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打开面前散发浓郁檀香的盒子,将一把短匕放在玉泽手里,道:“我们没有办法约束你,但是他,你也要违背吗?”
玉泽望着短匕,这把短匕与之前的不同,手握之下银白之上有一颗赤血晶石,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有液体流动。玉泽知道,这把短匕不是神风的,但它又属于神风。
“所以,你用它约束我。那你呢,用什么约束你自己?”
景熙抬手把自己手中的玉佛珠串给他看,那串质地通透光泽性较好的玉佛已经有了裂痕,仿佛顷刻间就能碎裂一般。
“这玉佛珠串是老师所赠,同时它也代表了我,只要它在,我就一直记得老师对我的教诲。其实,不管有没有老师的嘱咐,我都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
景熙淡然一笑,“玉泽,你还记得那年你学飞机驾照的事吗?”
“记得。”
玉泽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才一丁点的小家伙开口就要上天,把他们很多人都吓到了好吧!
景熙望着玉泽,“可你学会之后,他一次也没感受过。不是因为他困住了自己的心,而是亲眼目睹了那次撞击意外,所以他不想把你置于危险,就以锻炼出门为由躲开了。”
拍了拍玉泽的肩,“他心里想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这些天帝家虽然股票下跌,市场被阻,但终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权靖岚被停职,其实也是因为考虑到本身的身体状态才会暂时修养在家。那位再怎么厉害,也要顾及一下他的,怎么说也都是他心心念念的,也都是他们一起需要面对的。”
玉泽呲笑,“我不信佛,你也别给我讲什么道理。在他面前,我这人一向只认人,不认什么道理!”
握着短匕开门就见了门口偷听的玉权和帝言聿,见玉泽手里的东西玉权瞅了眼在客厅里的那两位脸还没消肿的人,心想他家小叔会不会再爆发一次以一对二吧?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玉泽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景熙下楼前,在门口嘱咐了一句:“不要打什么主意,他们之中,你们一个也惹不起。”
这话可真是掐中死穴!
别说玉权和帝言聿身为小辈,就算是同辈他们也打不过啊!惹不起,惹不起啊!
景熙立在客厅之中,面对两个面无表情的人,道:“五哥,权六哥,你们在别墅发生的事情最好守口如瓶,尤其是对玉泽。你们愿意认下传奇血脉是你们的选择,可关于别墅那孩子的事已经不能是你们左右的了,但凡让玉泽知道那孩子的事,他就不只是现在这样了。”
自从玉家大哥去世,玉泽就彻底变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玉泽会那么听从神风的话,就连神风都不知道。这其中,是有一个暖心的理由的,是玉泽为了保护神风,神风不可控制的状态玉泽也见过,正是因为见过,才想要那个和他拥有类似经历的神风不那么痛苦,那种痛苦他感受过,生与死的煎熬,他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这不是玉泽一个人的想法,是所有和神风接触过的人的共同想法。老师千叮咛万嘱咐的教诲,杞家那位家主的精心筹谋,还有老一辈的担忧,都是神风啊,都是那个明明外表奶萌,心里却承受很多的孩子啊!
“景熙,那个孩子究竟是谁?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面对帝少宴的询问,景熙回想着神风的事情,随后又摇头,“他的事情很复杂,你们应该看到了别墅里的那个人,我只能告诉五哥,前段时间帝都各世家收到的那条消息就是由他发出的。”
“果然是杞家。”
帝少宴一早就猜到了,只不过没有证实。后来的事情也不用证实,能顷刻间动摇集团内部的,除了杞家,还有哪个世家能够有这么大的能力!更何况,那上千条家规,他还没有在哪个家族里见过呢!
“今天你来,你和二嫂与杞家的合作有没有影响?”
原来还威胁了啊......
景熙垂下眼望着已经碎掉的玉佛珠串,“没有。”
他和风溶姐的合作协议是神风亲自决定的,只要没有损害他人权益或者违法的事情,就是杞君也没有撤销权。
给他的合作是因为景家,而给风溶姐的,是一饭之情,是那个虚拟世界发生,现实中没来得及吃的那一顿饭。神风他不是没有感情,他只是不知道归向定义,他的心里有很多在乎的,又好像没有在乎的,矛盾共同体的根源在于,他的感情都分裂连着自己的血肉给了面前两个人和还没有出现的那两个。他一直想要去看神风,可是他进不去,偌大的别墅,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去?他已经出现在帝都,重回大众的视野,不可能再回屿汶水涧了。
从他决定跟随老师修学礼佛开始,他的轨迹就已经向帝都靠拢了......
