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不老的红颜>第五十二章 平息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纤弱的身子在偌大的宫门的映衬下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子木一见立刻冲了上去,伸手扶住小敷。

  “我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跑到这来了?”责备的话语里带着满满的关心与担忧。

  “子木,何苦呢,这样做,你自己就会快乐吗?给他们解药吧,就算为我们的孩子积福德吧,好吗?”小敷苦苦哀求,子木坚硬如铁的心在慢慢动摇。

  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子木一向是一个冷情又残暴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大概是从认识小敷时吧……是她的善良温暖了他冰冷的心吗?

  一番心理挣扎后,子木终于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稍一用力,小瓶直飞向子昭。

  子昭拿着东西,不太敢相信,在自己的印象里,子木可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

  “放心!如果不是小敷,就算你们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救你们的。”子木连头都没抬,一直盯着小敷。

  不一会儿,突然看向好儿,说道,“公主殿下,子木有一事相求。”“什么?”“小敷为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也算报答了你的恩情,她不再欠你什么,从此,她就是自由之身。”好儿没有想到,子木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令人意外。

  “我从没束缚过她,她一直是自由的。”“是她自己束缚了自己,我只要你答应。”“好。”子木笑了,所有人还从没看到过他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笑起来很好看。

  拢紧双臂,将小敷柔弱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好似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

  就算子木有诸多不是,但在这温馨的一刻,谁也不忍心去打扰。

  忽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子木作恶多端,杀了他!”于是,附和之声一个接一个。

  “对,杀了他。”“杀了他。”只见几只离弦的箭从子木背后直奔子木而来,小敷大惊失色,连想都没想,用尽全力将子木推开,毕竟小敷不会武功,没有那么敏捷地身手,根本没有办法再去躲了……子木见状大喊一声,“不!……”那是一声绝望的哀嚎。

  好儿和子昭离得远,纵然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大喊的同时,子木运足内力,一个健步回到小敷身边,从新将小敷拥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相拥……也许今生再不会有……也许……飞旋的箭准确无误的射入子木的后心,鲜血瞬间流了下来,染红了一身的锦袍,红得眩目。

  子木的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两人一起跌倒在地上。小敷艰难的将子木抱起。

  无声的泪顺着小敷美丽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子木欲抬起的手上,滚烫的泪灼伤了子木的心……它……在揪痛着……为她……伤及内腹,血从子木的嘴角流出。

  小敷颤抖着手为他擦拭,可是,越擦越多,就像在跟她作对一样,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不要……不要啊……你……”子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不要……哭,我……不希望……你流泪,如果……没有你……我并不眷恋这红尘……它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可现在……我希望能陪你到老……老天却不允许……”“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小敷哭喊着。

  “小敷……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丝……真心,真的全是为了他们……而敷衍我吗?”此时的子木那还有半点狠辣,只是一个痴情男子在等待他想要的答案,在他临终前的一刻……“我爱你!明知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却依然陷进情爱的漩涡里无法自拔,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可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像他们想得那样……你只是太孤单了……想要有人重视你,想要有人爱你而已……”小敷低下头,温热的脸颊贴上子木逐渐苍白逐渐冰冷的脸。

  子木笑了,笑得那么满足,得到了她的爱就像得到了全世界……眼慢慢的阖上,带着无比的眷恋,却没有遗憾……“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杀他?他已经给你们解药了,已经知道错了,他已经在改了,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为什么……”好儿蹲下身,轻拥着小敷,“不要哭了,小心身体。”这时,再多的安慰都是无用的,苍白而无力。

  小敷仿佛没听到,抱着子木的身体自顾自地说着,“他要我等他,等他回来,那时我就知道,他根本不会要那个王位,他证明了他自己之后就会离开。其实,就算我不来,他也不会真的让你们死,他曾经说过,他不相信有真情,他想看看……至于他们身上的毒,那是一种很普通的慢性毒,公主殿下自己就可以配出解药,他要是真想杀他们,就不会那么做了……你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他给自己武装的一个外壳……”说完,小敷笑了,不知为什么,好儿感觉她的笑太过飘渺,太不真实……好儿猛然发现不对,喊道,“小敷,不要……”可还是来不及了。

