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一如每一场比赛一般,但哪怕是再迟钝的观众,此时也已经发现球场上的不寻常了:前三局宛如视觉盛宴,第四局开始虽然朴素但也有针锋相对的刺激感,可越到后面作为幸村对手的牧之滕网球部部长青塚武藏所犯下的错误不仅越来越多甚至还更加低级。
——这不应当是冠军种子学校最强者应有的水平。
即使支持者想说服自己这是因为青塚之前用太多绝招导致身体疲惫精力不济才造就的一时落后,也无法忽视备受瞩目的冠军选手竟然能像个瞎子看不见送到他网球拍前的球,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儿重复着摔倒又爬起的动作,更无法忽视他会像个孱弱无力的老者连自己的武器都无法握住。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青塚把他那洁白的队服染上一层又一层本不该有的污渍,最终双眼无神地僵住不动,任凭一道又一道黄色流星砸落在他的领域。
荒唐,荒诞,荒谬。
那个鼎鼎有名达成全国二连霸的牧之腾中学的网球部部长、站在初中网球届最顶端的选手,在球场上竟然会比初学者还要狼狈不堪,像是囚笼中的困兽挣脱不能,又像是断线的木偶在只能麻木地龟缩在对方的手掌心。
如果是其他场合下看见选手如此毫无作为,他们会唾弃其自甘堕落,但此刻他们仿佛被场上人那厚重黏腻的无力感侵袭,切身体会到了场上人那力有未逮的呐喊、回天乏术的悲痛,与万念俱灰的绝望。杰伊文学网
不知有多少人悄悄地长舒一口气,庆幸场上的不是自己,同情场上的已走入末路的选手。在他们眼中青塚像是已经提不起宝剑的勇者,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走向无法避免的落魄黄昏。
人们总会兴奋于传说的坠落,却也会唏嘘于英雄的迟暮。
——这不应该是顶尖网球选手应该迎来的结局。
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地展示在他们眼底,他们正在目睹的,是青塚武藏作为网球选手的凌迟处刑,慢刀不见血,一处一悚然。
“怎么回事?!部长他是受伤了吗?”牧之滕有队友着急起来,他不明白球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看出来自己敬仰的部长现在状态很糟糕、很糟糕,“副部长,教练,赶紧喊停让部长下场休息啊!”
“白痴,你以为网球是像篮球足球那样随便喊暂停的么?”牧之滕副部长低声喝止了队员的无理取闹,“网球是选手之间的竞赛,包括教练在内的场外人都不得打扰比赛,更何况青塚现在没有受伤……”
按照规则,除非有明显外伤或者球拍损坏等明确影响比赛进程的情况出现,否则裁判不会允许比赛暂停。幸村自不必多说,唯一能出声的青塚也像是中了石化术一般丧失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只有偶尔抽搐一下的肌肉还能作为他活着的佐证。
在局外人无能为力的现在,只有靠青塚重新恢复原本状态才能破局,可这个状态真的能恢复吗?
究竟是哪里开始错了?第四局?第一局?还是从一开始?
牧之滕的副部长只能沉默地咬紧下唇,为什么最初他们会对这个紫发少年掉以轻心呢?
“注意这里,虽然只有一部分,但的确有选手在和幸村比赛的后期出现了腕关节、手臂筋肉等不自然痉挛的现象,更甚者还有间接性失明的症状——我不认为这只是偶然。”
在赛前分析会上,牧之滕的教练连续展出紫发少年近两年比赛录像的片段,从标注的时间来看,虽然出现得有早有晚,症状也轻重不一,但大体还是能看出这个症状出现的频率在上升的同时,表现也愈发严重。
“从已有的资料上来看,我认为是幸村利用他比常人优越的精神力去诱导对手产生Yips,即运动障碍性疾病,和去年冰帝的部长越智月光所使用的精神暗杀有异曲同工之妙。”
越智月光是第一个把冰帝带到全国舞台的选手,而随着他的登场精神力招数亦进入了初中网球界的视野之中——但也仅此而已。毕竟在初中网球界精神力型选手稀缺,能创造出精神力招数的更是少之又少,最重要的是——
“会被影响的都是意志不够坚定的,如果是青塚部长出场的话,这点小花招根本派不上用场!”
