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大爷来了。”陈嬷嬷忙提醒盛怒当中的王氏。
王夫人忍下怒气,扫了地上一眼,陈嬷嬷识趣地和其他丫鬟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起来。
“太太。”贾珠步入屋内,眼角的视线从地上被砸碎的花瓶滑过,满眼都是无可奈何。
王夫人笑着拉过贾珠的手坐下,打发了丫鬟去端茶来,才道:“这会子是刚下学吗?”
贾珠点了下头:“白先生今夜和同窗聚会,早了半个时辰下学。”
王夫人颔首,她就想这平日也不是这个时辰下学,原来是白明智有事,“那也好,趁这时间,你也休息休息吧,我这就让小厨房去做你爱吃的菜。”
贾珠应了下来。
而白明智这厢正和同窗在春风楼一楼,他的同窗不少,此时满当当坐了两桌子。
这文人大多要么跟刘求知一样是暗骚的,要么就是明骚的。闲坐在一块,除了说些近日来新作的诗,就是聊着一些京城里近日来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谁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今日在那孔圣人庙前发生的事。
虽然说文人相轻,但是贾琏年纪毕竟小,而且他爹的名声又不错,拜的也是当朝大儒刘求知老先生,故而这些人对他是赞扬的多,贬斥的少。
白明智在一旁听得,只觉得怪不自在的,如坐针毡一般,正低头喝着闷酒。
忽然有人说道:“白世兄不是正在荣国府里当西塾吗?可曾教过那贾侍郎的儿子?”
白明智没料到自己会被点中名字,抬起头来,众人俱都瞧着他,他很是不自在,不知道摇头好,还是点头好,只好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教的是荣国府的贾大爷,前不久才中了秀才。
众人都不是傻的,一见白明智脸色不对头就知道这里头大概有些文章了,笑呵呵地别开了话题,心里却都想道,秀才算什么,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秀才功名还不足以放在眼里,那贾琏拜入了刘老先生门下,又一朝扬名,往后造化可大着呢。
白明智越坐越不自在,找了个理由去解手,透透气。
他一走,就有知道内情的人憋不住了,把白明智教过贾琏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他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原原本本照实说了而已。
待那人说完后,众人对白明智的观感就很复杂了,这里的同窗有些也是做过西塾的,自是知晓白明智当初那么做是相当的不负责任,为师者,教书育人,授业解惑。白明智为了省事,对贾琏的情况睁只眼闭只眼,在这些人看来,是很不地道的事情,也就是贾侍郎实在厚道,没有计较,不然这件事传出去,白明智这辈子就别想入仕了!
白明智回来后,依旧是低头喝闷酒,却也没发现众人对他渐渐疏离了。有才无德,纵使将来高中一甲,他们也羞与他为伍。
恭亲王、裕亲王府上当夜也砸了不少东西。
徒进、徒逢这二兄弟向来面和心不和,难得二人头一回这么一致的讨厌一个人了。
贾琏拜入刘老先生门下这件事当夜就传到了圣人耳朵里,天子脚下哪有秘密,何况这件事又是在孔圣人庙前发生的。
“看来这贾侍郎教子有方啊。”圣人感慨道。
一旁殷勤得斟茶的荣妃眉眼有些不悦,但还是笑着说道:“可不是,能拜入刘老先生门下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端着茶盅走上来的元春听得这话,神色一惊,茶盖一晃,发出轻微的声响来,荣妃眼皮撩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元春连忙收回自己的小心思,恭恭敬敬地把茶敬上,垂手站在一旁伺候。
圣人对此毫无察觉,捧起茶盅,沏得是今年两粤上贡上来的铁观音,澄澈淡雅,入口只觉满口清香,“这刘老头也算是命好,收了个好徒弟。“
荣妃凑着趣说道:“刘老先生能收那么多好徒弟,也都是陛下给他的颜面,若不是陛下给他做脸,刘老先生的脾气能有这么大的名声吗?”