  小敷不知什么时候把子木随身佩带的匕首握在了手里,对准自己的胸口用力刺了下去。

  两人的鲜血混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小敷,你这是何苦呢!……”小敷看向好儿,“他说他不喜欢一个人,他害怕寂寞,他已经孤单了好久,我不想,让他在黄泉路上还是一个人……公主殿下,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小敷……要去陪他了……带着我们没出世的孩子……”小敷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消失。

  好儿呆呆的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瞬间消失的两条生命,心里五味据杂。

  子昭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陪在好儿身边。

  “原来,我不是救了她,我是害了她,也许,没有我,她现在还好好的生活在某个地方,或者,也已经嫁人生子,一家人和乐融融……是我害了她……是我……”心在颤痛着!

  天阴沉沉的。

  昏暗,迷离。

  似在悲伤,为谁?

  子木?小敷?好儿?还是这个世道?

  纠结,无解。

  第二天,子木和小敷的尸首被安葬在墓园里,可后来有人说,其实那座墓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尸首不知被弄到哪去了。

  也有人说,其实他们并没有死,抬回去后,被康好公主救了回来,伤好后便离开了都城,寄情于山水,畅游天下。

  有人说,在烟雨蒙蒙的南方见过他们,有人说他们在黄沙漫天的大漠出现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谁真的在意呢,只是平添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逐渐的各种流言也就淹没在不断流逝的岁月里。

  也许,千年后,有人打开这座墓葬,就会证实真假了,但千年后还会有人知道这段史书上没有的故事吗?

  109互不相欠他望着她的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什么都可以让,什么都可以放弃,只除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好儿只是漠然,淡漠的脸上是倔强高傲的神情,“只要我康好决定了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无法勉强我做任何事情,包括你!”无论是谁都无法勉强我做任何事情,包括你!

  这就是她,刚烈决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哪怕是贵为君王,受万人敬仰,也不能让她屈服!

  悲痛和不甘占据了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那骨子里的毁灭性气息让人战栗而疯狂。

  “你要走,除非杀了我!”猛然胸口一阵剧痛,抬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

  好儿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另一头却扎在子昭的胸口。

  鲜红的血然在华贵的锦袍之上,如一朵迅速盛开的玫瑰,有说不出的妖艳。

  冰冷的剑尖一点一点刺入子昭的身体里,他没动,她也没动,周围的人也没动,动的只有剑,握在好儿手中的那把长剑,陪着她,为他抵挡无数敌人的那把长剑。

  子昭,你到底明不明白?

  对康好来说,那王宫大院就犹如镶着金边的牢笼,康好不想在那里了却一生,哪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

  春草虽一女婢,与康好却亲如姐妹,到头来却命丧王宫,血泊中的她让好儿日夜南安。

  一把匕首,送掉兄长秉已的性命,那强忍的痛,足以让好儿折寿十年。

  而今,一把长剑,又亲手杀掉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好儿也是人,不是神,心中也是有痛,有怨的,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啊!

  到底是谁刺痛了谁的心,是谁爱恨千年只换来这一次的离别。

  子昭轻轻一笑,“这一次,你是真的要离开我了。这一天,终究是来了。”你忘了曾经答应过的吗?为了它,你有付出了多少?可为什么?……原来,承诺是这样苍白无力,誓言是可以肆意悖逆的!

  不知曾经的爱,曾经的深情融化在了谁的心里。

  一把长剑真的能混乱了情与仇,错综了恩与怨,埋葬了爱与恨?

  子昭左手握住剑锋,锋利的剑刃划破掌心,鲜艳黏稠的血珠顺着左手掌缘滴落!

  他望着她,眼神哀戚:你我明明相爱,却为何却要走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错开交汇的眼神,不敢再与他对视,唯恐自己的心无法再坚硬下去。

  好儿松开了手中的长剑。

  “子昭,王室逼死我的母亲,我父叛乱,我也杀了他,从此,你我再无瓜葛,互不相欠!”在无瓜葛?你和我?

  强压住胸口翻腾的气血,子昭只觉一阵好笑。

  一句简单的话语就能瞬间割断两人这些年的牵绊?

  鲜血不断地从身体流出,他抬头,“你一定要走,那带着我一起吧。”为了你,我可以袖手天下!www.jieyidazhiye.com

  她淡然的望着他,轻轻的微笑,“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说完这句话,好儿微微一使力,连人带马转了个角度,也转过了她此时哀伤的神情。

  还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伤人的呢!

