。
见到闻惊舞,慕舆湛仍怀着几分希冀,“王妃,你可有法子调养若芸的身子?”
都这时候了,他关心的就只是许若芸还能不能生?
闻惊舞对慕舆湛生出些不满,没好气地说:“人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大人都要保不住了。”
最后的希望也熄灭,慕舆湛眼神黯了黯,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太医静立半晌,到底受不了这气氛,拱手作揖,“殿下,陛下还等着臣回宫复命,此处既有玄王妃在,臣便先行告退了。”
慕舆湛此时无暇顾及其他,随意摆了摆手,让他去了。
闻惊舞在旁看了会儿,忍不住道:“好好将养着,过两年还是会有孩子的,她还年轻,身体都能恢复。”
不知为何,看着慕舆湛的神情,她总觉得,要是不做些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慕舆湛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屏风后,许若芸嘤咛出声。
闻惊舞瞬间顾不上慕舆湛,快步往内间去。
许若芸牙关紧咬,似乎被什么魇住,手脚都有微弱的动作,却醒不过来。
闻惊舞俯身,捞起她的手腕就扎了一针,又接连找出四肢其他穴位,逐一将针刺入。
慢慢地,许若芸神情缓和下来,手在虚空中不停挥打,好似在驱赶什么东西。
“走,都走开……”
许若芸眼前似乎是什么极为恐怖的物事,即便只是呓语,也带着无尽的惧意。
闻惊舞只得坐在床头,将她上半身揽进怀里,低声安抚着。
好一会儿,许若芸的动作才停下,眼角开始沁出泪珠,无声没入鬓发。
知道她这是要醒来,闻惊舞呼出一口气,下地活动起僵硬的手脚。
“王妃,我的孩子……”
许若芸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闻惊舞。
沉默中,她知道了答案。
尽管印象里已经记得闻惊舞说孩子不在,可初为人母,她在这个孩子身上寄托了太多情感,总归是怀着些奢望的。
“今天多谢王妃了,辛苦您过来一趟。”勉强整理好思绪,许若芸低声道谢。
闻惊舞坐回床边,“孩子虽说没了,可你也得振作些,你们有未尽的缘分,他还会回来找你的。”
许若芸的状态太差,尚且接受不了孩子不在,更何况是告诉她更残忍的事。
听闻惊舞这样说,许若芸下意识抬头,直勾勾看着闻惊舞,眼中满是期许,“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闻惊舞跟她对视,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
或许因为许若芸自己也存着这样的原因,她很快接受闻惊舞的说法,脸色好转了不少。
“吃些东西吧,折腾了这么久,你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看着许若芸纸一样的脸色,闻惊舞提醒道。
心竹忙说:“小炉子上温着粥呢,奴婢这就去端来。”
许若芸一句“没胃口”还没说出口,只得作罢。
一直陪着许若芸到后晌,玄王府来了人,闻惊舞才跟着回去。
大抵是看见了慕舆湛的凉薄,晚膳时,闻惊舞故意去了主院。
慕舆凛川第三次看向闻惊舞,见她还是漫无目的地戳着碗里的饭粒,“啪”地放下筷子。
“有心事?”
闻惊舞正等着他问,飞快抬起头,将四皇子府的事说了,“他从头到尾只问了孩子,对四皇子妃没有半分关心,唯一一句也是问她还能不能生孩子。”
“你们皇家的人都是这样吗?三皇子也是,当时非娶闻锦微不可,现在也成了这样。”
慕舆凛川敛眉,对慕舆湛这反应也不大瞧得上。
“你问这干什么?”没直接回答闻惊舞的话,慕舆凛川反问。
“就是好奇啊,这事没听说还有遗传,难不成身份地位高的人就是会凉薄些?”
寻常夫妻倒是很少听说会有这样的事,当然也不排除因为只是寻常百姓,所以不为人知。
“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他们那样的人,本就什么都做得出。”
慕舆凛川说着,眸子微沉,不知想到了什么。
直觉那是不愉快的回忆,闻惊舞安静下来,专心开始吃饭。
慕舆凛川回神,看见的就是空了大半的菜盘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还在继续吃的闻惊舞,“玄王府亏待你了?”
闻惊舞看他一眼,继续埋头苦吃。
“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份量,你不好好吃,我帮你分担一些不是应该的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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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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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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