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澈稳稳当当的坐在主位,捻着指尖道:“那不然哪,本宫难道还得容颜憔悴面色苍白不成?”
崔芸惜微微有些难堪,赶忙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娘娘向来身子弱,昨日封妃礼又多有繁琐,怕娘娘累着。”
“哦?安妃何时如此善解人意了,倒是稀罕。”盛澈不阴不晴的回道。
见盛澈不吃这一套,崔芸惜挺直了后背也懒得装了:“既然娘娘不领情,那臣妾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只不过今日前来想告知娘娘一声,如今臣妾已在妃位,娘娘又久病缠身不善打理后宫事务,今早太后娘娘已把六宫之权交给了臣妾,臣妾怕有些小人来娘娘这里嚼舌根,说是故意夺权,所以亲自来交泰殿告知娘娘一声。”
盛澈神色未动:“嗯,本宫晓得了。”
见盛澈没动气,崔芸惜很是不甘却又拿她没得法子。
“若娘娘觉得委屈,可以去找太后娘娘理论,臣妾本也不想掌这后宫之权,累人的很,可太后娘娘只信任臣妾,臣妾也不能违抗懿旨不是。”
盛澈抬手打了个哈欠,转头朝身旁伺候的惜错道:“姑姑,我晚上没睡好,得补个回笼觉。”
惜错双手交合颔首道:“娘娘还是用完早膳再睡吧,今儿小厨房做了藕粉银耳羹和酒酿鱼丸。”
“既然备好早膳了,那我就吃些再睡吧。”
言毕,盛澈这才把头转回去看向已然面色不虞的崔芸惜:“太后娘娘体恤本宫身子弱让你暂掌宫权,本宫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委屈,明日我便去景央宫谢恩,安妃若是无事便回吧,这交泰殿可没准备你的早膳。”
此时崔芸惜已经气得额角冒了青筋,却还是不便发作,昨日父亲临走时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后位早晚都是她的,她不能在此时着了那贱人的道,失了圣心。
崔芸惜咬着后槽牙行了个礼:“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可还未等她踏出门庭,盛澈便在位子上出声道:“将你的东西都拿回去,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物件都往交泰殿送,碍着本宫的眼了。”
崔芸惜此时已经气到发抖,手中的帕子都要撕扯破了,暗暗一跺脚,头也不回的出了交泰殿的门。
“去给本宫查御医属的记册,找给那小贱人问诊的御医,她昨日明明中了毒,为何今日看不出任何痕迹。”崔芸惜眸子里淬着火,朝着身旁的奴才命令道。
那边崔芸惜刚走,一旁的惜错便开了口:“娘娘昨日才中了毒,这安妃娘娘就迫不及待的来看您有没有出事,也是个成不了气候的。”
盛澈抬眸看向一旁恭敬站着的人,微微勾起嘴角:“我本以为姑姑是陛下派来的人。”
可昨晚,赵倾城分明没发觉她中毒之事,还一心以为她只是受了些小委屈。
惜错鬓发间已经生了些许白丝,却给她平添了一抹沉稳:“奴婢的主子是娘娘,便要事事以娘娘为先,娘娘不愿让人知晓的事,奴婢只会烂在肚子里。”
盛澈顿了顿,摸着腕子上的伤:“其实姑姑看的出我并非上京闺秀,却处处以我为先,事事多加提点,这些我很是感激。但我这人也明白,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敢问姑姑究竟想要什么?”
惜错暗淡多年的眸子稍稍蕴上些水汽,仔细的看向面前这个白净瘦弱和故人有着六成相像的脸,心头猛的一酸,若是那人当年也像皇贵妃娘娘一般意气风发,不那么委曲求全该有多好。
惜错压制住心底酸楚,黯然道:“奴婢受太皇太后临终所托照顾娘娘,太皇太后生前对奴婢有救命之恩是奴婢的主子,如今将娘娘托付给奴婢,那娘娘便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愿以命相赠,换娘娘一生平安喜乐。”
盛澈有些迟疑,再次看向身旁端正跪在地上的人,多少有些愧疚:“姑姑起来吧,我这人多疑惯了,说话重了些。”
惜错收摆起身道:“奴婢晓得娘娘谨慎,这是好事。太皇太后弥留之际曾将奴婢唤去榻前吩咐,说娘娘生性恣意并非寻常人家的闺阁女子,在宫中难免树敌,所以才将奴婢早早安排来了交泰殿,奴婢并非陛下的人,也绝不会将娘娘的事告知陛下。”
“皇奶奶早就看出来了?”盛澈莫名有些心酸:“可如今我连她老人家究竟被谁所害都没能查出来。”
太皇太后临终之时还几多惦记着她,为她提早铺好了路。不论如何,她也要为太皇太后报了仇,以告慰她老人家在天之灵。
“姑姑,皇奶奶快要到尾七了吧。”
惜错道:“后日便是了。”
“到了那日姑姑便随我一起去长乐宫给皇奶奶上柱香吧。”盛澈道。
惜错颔首:“奴婢命人去做一些经幡,到时焚烧祷告。”
……
御医属内,风兮寒正坐在后院捻着草药的壳子,一个略微有些肥腻的太监走了过来,拖腔带调的:
“你就是风兮寒,跟我走一趟吧。”
风兮寒抬抬眼皮,瞧着来人面生:“你是哪个宫的?”