汪祯清老先生也说过:人生的尽头从来不是生命的终点,人生的意义也不是功名利禄,而是心。心的归处能够坦然面对心里的世界,处之淡然如水,思之浅笑安然,行之屹然挺立,这才是应该懂得的真谛。
“不用猜了,我回来,我愿意接手景家,是因为那孩子,只是我没能救得了他。”
景熙转动着珠串,“两天以后世家欢庆传奇血脉的宴会,景家就不参与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景熙离开后,一言不发的权靖岚对着楼上观望的玉权招了招手,玉权与帝言聿对视一眼,两人不仅怂,还很怕,但又不得不屈服,乖乖下楼规规矩矩的站在帝少宴与权靖岚跟前。
“说吧,都听到了什么。”
两人齐齐摇头,权靖岚挽了挽袖口,两人齐声道:“我们是真的什么也没听见,确切的来说是我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知道我们在外面,所以说的话都是隐含性的。”
权靖岚看了眼帝少宴,帝少宴看着帝言聿,“那你们把你们听到的说一下。”
帝言聿咽了咽口水,道:“景熙舅舅问玉小叔,‘我们没有办法约束你,但是他,你也要违背吗?’然后景熙舅舅回答,‘所以,你用它约束我。那你呢,用什么约束你自己?’”
“然后景九爷回答,”玉权接着帝言聿的话继续说下去,“‘这玉佛珠串是老师所赠,同时它也代表了我,只要它在,我就一直记得老师对我的教诲。其实,不管有没有老师的嘱咐,我都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后来,景九爷又问了小叔记不记得那年学飞机驾照的事情,小叔说记得,景九爷说小叔学会以后他一次也没有感受过,不是因为困住了自己的心,而是亲眼看到小叔初学时的那次撞机意外,不想再让危险发生。再然后景九爷又说了一段话,内容与舅舅和宴叔有关。”
帝少宴问:“什么话?”
“‘他心里想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这些天帝家虽然股票下跌,市场被阻,但终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权靖岚被停职,其实也是因为考虑到本身的身体状态才会暂时修养在家。那位再怎么厉害,也要顾及一下他的,怎么说也都是他心心念念的,也都是他们一起需要面对的。’以上是景九爷的原话。”
说完玉权看了眼帝言聿,似乎是在问他什么,帝言聿心想:都到这份上了,还隐瞒什么,干脆全说了!
随即开口道:“玉小叔的反应很不屑,说道:‘我不信佛,你也别给我讲什么道理。在他面前,我这人一向只认人,不认什么道理!’随后就拿着那把匕首出来了,我们听到的就是这些。”
帝少宴摸了摸腕表,问权靖岚,“你怎么看?”
权靖岚道:“两种可能。第一,他们是知道玉权和帝言聿在门外,故意说这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第二,就像玉泽表现的那样,那个孩子对他和景熙来说,都是重要的,这个重要是和他们的生命同等。”
“第二种可能居多。”
帝少宴对权靖岚的分析做了补充,“景熙的变化太大了,大到像换了一个人。这九年,他在哪里,他又做了什么,我们无法了解。而玉泽,因为玉家大哥和玉家的事,他的改变我们都看在眼里,除了玉家出事的那半年,他都在想办法挽救玉家。之后拒绝所有帮助远离帝都,再回来时,不说六亲不认,单单对玉家反水的吃里扒外的,他就能面不改色活剥了他们,就这样的性格只怕他的经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两个人都与杞家或者是杞家那个孩子有交集。”
“东暗君主,西夜梦魔。”权靖岚执行各项任务的时候有听过,“帝叔和叶家都嘱咐我们不要妄动,想来他们也知道杞家的分寸。以爱人之心定心,寄漫天星辰以明,拥有这样家规的家族不会做什么危害新国的事。但那个孩子,或许是个转折点,是家规束缚还是心中有异,还未可知。”
帝少宴点头,“你说的对,他能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对帝家施压,也能因为别的事对新国施压,这样的人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好相与的。”
瞥见想偷偷溜走的帝言聿,道:“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什么?”
