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每次上朝——五天一朝,转眼这已是年后第三次上朝了——都有朝臣提出“太子入座”,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子站在御案前理政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已经两年了,太子还是如此恪守己责。
但众人心里都有一想法——难道太子真就没有想过,直接坐上大殿龙椅吗?
无论是否想过,但至少太子是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
“除了这几本奏事,诸位卿家都没有其他奏本了吗?”赵腾润一般都是当场翻奏本的,这次也不例外。
“殿下,去年未曾祈福,今年,还请殿下为天下百姓祈福!”
丞相孙如到底还是起了头,说着话,他是理直气壮,半点儿不看别人。
他当然不用看别人,都是别人看他,跟风也是如此,比如那位在年前病了两月的兵部尚书汪荣,立刻就出列了:“殿下,前方战事大捷,您可昭告天下!”
动不动就昭告天下,哪有那么多事情往天下通传,赵腾润面沉如玉:“孤如何做,尔等论看便是,除了这件事,可还有其他事?”
他这么正经,让偷看在屋顶的苏陈心里怦怦直跳——虽然不是头一次来偷看了,但每次看到他这般模样,还是没出息的想要沉迷。
她一个人趴在屋顶上,晴空朗日下,周遭的羽林卫全然都当没看到,已然如常的在殿前守着。
她这么趴着,直趴到早朝散了,赵腾润自然的收了奏折,就要往后面走去书房。
“殿下。”苏陈一脚勾着屋檐,倒挂下来,差点儿撞上赵腾润的头。
赵腾润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里奏折摔她脸上,手都抬起来了,又急忙刹住,就离她的脸没差几指,而苏陈也被吓到了,眼都瞪大了,一紧张,脚上力道错了位,直接挂滑了,身子一沉,就掉了下来。
苏陈伸手就要抓赵腾润:“完了!”
“你啊。”赵腾润却反应奇快,一边叹了一句,一边伸手接住她,稳稳的把她抱在臂弯里。
苏陈笑了,环住他脖子,并不松手也不下地,就这么被他抱着:“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会掉下来?我不走了,反正这是后殿,也没人看到。”
没人看到?她哪来的自信啊。赵腾润无奈摇头:“你信不信,不出两个时辰,这消息就会被朝中大臣所知?”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时间太长了。”苏陈撇嘴:“今天发生的事,明天能传出去就不错了,你被太高估你这儿传播信息的手段了,要不要趁机发个财?”
“你又想要做什么?”赵腾润把她放下来:“好了,别闹了,你跟着我,去书房。”
苏陈整理了一下衣服,跺了跺脚:“这屋顶上一点儿积雪都没有,太冷了,你先跟我说说,这折子上都说了什么?你现在去书房,是要做什么?话说你处理政务什么的,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她说着话,就跟着赵腾润走,但走的也不老实,时前时后的,左右晃他。
赵腾润耐着性子:“你今天问题真多。”
很多问题她都见过,只是她不在意,现在又明着问出来,也是一点儿都不给他留空间。
有些事她看到了不要紧,但就是不能说出来,比如他处理的政务,他朱批御览,如何拟旨、如何通传,这些都是不能说的。
但偏偏,苏陈从来都不把这规矩当回事,他也没刻意提醒过,这么多年了,她一点儿没变。
就这么走了半截路,苏陈也没等到他说第二句,这才知道,他是不说了,只好自己给自己打圆场:“还不是这过完年后事情多,我很多事都没连接上,现在再不赶紧打听着,估计都要被落下了。你不说算了,我一会儿问见福。”
赵腾润拉住她:“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别装糊涂。”
苏陈:“……”
她什么时候装过糊涂?这是真不知道,好吧,现在知道了。
这才安静的跟至书房,知道研墨着重,奏折和密信一起被打开。
苏陈张嘴就把这一堆这奏折和密信的内容总结了,几字点题:“春耕事宜,军粮用度,太子登基,皇上病势……你真的好辛苦,这分明都是好几个部门的事,你却要事事都管,也是真厉害了。”
赵腾润刚捏起笔,准备批奏,没想到苏陈只是翻看一下便说完了——他刚才也翻了一下,心里有个大概,此时听完,他觉得可以把苏陈留在身边做个文书:“你倒是一下子全看完了,我若是没看,会很省事的。”
“就是为了让你省事,”苏陈说这,直接分类放了一下:“民以食为天,吃饭最大,所以春耕和军粮并排,而后依次是皇上的病和你是否登基,以及这些没什么用的请安折子,真是够积极的,现在就开始请安了,若是你真登基了,这种折子会更多。”
赵腾润顿了一下:“你是一目十行吗?”