那胖太监傲气的很:“我是揽月殿的掌事公公,我们家安妃娘娘唤你去请脉,还不利索点。”
这时,御医属的一位杂事官着急忙慌的跑来:“荣公公,这位风御医资历尚浅,微臣还是请位主医正前去揽月殿给娘娘请脉吧。”
荣顺不乐意了:“怎么着,我们家娘娘点名要的人你们御医属还敢拦着?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后宫里如今是谁主事谁得宠,你也不怕得罪了我们家娘娘。”
杂事官满头大汗,可他又晓得面前这个性格孤僻的御医只伺候交泰殿那位,还是陛下默许的,如今安妃娘娘明摆着找麻烦,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风御医……”话还没说完,荣顺便一巴掌将杂事官给扇倒在地。
“你是不是想挨板子,还是说不想要这官位了,若真是如此不识好歹,那安妃娘娘立时三刻便能遂了你的意。”
荣顺话音落下,一旁将草药捻好的风兮寒才不紧不慢的起身扶起地上的杂事官。
“大人莫要插手此事,我去一趟便是。”
杂事官捂着通红的侧脸低声道:“风御医万事小心,揽月殿那位可不好惹。”
风兮寒微微点头,去堂内取了药箱便跟着荣顺走了。
揽月殿内,崔芸惜搁下手上的清茶,把玩着指甲上的丹蔻:“听闻一直是你负责皇贵妃的诊治。”
风兮寒站在殿中央不疾不徐道:“安妃娘娘不是唤臣来请脉的吗?”
崔芸惜这才抬眸瞧了瞧面前之人:“看来风御医对主子很是忠心了。”
风兮寒背着药箱瞧不出神色:“臣身在皇宫,那陛下便是主子,臣自然要对陛下忠心不二。”
崔芸惜嗤笑一声:“可本宫却听闻风御医向来只医治皇贵妃娘娘,莫不是风御医私下与皇贵妃有些私交?不过也在所难免,毕竟皇贵妃年轻貌美,风御医对其另眼相待也属常事。”
风兮寒心底冷笑,却不动声色道:“医治皇贵妃是陛下吩咐,臣也只是偶然一次得了令前去,自此之后才一直负责皇贵妃娘娘的事宜,若安妃娘娘心有所疑,可以去找陛下询问,想来陛下会解开娘娘心中所惑。”
瞧着风兮寒不入圈套,崔芸惜换了个路子:“本宫言语偏颇,许是让风御医误会了。既然风御医一直负责皇贵妃娘娘的事宜,那便向本宫讲一讲娘娘近日身子如何了,本宫如今掌管六宫之事,对皇贵妃娘娘可很是忧心哪。”
“娘娘向来身子弱,只要调养得当便也无碍的。”风兮寒道。
崔芸惜默默攥紧了手掌:“是吗,调养得当便无大碍?就她那身子可会生儿育女?”
风兮寒声色无波:“自然可以。”
崔芸惜压着眉头有些急切:“那昨日风御医去交泰殿请脉,皇贵妃可有不适?”
风兮寒抬起眼皮:“安妃娘娘怎知昨日臣去交泰殿请脉了,又怎会料到皇贵妃娘娘身体不适?”
