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幸村打开天台门时,早已等待多时的外国少年从座位上站起,兴奋地挥手招呼。
“都说了不要这么称呼我。”幸村笑着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走向天台花园中心的桌椅,“好久不见了,菲利克斯。”
“那可不行呢。”有着一头金色波浪卷发的外国少年,或者说菲利克斯·詹姆斯,向幸村眨了下他蓝色眼睛,待幸村坐下后拿起面前白色茶壶为幸村倒了杯红茶,优雅地放置幸村面前,然后以仿佛在歌唱咏叹调的语气回应:“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的心便成为了你的俘虏!这相隔万里的一周里我每日心如刀割,以泪洗面……”
这位用夸张的语言和神情表达内心热情的三年级学生菲利克斯正是这天台花园的负责人,或者说美化委员长。立海大作为历史悠久的学校在国外也享有盛名,再加上学校也在打造国际化的招牌,因此接纳了不少国际留学生,菲利克斯便是其中一位。
作为英法混血的他既有着英国人的礼仪也有着法国人的浪漫,为追求艺术环游世界甚至不远千里独自前往日本求学,丰富的阅历和属于高加索人立体的五官让他在校园里如鱼得水,以绝对优势当上了美化委员长一职,然后就开始大刀阔斧对天台花园进行改造,现在的爱丽丝主题正是他的集大成作,每次兴致一来便会在午休时间上去欣赏一番。
也由此他和在天台休息的幸村相遇了。
菲利克斯清楚记得那一天,当他推开天台大门的那一刻,耀眼的光芒自缝隙倾泄而下,直通花园中心的过道上一名纤细少年正半跪在地,一只手正怜惜地轻抚一朵些许萎靡的白色郁金香。因为少年低着头的缘故,他鸢尾紫刘海落至眼前,如守护宝物般遮住了少年的眼眸。可即使菲利克斯只能看见少年的挺拔的鼻梁和修长的身姿,他的直觉几乎是瞬间就拉紧了警报——眼前的少年必然是极美的!那位少年仅仅只是身着普通的校服也仿佛身披微光!菲利克斯此刻矛盾极了,他既想知晓这位少年的容貌,却又不想惊扰眼前这副美景。
然后下一刻,菲利克斯的愿望就猝不及防实现。
听到开门声的少年下意识转头,用另一只手撩开了稍长的鬓发,露出了俊美的面庞和剔透的眼眸。他眉眼弯弯,纤长的睫毛落下细密的阴影,唇角拉起一个温和的幅度,笑着和门口的客人礼貌寒暄:“中午好。”
可惜菲利克斯听不见少年清越的声音,因为在他看到少年那双蕴藏神秘的眼瞳时便已沉溺在那片紫罗兰海洋中。
——天啊,世界上存在这么完美的人吗?!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
——我的上帝啊,他实在太美了!
——这是传说中的圣子下凡吗?!
在这一刻,不信教的菲利克斯头一次觉得自己看到了神迹。
当然,这是菲利克斯对幸村的第一印象,而幸村对菲利克斯的第一印象则是一言难尽:
这个人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幸村那天只是因为担心最近长势不好的花坛而选择午休时间去查看,结果一位外国人打开天台门就傻傻地愣在了原地,脸上扬起迷之红晕,周围仿佛还出现了五颜六色的小花转圈圈,无论幸村是因为礼貌打了声招呼亦或是之后出于校友情呼唤他,这位外国友人都没有一点反应。
如果不是幸村察觉到他只是精神力处于绝对亢奋情况下就真的要把他带到医务室去了。
总而言之,当菲利克斯回过神来就充分发挥了他身为法国混血的热情缠着幸村不放,若非菲利克斯狂热的眼神中不掺杂任何邪念只有对于美最纯粹的崇拜,不喜别人总是对他外貌借题发挥的幸村恐怕第一时间就会划清界限。
当然这股缠人劲也迅速让幸村了解这位留学生前辈的性情。
“我知道你想我了。”幸村淡淡点头,端起杯子清酌一口,微笑夸他:“不错的红茶。菲利克斯,看来你这趟京都之行日语提高了不少啊。”
“我可是特地和同行的友人请教了如何让人开心的话语呢!”菲利克斯一脸骄傲,兴致勃勃地和幸村分享起这次的见闻:“我跟你说,这次京都美术馆的展出真的、真的、真的太棒了!”