  子昭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只言片语,胸膛里气血翻腾,仿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必须要握紧拳头才能让自己站立,才能制止翻滚的血。

  一张口,压制了很久的心血还是没能忍住,悉数喷在了华贵的锦衣上。

  马上的好儿浑身一震,十指紧抓住缰绳,指节泛白。

  但终究还是没有回头,或许是,不敢回头。

  怕一回头,心会软,泪会流。

  怕自己舍不得离开唯一爱过的男人。

  好儿,你怎么忍心,单单抛下我一个人在那冰冷的高位置上?

  目送一人一骑于自己擦肩而过,子昭竟没有一丝挽留。

  武丁帝孤独地驻地在大街之上,伤口血流不止,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远远望去,是那样的孤单寂寞。

  身后传来自言自语般的低喃,“还有谁能放弃万里江山,袖手天下,只为与你相拥,这爱这痴,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好儿忍着泪,没让它掉下来,一口腥甜在喉间打转,颤抖的唇动了动,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我明白!”巍峨的王宫里,端坐着九五之尊,面无表情。

  被召进议事殿的几位重臣,讨论完重要的事情后,悄悄看了一眼高位之人,便都低下了头。

  过了多少时日了,没人去细心地记着,但都知道那位年轻的君王自从那人走后,就再也没有快乐过。

  此时,属于君王的声音响起,“上次,左陌奏请的关于屯粮一事,孤王与傅说丞相商议过了,可以先在较近的的地区试行,视效果再决定。”左陌应声。

  随后,子昭说道,“如没有其他事,就先退下吧。”他的眼睛落在一摞奏折上。

  众人行罢礼,退出议事殿。

  宫殿之外,天没有变,地也没有变。

  帝王本就是天生的孤家寡人,个人感情越少越能公正处事。然而,看着这样的君王,没人能高兴的起来。

  雍辛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以至落在了后面。

  “雍辛将军。”雍辛回头,是子昭身边的侍从小苏。

  “奴才斗胆,雍辛将军能否……找到娘娘,让娘娘回来吧……”他眼神黯淡下去,“王上这样一天天撑着,早晚是要出事的……”雍辛问道,“王上近来不好吗?”小苏道,“自从娘娘走后,王上何曾好过。”雍辛沉吟片刻,“我会想办法的。”他提步向前,心头沉重,茫茫人海到哪里去寻找?纵然寻到了,又有什么办法能令娘娘回心转意呢?

  明月楼。

  子昭一人孤单的坐着。

  树间的光,星星点点的闪动。树叶飘下空中,旋转着,悄无声息。

  恍惚间,仿佛听到了熟悉的轻唤,“子昭……”白色的衣裙在林间,在树下飘过。

  激动的神情无以复加,伸出手慢慢的靠近,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动作突然停住,声音没有了,身影也不见了,无论自己怎么呼唤。

  猛然睁开眼,由迷茫到终于了然,原来自己又在做梦了。

  子昭站起身来,背手抬头看天,“今日此时,好儿,你在哪里呢?”阳光慢慢地昏暗,一点点的,温暖渐渐消失,最后变成了冰冷。

  露水渐渐凝结,月影在云中若隐若现。

  子昭维持着一个动作,坐在小楼的窗前,萤火虫飞过,停不下那点亮。

  雍辛远远的看着,不免也为那人伤心起来,转而又笑了,自己的事情都弄得一团糟,还在悲怜他人。

  一旁的小苏道,“这样下去,王上身体会撑不住的。”雍辛接着道,“身体还是小事,只怕心没了只剩下一个空洞。”小苏上前,“王上,该休息了。”子昭回头,两人清晰地看见王上发间的雪白。

  “雍爱卿,有事吗?”“王上,臣已知晓……娘娘……身在何处,是否派人接娘娘回来?”当初,娘娘为何执意要走,其实,每个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现在过了三年之久,一切都已成为往事,那几个心怀不轨之人也被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娘娘回来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了。

