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走的幸村看见不远处的社团办公室门敞开了一条缝,他挑起眉毛,若有所思地看向叫走他的梶原,说:“梶原前辈,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社办在海原祭期间是不对外开放的。”
“嗯,是这样来着……”
“遭贼了的话我建议现在就报警哦,即使奖杯只是镀金的值不了太多钱,那也是构成犯罪了。”
说完,幸村就拿出手机准备拨号,害得梶原情急之下一把压住对方的手机。顶着幸村饶有兴趣的眼神,他后脑勺不由流下冷汗,磕磕绊绊地说:“不是贼、额,是,额,总之你进去就知道了。”
幸村觉得梶原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表情有趣极了,欣赏够了便把只是做个样子的手机放回口袋,悠悠然道:“竟然能让我们资历最老的梶原前辈如此藏着掖着,看来这批神秘的客人来头不小呀。”m.jieyidazhiye.com
梶原抽抽嘴角,小声嘀咕几句便闷头前进,把人带到门口后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视死如归地按住幸村双肩把他往门里一推,闭着眼睛大声喊道:“前辈们我把部长带到了海原祭还有好多事情要干我先走了再见!!”
梶原说完以后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迅速溜走了,那副好似后面有怪兽追着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日常的沉稳,不过很快幸村就知道了追着梶原跑的“怪兽”是谁了。
“真是的,小梶原怎么跑得这么快,明明刚才还聊得这么开心,哥哥我好伤心啊。”
面前这位拿着手帕擦拭不存在的眼泪的人正是梶原的前任部长、目前在高中网球部的高野,但令幸村在意的是,其他几位出现在社团办公室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的陌生人。
注意到幸村视线的高野勾起嘴角,装出来的悲伤持续不到三秒就恢复成一贯的不着调,他推了推眼镜,像是大灰狼摇着尾巴一般,一边招手一边对幸村说,:“哎呀,小幸村快过来,我来给你介绍——”
“还是让我们自己来吧。”
说话的是反坐在高野身旁的男生,他看着比高野大一些,留着精神的板寸头,穿着没见过的校服,右耳的黑色耳钉张扬而显眼。他对幸村扬扬手笑道:“哟吼,我是关东十二连胜的部长,伊丹晓,也是梶原的前前任部长哟~”
说罢,伊丹朝幸村露出灿烂亲切的笑容,极具存在感的小虎牙让这位前辈多了几分少年气,熟稔的态度仿佛他一直都在网球部从未离开过。
幸村知道这位前辈的姓名,也在社办照片墙里的合照中见过他的模样,偶尔还能从前辈们的闲谈中听过他的名字,但直到此时,亲眼看见他的面容、亲耳听见他的声音,幸村才终于把眼前的人和这个名字联系起来。
事实上,如果再给幸村一些时间他也能认出这位前辈,毕竟只是毕业两年,除去长开的眉眼和变高大的身材外基本还是合照里开朗少年的模样,但剩下的四位前辈:两位大学生、一位社会精英和一位带娃奶爸辨认起来就要有些困难了。
不过幸村也大概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那下一个是我。”接话的是从伊丹前辈顺时针数下来的第一位身着日常服的大学生,厚厚的眼镜盖不住他眼底的乌黑,不听话的头发即使在脑后扎成小揪也顽强地冒出头来,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熬夜苦读的沉重疲倦。他用手盖住拦不住的哈欠,强打精神道:“初次见面,我是关东八连胜的友田一郎,哈——不好意思昨天通宵写论文了呼噜……”
友田一郎。幸村眼中的眸光闪了闪,他同样知道这个名字,关东八连胜的缔造者,同时也是教导主任口中用来告诫他们新部长的,因为过于沉迷社团活动而忽视学业导致学校不得不对他下禁令还请家长的典型反例——关于学业这一点这位前辈似乎现在也没多少变化。
“喂喂友田前辈你别在这里睡啊!”友田身旁的运动青年面露无奈,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手臂上紧实的肌肉散发着属于运动男子的荷尔蒙。青年放弃摇醒前辈,从脚边提起一份满满当当的纸袋放在台面,笑得爽朗,“你好,我是关东十连胜的三森勇太,这是我们大学食堂的招牌和果子,一般不对外出售的哦——事先说明这玩意可没有幸运的效果所以要尽快吃。”
幸村忍住嘴角的笑意,他当然知道这位三森勇太前辈,除去是达成关东十连胜的部长以外,这位前辈还是唯一一位以浑身奶油的形象留在夺冠大合照上的“幸运星”,不仅生日和夺冠日是同一天,就连最后夺冠的那一球也是这位前辈手滑的一个回击,因此在网球部的一部分人里流传着比赛前拜一拜这位福星的小小“传统”。
