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也在盘算着如何保命。她取出金银手镯,玉钗银钿,递给解押着她的鹅雷,鹅山兄弟两人。
这两位侍从是沙虎的下属,经常跟在沙虎后面,时常见秋娘,秋娘时不时的给予他们一些小恩小惠,他俩一直感激秋娘,又见秋娘给了这么多好处,忙不迭的收了。笑道:“姐姐,放心,我们兄弟二人一定照顾姐姐。”jieyidazhiye.com
鹅雷也道:“姐姐莫怕,鹰没什么可怕的,东青院里有专门饲养的人,不会伤了姐姐的。我们兄弟两个会把姐姐安排到远离那畜生的住处,指定不吵着姐姐。”
秋娘道:“谢谢二位哥哥如此照顾,若我能活着,将来必定不忘二位哥哥大恩大德。”
鹅山道:“这有什么,只求姐姐多想我们就是了。”秋娘知道讨好这二位,只能换一个好一点的住处,暂时生命无碍。生死大权掌握在金兀术的手上,需得找几个有分量的人为自己说话才行。
思虑一番,秋娘微笑道:“烦求二位郎君一事,我想见见白花公主。”
鹅雷兄弟犹豫片刻道:“这,也罢,东青院与白花公主的院子不在一处,看在姐姐时常照顾的份子,我们就饶个远路,让姐姐见见白花公主。”
秋娘千恩万谢,许诺倘若避过这一劫难,另有重谢。鹅雷兄弟绕道把秋娘带到梨花院。白花自那晚闹了晚宴之后,心情终是不好,烦烦闷闷的,哪里也不想去。
恰好玉嫱也无事可做,时不时的来找白花说话解闷,二人正做白纱绢花玩,玉嫱手巧,已堆成又大又白的团菊数朵,白花欣喜,让阿宝插在梅瓶里摆在案几上赏玩。正玩得开心,阿宝带秋娘进来,秋娘一见白花的面,泣不成声泪如雨下,白花惊奇道:“你怎了,哭什么。”
秋娘把海莲中毒的事说了。白花问道:“是你做的吗?”秋娘摇摇道:“不是。”
白花道:“不是你,你怕什么。”秋娘知道白花天真烂漫,心思单纯,不明白其中的缘故,跪下祈求道:“奴婢横遭祸事,生死未卜,只想死前见见仪福娘子,请公主代奴婢传个话,请仪福娘子见奴婢一见。”
白花虽纳闷秋娘为何要见仪福,但看秋娘哭的泪人的一般,心也软了,一拍胸脯道:“我亲自替你传话去,一定让仪福娘子见你。”
秋娘跪谢道:“谢公主大恩,奴婢没齿不忘,奴婢不敢多待,这就去了。”
白花道:“你去哪!”秋娘把被打发到东青院的事说了,白花道:“你先不要走,就在这等着。本公主让人寻仪福娘子来。”
秋娘道:“公主好意,奴婢心领了,不敢耽搁,怕会连累他人。这就去了。”说完,泪眼盈盈,款款拜别。
白花赶到松林院僻静处,找到仪福说道:“秋娘要见姐姐,姐姐快随我去。”
仪福道:“所为何事。”白花道:“我说不清楚。姐姐亲自问问她,岂不更好。”说完拉着仪福就走,路上略微解释一下,仪福似乎明白一些。
白花东绕西拐的,把仪福拉到偏静荒凉处,松柏盘根错节,遮天蔽日,光秃秃的山石,堆成大小不一的山丘,灰褐色的苍鹰,在青绿山林树木之间起起落落,两道黄而亮,犀利的眼睛像是望远镜一样盯的人发憷,莫名的感到恐慌。
仪福一仰头,就可以看见鹰在天空盘旋,俯冲直下,两道锋利的爪子似乎朝她们的咽喉抓来,仪福吓的连连倒退几步,白花笑道:“离得远着呢?不是冲我们的,姐姐不要怕。”
又行了几十步,沿着西面碎石小道,走到尽头,看十几间土瓦房,仪福进来一瞧,见院子干净利落,灰土块地板,院里有一棵一人粗的裂开的大树。
仪福好奇问道:“这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可是训鹰人住的。”白花道:“不是,以前是盛放猎物的,后来就成为专门惩罚人的场所。就是汉人所说的牢房。犯错了的人挨了棍棒之后,就会被赶到这里。”
仪福推开破裂的木板门,见秋娘依偎在墙角哭泣。秋娘一见仪福,就像鱼儿跳进海水一样,连走带爬跌到仪福面前,拉着仪福衣裙哭泣道:“娘子救我。”
仪福道:“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秋娘跪着不起,只是道:“娘子无论如何都要救我。”仪福道:“路上我听白花公主粗略说了一些,只想问你一句,和你可你有关系。”
秋娘果断道:“没有,绝对没有。”仪福冥神想了一会,忽然一只苍鹰在屋顶上盘旋,白花叫道:“姐姐先聊着,我去看看海东青。”说完,像一阵旋风似的去了。