帝少宴长腿一伸站起身来,“我已经联系了容景,你带老爷子去Y国几天,我们要处理点事,你也知道你爷爷身体不好,所以怎么做,明白了吗?”
“爷爷不是被我爸安排探访老友去了?”
帝少宴眼皮轻翻,冷呵一声:“怎么,你对你爸的安排有意见?”
“没有!”
帝言聿内心一阵发苦,却还是苦哈哈的摇头,领了这个差事,“小叔,我愿意带爷爷去容家,但能不能瞒过爷爷,我不能保证。”
帝言聿见自家小叔的眼神凌厉了一些,连忙认怂,“小叔,爷爷什么能力我什么能力,姜还是老的辣,我斗不过爷爷啊!”
帝少宴无语,还是权靖岚给他出了个主意,“如果发现时机不对,你就告诉你爷爷说你这次的任务是为了给帝雪见筹备婚礼的,以你爷爷想操办喜事的心必然是什么都要过问,你就带他去选婚礼地址婚纱照的地点啊等等,还怕撑不过一周吗?”
“馊主意。”
帝少宴一口否决,“老爷子要是知道帝雪见结婚,恐怕会第一时间回来!”
瞅了眼帝言聿,“如果被老爷子发现,你直接通知我,到时候我亲自给老爷子说。”
得嘞!
有了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帝言聿欢欢喜喜的拉着玉权走了,帝少宴转头问权靖岚,“你需要把玉权也支走吗?”
权靖岚摇头,“我是他舅舅,不是他的监护人,怎么做,要看玉泽,而不是我。”
帝少宴想到玉泽和景熙,就一阵头痛,这段时间不光有杞家对集团的施压,玉泽这个难缠的也天天过来找刺激,虽然有胜负,但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后来二嫂想要出手,惊动了景熙,景熙得知原委后选在今天过来,劝说玉泽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次的世家会议是内部的,玉家和景家恐怕不会参与。”
权靖岚对帝少宴说:“他们不参与也影响不了什么,毕竟叶家已经想要公开传奇血脉的身份了。有叶家的支持,范家也不用继续忍耐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能力能不能支撑得起他们的野心!”
望了眼时间,道:“行,那就先这样,权家没什么损失,帝家的损失应该不小吧?”
想到这是集团遭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重创,帝少宴就心里郁色难平,“有损失才能尽快结束。”
权靖岚也是同意帝少宴的话的,叶家的叶柠栀可是亲自过来递的话,不想牵连其他的人,就劝他们别出手。想来杞家的行事作风叶家深知,确切来说,是老一辈的人都知道,所以才会劝阻各家的人关心可以,绝对不能出手!
距离一个月的期限只还有两天,相信这两天才是关键,那个孩子要是活了,他们皆大欢喜,危机解除。
要是死了......
估计帝家也会跟着遭殃。
期待最后两天的又何止他们,杞家那边不用说了,还有一个不该关心却偏偏又想关心的人也在等待着。
“抚一哥哥,你就放我出去吧。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抚一弹弹女子的额头,“这可不行,没有家主的同意,我不能放你出去,再说,他已经容许你多待了一个月了。”
女子冷哼一声,“你们就欺负人,家主大人明明就是为了他才来到新国,为什么又不管他的死活?!”
抚一无奈,给面前这个耍小脾气的女子解释:“瞳瞳,家主没有不管他,只是家主不知道他的方法是不是真的有用,也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对还是错。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我们认为的原本的他了,他有名有姓,有家人陪伴,已经不是咱们家的人了。”
“骗人!”瞳瞳反驳,“明明他身体里有一丝力量,我不可能感应错,这个力量家主是再熟悉不过的!”
抚一失笑,从烤箱里拿出刚刚出炉的糕点放在桌上,“所以,家主不是牵引用来激发紫光丝带吗。可你也说了,那是一丝力量,究竟有没有作用,家主也不能保证。”
瞳瞳立马泄了气,将下巴抵在桌上,“我只是不想他死,即便他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有了新的家和家人,但是真的有万一,家主大人会很难过的......”