圣人呵呵一笑,不言语。刘老头确实是脾气臭,但是也委实是有才华,不然当初他也不会让刘老头去给老大开蒙。
想到这里,圣人神色不免有些黯然。
多年的夫妻,荣妃怎会看不出圣人正在黯然神伤,连忙岔开话题,说起恭亲王的嫡长子的事情,圣人回过神来,往常说到恭亲王的嫡长子,圣人怎么也会露出些许笑意来,但是今日,他却越听越不是滋味,总感觉心脏一阵阵的绞痛,勉强喝了几口茶后,就打断了荣妃的话,“安儿的事有你和他老六媳妇操心便是了。”
荣妃知情识趣地闭上嘴,捧起釉上彩瓷窑茶盅,用茶盖轻轻拂着茶沫,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圣人想了想,朝吴训招了招手:“既然贾侍郎的儿子拜入了刘老先生门下,朕索性给他取个字好了,也算是给那刘老头几分薄面。”
元春的表情几乎凝滞住了,捧着茶盘的手指几乎绷紧了,男子的字一般多是在及冠礼上由长辈所赐,圣人给琏儿赐了字,无疑是在抬举贾琏,他今日既是拜入了刘求知门下,又得了圣人赐下的字,往后的成就不可小觑!要知道这满京城丢下一块砖头都能砸到七八个权贵,圣人哪能一个个认得,但是有了圣人赐的字可就不同了,走到哪里谁都得敬上三分。
元春几乎没咬碎一口牙齿,怎么所有好事都摊在大房身上了!
荣妃虽然不喜荣国府,但也知道此时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满面春风地笑道:“既然陛下赐了那孩子字了,那臣妾也做个添头,赏他一对文房四宝,希冀他好生学习,莫要负了陛下的期待。”
吴训应了声是,接了荣妃赐下来的东西。
他正要转身前去,荣妃眼波一转,瞥见元春的神色,忽然说道:“说起来,臣妾这宫里正好有贾大人的侄女,这么些日子都在学规矩,也怪可怜见的,不如让她回府见见爹娘吧。”
圣人打眼一瞧,无可无不可地说道:“这种事情,你安排便是了。”
荣妃笑着点头,眼神在元春身上转了一圈,元春心里“咯噔”了一下,谢了恩典后,跟着吴训离了宫。
宫门已经下钥了,但吴训有陛下的口谕,自然是一路顺畅地出宫,一路上,元春想着,自己该怎么借这难得的机会和爹娘搭上话,前不久她好不容易使了钱让荣妃娘娘稍稍松了口,谁知道一转身的功夫荣妃娘娘又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而且还把她拘在宫里,不让她外出,若不是自己好说歹说,又以荣国府的家底说动了荣妃娘娘,恐怕这辈子真要被搓揉在这深宫里了。jieyidazhiye.com
这次机会,自己可得把握好!元春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搭上了恭亲王,不但她的后半辈子有指望,她爹的仕途也能够更顺畅,日后哥哥考上了进士,他们二房就算从荣国府分出来,也不比大房差!而且现在大伯父看似鲜花着锦,但是裕亲王、恭亲王二人都被他得罪了,圣人在的时候还好,圣人去了,大伯父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拿定了主意,元春嘴角总算有了些许笑意。
眼见着荣国府越来越近,她的心里雀跃不已,只要说动爹爹和娘亲,他们二房往后的大好前程指日可待!
吴训年老成精,更何况在宫里浸淫多年,哪能不知道元春这次出来是有意图的,但看在荣妃娘娘的面子上,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荣庆堂、荣禧堂、东院的主子们这时也还没睡下,贾母是愁得,贾赦是琢磨着明日去给刘求知送束脩的事情,而东院那边贾政夫妻俩则是气得睡不下。
守夜的门子正困顿着,听到这马蹄声哒哒哒地朝这荣国府而来,仔细一瞧,那马上坐着的可不正是宫里头的公公,他倒是不认得吴训,只是荣国府好歹是权贵之家,门子每日迎来送往,没点儿眼力见儿是不行的。
那门子已经慌得站了起来,摸不定这宫中来人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瞧见了后面那轿子上下来了一个人,定神瞧去,分明是他们府上入了宫的大姑娘!
众门子有的慌乱,有的欣喜,有的机灵的已经跑进去里面回话了,无论是报喜还是报忧,这宫中来人,都得由府里的主子们出来迎接。
元春在荣国府大门前站定了下来,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府邸,眼眶忍不住一酸,握紧了手上的帕子。
“大姑娘和宫里的公公在大厅里候着?”贾母听到外头小厮的回话后,惊得从榻上坐了起来,连声唤了流苏来给她更衣打扮。
东院里头,王氏和贾政是前后脚收到消息的,夫妻俩俱都是精神一振,大姑娘和宫里的公公一起出来,会是出了什么事?