  谁知,子昭却说,“她想要自由,孤王就给她自由,她要什么,孤王都给她……”110决定回家“孝已,小心些,别摔倒了!”一个小娃在前面飞快地跑着,一年轻美妇紧随其后。

  这是一南方小镇,盛夏时节,花红柳绿,刚下过雨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其间还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跑了一会儿,也许是累了,小孩回身握着美妇的手,突然问道,“母亲,父亲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年轻美妇微微一笑,犹如天空中的阳光般灿烂,“还是那样子啊!”小孩歪着脑袋,不解地继续问道,“又过了一年了,孝已的样子都有些变了,父亲为什么没变呢?”“因为小孩子会慢慢长大,而成年人不再长大了,只会慢慢变老!”是啊,现在自己就在慢慢变老,过去的时光,曾经的回忆总是在午夜梦回时袭上心头。

  当年,自己执意离开王宫,离开后不久,才发现自己已怀有身孕,兴奋之余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就是子昭孩子的父亲,可猛然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

  找了个地方生下孩子,孩子周岁后,母子二人一起‘闯荡江湖’,这几年因为孩子小,好儿只去了几个地方,了解了当地的的风土人情,生活状况,才了解到当初子昭说得并没有错,只有大一统才会有真正的和平,百姓才会真正过上安定的生活。

  不知他现在好不好,还真的有些想念呢……现在,自己也不太明白还在坚持什么!

  “母亲,你在想什么?”孩子稚嫩的话语拉回了好儿飘远的思绪。

  “没有,饿了吧,我们去吃些东西。”“好。”酒馆里没有太多人,星星点点有几桌客人,好儿带着孝已坐在靠窗边的位置。点了简单的几样小菜后,习惯性地看向窗外,孝已也不去打扰,他已经习惯母亲经常性地发呆,也许是环境的影响,孝已小小年纪,却比同龄孩子懂事。

  这时,传来旁边的几个客人的谈话声。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当今王上病重,已经好久没上朝了,所有的事物都交给了丞相大人和几位信得过的大臣打理。”一个偏瘦的年轻男子惊讶地说道,“王五,你可不要胡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那个叫王五的男人继续说道,“我才没有胡说,我一个远房亲戚就在王宫里做事,前几天回来探亲,说自从王后娘娘走后,王上就没有笑过,每天就是拼命的处理公务,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恐怕……哎……”“王宫里佳丽无数,王上真就只爱那一个?”第三个男人不相信地问道。

  “听说,王上曾跟大臣说过,他答应过王后,要振兴王室血脉,所以这几年,不时地会临幸后宫宫妃,可王后的位子却一直空着,说王后一定会回去的,而且,把守宫门的守卫都没换过,怕王后娘娘回去时,新守卫会不认识……”“不知道王后娘娘现在在哪里啊,能不能见到王上了……”“王上也真够可怜的……”几个人的闲谈一字不落地传进好儿的耳朵里,已握成拳的双手不停地抖着,怎么会这样,本以为他一代君王,身边又有美人相伴,时间久了就会把这段感情忘了,可是……回去吧,回去见他吧,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喊着,叫嚣着,不断地啃噬着自己冰封了很久的心。

  对,回去,回家去……猛然发觉,这些年自己一直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

  想到此,好儿不再犹豫,拉起孝已就往外走。

  “母亲,去哪里啊,饭还没吃呢。”“回家,去见你父亲。”小小的孩子突然挣脱了母亲的手,愣愣地站在那,盯着自己的母亲。

  好儿回头,“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见你父亲吗?”“母亲,你不是骗我的吧!”孩子有些要哭了。

  好儿的心也一下子酸涩起来,这几年委屈孩子了,他应该得到父爱的,这是他应得的,是自己的执拗剥夺了孩子该有的天伦之乐,孩子的表现更加坚定了好儿回家的心。

  “不骗你,我们回家!”母子二人离开后,那几个‘客人’如释重负,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纷纷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令人惊讶的是,这几人居然是莫原,丰寅,另一个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那人问道,“莫兄,丰兄,王上和王后娘娘的感情真的如此深厚?”此人名叫王青,因才华出众,刚刚被提拔起来,所以,对子昭和好儿的那段往事都是听说。

