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笑着,心中却都千回百转。说到这儿,乐正白染便摆了摆手,让侍从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都端了上来。
“小女子家中本是做乐坊和药房的,因而托父母从老家临靳带了些上好的滋补食品药材来。公主和大将军自然什么都不缺。但这些东西,也权当小女子一番心意了。”
平阳公主面露喜色,便招来下人,将东西全都收下了。
“你有这份心自然最好了。宫里那些东西虽好,但终究没有那份人情在。”
“正是如此。眼下战事将近,霍将军数月后便要出征河西了。小女子在长安无依无靠,唯有大将军与公主能傍依。
日后,小女子要是常来大将军府找公主闲谈说话,您可别嫌我烦呀。霍将军也着意叫我常来陪您,也算替他以表关心了。”
“怎会呢,大将军事务繁忙,我一人在这府中也是无事可做。你能常来走动,我自然只会高兴。”
平阳公主淡笑着说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双美眸如敛薄暮,从乐正白染脸上扫过。适才这番话,才真是叫她心中欣赏,但又忌惮不已。
不多时,乐正白染便起身告辞了。平阳公主也便起身,亲自送她到了正阁外。待乐正白染走出大门,一小吏便跑了上来。
“公主,那些食材药物,还有锦帛,可要留着么?”
平阳公主横了他一眼:“自是要留着,好好保管。”
曹襄不解道:“母亲,我适才不是见你挺喜欢这个乐正姑娘的么,怎么她刚走,你就笑不出来了啊。”
平阳公主轻哼道:“你以为她此行来是做什么?她是担心去病势盛,有人要对她不利。去病离开长安之后无人庇护她,因而来此求我护她而已。
她既说是去病叫她常来大将军府走动。如此,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便头一个脱不了责任。去病一闹起来,大将军能不管么?”
话虽这么说,但是曹襄还是疑惑地皱了皱眉。“去病得势,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担心有人对她不利啊?”
平阳公主笑着斜了儿子一眼:“这你便不必多问了,这个女子,可不简单呢。”
夏日炎热,但也短暂。晨起薄雾绵绵,夜来时已带了阵阵凉意。
还未到入夜时分,长秋殿中的宫人们便来来往往奔走忙碌着。一个个急得头上都挂着汗。
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而至,刚一下了轿辇,皇帝就匆忙往殿中大步走了进来。如此焦急,连殿前的大太监都没来得及唱唤。只得一路追到了内阁外,才大唤了一声。
“皇上驾到!”
众宫人纷纷跪拜行礼,但是皇帝却都视而不见。一路急行入内阁中。
内阁中尽是药物苦涩的气味。李夫人病榻虚弱,听见皇帝来了,却还是拉起被子,遮挡住自己的病容。
“爱妃,爱妃你怎么样了?快让朕看看。”
李夫人死死抓着被子,咳嗽着。“陛下,臣妾蓬头垢面,无颜面君…幸得陛下不弃,百忙之中还抽空前来探望臣妾…咳咳…”
皇帝心疼不已,将李夫人搂入怀中:“说的叫什么话!爱妃,你就让朕看你一眼,你也看看朕!髆儿呢?来人,把朕的髆儿抱过来!”
“咳咳…不必了,陛下。臣妾无福无德,不能再侍奉君侧,抚养髆儿长大。臣妾死后,唯留髆儿这一幼子,还有兄长李延年和李广利二人…咳,还望陛下施恩,对臣妾的家人多加照拂。”
“好,好!朕都答应你,你就让朕再看你一眼,就一眼!”
“陛下,臣妾自知色衰,不愿以此面貌见您。还望陛下,应了臣妾这一回吧…”
李夫人话音渐弱。语毕,身子便如浸水的棉绒一样,沉沉地软了下去。皇帝心中悲恸,但佳人已去,也只能抱着其遗躯连连悲叹。
沉重的钟声在皇宫中回荡着。长秋殿中哭声一片,白花悬梁,香火寥寥,李延年站在灵堂前擦着眼泪,一派悲痛的模样。www.jieyidazhiye.com
但除了长秋殿的宫人,还有李夫人的亲眷以外,其余人也都只是来走个过场,便就离开了。
“李夫人死了,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平阳公主携着孙冉从长秋殿出来,在宫街上缓缓走着。身后众侍从都退避几步,与两人稍稍拉开了距离。
孙冉今日已换上了充依位阶的服制。一袭浅蓝白披的丝绸长裙,衬得她好似笼罩在一团朦胧的雾气中。发间羽钗简单素雅,却也不失体面。颇有几分平阳公主的端庄之姿。
但是被平阳公主这么一问,她却有些茫然:“臣妾对李夫人相知甚少,并不知此事对臣妾是福是祸。”
平阳公主微睨了她一眼:“李夫人虽死了,但是皇上却封了李延年为协律督尉,掌管宫中乐器,乐官。其中深意,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孙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平阳公主复又说道:“你现在既已是妃嫔,便要学会审时度势。既然会弹琵琶,便要物尽其用,明白么?”
“臣妾明白了。”孙冉道。
入夜时,孙冉轻手轻脚在殿外脱下了鞋子,抱着琵琶走进内阁。皇帝身着常服,望着墙上李夫人的画像。心中悲思万千,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孙冉进来了。
孙冉心中忐忑,但也还是在软席上轻轻坐下。然后拨动琴弦。皇帝闻此乐曲,立马转过身来。只见孙冉薄嫣着面,唇间殷红一点诱人非常。
她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皇帝听见此乐,只觉心中感概万千。仿佛数年前,李夫人初入宫时的音容笑貌又跃然于眼前。不待孙冉唱完,他便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孙冉的手。
“你怎会唱此曲?朕今日并未传唤任何嫔妃!”
孙冉怯怯地低下头去:“陛下虽未传召,但臣妾知道陛下心中悲伤不已。只想略解陛下悲伤之情,为陛下分忧。”
皇帝眼中微动,心中悲喜交加。他起身,将孙冉一把抱了起来,转身便往床帐中走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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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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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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