贾赦打发走了来送口信的小厮,这小厮倒是机灵,知道问了那公公才来回话。
贾琏本来已经睡下了,今日他和刘求知的师徒名分已经定下,但是总归不正式,得明日依着古礼行了拜师礼,这才算是真正成了,为了明日给刘求知留下个好印象,贾琏早早就歇下,半梦半醒间被唤醒,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
“爹,什么事?”贾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强打起精神。
贾赦拍了下他的发顶:“好事,你这小子,运气倒是比你爹好。”由圣人取字这等好事可没几个人能摊上,除了那些皇子皇孙,贾琏可以说是独一份了。
贾琏啊了一声,一脸茫然,跟着贾赦走到大厅。
他们来得晚,二房和贾母已经在大厅里接待吴训和其他同行的公公们,王夫人和贾元春母女相见,少不得牵了手,泪眼汪汪的。
吴训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贾政说话,到了他这个地位,顶多也只需要给左相、右相这些人几分薄面,贾政这个从五品的员外郎还入不得他的眼里,但是——吴训可算见识到什么叫做没眼力见了,贾政这人是个十足的酸儒,学问不怎么样,但是酸儒的脾气却是学了十成十,又要巴结他又要自恃身份,瞧不起他们这些宦官,简直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贾侍郎可来了。”吴训瞧见贾赦父子俩来了,心里彻底松了口气,他宁可和贾赦聊一晚上,也不想喝贾政多说一句话了。
贾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贾赦拱手作揖:“公公久等了。”
吴训笑呵呵地扶了他起来,视线从贾赦身后的贾琏身上滑过,“这就是令郎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能拜入刘老先生门下。”
贾琏被夸得不好意思,羞赧地道了谢。
贾母等人正惊奇着吴训来传圣人的口谕要说的是什么事,听到吴训这句话,模模糊糊之间都明白了些了。
元春察觉到王夫人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僵,她何尝不是不高兴,但是吴公公是陛下跟前得力的第一人,若是表现得不好了,回头圣人问起,反倒显得他们二房心眼小似的,安抚地拍了拍王夫人的手背后,元春低声叮嘱了几句后,把路上匆匆忙忙写的小纸条塞到了王夫人手中。
王夫人把纸条藏了起来,勉强挤出了些笑容。
待吴训把圣人口谕说出来后,众人的神色越发显得古怪了。
贾政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了,拳头握紧,这赐字的恩典自□□太宗开朝以来,还没几家有此等殊荣,大房真是走了狗屎运!
王氏笑容有些僵硬,勉强笑道:“这倒是琏儿的福分了,得了圣人赐字,往后可要好生勤学才是,莫要似以往那般,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免得堕了圣人的期盼。”
吴训对王氏这句听着好似规劝,实则却是暗贬的话只是呵呵一笑,四两拨千斤地说道:“夫人过滤了,小公子年岁轻轻便可拜入刘老先生门下,以后的学问想必日益精进。”
王氏无言以对,呐呐地称是,心里头简直就像是打翻了醋瓶子,她的珠儿自幼勤学苦读,头悬梁,锥刺股,好不容易考上了个秀才,却反倒是琏儿那不中用的拜入了刘老先生门下,还得了圣人的赐字,这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王氏手中的帕子几乎揉成了一团,眼神里的嫉妒清晰可见。
“劳烦公公来传口谕了。”贾母宁了宁心神,朝流苏使了个眼神,流苏会意,上前欠身行礼,不动声色地给吴训塞了个荷包。
吴训捏了捏荷包内的份量,脸上才算是有了几分真切的笑容,“那咱家就先回宫了,姑娘也走吧。”
元春眼中含泪,拉着贾母和王氏的手叙了一番离别之情,在吴训再一次催促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王氏袖中藏着元春递来的纸条,回到东院,将纸条展开一看,只见其中所写,竟是骇人心跳的一段话,惊得王氏脸色发白,眼里忽而却又掠过一丝喜色。
陈嬷嬷端了热茶过来,视线不着痕迹地从王氏手上的纸条掠过,王氏不动神色地藏起纸条,心里头闪过七八个念头。
这事兹事体大,还得和老爷商量商量才是。
如若真的能成,女儿也有个好归属,他们二房也可讨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王氏越想心跳越快,方才那被贾琏刺激到的心情一下子转怒为喜,这等事情,一旦能成,日后尊位厚禄必定是跑不了,岂不比老大去辛辛苦苦争那些功劳还来得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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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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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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