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一把推开他,踉跄着朝尸体跑去,翻开一个又一个,见不是仪福,微露喜色。
白花着急喊道:“圆圆姐姐,圆圆姐姐,你在哪里。”沙虎道:“四太子,公主,不用担心,娘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
忽然有侍从奏道:“四太子,前面有个人呻吟。”兀术忙道:“是谁。”不由分说,一步并做两步朝呻吟者而去。一见此人,金兀术大吃一惊,道:“钹离速,钹离速。”
原来仪福等人低估了女真人的生存能力,钹离速最先被火烧醒的,他醒来时,她的左臂全是火,钹离速捡起地上的弯刀,一刀斩断胳膊,忍疼冲出火场。虽然捡得一命,却也被烧的面目全非,皮焦肉烂,身上腿上全是伤。
兀术吩咐人把钹离速抬回去养伤。
白花忽然道:“哥哥,我找到圆圆姐姐了。”兀术顺着白花的呼喊声望去,只见石墙下面积雪堆里站着许多冻得瑟瑟发抖的女子。
那些女子见金兀术走来,都齐齐的跪在积雪堆里。金兀术扫视了他们一眼,目光定格在白花搀扶下缓缓而来的仪福,见到她平安无事,金兀术莫名的心安。
仪福向兀术行礼,道:“见过四太子。”兀术见她一脸灰尘,全身脏兮兮的,即便这样也遮不住眸子里的投射出的那股子倔强劲。
金兀术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最想说的是你没事,太好了,话到嘴边,兀术却高傲冷漠道:“你知错了吗?”
仪福冷声道:“不知太子郎君说的那一桩。”
兀术道:“怎么,你还有许多桩吗?”仪福叹道:“我心中有许多愧事,又我后悔的,也有不后悔的。”
兀术道:“那些事你不后悔,那些你又后悔呢?”
仪福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歌姬,又看着金兀术道:“仪福得罪太子,不敢求原谅,但求太子郎君给无家可归之妇孺人一条生路。秦穆公曾言:“君不以畜牲害人。”虽死千年,其言标榜千秋,更是被当做有德之君。太子既有穆公开疆扩土的胸怀,定有穆公仁德为民的胸怀。恳请太子饶过他们,仪福自愿为奴为婢服侍太子。”
金兀术缓缓道:“你倒是一点都没变。依旧是愿意做奴婢,也不愿意做我的娘子。”
白花忙插口道:“哥哥,这里怪冷的,咱们有话屋里说去,别站在这吹风。”
兀术道:“秋娘你去拿些衣物,食物送过来。”又吩咐沙虎道:“你把刘先生请来。”沙虎、秋娘二人依令去了。
白花拉住在走在前面的兀术,恳求道:“哥哥,我想让圆圆姐姐去我哪里住。”兀术迟疑一下,想了想道:“好。”白花有些不相信,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故而重新问道:“哥哥说的是真的,不许反悔。”兀术看着白花,又冲着仪福笑笑,转身走了。
仪福望着金兀术的背影半天,也没想明白他的用意,倒是白花很高兴,喜道:“以后姐姐就要和我做伴了。”
刘宗彦早早等在云鹰殿,见兀术进来,拱手行礼,兀术笑道:“想必先生知道本太子为何找先生。”
刘宗彦道:“略知一二。”兀术道:“依先生之见,如何解决。”刘宗彦道:“从良。”
兀术重复道:“从良”。刘宗彦道:“对,就是从良。太子郎君试想,若让这些女子从良嫁人生子,既解决了贫穷人家无钱娶妻的困局,又为大金添加人口,人人都是歌颂太子的功德。”
刘宗彦见兀术犹豫,道:“太子郎君有何顾虑。”兀术道:“功德不功德的这些虚名我不在乎。若是让他们从良,将士们就会失去寻欢作乐的去处,心生芥蒂就不好了。”
刘宗彦道:“自古以来,都难离贪、痴、奢,既是人之共性,也是人性缺陷。宋人百万,为何不如女真,就是宋人因为贪婪、好色,醉身与烟花酒流之地,才落得亡国的下场,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太子郎君万万不可姑息此等不良风气。太子也知,南朝大厦已倾,还剩下残山偏角需要扫除,几年征战,人力受损,若准许歌姬从良,则可解决战争消耗问题。老朽还以为,除去妻妾之外,将士多余歌姬、奴婢也应准许从良。”
金兀术对刘宗彦前面说到的宋人贪色误国并不十分认可,倒是后面几句打动了金兀术,他要打仗,灭宋,就需要人。思索片刻笑道:“先生计策甚好,只是不好实现,吃进嘴里的东西有谁愿意吐出来。不过,本太子愿听先生所言,让歌姬从良,把府中多余歌姬一并放出。”
刘宗彦赞许道:“太子此举乃是府中歌姬之福。”金兀术笑容不语,又和刘宗彦谈些其他事情便让他走了。
仪福泡在大浴盆中,闭目静思。她心中有许多的疑问解不开。寿奴的临死时看她的眼神,她未写完的字,都和枣有关吗?若与枣有关,那是不是就是秋娘有关,是秋娘想要害她,还是其他人想要她的命。