仪福想了想又道:“和你没有关系,可和穆妃有关系。”
秋娘想了想道:“依着穆妃的性子,倒不会如此。穆妃是个急躁张狂的人,做起事来也会不管不顾的,偷偷摸摸的事穆妃倒不至于。奴婢也在想,究竟是谁在莲妃饮用的酒里下毒,是要害死莲妃呢?还是为了除去我。奴婢想了想去也只有阿蛋了。他是穆妃的心腹,若是他,可就和穆妃脱不了干系。奴婢现在也迷糊了,实在不知道是谁。娘子一向聪明,帮奴婢想一想究竟是谁。”
仪福道:“是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酒是你酿造的,只这一点,你就脱不了干系。好在不是你亲自送到的,途径他手,如此一来,凡是碰过此酒的人都有嫌疑的。”
秋娘恍然大悟道:“娘子说的是,莲妃娘娘身边的人也有莫大的嫌疑。”
仪福摇头道:“不行的,若是那样,只怕你会死的更快了。”秋娘不解道:“奴婢不解娘子的话是何意。”
秋娘道:“莲妃出府在外,所带在身边的都是她跟了她许多的婢女,尤其那个叫做阿束的,莲妃的一切生活用品都是她在张罗,且不说她对莲妃是不是忠心耿耿,莲妃对她是极其信任。你若说是她,只怕会反咬一口,说是你诬陷她,若是她向莲妃哭诉,莲妃是信任你还是她。你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你此时是绝对不能树立敌人的。”
秋娘闻言莫不做声。许久才道:“那如此说来最大的嫌疑还是奴婢了。”
仪福道:“也不见得,只怕四太子疑虑最多的还是穆妃。”
秋娘疑惑道:“娘子这话,奴婢更不懂了。”仪福叹道:“你不该说出阿蛋来,此人是穆哥的心腹,和他相关,就等于和穆妃有关,况且府里又出了盗马丢宝的事,金兀术对她的猜忌之心更重了。只怕你”
秋娘猛地惊出一身冷汗,失落道:“只怕我会是下一个玉香娘子,是不是。”
秋娘知道玉香是冤枉的,做了穆哥的替罪羊,而莲妃中毒一事,必须有个人承担,穆哥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四太子又必须给海莲一个的交代,只怕自己会做替罪羊,被处死,也被外面的苍鹰吃掉。
秋娘不敢多想,彷徨而又绝望道:“求娘子救救我。替我向四太子求求情。好歹救我一救。”
仪福环顾四周,就知道金兀术的意图,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杀秋娘了,惋惜道:“金兀术武断自大,是听不进去劝的,况且他也不会见我,就算他会见我,我也不能为你说话。”
秋娘悲愤道:“娘子如此狠心,眼睁睁的看我死吗?我好歹救过娘子的命呢?别的不说,只说阿蒲纯的娘沈谷氏在娘子的药和食物里下毒,是我把药换了,娘子才保全性命,只为这一个,娘子也该救我一命才是。怎么如此狠心冷眼旁观。”
仪福笑道:“你终于说实话了。”秋娘一愣,半天不能言语。仪福回忆道:“你既然换了药,是不是也换了甜枣。我应该要感谢你的,要不是你,我早就被人毒死了。”
秋娘听了吃惊的不能合嘴,呆呆的望着仪福,仪福道:“你既然换了药救了我,为何又在甜枣里下毒,要毒死我。”
秋娘窘的一阵红,一阵白,讪讪道:“是我偷偷我不是想要害死娘子,我只是,只是……”
仪福道:“只想利用我除去阿蒲纯母女。”秋娘见瞒不过了,只好如实说了,道:“是,奴婢一开始是有这个想法。可奴婢也不想让娘子死,只在蜜枣上涂了砒霜粉末,只想造成娘子中毒的迹象,凭着四太子对娘子的喜欢,定会把娘子接回来,查问原因。”
仪福道:“你已经挤走了阿蒲纯,为何还煞费苦心的对付一个老妇。”
秋娘冷笑道:“娘子真健忘,不记得,她差点逼得你自尽这一事了。”
仪福道:“我自然记得,你绝不是为我如此做。依我想来,你看上积香厨的的差事许久了,只是阿蒲纯的娘是积香厨的管事,你无法插手,而阿蒲纯又虎视眈眈你的位置。你假借酒库失火,除去了阿蒲纯。又想出一箭双雕的计策,令我中毒,除去阿蒲纯的娘,你好掌控积香厨大权,获些好处。而我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怪你,因为你帮我逃脱了苦海。不知我说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秋娘忽然拍手笑道:“聪明,娘子可真是聪明,就像是在旁边看着我做的一样。