虽然菲利克斯是立海大的国际留学生,但同样身为艺术生的他拥有更多自由时间,经常外出追寻他所谓的“美”再回来与人分享他的收获。在菲利克斯死缠烂打(划去)友好交流下,发现与同样热爱艺术的幸村彼此之间有不少共同话题,尤其是对艺术的看法产生了共鸣,加上幸村喜欢法国文学,菲利克斯便将幸村视作他的知己和缪斯,这次一回来便早早准备好茶点等待幸村。
菲利克斯开始滔滔不绝地描述起那些画作雕塑,兴奋时还直接彪出英语或者法语,也幸好他的听众是同样钻研美术而且对法语也略有涉及的幸村,能跟得上他堪称跳跃的思维和对作品的深入解读间或还能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幸村的互动令他的情绪越发高涨。
“……总之,缪斯没去真的太遗憾了。”菲利克斯最后以一声叹息结束话题,端起他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
“可惜没能亲眼见到,但是上一周我们网球部活动也十分重要呢。”幸村早已对菲利克斯时时想拉自己一同外出参展的热情习惯了,微笑拿起茶壶为他添茶。
“哎,又是网球。”菲利克斯有些不满地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幸村对美的敏感不亚于自己,如果能再多花些心思未必不能成为艺术大家。只是几次接触下来他也了解幸村是不会更改自己的决定,只能无奈感叹:“不管是缪斯还是我那表弟,明明拥有天赐的美却都被网球虏获,真不明白啊。”
网球那种会流汗的脏兮兮运动哪有无上的艺术好啊?!
“对我来说,网球就是最好的。”幸村轻茗一口红茶,香醇的气息在嘴里扩散。幸村觉得自己和菲利克斯能聊得来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本质有些相像——都是理智的疯子:为了追求他所认为的美,菲利克斯甘愿远渡重洋甚至攀登高峰只为破晓的那一霎那;为了追求自己的网球,幸村则甘愿牺牲自己的所有汗水与时间只为摘取胜利的桂冠。所以他并没有强求菲利克斯理解他,只是单纯邀请他:“如果有时间菲利克斯也来看看我们的比赛吧。”杰伊文学网
“我很乐意!缪斯的出场我怎么能错过呢!”菲利克斯情绪立刻高涨起来,开始了新的话题:“哎对了,我本来想介绍一下‘睡鼠’给你认识的来着,当时因为遇见了他和‘三月兔’所以才有了这座爱丽丝花园的构思!可惜‘三月兔’毕业暂时不能介绍给你了。”
“可能睡鼠先生又睡着了吧。”幸村瞄了一眼远处的灌木丛,“那菲利克斯就是‘疯帽子’了吧?”
“我的缪斯真聪明,加上你这位‘爱丽丝’我们就能开茶话会了!”
幸村品茶的动作一顿,眉毛一挑,眼神意味不明看了菲利克斯一眼,选择继续喝茶。
爱丽丝?幸村觉得这个称呼并不适合他,不仅是因为性别更因为性格。一定要说的话,他应该是红心女皇——那位跋扈残暴的国家绝对统治者才对。
“呼——呼——”
“砰——!”