下一位的社会精英把注意力从贴满历年合照的照片墙上收回,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枚律师徽章,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耳后,手腕上戴着的机械表低调却不失典雅,不自觉流露的冷淡气场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在看向幸村时消融许多。他朝幸村颔首,说:“关东五连胜和六连胜的美尾雅人,请多指教。”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美尾雅人啊。幸村微微眯起的眼眸藏住了眼底的深意,别看这位前辈说得云淡风轻,在达成五连胜和六连胜的同时他还取得了全国二连冠的优异成绩,被誉为历来——至少是目前为止——最优秀也是最声名显赫的传奇部长,在日志上留言的不少前辈都感慨过如果美尾前辈能多留一年立海说不定就能达成前无古人的全国三连冠的成绩。
对于这个感慨,幸村只是微微一笑。
“到我了到我了。”最后一位微胖的男人迅速接上,在他脖子上骑着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可爱小女孩,她嘴里吐着泡泡,好奇地眨着眼睛观察周围,时不时就伸手揪住爸爸的头发或脸皮,但男人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抓着女儿的脚晃了晃,笑呵呵说,“你好你好,我是关东二连胜的真杉健人,现在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当时我们都没想到连胜能保持这么长,如果武藏部长也在就——啊痛痛痛美和子别抓爸比的嘴巴,快看快看,这位小帅哥是爸爸社团的后辈哦。”
幸村朝好奇望过来的小女孩挥挥手,惹得小女孩害羞得把头埋到爸爸头上。见真杉健人一脸傻笑地哄着女儿的模样,幸村不得不感概曾经在日志里留下“女人只会影响挥拍速度”的铁血直男最终还是陷入了“女儿香”中,和黑白合照相比还肉眼可见地长了幸福肥。
虽然真杉的知名度比不上美尾和他口中的武藏部长——也是本轮关东连胜的开创者——他却是把前任武藏的单次胜利延续成传承的关键人物之一,至今许多网球部确立下来的规矩就源于这位看似不显山漏水的部长。
高野眼睛转了转,直接忽视掉哄孩子看奖杯的真杉,厚颜无耻地跟上阵型说:“虽然小幸村你认识我但我还是要说,我是关东十三连胜的高野哟!我本来只想叫上伊丹部长一起来的,结果没想到伊丹部长直接组了个前任部长归乡团来。”
“要搞就搞个大的嘛,而且这次还拿了全国冠军,怎么说也得回来看看,只可惜抽得出时间的只有我们几个。”身旁的伊丹笑嘻嘻地补充,他侧头看向幸村,眼中满是欣赏与鼓励,“那么最后就剩你了,少年,你是谁?”
我是谁?
幸村发出一声轻笑,这个答案不是很显然了吗?他相信此时此刻聚在这里的诸位前辈都知道他的身份,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向他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更准确的说,是给予了一份认同并期待着一份认同。
所以幸村很轻松地就开口了——无需考虑也无需踌躇——他像是枝头上的青鸟为眼前美景纯粹地唱响它的天生音色,又像是端坐高堂的法官朝镜子里的被告果决地敲下裁决之锤,又像是伫立在教堂里慈悲的神像剖开心脏俯身拥抱向祂祈求的信众。
“我是幸村精市,关东十四连胜的部长。”
简单的话语在小小的会议室里回荡,却像是温和的春风勾起了所有人的嘴角。幸村看见了一条璀璨星河,它从无垠星空蔓延而下,泛起的浪潮经过真杉、拥过美尾、涨过友田、穿过三森、荡过伊丹、流过高野,然后落入他的掌心汇集成汪洋大海,潮起潮落的呼吸声犹在耳边响起,像是在催促他一般。
所以他继续开口了,像是鲲鹏从海面腾飞蜕变时响彻天地的清鸣,像是满载乘客的列车从站台出发时拉响的汽笛,又像是执掌命运的神明向祭司降下的神谕,
“同时,也是未来关东十五和十六连胜的部长。”
他听见了掌心中的星海发出雀跃的叮咚声,亲昵地绕着他的食指转了一圈又一圈才不舍离去,掀起的浪花牵起无数星光奔跑着、舞蹈着,从幸村的掌心向着未知的远方涌去,在无垠的时空中留下绚烂辉煌的痕迹,但幸村知道那是未来。
少年的话语是如此狂妄,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已经有所建树的前辈们,而在场的前辈们也丝毫没有因为少年的“大言不惭”而不满,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有内敛的,也有豪迈的,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对于后来者的轻视和妄想者的嘲笑,只有对继任者最纯粹的认同与欣赏——因为他们都是这条历史河流的同行人,只不过他们先一步到站罢了。
像是回应这些善意的笑声一般,幸村也轻轻勾起嘴角。
“有志气,不愧是我们立海的继任者!”有些小虎牙的伊丹笑容越来越大,他兴奋地从座位上起身,一把揽过比自己低一个头的少年肩膀将他接到空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趁着幸村不在意揉了揉他的头发,向来直来直往的他毫不避讳地说道,“我太喜欢你了!达成十六连胜后来我们高中当我的学弟吧!”