娘子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谁让阿蒲纯那个贱人整日跟我对着干,不过任娘子怎么聪明,恐怕也想不到,其实想要害死阿蒲纯的不是我,另有他人,我虽有心,却抓不住她的把柄,一时也是无法,忽然有一天,我的住处多了几颗狼牙,我当时高兴坏了,因为我知道整个府里只有阿蒲纯身上佩戴着狼牙袋。我忽然想到整治阿蒲纯的主意。阿蒲纯好酒,隔三差五的就会去酒窖中取酒。我在她经常来去的小道上,做了手脚,把土地翻的松松的,留下她的脚印,又在酒窖旁放三颗狼牙。准备好这一切后,我又瞧瞧的放了一把火,烧了几间房屋。接下来的事跟我预料的一样,四太子闻言勃然大怒,仗责阿蒲纯赶出了府!”
秋娘忽然抬起泪眼望着仪福,道:“我真是看不透娘子,明明都算计好的,可偏偏出了差错。娘子竟然无事。”
仪福叹道:“你没想到,我没吃,给了她人,却是害了她人一条性命。说到底该死的那人是我,却让她人替我做了替死鬼。你最后还是如意了,还是除去阿蒲纯母女。”
秋娘恨恨道:“是,都是奴婢做的,谁让阿蒲纯和我作对呢?既然除去了她女儿,斩草不除根,留着她早晚都是祸患。奴婢实在不甘心那贼妇活着,一计不成便有心生一计,奴婢知道四太子最喜宝马,便在马群的草料里下了毒药,毒死四太子的几匹宝马。这次奴婢知道阿蒲纯的娘死定了,府里马匹的草料一向都是由阿蒲纯娘供给的。果然四太子得知死了宝马后勃然大怒,立刻捉来那老妇询问,奴婢趁势将她要毒害娘子的事说了,四太子就令沙虎前去搜查那贼妇的住处,娘子可知道,搜到了什么。”
仪福望着秋娘发红的眼睛,惊骇道:“搜到了什么。”
秋娘哈哈笑道:“砒霜,你病的那段时间,你喝的药,吃的枣糕、枣片都加了砒霜。是奴婢将药、吃食换了。”
秋娘又笑着道:“那贼妇一见砒霜,就全招了,她说砒霜是兀鲁公主给她的,是兀鲁公主让她毒死仪福娘子的。四太子一听是兀鲁公主就全明白了,立刻将那贼妇处死。之后,四太子还找兀鲁公主谈过话,还求兀鲁不要再害娘子。”
秋娘忽然悲戚戚的哭起来,拉着仪福道:“娘子救我,我不想死。”
仪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的问道:“香露院忽然着火,也是你做的。”
秋娘听了脸色骤变,阴冷道:“是,是我做的。”
仪福吃惊道:“你为何要那样做。”
秋娘忙道:“不是冲着娘子,是为了报仇,我要杀了钹离速,为我爹娘也为自己报仇。”
仪福更是疑惑,见秋娘恨得牙根痒痒,猜测她必定有一番难忘的过去。
秋娘回忆道:“记得我和娘子说过,我的亲人都在太原城破那一日死了。我亲眼看着我爹娘被钹离速杀死,我和嫂子被钹离速霸占。我一心想为爹娘报仇,奈何我是个女子,不会武艺,力气又小,打不过他。我便想着讨好取悦他,趁他不备杀了她。可偏偏我生的不好看,那畜生只看上了我的嫂子,我偷偷和嫂子商议,趁他喝醉,一刀杀了她。
谁知那贱人也是人面兽心的,假意答应,背地里把我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没等我下手,先挨了他一顿打,他把我送进去了香露院。
进了香露院我才知道,那是一个肮脏龌龊之地,比瓦肆的歌姬还不如,在哪里简直生不如死,可又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我日日留心来往的金人,发现女真跶子一爱饮酒,二爱美人,美色我是没有的,可我有一样他人都没有的,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也正是我的特殊的本事,才使我逃离苦海,让一个黑胖的女真男子把我带回了四太子府。
他是四太子府里的打杂的奴仆,我不敢心就这么跟他一辈子,我天天都会在他的酒囊里装上我酿造的美酒。有一次我得知他要和四太子打猎,临行前我特意将他的酒囊划破一口子,好让四太子闻到酒香,终于苦心不负有心人,四太子闻到香味,得知我善于酿酒,让我管理酒室。从那之后,四太子越来越信任我,府里的大事小事都交给我处理。”
仪福道:“那女真男子呢?你将他杀了。”