球场上一位三年级部员呼吸急促冷汗直流,无法控制恐惧而浑身颤抖的他最终直愣愣扑倒在地失去意识。
“前辈,是你输了。”球网对面的幸村依然挂着从开始就没变过的笑容,不是嘲讽不是怜悯,只是单纯的笑容。
若菲利克斯看见这笑容估计又会陷入疯狂高呼神性之美,可惜此时围观的网球部部员却不能感同身受,他们只觉得震撼,只觉得恐惧。
周一下午的部活时间,随着一阵脚步声的靠近,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目光投向走进来的三人——领头的是戴着白色发带的幸村,微卷的发梢扫过他纤长的睫毛,肩上披着的外套随着他的走动飘扬,明明面带微笑却让前进方向上的人们不自觉让开通道。紧跟其后的是戴着黑色帽子面色严肃的真田和合着双眼发丝在耳际飘动的柳。
他们都是为了接受挑战而来!
三人目标明确来到球场,幸村将网球包放置长椅上,拿出水蓝色球拍和身后两人点头便径直走上球场中央,环视周围因他的到来而聚集的众人,直截了当地邀请挑战者:“我来了。谁是第一位?”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沉默,有意向者互相观望,但没有人想成为第一个。
于是幸村继续开口,唇角的笑意是那样刺眼眼:“这样吧,既然是挑战就要有点彩头,只要有人让我的外套落下就算你们赢了,如何?”
狂妄!简直是狂妄至极!
幸村这一番话瞬间点燃某些人内心的隐秘,撩拔起他们的怒火,一位高大的三年级部员忍受不了幸村的挑衅便拨开人群走向球场。
“一年级的别太狂了!”三年级部员拿起球拍直指幸村,咬牙切齿放话:“别以为让梶原部长配合你表演就能当上我们的部长!那招什么灭五感的不过就是虚张声势!我这就让你原形毕露!”
这位三年级部员脸上的义愤填膺没有虚假,他真的认为凭幸村远比他矮上两个头的瘦小身体只可能是梶原放水才获取的胜利。
“梶原,你在干嘛?”坂口一脸无语看向在三年级放出大话后便双手遮脸的梶原,“比赛都开始了。”
“就是觉得好丢脸……”梶原小声喃喃几句便放下手,“我昨天的会议上还信誓旦旦和幸村说我们部员眼光都不错来着……”
结果今天就蹦出来个二愣子光速打脸。
“毕竟幸村长得太有欺骗性了嘛!”池上拍拍梶原的肩膀幸灾乐祸,“大内那家伙不是最喜欢以貌取人了吗?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被称作铁板的幸村眉毛一挑,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笑。Yips因为不属于招数所以他并没有取名,结果没想到一个周末过去别人都帮他取好了“灭五感”这个的名字,虽然从效果上也算歪打正着吧……不过这种小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配合表演?虚张声势??
幸村嘴角笑意加深,他突然觉得他的部员们的认知水平需要好好提高一下了,如果从那场比赛中只看到了这些他们怕不是瞎就是蠢了,看来之后有必要训练一下阅读比赛的能力。
当然,首先还是让他们亲身感受一下何谓真何谓假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名为大内的三年级部员在第二局时便猝不及防倒下,连体会失去感觉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只能在地上当个躺尸。
别说取胜,他连让幸村外套离开肩膀一秒都做不到。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见证大内是如何一步一步被幸村拉入Yips五感全无的坂口心有余悸,“和大内比起来,和你比赛时的幸村简直是太温柔了。”
“那是因为我精神力抗性好!”梶原小声为自己正名,然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虽然说今天幸村为了树立威严势必会下手重一些,但若不是自己精神力抗性强外加幸村打算循序渐进的话,恐怕也会像大内这样狼狈不堪吧——毕竟现在幸村散发出来的精神力威压连只是站在防护网外观赛的他们都能直接感受到压力。梶原突然有些莫名感谢高野部长把自己的精神力锻炼起来了,“不得不说,灭五感这个名字还挺贴切的哈。”
剥夺五感,灭却心灵,降临绝望。
“精市的精神力输出比之前提高了30%,”柳在随身笔记本上记录下这次的数据,感受着幸村精神力带给他的压迫感,兴奋于这次的发现,“精神力输出和Yips的诱发速度是正比关系的概率是65%。”
“精神力吗?”真田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抒发了内心的复杂,压下帽子盖住皱起的眉毛,转身离去:“走吧莲二,幸村不用我们担心,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的事情。”
“的确呢。”柳合上笔记本,拿起球拍走向另一边球场等待挑战,“精市胜利的概率可是100%。”
幸村对同伴的离去并不在意,他相信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
“下一个,”幸村左手抚上拍框,双眼微眯,面向众人微笑发出邀请,“是谁?”