今天失火的事情更是奇怪,放火之人是谁,其目的又是什么,是她,钹离速,还是香露院的歌姬。
金兀术明明知道失火,为何不查,又为何让她住在白花的宫殿。太多太多的疑惑仪福都解不开。
忽然一女子道:“娘子想什么。”
仪福抬眼一看,见旁边不知何时多个女孩子,仪福定眼望了望她,道:“我是否见过你,只觉的你很熟悉。”
那女子笑道:“奴婢冯阿宝,娘子不认识我,定认识奴婢的姐姐阿悄的。”
仪福道:“阿悄我记得,阿悄是姐姐的的贴身宫婢,你姐姐还好吗?”阿宝摇摇头红着眼睛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娘子的好运气可以做娘子的,我听说姐姐先生被一个将军霸占了,不知何事惹恼了那人,就把姐姐送入的浣洗院,我听人说浣衣院名为关押仆役的地方,实为供女真人取乐的地方,进入那里的女人没有一个可以保存名节的。以姐姐那样刚强的性子,哎!不知是死是活。”
阿宝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忙道:“娘子奴婢说错了,奴婢……不是说娘子,奴婢。”
仪福微笑道:“没事,阿宝,我没放在心上。”
阿宝忙道:“水不热了,奴婢去打些热水来,娘子好好洗洗。”仪福道:“不用了,你服侍我更衣吧!”
阿宝闻言,放下手中的桶,来到衣架上取下几件金丝锦服,道:“这是公主,特意为娘子准备的。”仪福撇了一眼,见是女真女子的左衽团衫,忙道:“阿宝,你拿你的衣服给我换,告诉公主以后不必为我准备衣服。”
阿宝先是一愣,后来便明白了,心道:“仪福帝姬真有骨气。”含笑道:“是。娘子稍等会,奴婢去去就来。”
阿宝小跑而去,来时拿着一件蓝色暗花袄子,蓝色绣花百褶裙,一件玫瑰灰紫色素绸褙子,红棉裤子。服侍仪福穿戴好,道:“这身衣服真是适合娘子,娘子穿上就像仙女下凡似的,奴婢穿上依然是奴婢。”
仪福道:“别这么说,皮囊再好只是外在的,若我可以选择,我情愿不要这身皮囊。阿宝,我过两天就还你。”
阿宝忙摆手道:“不急不急,奴婢有换洗的衣服,娘子只管穿着。”仪福道:“公主在外面吗?”
阿宝道:“在,公主备好了膳食等着娘子呢?”
仪福未入殿门,就白花的欢呼雀跃的声音,白花眼尖瞧见仪福,喊道:“姐姐,快来,尝尝我泡的的茶。”仪福却看兀术坐在一旁,颇有兴致的品茶。
白花拉仪福坐下,亲自斟满一杯茶药汤道:“姐姐也尝尝,瞧瞧我的手艺如何。”
仪福端起茶杯嗅了嗅,笑道:“公主的茶药汤里加了荷花沫,香菇片,枸杞、莲子。”白花道:“姐姐好厉害,都没尝一口,就知道了。”
仪福灵机一动,望着金兀术笑道:“公主还加了一味药材,不知四太子知道是什么吗?”
兀术颇为奇怪的望着仪福,想了想笑道:“本太子不懂药材,娘子知道不妨告诉我。”
仪福想了想笑道:“当归,当归,日日思归”兀术重复道:“当归。”忽然金兀术笑了,道:“本太子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也难为你能想出如此巧妙的法,提醒本太子。和娘子所念的当归一样,本太子让他们每人都回家了。”
仪福惊奇道:“你真让她们归故乡了。”兀术笑道:“本太子让她们留在大金嫁人生子。”仪福听了黯淡一笑,喃喃道:“你让他们都嫁人了。嫁人了也好,总胜过在哪里暗无天日的过日子。”
兀术不答反问道:“不知本太子的决定娘子可满意。”仪福端起茶杯,微笑道:“仪福以茶代酒,谢四太子。”
兀术一愣,既惊又喜道:“你谢我,是真心的吗?”仪福望向金兀术激动的眼睛,诚恳道:“是真的。四太子请。”
仪福只饮一口便放下,金兀术一口全干了。白花给金兀术斟满茶盏,也凑热闹道:“哥哥,我也敬你。”
兀术笑道:“你敬我什么。”
白花道:“我,我,圆圆姐姐为何敬你,我就为何敬你。我先干了。”说罢,也学着仪福的样子只饮一口。
兀术讽刺道:“你想东施效颦也先学会南朝的礼仪,你瞧你的样子,奇奇怪怪,倒有点画虎不成反似犬。”
白花不悦道:“不能怪我,都怪哥哥你,不给我请好的师傅教我,才使得我出丑。”
兀术道:“不是请来的好师傅了。”白花道:“跟你无关,师傅是我自己找的,是吧!圆圆姐姐。”
仪福看他们兄妹斗嘴取笑,甚是羡慕,不由得想起和姐姐柔福,母亲,皇嫂朱后猜灯谜的事。一时伤感,泪涌眼眶。白花道:“姐姐你怎么了。”
仪福道:“没事,许旧未见母亲了,甚为想念,仪福想跟公主求个恩典,让我回什锦院居住。”
白花不乐意道:“姐姐答应我要教我读书的,姐姐走了,我跟谁读书去,姐姐若是想念娘亲,搬来一块住就好了,反正我这有的是房子,不差一两个人。哥哥,你说句话呀!”
