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衣衫的人同样望着一身黑衣的神风,“没笑什么,就只是觉得时间到了,我们要去做事情了。”
神风傲娇的冷哼一声,“这还用得着你提醒吗!还有,你真的愿意舍弃所有的一切去和我一起赌那样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
素色衣衫的人又笑了,只不过没有出声,看着神风那副傲娇的样子,心情也是好的。
“你都不怕,我又怕什么呢?我只是怕父亲他们伤心。毕竟我们瞒着他们做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复而他又问:“虽然我知道这一切已经筹谋很久,也已经做好了生不如死粉身碎骨的准备,可我还是想问你,你真的不后悔吗?”
神风没回答他,只是反问他:“那你呢?后悔吗?”
素色衣衫的少年起身,面朝前方的银炼瀑布,神色幽幽,“其实我有后悔的事情,我后悔的是不该出现在父亲身边,不该打破父亲和他的劫期与生活,更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搅乱了他们的所有谋算。之前的时候你总是问我为什么我能摒弃有关于他的所有过往。现在你也知道了,是因为心里有了更为在意的人,想把这些关于这个人的所有的事情经历都放进心里,可是自己的心就只有那么大,没有办法存放多余的怨恨,所以就放弃了。”
神风也起身来到素色衣衫少年身侧,“我知道你不后悔,就像你从来都没有怪我把千灵镜像世界的影响带到我们自身一样,镜像的善恶两面已经把我们两个彻底分开,索性我们不想要融合在一起,而是已经想出办法各自去完成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责任,不然的话可能会更加的麻烦。”
素色衣衫的少年点头,“是这样没错,那你能告诉我,你能守护好父亲和他吗?你能把他们都瞒过去吗?”
神风望着那道瀑布,“我不能保证,但我会尽力,你也知道父亲和他都是极为聪慧之人,我们是他们一手教导出来的,很多事情是瞒不过去的。不过,就算瞒不过去,也尽力一试吧。因为,我不想再失去父亲,也不想看到他那样痛苦了。”
“那你是谁,会记得吗?”
听着盛夏瀑布涛涛声,神风坦然一笑,“御之则以,往而神风。父亲和他的孩子——杞氏神风。”
“很好。”素色衣衫的少年满眼赞同,“我也不喜欢‘未染之年,拾神之风’,总有替代附属之嫌。还是父亲这个好,御风以天下,神思自归家。”
“一旦我们再次燃魂回溯,那我们就永远永远失去他们了…你……真的舍得吗?”
素色衣衫的少年与神风面对面,两张一模一样稚嫩的脸上相视而笑,素色衣衫的少年伸出手掌摊在神风面前,“你总是问我后不后悔,舍不舍得,你忘了吗?我就是你啊,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吗?”
神风望着他,伸出手慢慢附上,“我相信啊,就像我们两个能下出生死立面棋局一样,就像我们两个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依然来到这个地方,来到这个曾经最初开始的地方。这里是我们与父亲和他心底最难以忘记的地方,这个地方充满了幸福与欢笑,拥有无限的痛苦,也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血誓。”
“那你打算怎么做?把自己片成片?”
神风瞥了眼还能说笑的素色衣衫的少年,“虽然我们之前经过重重劫难把天道规则拉下来,但是现在我们也不能避开他,不然的话我们的事情无法达成。所以——”
素色衣衫的神风接着道:“所以我们现在要迎面对上,更要不惜一切代价穿过他的层层壁障,然后到达回溯时光的彼岸。可天道规则对我们本身就有严苛的限制,更别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逆天之事了。”
“我不怕!即便粉身碎骨,即便生不如死,我也要把这一切全部填平,我要让他们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命运轨迹!”
神风的一脸坚定令素色衣衫的神风笑了,道:“这样一来,即便你不是消失,也会在那个回溯过的空间里过得无比艰难,也无比痛苦。我知道只要有父亲和他的陪伴,你能减少许多,可是你本身的痛苦,我就没有办法帮你承担了。大道万万千,可在我们面前的,似乎也只有那么一条路可走,我们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记忆里的人却没有发生改变,也许我们记不清他们的样子,记不得和他们所有的故事,但我们依然会以自己的身份立足于这个世界,立足于一方空间。”
神风眼睛酸涩,“可我不想让你消失……”
素色衣衫温柔以待,“你努力活着,我就能活着。我们努力活着,天道规则就不会过多的纵容他肆意作乱。虽然我不确定我们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但我是希望我们不见的,见了就说明事情偏离了我们的预期,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满盘皆输。”
“不会!”
神风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相信我!就算我们见面会使计划崩盘,我也有办法和能力去修正!你相信我!”