苏陈随口说:“我不仅一目十行,我还过目不忘。”
她说着话,手上还在研墨——这研墨也是个技术活,重一分,墨汁过稠,轻一分,墨色不够,几分水几分墨都是有定数的,苏陈虽然到现在还是用炭条保持了横写的习惯,但她也会分辨墨条的优劣,甚至还能磨出一手好墨来,就像现在,赵腾润也很自然的用她研的墨,还觉得很顺手。
但她说的话,却让赵腾润微微蹙眉:“过目不忘?”
“我开玩笑的,这么都年了,我要真过目不忘,你能不知道?”苏陈没想到他还会当真,不过随即就理解了,也就如此说道:“我到现在还有些字不太认识呢。”
这是真的,尤其是书写的不工整,她真的认不出来。
赵腾润写下一个朱笔“阅”字,说:“已经大面子用简字了,你还不认识?”
“你太高估那些老人家了,他们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用的这么熟练的字,这些奏本上多半还是旧字,没有几十年,简字推不下去的。”苏陈摇头,却看到他把密信推了过来,正是一封说军粮的。
“此时青黄不接,竟然要孤给他准备三万粮草,孤拿什么给他准备?”赵腾润捏着信纸,正好把那最后的落款给捏住了。
顾璇很是怀疑他是故意的,没接话。
赵腾润又说:“如果现在,孤全面启用周安瀚的人马,你觉得胜算有多大?”
苏陈默然,赵腾润皱眉看她,直接把另一份折子递了过来:“这个你看看。”
“我就不看了,我觉得殿下胸中自有丘壑,这些事情您已经有定数了,让我知道,只是让我附和而已,我这份附和就免了吧,到您做出举措,肯定会有更多人附和的。”苏陈直接摇头,在他提起周兄之时,她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甚至也不纯粹,她不想再因为耿直说了什么,牵连周安瀚。——可能明明她不是那个意思,但在赵腾润看来,或许就想偏了呢?
赵腾润折子竟然没递过去?
他眼神一深:“你若忌讳,先回去吧。”
“臣妾告退。”苏陈直接放下手里的墨条行礼走人。
如此干脆,倒是让赵腾润有种小人之感,这些东西都是汪雨写的,和周安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怎么这么一说,就成这样了?jieyidazhiye.com
——
元宵已过,那个时候正好下雪,宫里的热闹,苏陈也没参与,她正照顾着那些稚嫩的幼苗,眼巴巴的等着天晴好栽种,如今临近二月,早熟的小苗已经不能等了。
自从那天从御书房里不欢而散,赵腾润就没来苏陈这儿,转眼二月二,他要去龙山寺祭天祈福,也只是带了孙柔茵。
龙山寺在京郊,半日马程,二月二那天,天尚未亮,他们就起身了,苏陈隐约听到前头鸣炮,而后又睡着了,直到巳时才起身,只因今天阴沉沉似要落雨,天光不明,她起的晚也是她一贯做派。
刚让人摆上早膳,外面闷雷阵阵,春雷夹着雨丝落下,颇有声势。
“这一场春雨,一点儿都不绵绵。”苏陈点评了一句,又让人去厨房夹了一碟咸菜,她是忽然就想吃点儿重口的。
中午的时候,从龙山寺传回消息,祈福时有雷落祭台,当场有沙弥和尚数人过身。
“殿下如何?”苏陈没想到会是这样,立刻追问。
“殿下当时不在祭台,无碍。”来报信的轻羽卫回道:“殿下特意嘱咐,请您无需挂碍。”
苏陈愣了愣,特意把消息送回来,又点名不让她挂碍……
她想了想,把自己常用来做近景魔术的变色手帕放在木匣里,让来人带去:“你把这个送去给殿下,就说我已经收到了消息。”
这位轻羽卫有点儿懵,不太明白殿下和侧妃在做什么,但他照规矩做事就是。
苏陈来回走动,一脸凝重——春日落累正常,但雷击有些特定因素,如果有人用这个做文章,那肯定是一坐一个准,她是先下手为强呢,还是等着看后续?
赵腾润把这事传回来,是几个意思?
搓手转圈,苏陈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够用,正此时又收到军中急报,是周安瀚直接给她的,军粮无以后继,他们面临着辽朝的反扑,怕是凶多吉少,他送出这封信,只是为了留个念想。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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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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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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