白花朝金兀术使眼色,希望金兀术能帮她说句话,让仪福留下来。兀术沉默片刻道:“既然仪福娘子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白花生气道:“哥哥。”
兀术望着仪福笑道:“本太子会告诫府中众人,你是白花的教书师傅,以后由你全权负责白花的功课。不会有人为难你。”白花喜道:“好,这样好。”
仪福道:“以后辰时,未时、申时,我会来给公主上课。”白花道:“姐姐来回走来走去会很辛苦的,这样吧!姐姐,你白天在我这里休息,晚上回去陪你母亲。”
仪福想了想道:“仪福谢过公主殿下。那仪福就先告辞。”白花道:“我让阿宝送你回去。阿宝,你送仪福娘子回去。”阿宝道:“是”领着仪福去了。
兀术道:“白花,哥哥有事先走了,改日来看你。”
白花笑道:“怎么圆圆姐姐一走,哥哥就要走,哥哥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看圆圆姐姐的。”
兀术笑而不语,大步而去。白花朝着兀术的背影做鬼脸,嘀咕道:“哼,我才不稀罕你来呢?”忽然阿宝道:“公主做什么呢?”
白花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不是让你……”
阿宝道:“四太子说他有事要问仪福娘子,就让奴婢先回来了。”白花道:“他们说什么,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吗?”阿宝道:“奴婢不知,公主快用膳吧,都冷了。”
白花叫道:“哎呀,不好,我给圆圆姐姐准备的,她一口都没吃呢?”阿宝道:“奴婢给娘子送去。”
白花道:“就算送去也都冷了,怎么吃呢?算了,阿宝你陪我吃吧。来,坐。”
阿宝慌得不敢坐下,只道:“火炉上炖着火腿瘦肉粥呢,奴婢给公主端去。”说罢匆匆走来了。只见白花望着阿宝的背影,嘟囔道:“这个阿宝,真奇怪,让你吃个饭,怎么就像要你命似的。”
仪福见金兀术盯着她沉默不言,觉得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太子有何事,请说吧!”
兀术道:“没事”,仪福一愣,暗自想着,肯定有事。
金兀术见仪福秀眉紧蹙,朱唇微启,头微微低着,眼珠来回闪烁,别有一番风韵,不由得看呆了。仪福感受到金兀术的异样的目光,略一侧身,侧脸对着他。
兀术笑道:“你的防备心很重,成天像贼似的防着本太子,你累不累。”
仪福道:“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这与防不防四太子无关。四太子有事请明说。”两人正说着,达英已到眼前,悲伤道:“求四太子给我叔父做主。报仇雪恨。”
兀术佯装问道:“钹离速怎么了。”达英道:“叔叔回去没多久就死了,叔叔临终要我为他报仇,请四太子把赵仪福交给我。”
仪福闻言一愣,看了一眼金兀术,恰好金兀术又抬眼看她,仪福俏脸微红,转向一旁,却发现达英红似火的眸子盯着她。
兀术想了想,道:“你想怎么处理赵仪福。”达英道:“叔叔是为她而死的,她自然也得为叔叔殉葬。”
兀术冷笑道:“如何认定赵仪福是凶手,她一弱女子怎能杀得了你叔叔。据本太子所知,杀你叔叔的另有其人。”
达英道:“是谁。”
金兀术道:“你跟我来,”
又看一眼仪福道:“你也来。”
金兀术领着二人进了云鹰殿,又吩咐沙虎把人带上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铁链锁着,颤颤巍巍的艰难的朝大殿而来。
仪福只觉得她熟悉,扒开凌乱的头发,不觉一惊,道:“是你。”这女子就是和仪福一起杀死钹离速的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笑道:“是我,我们又见面了帝姬。”仪福吃惊道:“你,你喊我什么。”绿衣女子道:“仪福帝姬,赵圆珠,我没说错吧!”