抚一望了眼门口走过来的人,故意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家主,他伤心就让他伤心好了,做什么你还忧心上了?”
“谁说的!”瞳瞳一拍桌子,“胡说八道!虽然家主大人霸道了点,□□了点,不正经了点,恶劣了点。但是!他是瞳瞳心中最厉害的家主大人,是威廉家的家主!”
一只温凉的手放在瞳瞳炸毛的墨发上,瞳瞳转头就看到了那张绝绝子的容颜,瞬间缩到了抚一身后,只见威廉家主轻慢慢的捏起一块糕点,道:“瞳瞳啊,你有多久没有做糕点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给我做一次尝尝吧。”
瞳瞳拼命的拽抚一的袖口,示意抚一赶紧帮忙,而抚一不仅不帮忙,还帮着他家的家主说话,“我也想吃瞳瞳做的糕点了,怎么办?”
瞳瞳那叫一个气啊,“你们!以大欺小!”
威廉家主走过去把糕点放在瞳瞳的手中,“既然无论如何你都要去看看他,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最后结果究竟会怎样,你都不能出手相帮。”威廉家主道:“你先前已经出手干预了,再有一次,你就没有办法回去了。”
“可那个人他不是也逆天而行……”
威廉家主那双紫眸以瞳瞳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的妖艳了,连声音都染上了一层瑰丽颜色,“他不认识我,却认识这条泽翎月华,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这意味着,他的存在远在我之上,很有可能与……”
泽翎月华的创造者有关……
“总之,你不要想着与他比,你比不过是一方面,破坏了这里的平衡,对你我来说,接下来的路程会很艰难。所以,在你忍不住的时候就想想我的话。”
抚一把车钥匙留给瞳瞳,瞳瞳看了眼威廉家主,又看了看抚一,抚一微微一笑:“去吧,早点回来。”
瞳瞳握着钥匙,鼻子有些发酸,“谢谢家主大人,谢谢抚一哥哥。”
瞳瞳知道,她的家主大人也很想要知道那个孩子的消息,虽然看上去高高在上,但又包容他们所有的任性和错误。
“家主大人,离开以后您就把我送回家吧。”
威廉家主没有回答,只是问她:“当初阿曦说什么让你留下,你执意跟随,是为了什么?”
瞳瞳笑了,“是想多陪陪家主大人和抚一哥哥!因为我知道,如果你们真的离开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了。有人在找您,有人在等您,真的到了您回去的时候,我们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所以,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赖在您的身边。”
说着说着,瞳瞳不自觉的流下了泪,“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执意帮助那个孩子吗?是因为他让我看到了我自己,他为了那些人,为了他的家主,为了他的父亲,付出了他的所有努力,就像我一样。他的家主和您一样很厉害,也有很多秘密,也会包容他,爱护他,照顾他。明明嘴上嫌弃,却都是在拿命守护对方,照顾对方。我不知道他的家主在失去他之后会有怎样的心情,我也不知道他身边的朋友亲人失去他忘记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您和抚一哥哥离开了我,离开了希尔叔叔,离开了威廉家的所有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怕我会崩溃,我怕我会忍不住,我怕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更怕我会忘记。长生……对我们来说很遥远,不可能实现。可对于您来说似乎不难做到,在那样漫长的岁月里,我希望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忘记。相思、离别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不想让任何人做决定,也不想去遗忘。那个孩子的做法,我其实是不认同的,但我要是他,可能还没有他做得好,他愿意为了成全而放弃,我也愿意!可是——”
“我不能。我的心里有太多牵挂的东西,我没有办法把它交给别人,我想要自己放在自己的心里,成为自己永远的牵挂。”