素色衣衫的神风没有再说话,也不能去告诉神风,他们本为一体,一旦回溯时光,那必然是要去填补死劫的,他把神风放在父亲身边,是坚信父亲能够消减他灵魂里的恶念,也坚信神风能够重新获得开心幸福的权利。
在真正的回溯开始之前,素色衣衫的神风去见了天道知簖,他以自己灰飞烟灭为诺换神风一次重新自由选择的权利,知簖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才知道,知簖他没有表示明确的拒绝,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生路可言,他们最后的结局只有灰飞烟灭一条路。
知簖看着愣神的素色衣衫的少年,淡淡开口:“你很诧异我的选择吗?或者说你很诧异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
素色衣衫的神风望着滔滔巨浪扭曲的时光洪流,问他:“你为什么帮我们?或者你为什么要把他隔开?”
面无表情如知簖,“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你们如果死了,那么这个为了你们而破碎重组的世界也不复存在了。一切能恢复到最初的状态是最好,可怕就怕恢复不了。你既然能够瞒着他去找杞家那一位,那么你必然也知道这一切你们根本无法扭转。所谓的时光回溯,所谓的重新来过,只不过是想让你们认清一些事情,想让你们摒弃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明白你们是因何而存在的。”
素色衣衫的少年不明白,不管经历多少,他始终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他虽然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但他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与黑暗血腥东西挂钩,他们也许永远也无法悟透,因为他的劫始终终止在十四岁那年冬天。
知簖淡淡一眼而过就知道他的打算,“你想要让那些时光惩处的伤害在回溯里恢复,可你忘了这一切原本就是你们和他们自己的选择,很多事情我们无法参与太多,也无法插手太多。你们也许怨怼蔚拾风,可对你们,我们已经是法外容情了。大道万万千去,你们却真的只有这一条路,这一条你们自己选择的路,逆天而行的代价,我们会收回,但我们也不会趁人之危,待一切结束,我们各自终会有各自的归处,届时恩怨爱恨,情缘怨怼也都会消散。是分道扬镳还是殊途同归,一切自有决断。”
“我不信!”
素衣少年浅浅而笑,“这条路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认下。你说的因果循环,我们也认下,但最后的结局到底怎样,我们都会尽最大的可能达到心中所愿,不惜一切代价,不计生死魂消。而有一点烦请你记住——”
“不论我们分开多久,不论我们是否还记得,我们都是一家人,和你所谓的‘罪神’也不再有关系,曾经是过往,而我们才是现在!”
“何以证明呢?”
素衣少年清然雅静,淡而拂沉,“回溯三三两两,记忆万万片,还是不抵那些谴罚印迹,一眼铭记,刻骨入心。”
知簖了然,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对他们另眼相看。
他们能在迷惘中找到自己的治愈方向,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是他们在万万千的苦难里应该得到的。
就像他们过去多久,都不会去伤害杞君和长情一样,而在他们两个的悉心呵护下,神风他也体会到了很多蔚拾风不曾给到他的东西,爱与勇敢,恨与愤然,他都能坦然。
蔚拾风的不计后果,神风自然也有,但两者不同,蔚拾风是囚,长情与杞君是释,他们给神风的是释。释然的释,释怀的释,包罗万象,直面折难。
以自身经历维生,以自我认知修养,以自有执念治愈,用痛苦支持,用人心相伴,用往昔作念,用天道防护,用亲缘成全。
故此,善恶分离,用以燃魂逆天。
天道规条,不畏;千灵镜像,无惧;人心向背,勿念;生死之事,非然。
“假如,最初不改,我送还给你们一物。”知簖道:“他去了自我意识世界,那你的时间就从他以血缘滋养开始吧,今世的十四年,你与他早已协配好,希望你们能在回溯结束前完成,否则都是徒劳。往返回溯多少次,代价的劫期也不会变,你们终会身死道消魂飞湮灭。”
素衣神风嘴角弯腰,眉眼浅淡,“我们从来都是一体,分离是因为他要隐瞒,让我得以去做事,消失我们从来不惧,我们要的是什么,我们自己知道,无需他人理解,无需他人评说,更无需他人参与,一切因我们开始,自然也因我们而结束。珍惜我们的,从来珍惜;爱护我们的,不畏生死;喜欢我们的,未曾放弃。”
“一切,自有痕迹,无需任何言语。”
爱与被爱,从来自由,你情我愿之事,无需去苛责。
很多人都问神风对过往,对蔚拾风是怎样的态度,神风或许说过许多次。他不否认蔚拾风的存在,也不否认蔚拾风对他自己曾经的教导,但那都随着那一场劫难而断裂消失了。现在的他,是杞氏神风,是长情和杞君的神风。
蔚拾风利用也好,真心也罢,一场亲缘一场劫。亲缘,蔚拾风断的。利用,也是蔚拾风选的。
匆匆几年,也许真心,却不抵自身,愿用余生作伴,引天地梵音,谱佳人之曲,作亲缘之词,时时念念,欣欣喜欢。