秋娘笑道:“在娘子眼里,奴婢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吗?奴婢虽然看不上他,他毕竟将我救出苦海,也算是我的恩人,我怎会杀了他。他和四太子出征,听说死在战场上,也不知道死在哪里,反正他的尸体没有带回来。”
仪福见秋娘说的云淡风轻,没有一点悲伤,仿佛在诉说一段事不关己的往事。
仪福忽然想起香露院那个发疯的女子来,道:“那个疯子是你嫂子。”秋娘冷笑道:“是,她叫细娘,是我趁钹离速南征时,把她抓进香露院,把她逼疯了。”
秋年望着仪福冷漠道:“娘子是不是觉得我很歹毒。”
仪福摇摇头,沉思一会道:“你不该烧了香露院,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秋娘道:“我当时只想烧死钹离速,火一起,我就后悔了,我怕会烧死娘子,又怕四太子追究。可那时火已经烧起来了,就是我想拦也是不能够了。娘子知道吗?自从香露院失火之后,四太子就不再信任我了。什锦院给了兀鲁公主身边的珠秀。奴婢猜测四太子是因为娘子猜忌我。”
仪福想了想道:“你错了,金兀术不是因为你烧露香园猜忌你,他是不会在乎轻如蝼蚁一般的女子的性命,而是你做了让他疑心的事。”
秋娘闻言浑身一震,目不转睛的望着仪福,忽然抓住仪福手,道:“帝姬,有一件事我不敢瞒你了。请帝姬给我出个主意才好。”
仪福忙问道:“什么事。”
秋娘把帮穆哥偷取酒窖的酒买了一事说了,又道:“我是不想和穆妃纠缠在一起的,可是我无法,四太子不在,莲娘娘不在,兀鲁公主不太管事,整个府里全看穆妃的脸色行事。奴婢不听她的又该怎么办。可奴婢也怕,怕四太子早晚有一日会知道,若是知道了,只为这一件也饶不了我。”
仪福道:“只怕已经知道了。”秋娘吃惊道:“怎么会,娘子从哪里得知的。”
仪福道:“只凭他对你的态度,和你所处的环境,若不然凭他对你的信任,不会做到如此狠心的地步,既然做了,想必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和穆妃的勾当,四太子早已知晓。莲妃中毒不过一个引子,只怕金兀术所恼怒的,是你和穆妃私下的交易。”
秋娘完全急了,惶恐道:“怎么办,奴婢只有死路一条了吗?不不,奴婢不想死,娘子既然洞若观火,就一定有办法救奴婢。”说完恳求的望着仪福。
仪福也看了秋娘一眼,见她脸上布满了焦虑、恐惧、就像垂死挣扎的鱼儿一样,明知无力改变,却不愿接受死亡。这样的情景仪福不知遇到过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心知一脚踏下去,或是手一放松,就会掉进无边无边的深渊,虽然可怕,也只是一刹那,过了那一刻,熊熊烈火,滚滚毒烟便会把躯体烧的连灰也不剩,无踪迹可寻,便是真的解脱。
可每一次在生与死之间选择,明明知道活着是看不见边的黑暗,可她还是下不了决心就这么去了。
仪福感叹她和秋娘一样都是留恋人世的,即使世上有那么多不平、不公、肮脏之事,她们也愿意活着,因为她有牵挂,牵挂着她的亲人,担忧着大宋江山,憧憬着看不见摸不着的时时想念的一点美好。
也许秋娘和她一样也有她留恋的东西,如此一想,仪福对秋娘的芥蒂也消失不见了,忽觉的秋娘很可怜,她只是一个平凡人,平凡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秋娘没有好的家世,也无美丽的容颜,不像她一生下来就是帝女,享尽人间富贵,即便是现在受苦,也是应该的。
秋娘一个柔弱女子流落异国他乡,自然一切都要争取,都要算计,即便是依附什么人也是应该的。
仪福眼圈一红,流下泪来,侧身拭去眼泪,低头沉思一会,扶起秋娘,道:“我有一计,可以救你一命,最重要的要靠你自救。”秋娘道:“怎样自求,娘子快教教我。”
仪福道:“无论四太子怎样逼问你,你绝不能说出穆哥来。”
秋娘听了疑惑不解。仪福解释道:“按照我的意思,我是极其想要除掉她的,好报了我娘,夜合、雨晴被辱之仇。可是我不能不为你考虑,穆哥的家世地位摆在哪里,即便是她做的,金兀术也不会杀了她,定多小惩大诫。斩草不除根,你的麻烦就大了,依着穆哥记仇狠毒的性子,即便是金兀术绕了你,你也会遭了穆哥的毒手。此为第一点,你要记住了。”