仪福忙道:“你是谁。”绿衣女子冷笑道:“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帝姬当然不记得我。帝姬还记得轰动京城的名妓李师师吗?我就是李师师身边的端茶倒水的小丫头。帝姬想起我来了吗?”
仪福的思绪回到从前,当年上皇和李师师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上皇更是不顾大臣反对,接李师师接进宫,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李师师自请离宫,之后便不知所踪。隐约记得李师师身边是有一个小丫头。仪福仔细端详她一番,良久道:“你为何要帮我。”
绿衣女子道:“我不是帮你,我是报答上皇的栽培之恩。上皇因为疼爱我们家李姑娘,爱屋及乌,对我也有一番疼爱,我一身才艺都是上皇授予的,我时刻铭记上皇恩典,我知今生再难见上皇,恰好,遇见了仪福帝姬,你是上皇最疼爱的女儿,帮了你,就算报答了上皇了。”
仪福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道:“父皇一生风流,留恋烟花酒肆,不曾想最后救自己的竟然是歌妓。”
仪福说不出是应该喜还是悲。真是:“风流天子亡国君,歌女有情念上皇。”
绿衣女子又道:“奴家只求帝姬一件事,若是有一天,帝姬能够还朝,把我的尸骨带回汴梁去,葬在李姑娘的坟墓前。”又对达英冷冷道:“火没烧死他,天还不容他,真是报应。”
达英冷哼一声,猛地抽出宝刀,一刺一抽,干净利落,绿衣女子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直直的倾倒下去,仪福扶住她,喊道:“姑娘,姑娘,都是我害了你。”
绿衣女子口吐鲜血,染红了仪福的衣襟,握着仪福的手,断断续续道:“我叫,叫玉玲珑,上皇说,说万花中惟有牡丹最是娇艳富贵,若,若富贵中,论清新脱俗者当属玉玲珑。”说罢,冲着仪福笑了,慢慢的闭上了眼,走的很安详,就像是睡着似的。
仪福不敢呼喊她,怕惊醒睡梦中她,惟有两行清泪从脸上流下,滑落在玉玲珑含笑的嘴角上。
自打入大金以来,她见过许多人在她面前到下,朱皇后,细娘,寿奴、红绯,还有玉玲珑,对他们的死亡,仪福或伤感或难过或是愧疚,若朱后的死让仪福敬重,玉玲珑让仪福震撼。
仪福道:“姑娘胜过千万男儿,仪福不如你。”
达英道:“四太子,我要把她带回去,和叔叔火葬在一起。达英若有冒犯之处,请四太子勿怪。达英这就去了。”说着就要拉玉玲珑的尸身。
仪福道:“你干什么。”又看向兀术道:“中原人习俗有别大金,讲究入土为安,求四太子给她留个全尸吧!”
兀术见仪福泪眼婆娑,楚楚动人,一时难以拒绝,沉默片刻,思虑半刻道:“达英,香露院里有几具烧死的女尸,颇得你叔叔喜爱,你把她们带去葬在你叔叔墓旁,钹离速想必也是高兴的。”jieyidazhiye.com
达英心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偷扫仪福一眼,心道:“这女人真不简单。能令四太子改变主意。”
达英年纪虽小,却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道:“是,谢四太子。达英告辞。”
达英去后,金兀术道:“本太子让人找块墓地,照你们汉人习俗把她安葬了。”
仪福起身,冷声道:“四太子真是安排了一招好棋。”兀术道:“你说清楚些,什么棋。”
仪福道:“既然你知道钹离速的死因,为何不把我杀了,反而让玉玲珑顶罪。我现在才明白我在香露院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一切都是你设好的局,既然你想借我除掉钹离速,一切都让你如意了,又为何火烧香露院,一点活路也不留给她们。”
金兀术冷笑道:“你应该感谢本太子让你活着,本太子现在不想让你死。我要留着你,让你看看本太子是如何把赵家天下变成我大金江山的,到那时,本太子看你还有何资本骄傲,若那时,你还不屈服,你放心,本太子绝不留你。”
仪福忽然觉得金兀术不仅仅是一匹凶狠的狼,更是一匹深不可测的狼。其实仪福不知道,金兀术没有利用她,只是想让受些屈辱,屈服他而已!他没想到仪福宁愿死也不求饶,让他敬重又无奈。
仪福更不知道,金兀术想要除去的不仅仅是钹离速,还有一些在香露院花天酒地背叛他的将士,他不允许任何人对他不忠,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他。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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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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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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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仪福暗劝歌姬从良,兀术巧掩推替罪羊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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