  丰寅露出羡慕的眼光,说道,“是的,那种生死相依的感情天地可证。”看着好儿离去的方向,莫原说道,“雍辛还真是狡猾啊,居然想出这一招,让娘娘回宫!”“雍辛以前一直跟在娘娘身边,自然能猜到娘娘的心思。”“恩。”莫原很是同意丰寅的说法。

  王青突然问道,“那,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回去啊!”莫原,丰寅同时说道。

  好儿一路快马加鞭,身下的逐云如飞一般直奔都城。

  年纪尚幼的孝已因为要见到从没见过的父亲,激动得不得了,一路上随母亲同乘一骑,居然没有喊过一声累。

  穿过重重宫门,好儿真的没有受到一丝阻拦,守卫也都是熟悉的面孔,不同的是,好儿所过之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如石化了一般,良久反应过来后,还不忘拍自己一巴掌,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确定这是事实,他们的王后娘娘真的回来了,还是飞回来的,才不顾礼仪地高声喊道,“王后回来了,王后回来了……”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穿过重重宫门。

  子昭站在明月楼的小楼前,负手而立,五年来,就是靠着回忆和她一定会回来的信心才坚持下来的,只是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周围一片寂静,每次来到这里,子昭都不允许有人打扰,时间久了,侍从也就都知道了。每当王上来这里,就会自动退下。

  明月楼处在王宫的一角,当然,王宫前面的高喊声也就不会传到这里。

  子昭突然感觉到,今天的寂静有些不同寻常,空气中仿佛有着不一样的东西在流动,仿佛有道炙热的熟悉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113分别在即巍峨的宫殿里,灯火辉煌。

  朝中重臣,一群太医全都面色沉重。

  一直负责给好儿看病的太医把脉之后冷汗冒了一层,将那脉象把了又把。

  子昭一直注意着太医的神色,此刻便看出了端倪,强压下心中的恐慌,问道,“王后她究竟怎么了?”子昭虽然对医理并不精通,但多少也知道些,肩胛处的伤并不严重,根本不会导致一直昏迷不醒。

  老太医慌忙跪倒在床前,说道,“王后娘娘是外邪犯肺,肺失宣肃,于内是腠理疏松,肌肤薄弱,肺娇脾虚……”“不要给我备医书,我就问你,严不严重?”老太医跪在那里抖个不停,哆哆嗦嗦地说:“严、严重……王后娘娘肩胛处的伤口周围有毒,毒虽不是很猛烈,但由于时间过久,已深入骨髓,严寒风雪导致高烧不退,引发以往旧疾……”“到什么程度?”“只剩月余……”子昭抬起头,面无表情,一向镇定的武丁大帝弯下腰,猛烈地咳嗽着,紧捂着唇的指缝有殷红的液体渗出,滴在地上,鲜艳得刺目。

  所有人都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子昭摆摆手,所有人悉数退出大殿。

  纷扰俗世,万丈红尘,只想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星辰变换,繁华落尽,怎比你阳光般的笑颜。

  大殿里点起了小炭炉,烧得很暖。

  长夜更深,烛影摇红,青烟嫋绕。

  “子昭……”“嗯,我在……”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这一拥,倾尽了自己所有的温柔,“冷不冷,我再给你加床被子?”“不用了……抱歉,也许不能陪着你看尽万里河山了。”“不会的。”子昭把头埋在好儿的颈窝间,不想让好儿看见自己的泪光。

  感觉到有股温热渗进衣服里,好儿叹息,这个男人有时就像一个小孩子,以为藏起来就不会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子昭……”“恩。”“陪陪我吧,可好?”覆上他的手,好儿静静凝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想把光阴停滞在此刻。“就这一个月,你放下家国大事,就陪我一人,可好?”“好……”子昭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觉撕裂了般引得胸中剧痛!