——精神力绝招看似奇诡无解,实际上只要选手心态足够稳定便也失了效果。
对于一直生活在上任部长强压之下的牧之滕网球部来说,网球场就是战场,只有拥有必死的觉悟的选手才被允许出战。所以哪怕对精神力不够了解,牧之滕部员们整体的内心坚韧程度是比一般学校高出一截。而青塚部长更是其中翘楚,不论是其百折不挠的精神还是坚硬如铁的精神力壁垒都让他对精神力招数有极高的抗性。
这也是他们在评估立海出战顺序后选择让青塚担任单打三的原因,只有彻底击溃对手才能展现属于牧之滕的霸道。
——只是现在,副部长已经开始后悔了。
如果当初能……不,现在想这个已经没用了。牧之滕副部长甩了甩头,闭上双眼紧扣双手,他第一次祈祷对手的控球能力不要那么准,哪怕是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只要青塚能不再像个失去灵魂的人偶,那怎么样都好。
“是我的错。”牧之滕教练苦涩干硬的声音响起,副部长猛然睁开双眼向教练区望去,虽然看不见教练的表情,但他也能感受到和他同样的自责,“这根本不是精神力招数,刻意强调精神力防御可能反而让青塚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精神力无法通过摄像头记录,所以他想当然将这种Yips归为了某种精神力操作影响下的结果,可只有真正地坐在教练椅上近距离观察这个过于年轻的选手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估了有多少——别说精神力招数了,他连运用精神力产生的波动都没有感受到!
牧之滕作为关西老牌网球强校,聘请的教练虽然不能算顶尖但也是国内一流水平,在精神力方面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连他都看不出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根本就没有使用精神力招数,一种是对方的精神力运用水平远在他这个经验丰富的教练之上。
但后者在这个年龄阶段明显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不是精神力,对方究竟是如何诱导他们网球部里心理素质最强的青塚陷入Yips的?难道他此前猜测出错了?Yips并不是被精神力诱发的?
场上的幸村不知道其他人对他的猜测,若是知道恐怕也只会一笑置之,因为他根本没有像这些人认为得那样的轻松与全能,真要论的话,他为这场比赛做的其实在外人眼中应该相当愚蠢与繁琐。
在获得关东大赛冠军那天——不,早在他想要夺下全国大赛冠军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研究要如何达成他的目标。
虽然立海的确是关东网球的王者,但在强者如林的全国大赛里,立海只是取得了稍微前排一点的门票而已,前一届走到决赛已经是当时的立海大部长殚精竭虑的成果,但依然被牧之滕的球员强势地把近在眼前的胜利扭转过去。
幸村是自信的,他坚信他们立海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却不会去忽略实际存在的差距,哪怕真田和柳的存在已经大大提高了他们夺冠的几率。
幸村是贪婪的,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次两次的胜利,也不仅仅只是几个人的强大,他想要的是整一只队伍的强大,想要的是一届又一届传递下去的王冠。
幸村是残酷的,他深知想要成为钻石就必须先削肉剔骨将自己打磨,要想让立海成为战无不胜的队伍就必须自内而外进行脱胎换骨。
所以他通过正选比赛证明了他有领导立海的能力,通过就任宣告剔除了与他理念不合的部员,通过排名竞争淘汰了意志不够坚定的部员,通过日复一日繁重而痛苦的训练选出了最精锐最坚韧的同路人。
幸村要的,不是勉强合格,不是差强人意,更不是昙花一现,他要的是尽善尽美,要的是无懈可击,要的是永垂不朽。只有所有人都强大的、所有人都没有短板、所有人都齐头并进的队伍,才是真正能冲击、能占领、能守住王座的王者之师。
于是渐渐地,他的重心越来越向立海倾斜,他的时间越来越多花在队伍培养里,直到这辆势不可挡的列车从他为自己规划的道路上脱轨,逼着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再次选定现在及未来的方向。
所幸拥有着教练和同伴们的支持的他能继续坚定前行,朝着立海的目标,向着自己的野心。
他会带领着立海走上巅峰,也会让自己迈向完美,没有人规定小孩子不能两个都要。
这是独属于幸村的美学,沾满了现实的残酷与霸道,却又充满了理想的纯粹与美好,而这份执拗不仅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也在他率领立海前进的征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牧之滕是他们必须要越过的门槛,部长青塚更是他们将要面对最强大的敌人。虽然幸村有信心在一两年之后立海能全面超越牧之滕,但哪怕是现阶段经过特训的立海,距离这所关西强校也仍然还是有一定距离,从队员的整体素质到个人技术都或多或少存在短板。即使是真田或柳,他们面对默认初中网球届第一人的青塚也依然存在较大落败的可能。