威廉家主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又把泽翎月华显现在她面前,安慰她:“瞳瞳,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这上面一直都有你的印记,这株紫色的扶桑苓蕖是你和孤奚琉给予我的礼物,它能嵌在其中也是认同你们的象征。我不会忘记,你也不会忘记,因为已经入了心,因为已经是一家人,不要说什么愿意为了成全而放弃这样的话,你自己的选择是需要你自己来决定的,但是它是需要我们来完成的。别墅的那个人,你见了,那你看到了吗?他的悲伤。他以字规束自己,你以为他冷静自持,实际上他已经面临崩溃,没有一个做父母的希望孩子做这样一个决定,没有一个做父母的会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痛苦而袖手旁观,更没有一个父母愿意让孩子承受那些孽果的。所以,瞳瞳,你别害怕,我们是不是可以长生不重要,我们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重要,我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不重要,我们是不是彼此遗忘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重要的是已经拥有的东西。虽然不放心,但你已经长大,我们也要开始学会放手,让你自己去经历你的人生。无论我们身处何地,我看到紫色的扶桑苓蕖会想起你,你看到浅淡魅惑的紫眸会想起我,这就足够了。”
瞳瞳咧嘴一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家主大人……我们和他们……真的好像……”m.jieyidazhiye.com
差不多的相处模式,差不多的经历,差不多的身份地位,差不多的终点结局……
威廉家主疼惜的摸摸她的头,“瞳瞳,你真的长大了…去吧,算是替我看一看,看过之后,抚一会送你回家的。”
“我早就是大人了,只是您和大家一直把我当小孩。”瞳瞳擦干眼泪,扬起一抹笑容,坚定且自信,“家主大人,瞳瞳会担负起威廉家的责任,和希尔叔叔他们一起等您回来。”
瞳瞳拿着车钥匙走了,抚一没有立刻跟上去,威廉家主看抚一那不忍心的模样,笑了笑,“就像她能猜出我的身份一样,瞳瞳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去做什么了。她一直隐忍,看到那个人和那个孩子,才会忍不住,才会情绪不稳定,她啊和那个孩子一样,都是经历万般痛苦成长起来的孩子。”
抚一点头,“我们这次出来不会回去了,就连阿曦大人也会在家主步入正轨之后离开,瞳瞳会这样也情有可原。再说那个孩子,紫光丝带万一出现,真的没事吗?”
威廉家主那双紫眸魅惑又带有哀伤,“其实我也在担心,那个孩子的命源分给了其他人,最核心的灵魂部分又融进了杞家那人身体里,命玉是生机,它碎了,生机就断了,紫光丝带虽然带有祈愿的力量,但能不能护住他,我也不知。”
“那个守护者呢?”
威廉家主道:“杞家那个人啊,他可没办法出手,那孩子把灵魂融进去的时候就是限制他做别的事,不然他怎么会寸步不离呢。杞家的底蕴深厚,那个人存在的时间也很长,他本不是守护,却为了他等待的那个人承接这么个职责。希望都有个好的结果吧......”
抚一思索了下,道:“家主的意思是,还有意外?”
“自然有的。高高在上的人,都有跌落云端的时候,更何况为了那个孩子,他已经背负了天之谴罚,瞳瞳对他说的都是轻的,一旦那孩子有了生机,一切只会更糟,这就是他们所要承受的代价。”
既然这样,那瞳瞳......
威廉家主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会放瞳瞳出去,“不用担心,我已经禁了瞳瞳的力量,她改变不了什么的。”
“家主不是说他体内有幽蓝力,辅助于紫光丝带,应该会有转机的。”
威廉家主神色淡淡,并没有减少忧虑,“被分离出来的又回归的圣力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了,真正起作用的是他父亲制作的那三瓶花粉,三瓶花粉结合后发挥出的力量才是刺激他最后生机最关键的一环。他的生是必然的,至于如何生,那就看他们各自的因缘孽果了。”
一个计划接着一个计划,如此曲折的生死劫难,不是家主这边的人,还真的枉费了天道规则对他们的关注!
“家主,瞳瞳在密万海打了薛成韬的事已经传到蔚拾风那里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那孩子的事了。”
威廉家主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无味却酥软的感觉缓解了些许伤感,“抚一啊,你的用不了多久可不对,蔚拾风那个人早就知道了他的事情,没有出面不过是怕死而已。”
抚一给威廉家主倒了杯咖啡,“怕死?他不是不怕吗?”
“他原本是不怕。”威廉家主端起咖啡,对抚一道:“可那个孩子对他的恨才是真的诛心。那个孩子选择杞家,杞家的那个人也如同他选择的那样,能够护得住他,能够给他一个安稳幸福的家,这些是过了多少年蔚拾风都做不到的。”
抚一看着淡定喝咖啡的威廉家主,“据我们了解到的消息来看,蔚拾风明明有能力,却一直避而不出,还时不时的找神风的麻烦,杞家那个人为什么还要留着他?”