幸村的笑容有多温柔,就被球网对面仍不省人事浑身狼狈的大内衬托得越冷漠残酷。
一时间整个会场鸦雀无色,似乎被幸村的气场镇住一般。
“没有人吗?”幸村蹙眉的表情令人怜惜,惋惜的语气里却全是炸药:“看来是我高估了立海各位的骨气啊。”
这句话可不得了,如果幸村只是在说他们个人,他们可能还会踌躇于幸村的实力,可扯上立海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谁都不想因为自己的退缩给立海抹黑!
看着踊跃上前的人们,幸村静静露出了笑容。
球场突然热闹起来,幸村、真田和柳对任何人的挑战都来者不拒。真田对待每位对手都极为认真,贯彻他堂堂正正的风格将对手一个一个击溃;柳则运用他最擅长的数据预测出每一位对手的动向让其毫无办法。
若说这两人的做法只是让他们感受到了如攀登高山般的艰难,那么幸村则是彻底将神与人的天堑展示在他们面前。
无论对手是谁,结局只有一个——被幸村拖入了Yips的地狱,无处可逃。反抗心越强烈,幸村也越不留情,这让明明挑战他的人最多,幸村却成为了三人中最快结束挑战的。特别是当不间断的比赛只是让他略有薄汗,立海外套披在他身上随风飘动,脸上笑容一如开始般温柔,那永远胜利的身姿便已经深深刻入了每个人的脑海。原本因为挑战赛的压抑逐渐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热取代——强大!那才是强大!那就是胜利本身!
幸村用自己的网球一手镇压住所有人的不满和疑惑,用最快的速度奠定他身为新任部长不可动摇的位置。
这就是幸村精市的做法,这就是新任立海大附中网球部部长的做法。
一切尘埃落定,真田和柳分别站在他的身后,幸村漫步上前面对所有部员,藏着笑意的声音不大却奇异清晰刺耳:
“很遗憾,你们之中没有人能够达到约定的条件。”
有人脸色一沉,有人皱眉不语,有人握紧双拳,有人兴奋难耐。
幸村环视一周,嘴角笑意加深,很满意此时安静紧张的氛围。
“我,幸村精市,能站在这里成为你们的部长,仅仅是因为我胜利了而已。”
“我不关心你是为了什么加入,为了什么努力,我只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没有胜负的竞技是没有意义的。”
“后悔吗?痛苦吗?不甘吗?兴奋吗?记住现在的心情吧,这会成为你们变强的饵食。”
“我们王者立海大只接受胜利,不允许失败。”
“仅仅只是继承前辈们留下的荣耀可满足不了我。”
“我要做的是维系他们、超越他们、用我们的胜利谱写我们自己的辉煌!”
幸村瞳孔中的光芒是那样耀眼,独属于他的肆意傲气第一次毫无保留展现给所有人,他右手握拳仿佛抓住了什么似的,缓慢却毫不犹豫平举面向他的部员,清越的嗓音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我们的胜利之路没有死角!”
幸村尾音未落,部员们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内心袭涌而上的豪情狂热,他们纷纷向着天空举起右手响应,喊出了只属于他们、只属于立海大的约定:
“常胜立海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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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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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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