但这并不是说立海没有赢的可能。
幸村始终坚信网球比赛从来不是单纯的技术比拼,大到天气环境,小到球员鞋带,轻到徐徐微风,重到地球引力,短到一瞬的刺激,久到第一次触摸网球的那一刻,这些都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比赛走势。
胜负,从来不只在狭小的球场内,它是可以跨越时间空间、跨越人心意志的竞争。
于是在经过多方考虑后,在比赛前一天幸村最终决定由即将毕业且意志顽强的梶原和情绪容易被人感染的大谷担任双打二,由与梶原关系深厚且寻回求胜心的毛利和沉着冷静的柳担任双打一。
这是胜率最大化的安排,而事实亦如他所想的那般发展。虽然双打二没有胜利有些可惜,但也按照预想那般成功作为开场先锋点燃了球场,鼓舞了接任的毛利与柳,让他们发挥出了远超平常的水平以大比分夺下双打一。最重要的是,由梶原大谷掀起的、由毛利柳推波助澜的、属于他们立海的气势已经一转颓势,在与牧之滕的东道主气势比拼中逐渐占据上风。
天时双方不相上下,地利被对方占据,那么立海就必须抢过球场的人和,即万众归心。
一直与精神力打交道的幸村有多清楚信念的强大便也有多了解信念的脆弱,说得出做不到是为离心,说得出也做得到才是立心。
幸村想做的,即将要做的,一直以来在做的,便是为立海立下这个必胜的心。
早在牧之滕中学资料摆在桌上之前,早在他们准备冲击全国冠军之前,在他们所有人还未在脑海里形成未来蓝图之前,幸村就已经定下了这场比赛的位置——或许不是单打一,或许不是青塚,但一定是牧之滕最强的、最能搅动对方队伍心思的、最能掀起狂风暴雨的那一位——也就是现在这个单打三的位置。
通过这场单打三,他要把立海的气势彻底推上顶峰,把这场比赛的人和完全变为他们的所有物;通过这次决赛,他要乘着这股人心之风冲上云霄,将这片天空全部染上他的颜色、染上立海的颜色;通过这次全国大赛,他要他们双眼所视之处皆是王土河山,他要他们双手所向之处皆是攻无不克,他要他们双足所踏之处皆是不败之地。
他要他们立海成为真正的常胜立海。
千里之行始于脚下,幸村知道他的目标绝非能一蹴而就的,所以他现下要做的便是战胜牧之滕的最强者,彻彻底底地,完完全全地,不容辩驳地,然后迈出这条王者之路的下一步。
他要以最强者的尸骸铺就道路,要以最强校的落败打响登临王座的第一枪。
青塚强吗?当然强,作为现在初中网球界默认的第一,青塚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未来版的真田,以强大繁多的绝招作为攻防核心,没有明显短板的同时各项能力均达到顶尖水准,性格也是肉眼可见的严谨坚韧。尤其是在年长幸村两年、已经渡过一半快速发育青春期的条件下,他的体能比尚未褪去青涩的幸村高出一截,初中网球界的比赛阅历也更加丰富。
换句话来说,如果只是最为纯粹的体能与技术之间的对抗,幸村判断自己的胜率只有六成——但网球比赛可从来不只在球场之内啊。
策略的使用、节奏的打断、观众的影响,还比如幸村擅长的精神领域。
青塚与真田相似又不同,个性中的执着铸就了他钢铁般的意志,极度的自律支撑着心理的稳定,年长的岁月让他多了几分世俗的圆滑。他或许没有真田那般坚定到执拗的疯魔,却拥有更具弹性与韧性的调节机制。比起因为长期和自己比赛而产生了内心阴影的真田,青塚的精神力更加稳固无缺,精神力对他的影响恐怕有限。
不过幸村本也不打算使用精神力诱导对方进入Yips就是了。此前他已经和他的教练们达成了一致,在自己身体成长到能负荷自己精神力以前暂停精神力相关的尝试与使用,更何况灭五感只是幸村用以确保自己胜率的工具之一,不能使用幸村也不会过于在意,所以在最初他是排除了诱导对方进入Yips的策略。
但这并不代表幸村不会在精神力领域里部署自己的棋子。
在抽签会上,从青塚向自己投过来的平静中透露出一丝怪异的眼神中,幸村敏锐地发现了掩盖在铜墙铁壁之下的满是空洞的地基。
原来如此。幸村向对方回以微笑。虽然他并不清楚对方经历了什么,但显然对方对某一类人、或者说某一类事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在意到会下意识挣脱自我的约束——在对方自律稳健的性格框架下扎根着拼命追逐某人证明自己的自卑。
而幸运又不幸的是,在青塚眼中幸村被归为了这类人。
于是在这一天——在宣告全国大赛即将开幕的前哨音中——幸村找到了谱写这场棋局走向的最后一枚拼图,然后静待落子的时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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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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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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