威廉家主弯眼浅笑,“未染之年,拾神之风。这是那孩子名字的由来,也是我见那孩子的时候发现的。只不过经此一劫,那孩子彻底与蔚拾风无关了,蔚拾风既然参与了计划,也一定知道那孩子的变化,亲手养大的,亲自教养的,几经辗转就与他没有关系了。杀人诛心,他承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所以不敢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面对抚一的感叹,威廉家主却是半分同情也没有,“放心吧,他蔚拾风是第一人,却不会是最后一人,那几个啊,一个也少不了。”
听说那几个已经要公开认亲那个传奇血脉了,这一认,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如此高高在上的人,在戳破真相的时候,那种跌落云端的滋味,还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至少,蔚拾风那个狠人就没承受得住。
“其实,我对杞家那个人的印象不错。”
能够认得出泽翎月华,又对那孩子呵护有加,让那个原本淡漠凉薄的孩子重新拾起了暖颜笑脸。
威廉家主扬起手腕的泽翎月华,莹莹光泽之下手臂处显出一处印记,“抚一,记住这个印记,接瞳瞳的时候,把这个印记的事告诉杞家那个人,那孩子千辛万苦的筹划不就是为了他们能够幸福,我们也做一回好事吧。”
“好的。”
抚一看着坐在那里安然喝咖啡吃糕点的威廉家主,嘴角也上扬了几分。
外面的落叶也丝毫不影响威廉家主的心情,或许哀伤,或许沉重,但他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接受的事情。
关于神风的事情,他们了解的差不多了,也知道了神风的身份。
他是神风,只不过不是‘未染之年,拾神之风’的神风,也不是现在的‘御之则以,往而神风’的神风。
当然,也已经不是他们所认为的神风了,他是一个全新的神风了。杞家那对璧人治愈了神风,也成就了神风,往事种种都会随着命玉的碎裂,紫光丝带的出现隐落而烟消云散。重塑生机的神风,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是杞家人,是杞氏神风。
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小男孩指着一方空间,问他:“大人,这里这么大,它究竟有多大呢?”
他回答:“神之域,万里有余。”
小男孩疑惑:“神之域?是神仙住的地方吗?”
他笑着摸摸他的头,“不是神仙的地方,是我们的家。”
“家?”小男孩好奇,“那是永远在一起的家吗?”
他点头,“是的。是永远在一起的家。”
“好啊!永远的家,我要起一个新的名字!”小男孩像模像样的思索着,“万里神域,容风依序。我叫神风!”
他问小男孩:“为什么是神风,而不是其他。”
小男孩开心的回答:“因为我是神域的风呀~风虽然无处不在,但有神域的地方,才是风依序停留的家啊!”
小男孩的新名字——神风,小字依序。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小男孩已经长大,并且成为了百将之一,可后来的一场意外让他们不得不做出决定,他们打开回溯通道让男孩离开了神之域,离开了那个对男孩来说十分重要的要永远在一起的家。
从此,小男孩的一切都被隔断,他们也没有了男孩的消息。
想来,就是那时候蔚拾风捡到了他,并且养育了他,至于他怎么到了杞家那对璧人膝下,那也许又是另一个回溯结果吧。
不管怎样,神风都因为他们而活下来,也因为他们而拥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放弃七情六欲,又碎了命玉,以情感为意志,以血肉化躯体,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神风的意愿。
重塑时空轨迹,让一切重新来过,为了让消失的人回归视野,又以自己的脑海意识为载体,造就出一个幸福又完美的世界。只是为了让那些超乎寻常的事情回归到原本该有的模样,让生命不受能力所控,生老病死尊重自然规律。
神风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和他的监护人有关,杞家那个人为了救他,失去了太多,包括生命力。既然是因为他而丢失,那是不是也能因为他而找回来?打着这个信念,神风他把杞家那人倾注在他身体的能力与潜力全部规整,在最后的那一刻融进那个人的身体里,去修复填补曾经那些因为他而留下的谴罚印记,减轻那些印刻在灵魂里的痛苦。
这样来看,无论容貌怎样改变,无论经历怎样痛苦,那些印刻在灵魂里原则性的东西,他都没有动摇过。