  好儿,好儿,你可知,孤独一人的感受……你答应过我,答应过我的……如果你,如果你……真的……我该怎么办……好儿,红尘之中,若少了你,子昭该有多寂寞……如果,真的是那样,奈何桥边,你一定要慢些走,等等我,只求来生还和你一起走……好儿每天醒来,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容颜,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他的体温。

  这样,就满足了,哪怕,只有只有这短暂的一月。

  好儿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会带她走,但是,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就要为这个国家,为这个男人,留下自己所能留下的一切。

  好儿的目光穿过层层纱帐,遥望宫门外的风云变幻。

  这是强者为王的世界,要想屹立不倒,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再强大……王朝虽已平定了几个威胁较大的方国,但仍有很多势力虎视眈眈,王朝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军民疲惫,如果这时几个方国联合,那么,王朝局势岌岌可危。

  好儿硬撑着痛苦难当的身体,提笔挥毫,夜以继日的撰写排兵布阵之法,以及对每个有威胁的方国的特点进行了具体的分析,并有针对性地拟草了击破方案。

  对此,子昭没有阻止,他知道,好儿是为了他,在与老天抢时间,如果不让她做,她会有遗憾的……“子昭,你不是一直想要……称霸天下,开创一代盛世么……我助你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可好?”断断续续的喃喃低语,伴着剧烈地咳嗽声,掩口的绢布沾染点点腥红。

  子昭突然抬手掩面,泪水夺眶而出!

  好儿,你可知道,若能救你,我宁愿袖手天下。

  雍辛和左陌被请到了好儿生病以来一直居住的明月楼。

  两人踏进枫林,第一感觉就是安静,没有任何喧哗,或是踩过积雪发出的咯吱声响,焦灼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走至小楼门口,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一阵咳嗽,雪白的衣襟上立刻开出朵朵红梅,令人触目惊心。

  “娘娘……”雍辛大惊失色,快步上前。

  “没事。”好儿只是静静地挥挥手。

  苍白的面色,深陷的脸颊,但却依然清贵绝伦,低垂的眼眸敛尽了风华。

  两人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有着天生的高贵气质,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保持着自己的风韵,就算死亡也无法剥夺。

  好儿轻轻说道,“你们来了,坐吧。”在她的小楼里没有君臣,只有朋友。

  “娘娘……”两人除了这两个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左陌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王后,哀伤的说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呢,这样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现在小楼里的三个人都是智者,任何事情都会选择最快最好的方法来解决,包括,死亡!

  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有何意义,他不懂。

  好儿微怔,倾城的容颜上是难掩的深情。

  这一点,她何尝不知,可是,若死了,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永远……“娘娘是为了王上。”雍辛红着眼圈说道。这世上,除了子昭,雍辛是最了解好儿的人了。

  好儿闭上眼,语调平缓,“雍辛,左陌,是我对不起你们。”雍辛,左陌扑通跪倒在地,两个也一样绝世的男子泣不成声。

  “你们本可以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是我把你们卷入这无休止的争斗里。”“没有。能为娘娘效命,是我们的荣幸。”左陌的话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

  沉默片刻。

  好儿说道,“我有件事求你们。”“只要我等力所能及,但凭娘娘吩咐。”“我走后,希望你二人仍能全力辅佐王上,完成他的宏远,可好?”当初,他二人之所以在朝效力,都是因为自己,如果自己走了,他二人也很可能会离开。

  “娘娘放心,我二人定会全力辅佐王上。”好儿微微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好儿看向左陌,说道,“左陌,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些事交代雍辛。”“是。”左陌应声退出小楼。

  小楼里一阵寂静,久久听不到好儿出声。

  雍辛略一迟疑,问道,“娘娘?”好儿自恍惚间醒觉。

  半晌,抬手摸上脖颈处的项链,那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说是要送予要与之白头携手之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好儿冰冷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这条项链。

  随后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说道,“这里的药叫忘情丹,能让人忘却生命中最深爱的人,我走后,就让他把药服下吧……”飘渺的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

  从好儿病重以来,很多人都怀疑,好儿一旦离去,子昭马上就会跟着她去。

  雍辛接瓶的手在颤抖……“国家根基未稳,不能没有他……这样,我走得也心安……”就让他忘了我吧……天下人都道王后娘娘冷静,睿智,多情,可有几人知她一样冷酷,无情……雍辛不语,慢慢拭去泪水,嘴唇颤抖着想要说点什么,可好儿只是静静地一挥手,宣告谈话结束。

  雍辛离开后,好儿顿时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软榻之上。

  待她走后,他会称霸天下,妻妾成群子孙无数,然后福寿双至,寿终正寝。

  而她,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在他的世界里不再有她的存在……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此时,没人注意到,子昭正笔直地伫立在小楼门后,肩膀上是厚厚的积雪。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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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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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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