秋娘点点头,仪福又道:“你也不能承认是你做的,只说不是也无用,你得有一套说辞。这套说辞我也帮你想好了。我过来,我告诉你。”
秋娘靠近仪福,仪福在她耳旁说了几句,又道:“你可记住了。”
秋娘道:“奴婢记下了。”仪福又想了想道:“最后一点是极其紧要的,须得有个人为你说话才好,可这个人不能是我。我想好一个人,等她来了,你去求她。”
秋娘思考道:“可是白花公主。”仪福点点头。忽然一娇滴滴的声音响在门外起:“找我做什么。”
仪福秋娘一回头,见白花肩膀上站着一只鹰雏,羽毛尚未齐全,嘴爪也不犀利,虽有些丑陋,甚是温顺,白花跳进来笑道:“你们提起我,可是说什么不好的。”
仪福看了秋娘一眼,秋娘忙跪在白花面前,道:“公主救命。”白花道:“你起来,我会在哥哥面前替你求情的,让哥哥不难为你就是了。”
仪福忙道:“公主如此做,不是救秋娘,是要害她。”白花道:“怎么会。”
仪福道:“白花你来,我告诉你几句话,只说坏的,不说好的。便是真的救了她。”
白花道:“这是什么道理。”仪福道:“你不用管,只照着做就是了。”仪福在白花耳旁嘱咐一番,白花好奇的望着仪福道:“姐姐这样做,必有缘故,姐姐先告诉我,是出自什么典故。”
仪福笑道:“出自汉书东方朔救人的故事,你若救了秋娘,从此以后就得改了。”白花忙道:“就改成完颜白花救人如何。”说完,自顾自的的大笑起来。
仪福见屋内光线昏暗,对秋娘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了,你耐心等着,四太子必定传唤你。”秋娘迟疑一下,目送仪福、白花离开,独守着空旷破败的屋子,生出刺骨的寒意。
仪福白花刚出来,就被沙虎阿束带人围住,白花喝道:“做什么,不认识本公主。”
阿束道:“不敢拦公主,公主请自便。”白花冷哼一声,拉着仪福就走,阿束道:“公主可以走,还请仪福娘子和奴婢去一趟梧桐殿,四太子有话要问。”
白花道:“哥哥要问什么,这和仪福娘子有什么关系。”阿束望了沙虎一眼,沙虎犹豫道:“四太子让属下守着,若是谁见秋娘,谁就,就”忽然又改口道:“娘子不是,娘子请。”
白花怒道:“就怎么样,就是脱不了干系是不是。那本公主也见了,本公主是不是和秋娘一伙的,也是毒害海莲嫂嫂的凶手,只管抓我去见哥哥就是了。”
沙虎道:“属下不敢,公主息怒。”白花道:“不敢还挡住路做什么,滚开。”说完,拉着仪福横冲直撞而去。走了好远,白花还愤愤不平道:“这帮奴才真是太放肆了,敢欺负本公主,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真以为本公主好欺负的。”
白花骂骂咧咧,猛地回头,见仪福沉思不语,白花摇晃仪福道:“圆圆姐,你在想什么。”
仪福回过神来,道:“我在想,沙虎忽然说我不是,是什么意思。难道另有他人。不好了,只怕沙虎会押着秋娘过去问话。公主你快去。”白花道:“我这就去。不过先要把姐姐送回去。”随口唤来几个婢女命令把仪福送往松院。
仪福又吩咐道:“四太子若问起你为何在此,只说是训鹰玩的,切记,切记。”白花一边走,一边道:“知道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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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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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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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郑秋娘泪诉往事,赵仪福妙计救人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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