用以渴望代诉求,用以坚持还祈愿,再以自己为引子,才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威廉家主只用一眼就能知道,而杞君却是用了很久才知道,杞君被神风误导,以为他那么做是为了让长情能够回来,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这个监护人。
如果不是日渐消减的疤痕,杞君根本不会深想,神风那个小崽子明明十岁的年纪,却能一环扣一环计划的如此周密,他的智力与能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上许多。
他们小看了神风,也忽略了神风,杞君和长情他们两个待神风如珍如宝,而神风待他们同样如此,细心保护,一一珍藏。
神风一直有一个秘密,谁都不知道,谁也没有发现。这个秘密是关于杞君的,杞君的小金库里有一本没有书名的载人名录。名录里记载了很多人,他们从籍籍无名到青史留名的事迹,原本这也是没什么,就当看了个野史杂记。只不过他看到了一个字,一个和杞君同一个姓的字——杞。
不是杞君的杞,而是杞国的杞。
就像之前神风问杞君的那样,问他认不认识杞国的方南亭一样。杞国是真实存在的,可神风回忆历史,都没有对应的年代,他找不出杞国的时间线,就在杞君身上下功夫。
终于在记载里找到了一丝足迹,那是一幅画中画,作画的表现手法与画风和神风的技艺画法极其相似。看过那幅画之后,神风为画中人写了个故事。这个故事是神风梦里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他最亲近的两个人,这个故事纸短却情长,这个故事反反复复都是别离,这个故事的结尾惨淡收场,这个故事原本高高在上的主人公却跌落云端流逝在天谴之中。
神风无法辨认真假,但他心里认为这个故事不是梦,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的,因为杞君和父亲长情只有别离。他想要打破这个结局,他想要让他们之间只有相逢。
从那一刻开始,故事的结局就发生了改变,为了这个改变神风赌上了自己。
神风不知道杞君和长情的身份,只知道他们两个是他的监护人和父亲。而他,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为了让他们都活下去,为了让他们都幸福,为了让他们尽早结束这一场荒唐的分离,神风改变了原本的计划,让现在的计划替换掉原本的故事结局,将这个全新的故事以隐含的方式融进他的新计划里。
这个隐含的故事也是神风的计划之一,就算他们猜到了十年祈愿的秘密,也不会知道这个为他们修改的新的故事。
冥阴见雪,下落无痕
又是一年斑驳,依然未见昔年人
杞君望着那幅画像,脑海中却突然记不起画中人的事情
这个如玉般的人花树下与蝴蝶诉语
静美雅韵,诗语嫣然
欲与清风迎花颜,人人却道长情仙
他的名字——长情
一个迟迟不愿踏入仙门之人
一个对故土留恋长情之人
一个温柔至斯心怀善念之人
一个打入轮回至死不放之人
轮回久长心不灭,君临天下情不歇
花开不记年,花落人两面
艰难险阻,轮回之路,长情与君定下白首之约
这个原本的故事,会随着计划的进度悄然而逝。
不要问这个计划筹谋了多久,也不要问这个计划的策划人是谁。
因为他们都是神风,嗜血黑暗的神风,温暖依赖的神风,遍体鳞伤的神风,绝望厌世的神风,漠然凉薄的神风。
高高在上,是为情
跌落云端,是为情
一个爱情,一个亲情
一个齐肩风雨的伴侣,一个延续未来的孩子
杞君的选择从来都没有让神风失望过,所以在最最开始的时候,神风就筹谋了,但是失败了。
没关系,失败了,就再来!
经过一次逆流时空,终于把这一切妥善安排了下来。
十年祈愿是为长情,筹谋新计划是为杞君,一切的结果是为了他们能够脱离分离的夙命。
看透了这些的威廉家主,放弃了要把神风带回去的心思,用那三瓶花粉作基石,与介子玉耳钉一起引紫光丝带,最后再将紫光丝带打散融入唤醒神风。
之后,他们离开新国,神风的一切都将与他们再无瓜葛。
生与死,杞家的那对璧人都会看顾好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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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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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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