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两者皆有的。只是,光是这两个词儿,又满不够来形容镇安公主此刻的心情。
“我有什么好怕的。”她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拂袖从舆图前走开,云淡风轻道:“大不了,就是白折腾一回罢了。退一万步说,即便西南要塞失个仨俩的,只要梁国那不死不休的兄弟俩都还活着,天长地久,我还怕等不来个机会么。”
赵非衣眼色一黯。
“公主说得是。”
他原地转身,看着稳稳坐在书案后头的女子。两人成婚八年有余,他见过她任性、耍脾气,成日家忙三火四地动怒,但真到大事来时,她又总是这样轻描淡写,不管心头慌成什么样,都从不流露出一分无措之态。
他喜欢这样的主上,可眼前这个,却是他的妻子。
想着前些日子撞见她与夔家那小子牵扯不清的场面,他不合时宜地又顾自耍起了别扭,一双眼紧紧盯着她,似是存了心,非要见到她手足无措的模样才罢。
这样想着,他唇边透出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意味深长道:“这机会么,确实总是会有的,但天长地久,终究会落到谁的手里,便不一定了。”
宇文芷君不动声色,可迎过去与他对视的目光里,却隐隐多了一分狠厉。
两人间隔着些距离,凉风带动未关紧的窗格吱呀摆动,愈发衬得书房里幽静沉谧。
不知过了多久,她往椅背上靠了靠,眯着眼,沉声唤道:“赵非衣。”
抱臂倚在一边的驸马爷垂眸一笑,抬眼如稚子般天真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宇文芷君没有与他玩笑的心思。
八年来,她一直有许多问题想从他那讨要答案,可她知道,真正的答案——能让自己毫无怀疑的答案,问,是问不出来的。
是以,两人你来我往,说过许多玩笑试探,但她却从未真心实意去问过他什么。
可这一刻,不知是哪根儿弦不对了,她忽然很想知道。
“你是忠臣吗?”
赵非衣愣了愣。
宇文芷君在问出这句话时,自己也愣了愣。
这从不是他意料之中的问题,亦非她想问的问题。
片刻之后,赵非衣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抹不曾被人发觉的落寞。他说:“我当然是。”
宇文芷君便又问:“忠于谁?”
他垂眸想了想,却是笑而不语。
见此,她心头一紧,不自觉蹙眉道:“答都不敢答……你心虚啊?”
驸马爷摇了摇头。
“公主对我的疑心一直在,任我如何回答,又有何区别?”他道:“既然如此,还不如省些口舌,多你与说些闺房蜜语,说不定你还能更相信些。”
宇文芷君少有地将他这不正经的话听进去了些。她默默忖了忖,竟觉得他说得也有点道理。
玉指一伸,朝他轻轻勾了勾。赵非衣略一挑眉,便带着十足的兴味,凑到了她跟前。
青葱似的手指从他腰间,一点点攀到衣领处,随即利落地一使力,将人拽弯了腰。
赵非衣咯咯轻笑,从善如流地与她贴紧了面庞。
“夫君,愿你记住,你我夫妻一场,别的我保证不了什么,唯有一件——”她轻声细语,慢慢道:“若是有朝一日我失势,头一个去见阎王的,一定是你。”
重重的尾音落下,他想,这世上除了自己,再不可能有人知道,狠辣凌厉的镇安公主,一旦温柔起来,却是会让人筋骨酥麻,欲仙欲死的。
他满意地捉住她的手,扣在自己心口,笑吟吟道:“我早说过与公主生死与共,您这句话,吓不着我。”
话音落地,他殷切切地便要去寻她的唇,谁料,下一刻,冷不防便被女子下了狠力推出去数步。
赵非衣满不乐意地看着她,一脸委屈。
宇文芷君遮过一丝哼笑,重重抚掌三下,不多时,候在殿外的负春便恭敬入内,悉听吩咐。
“穿本宫密令——”
负春洗耳恭听,一旁的赵非衣,也分外在意她接下来的话。
宇文芷君沉默许久,方才继续道:“命夔澈即刻返归远雁,领三万大军,北上竭林,以备不时。”
她话说得很慢,赵非衣很清楚,下这道令,她心里满是不服,但却更不敢赌这一把。
就因为,梁国有一个汲光。
负春顿了顿,沉声郑重道:“奴婢领命!”
在镇安公主为晏平帝突然开了的‘灵智’头疼时,尘都楚王府中,楚王妃也在为臣属们的质疑头疼。
“殿下,疏凡郡虽已到了咱们手里,但那边的兵力,小打小闹还成,真要是镇安公主存定了自疏凡攻入大梁的心,咱们那点人,还不够人家四十万大军塞牙缝的呢!”