可这些里面,有几分是蔚拾风的心,有几分是千灵镜像世界里那些生灵的善意,蔚拾风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恰巧是濑歆夫人小雨点与衾暮雨等人的歉意,所以在那一场延续里,是蔚拾风自己放弃了,他不愿意承认对神风的真心,以至于最后这些年执念成劫。
素衣神风记得对濑歆夫人和小雨点的承诺,所以给她们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家族,只是事情迁移,她们过得也没有那么好。唯一一点值得的是,她们依然与神风交好,心疼并且爱护他。
这个世界是因为神风而扭曲,神风自然也会把它们都矫正过来。正确还是错误,神风不需要去评判,他只要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就好。
回溯的终点是那年刚出生的别离,神风的一半灵魂神智恰巧被长情和杞君融进婴孩小神风的体内。记得周遭的一切,却无法阻挡外界对他的压制,他什么都做不了,直到长情离开,他慢慢开始成长,然而时间越久,他就发现他无法控制他的恶念滋生。迫不得已之下,素衣神风现身,催眠了神风,让他在现今这个意识世界里重新选择。
果不其然,神风最终还是破开催眠想起来了一切,包括素衣神风以心源的方式留在神风心里保护他。
从始至终,素衣神风都把寿元加注在了神风身上,他把自己要做的透露给了杞君,让杞君相信他是为了那四个人才撑起这个意识世界,从而忽略他们真正要去做的致命之事。
有很多年,神风对着那盆一株三叉,三叉又三株的牡丹倾诉,属于他的那株冠世墨玉在他受伤爆发之后枯萎,后来被长情摘下保存下来,又与小花园中的百种毒花百种雅花制成可以救他性命的花旌时解。那时候他不是没想过他们已经知道他和曾经的‘他’要做的,可是谁都没有挑明,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他们在意的一切。
回溯时光的意义在哪?
神风也许也不清楚,但是他把自己推进中心,成为了所有事的主控,就是想要告诉那些人,他不惧怕过往,也不惧怕斧砍刀劈,他就是想让他们都能撇开他生活,因为他而产生的负累是他们不幸福乃至消失的关键。
于神风而言,幸福就是他们能够相互陪伴,爱固然重要,但活着才是对爱最好的回应。
神风不明白的看不开的,终于在这一次彻底放手,也在这一次彻底放下。
他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他被爱包裹,治愈内心,勇敢面对选择的一切。www.jieyidazhiye.com
时光回溯下神风能记住杞君给他定立的两千七百多条家规,是他的不舍。
他心有事万万千,唯二人之劫难破开。
彼时小人无所作为,却终有一日能恢复如初。
不属于神风的世界,神风不惧。
只因他始终知道他是父亲和杞君的心中牵挂,不偏不倚,刚好而已。
御风以天下,神思自归家。
也许他们早就知道神风要做的事,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去扭转,也没有办法再去参与,只能在必要的时候保住神风,让他不至于消散。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身伤的知簖望着那些痛苦的人告诉了灵梵,“是死劫,也是生机,是消失不见,也是处处得见,端看自我。”
灵梵没忍住问他,“师兄,他…还能回来吗?”
知簖扯了扯嘴角,“一切自有他人论,与天道殊,与你我,毫无关系,也毫无意义。”
生死,从来不是主要,重要的不过是他来过,仅此而已。
回溯时光的代价,对他们是最轻的惩罚,于他们逆天要做的事,仅仅是皮毛。
存在是幸福,消失也是幸运。
长情与杞君都明白,所以才要保留神风存在的一切。
牵念与铭记,是他们一家经历最多的,也是神风能想到的唯一慰藉的方式。
神风曾对长情说过:“我不怕生死,我只怕你的消失不见。”
如此,知簖离开,换来了一个资历尚浅的灵梵,有所有问题,都不会再行降罚。
对蔚拾风也不会再去偏爱,对杞君与长情也不再那么严苛,对麟月与杞无暇也不再追责,一切都是回溯后的安排与心意。
懂得,所以珍惜。
珍惜所有安排,却也等待他的归来。
从始至终,杞家与神风,长情与神风,杞君与神风,他们都是双向选择。
如若有生机,那神风的生机,也只会在杞家,在长情与杞君身边。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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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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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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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第98章 番外四 我和‘我’的时光回溯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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