“喂喂即使你是伊丹前辈也别抢我们立海的后辈好吗!”高野不满地反驳,他还指望着以后幸村直升上来帮他整顿高中网球部呢,“再说了等小幸村初中毕业你早就高中毕业了吧?”
“现在也用不着聊这么久远的事情吧。”疲倦学畜友田再次打了声哈欠,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说,“未来这种事谁知道呢……”像他当初哪能料到自己还会去攻读研究生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幸运小子三森从纸袋里拿出一盒精美的和果子打开放在桌上,招呼大家一起尝尝,“幸村君还年轻呢,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偶尔享受一下意外也不错呀。”
“意外也分好坏,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建议意外少点比较好。”精英律师的美尾以自己在健身保持体脂率为由拒绝了三森的和果子,他抽出椅子坐在幸村对面,锐利的眼眸犹如精确的仪器快速扫视一遍少年,然后柔和了唇角道,“不过我相信幸村君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不是每个人在一年级时就能有能力与担当带领网球部——起码我一年级时是做不到的。”
“呜哇难得从美尾这里听到这么高的评价!”奶爸真杉故作惊奇,然后伸手拍了拍坐在他身旁的幸村说,“要我说,咱们这群老家伙就别乱出意见了,让这孩子好好享受青春吧!”
说罢,真杉侧头看向幸村,刚准备说些什么时就被少年打断了:“等一下,我要补充一件事哦。”
幸村伸出食指比了一个“1”,笑盈盈地说,“我们不仅会达成十六连胜,还会拿下全国三连霸——这就是我享受青春的方式哦。”
真杉愣了一下,眼神恍然一瞬后迅速大笑起来:“好样的,这才是我们立海的部长!我就等着三年后的那一天了!”
“连、连胜!”坐在爸爸脖子上的小女孩用甜蜜的嗓音重复了这个词语,尚且年幼的她还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却敏锐地察觉到众人对这个词的在乎。她松开爸爸的头发,身体向着幸村方向扑去,乐呵呵地被幸村抱入怀中,一手抓着少年的衣服一手高高举起再次喊道,“冠军!”
“美和子真棒!再来一次!”真杉迅速掏出手机开启录像,一脸骄傲地说道,“美和子多像我啊!等你再大一点爸比就教你打网球!”
闻言众人再度欢笑起来,他们就着学校的变化,就着大家的现状,就着房间里已经不在的或还留下来的畅所欲言。
从交谈中幸村知晓了前辈们的情况,有的还在坚持网球的爱好,有的早已不接触网球多年,但年龄和经历造成的鸿沟在相同的对“胜利”的渴望下消弭殆尽,或许他们的确已经从立海附中毕业,选择了不同的高中,选择了不同的专业,选择了不同的人生,但相同的起点让他们灵魂始终有一块地方停留在这里。
幸村抬眼环视办公室一圈,照片墙上的合照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泛黄的黑白照片和鲜艳的彩色照片不分你我;展示柜里的奖杯大小不一形状不一,但都被值日生仔细擦拭得锃明彻亮;社团日志按照时间在书架上排列有序,书脊上的标题从手写的毛笔字逐渐变为印刷的方块字;新换的储物柜上挂着不知道第几届成员留下来的卡通门牌,刚开封的抽纸盒轻轻盖住前辈们偷偷刻下的金句名言,旧的事物与新的事物混在一起,似乎只有从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始终如一。
幸村从未有那么一刻如此强烈地感知到,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究竟交汇了多少时间和灵魂,无形无色的回忆化作沉甸甸的历史保存在这里,无数的青春与热血凝聚成一张又一张的笑脸向后人诉说他们的故事,离去的同伴怀揣着相同的心情又以不同的面貌重返旧地,新来的同伴接过继承的接力棒向着满怀着相同的期待从起点出发。
这里是终点亦是起点。
他再次体会到这个事实。
可惜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幸村的换班时间,于是众人在纪念他们过去的照片墙前留下一张合影,交换了联系方式并相约以后再聚便解散了。
送走幸村和其他先行离去的人后,美尾这才侧眸看向身旁还在哄着女儿的真杉,发挥属于律师的精明说:“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来。”
“什么?”