浴光殿中,顾子珺翻来覆去地与楚王殿下软磨硬泡,一言以蔽之,就是觉得楚王妃种种行事,甚不牢靠。
萧邃被他聒噪得心烦,转了个边,企图避开他。
顾子珺一皱眉,紧跟着也转到了另一边。
他苦口婆心,再接再厉:“王妃那里,横竖就一个按兵不动的命令,可现在还不动,何时才能动?您不能这么纵着她任性妄为啊!”
萧邃扔开手里的书册,一脸不高兴地正视起了他。
顾子珺等来了他的目光,不自觉便站直了身子。
“那照你的意思,又要如何?”萧邃问他:“横竖东南一方是咱们的弱势,哪怕即刻向沈家求援,调动起来,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事。还是说,你打算将此事上达天听,由萧逐遣派中央兵力解决?”说着,他笑了一声,“——就算是中央兵力,一时半会儿的,也调不来堪与四十万大军对抗的数目吧?”
“我……”
顾子珺被他噎的,一时语塞。
半会儿,他走到一边去,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咕噜噜灌了一大口凉茶,“我是没办法——我压根也没说我有办法不是?我就是不信,此事搁在您手里,您也会是同她一般的处置。”
“嗯?”萧邃一眯眼,“‘她’是谁?”
顾子珺一怔,半天,才老大不乐意地道:“……王妃!”
萧邃警告般地重重看了他一眼,方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我没办法。”楚王殿下毫无包袱地告诉他:“王妃的办法就挺好。你啊,静下心来读两本书、喝两杯茶,说不定一时半刻的,好消息就回来了。”
顾子珺冷冷一笑,“这不大可能吧?”
好消息?他心说,坏消息还差不多!
萧邃一听,忽然来了兴致,“嘿,你若是这么说,我还非要同你较个真儿了。”他问:“若是她成功化解了此番危难,你怎么说?”
顾子珺一翻眼珠子,利索道:“呵,我情愿给她下跪磕头,承认我有眼不识泰山,错识了您的这颗金镶玉!”
萧邃打量了他半晌,“真心的?”
“自然真心!”顾子珺霍然起身,像是被人污蔑了人品一般,反问道:“我是不服输的人么?”
“好。”萧邃颔首,“这话我给你记下了。到时候,还望侯爷千万别赖账。”
在浴光殿耗了一上午,也没得偿所愿,顾子珺离开的时候,一走一过仿佛都带着气。
裴瑶卮从内殿出来,缓步踱到书阁中,远远看着萧邃便问:“你说你是何必呢?非要把我推到前头去,弄得如今府中上下人心浮动,难道于你有益么?”
“只是眼前无益罢了。”他悠悠抬眼,朝她飞去一道含笑的眼风:“我等得起,你怕什么?”
裴瑶卮哼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她坐在窗下,推窗去看外头的澄澄天光,冷不丁忽听那头人问道:“说起来,你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的。
担心什么呢?周国?还是宫里?”
她微微一顿,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潘若徽已经回宫了。昨个儿她入宫去看悯黛,听她说起,萧逐已透了口风,这三两日间,便要将立继后的事彻底敲定了。
说来,事情如此走向,也算是合着她心意来的,只是……
“按理说我该担心周国。”她道。
那就是担心宫里了。萧邃笑了笑,抬眼朝她看去,裴瑶卮叹了口气,“别的也就罢了,潘贵妃立不立后,我都不甚关心。只是她如此一来,德妃等人怕是不会乐见其成,我就怕……”
萧邃接过她的话:“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再祸及了贤妃?”
还有清檀。她默默想到。
“嗯。”她道:“积阳郡公贻误军机之事,皇帝虽已高拿轻放,罚俸了事,但……他对相氏的防备,怕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下。”
潘氏一倒,后头紧接着顶上来的,首当其冲便是相氏。有那么多例子在前,还不知道萧逐这回打算如何掣肘相家呢。
“他若真有心一举除之而后快,那从后宫撕开这个口子,便是最方便的做法。”
萧邃听罢,却是摇了摇头:“你这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了。”
他道:“相氏树大招风不错,但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出几个比积阳郡公更加谨小慎微之人了。萧逐……皇帝虽疑心重,但齐家治国,他也总得用人。相郡公这样的人,用起来还算是让人安心的。他一时半刻还舍不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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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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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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