崔芸惜迟了几息:“本宫关心皇贵妃,自然要多多留意交泰殿的往来,风御医还未回答本宫的话。”
风兮寒道:“日常请脉而已,陛下曾吩咐臣每隔一日便去给皇贵妃娘娘请脉,昨日娘娘只是太过疲累,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难道外祖父下的毒出了差错?可昨日父亲分明传话前来说大事已成,让她静等便是。
崔芸惜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人,三十出头的年纪貌似是个沉稳谨慎之人,想来是从他这里生了事。
“本宫听闻风御医医术精湛,是四川总督举荐上来的,只不过如今还是个小小的医正,难免可惜了。”
风兮寒指尖点着药箱,不动声色道:“娘娘抬举,臣刚刚入宫不足一年,能做医正已然知足。”
崔芸惜心道这世上之人所言忠心只不过是诱惑给的还不够,只要给够了好处,还怕他不择良木而栖。
“只做医正对于风御医来说实在是屈才了,本宫得知主属使徐大人过些时日便要告老还乡,那主属使之位便会空出来,想来御医属如今已然暗潮汹涌了吧。”
风兮寒暗暗勾了勾唇角,附和道:“御医属内副使和主医正们德高望重,臣自然不敢妄想。”
听闻此言,崔芸惜脸上有了喜色:“风御医何必妄自菲薄,如今本宫执掌六宫事,想要左右御医属的晋升也并非难事,只不过……”
她起身上前:“只不过还要看到风御医的诚意才好。”
风兮寒敲打药箱的指尖戛然而止,拧着眉头思忖片刻单膝跪地道:“若娘娘能助臣一臂之力,那臣定当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崔芸惜得意轻笑:“风御医果然是个聪明人,那本宫可要先行听一些好消息才是。”
风兮寒出了揽月殿的门,行至一泊甚少人烟的御湖,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包金玉抬手扔进了湖里,然后又不疾不徐的去了交泰殿的后门。
丝竹将茶奉上,谨慎的问道:“娘娘,那个风兮寒当真会帮咱们?”
崔芸惜饮下一口茶:“一个蜀地来的小医官能有什么见识,没见他方才想都没想接下那包金玉的架势,一看就是个道貌岸然贪名逐利的货色,只要好处给的够多还怕他不为本宫所用。”
丝竹笑吟吟道:“还是娘娘明智。”
太皇太后尾七当日,正尘手里攥着个小药瓶道:“九爷,这药何时吃呀,风师兄说了,药劲儿还挺大的。”
盛澈今日发饰厉害,又从匣子里拿出太皇太后赐的那枚珠子戴了起来:“我先祭奠了皇奶奶再说吧,这一颗下去不得睡上三五日啊。”
正尘啧啧道:“九爷说风师兄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会捉弄人哪。”
盛澈却道:“风师兄这是深谋远虑,你懂什么。”
而此时元星端着点心进来,一脸的不开心:“娘娘,安妃仗着自己掌权越来越放肆了,昨日责打了后院去领花草的小宁子,说是他在内务府冲撞了荣顺。今日又说安华殿办法事,将咱们宫里的人都调走了。”
盛澈不急不躁:“她刚刚掌了权一时得意也是有的,你平常要避着她些,她晓得你是我的贴身婢女,逮住机会定然会多加为难。”
元星乖乖道:“奴婢会记下的,方才荣顺来调人,奴婢就偷偷躲进殿里来了。”
“还是我们家元星聪明,你也收拾一下陪我去长乐宫看看。”盛澈道。
元星笑眼弯弯:“奴婢这就去找惜错姑姑。”
今日太后带领众嫔妃在安华殿给太皇太后祈福消破尾七,自是没人会留意长乐宫,盛澈对外又是个病秧子,不出席也就罢了,没得人会以此刁难。
盛澈一身素服带着惜错他们走侧门来了长乐宫,太皇太后的长生牌位在安华殿供着,只留下了香鼎在主殿里。
她向来不信鬼神,故人已矣便随风而逝,生者那一炷香只是烧给过往的情谊而已,在哪都一样。
敬完香,盛澈刚踏出门槛,正尘便从后院急匆匆赶来:“娘娘,曹贵公公和长乐宫里的老人都被赶出宫了!”m.jieyidazhiye.com
盛澈蹙了蹙眉头:“陛下不是下令让长乐宫中过古稀之年的老人在宫里安度晚年吗?”
正尘急道:“是呀,他们大多不到十岁就入了宫,沧海桑田的如今即便出宫了上哪去寻亲人啊。不对,他们哪会有亲人呢。”
“曹贵公公如此德高望重也被赶出宫了?”盛澈道。
正尘咬着牙:“不但被安妃以裁减后宫用度为由赶出宫,还有奴才告诉我,曹贵公公这些年的家当也被她给扣下一分没带出宫去。”
一旁的惜错失声道:“坏了娘娘,曹公公曾经掌掴过安妃!”
盛澈心道不好。
“正尘,你快些去找冯和槿,让他带你出宫去找曹公公。”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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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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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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