“别装傻了。”美尾双手环胸,习惯在法场厮杀的他表情看不出内心的想法,“你本来的想法是想劝幸村君别太在意关东连胜记录的吧。”
“你还是这么敏锐。”真杉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他拍了拍犯困的女儿,眼睛望向网球场的方向,“可能是有了美和子的缘故吧,我有时候会在想连胜记录对孩子们来说会不会太重了。我和武藏部长那个时候只是想赢下比赛,根本没有想过连胜记录会延续这么久、这么长。连胜如果能达成了自然是好,但万一没有达成的话,我害怕孩子会受不住。”
真杉轻轻叹了口气,在办公室时听到众人自我介绍中透露出来的对自己连胜记录的骄傲时,他是真的为有这么一个社团、有这么一群后辈而感到喜悦与骄傲,但与此同时他心中却也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担忧,尤其是听到幸村笃定着还未来临的胜利时,他心中的担忧烹煮成了不安。
他分辨得出来,那绝不是少年人随口的应承或者浮夸的表演,幸村是认真的。
可正如光俞强影俞大,传承既是荣耀,却也是枷锁,连胜的意义已经不再是一次两次的胜利那么简单了,它的重量随着次数的增加而持续翻倍,高塔倾塌之时掉落的碎片足以把成年人埋入深渊无法翻身,更何况是心性还未长成的少年。
他既为有这样优秀的后继者感到骄傲,又担忧在不知不觉中过盛的荣耀从头顶上生辉的王冠变成了勒紧后来者脖颈的绳索。尤其是近几年关东初中网球界的风声已经把立海推到了其他学校的对立面,外部的环境远比他们那时候要来得凶险,而且幸村还是以一年级的姿态坐上了王座,围绕他的绝对强大和诡异招数的争议更是络绎不绝。他不敢想象一旦幸村失败,迎接他的究竟会是怎样恶臭的环境。
真杉看着自己懵懂的女儿,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连胜应当是目标,却不能变成义务,更不能成为凶器。”
“哈、你真是变软弱了。”美尾嗤笑一声,“第一,别把你那套傻爸爸理论安在我们身上,我们立海人什么时候害怕过失败?第二,照你说的,以前没达成连胜的家伙岂不是已经尸骸遍地?我们这些达成连胜的家伙其实是在死里逃生?还凶器?别小看我们,也别小看我们的继任者!第三,连胜连胜,所谓的连胜是十几代人的胜利积累而成的,你以为我们是在追求连胜?错得离谱,我们追求的是胜利!因为我们胜利了,所以才会有连胜,别把因果关系搞反了!“
真杉沉默了,但美尾依然不放过他:“第四、也是最后,你有问过幸村君的想法吗?你以为幸村君不知道吗?在我看来幸村君这个未成年人都比你这个愚蠢的成年人看得清楚!”
“我知道错了嘛……”真杉发出一声叹息,他猜想或许幸村正是察觉到自己的意图才会打断自己说出那番话吧,但思及此他又露出了欣慰却带着点苦涩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幸村君就觉得,他不会输。那孩子眼神像宝石一样,坚定,美丽,实在是令我羞愧,如果我说出了那番话,才是对他的骄傲最大的侮辱吧。”
“那孩子,想必会超越我们给立海创造更了不得的成就吧。”最终,他如此感慨道。
当对上那双毫无阴霾的直率双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失去了少年人的勇气与无畏,开始瞻前顾后,开始衡量得失,开始畏惧想象,最终长成了曾经的他最讨厌的那类大人。
所幸他醒悟得还算早。
“还算你脑子清醒,部长这个职位可不是只代表一个人,还代表了所有部员、代表了这个时代,如果你真说出来那就不仅是在否定我们立海的精神,还在否定过去的你自己和你的队伍。”美尾冷哼一声不欲再言,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告别道,“我还约了客户,先走了,下次再聚。”
“嗯,下次来我家玩吧。来,美和子跟叔叔说拜拜~”真杉举起女儿的手挥了挥,等人走远后才温柔地看向女儿说,“接下来爸比带你好好逛一下校园,以前爸比我啊就在——”
男子的轻声细语和女孩的童言无忌很快就融入了校园的喧嚣之中,仿佛走入了过去的剪影不留痕迹。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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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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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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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4 章 海原祭·中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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