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弗在院子里直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才看见他回来。只不过一回来,他就愁眉苦脸地吩咐苏有金和苏有银去通知村里当家的人去祠堂说有要紧的事要说。
就这留下来的饭菜,随便扒拉了两口后,苏福生就开始一直闷头坐在屋檐下吸着烟斗。
望着他脸色黑着,连一直以来最喜欢说三道四的贾氏也不敢多言。整个院子除了鸡叫声,没有一个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粟禾村里大部分都是苏姓,只有少部分像戚存和孟弗这样投奔亲戚而定居在这儿的外姓人。村子不大,又苏姓居多。
苏福生作为苏氏的族长和村长,又曾当过兵见过血。所以无论是苏姓还是外姓的人都不敢无事生非。大部分时候要是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打小闹,他都是亲自上门调解的。
因此,他这次一通知大家去祠堂。这些刚撂下饭碗的村民,一个都不敢耽搁,全都连忙赶来。
他们实在是怕了,上回去祠堂的时候,还是通知十年前上头要人迁往关外的消息。更何况今日官兵来地里找他的时候,大家都见着了。
当时就有上了年岁的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官爷上门,肯定没好事。
站在祠堂外,望着窃窃私语的村民们,苏福生想着午间那三个官爷带来的信息,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消息一说出来,整个村子里又要陷入十年前的争执之中。一想到十年前为了迁往关外的事,村子里有多少人家闹的是父母不是父母、儿女不是儿女的,他就打不起精神来告诉他们。
不知人群中谁先看到他到了,收了声。很快议论纷纷的村民们纷纷安静下来了,让出了一条路。
从人群中穿过,他不敢对上那一双双经历过岁月挫折的眼睛。但是想到中午那三个官员斩钉截铁的样子,他就是心里再不情愿,也还是不得不把朝廷要往安邑迁民的消息告诉大家。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的话音还未落,底下的人就开始吵嚷起来了。
听着底下的人说,十年前要人迁往关外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最近三十年都不会再轮到粟禾村的吗?苏福生露出了苦笑,他中午也是这么问官爷们的。
官爷们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他硬生生地给他们塞了三两的辛苦费才零星地打探出一点消息。
要是按以往的迁民数额,他们村子是该轮不到。可这次朝廷规定的迁民数量翻了一番,城里的那些大老爷们有银子打点免去迁民,可他们这些地里讨生活的哪有那么多银子来呢。
“咱们村今年分到的名额是七户。”这句话如滴水到沸油当中一样,让下面的人瞬间就炸开了。“福生啊,你是不是听岔了。怎么可能是七户呢?”粟禾村辈分最长的苏富贵抖着手,颤巍巍地问。
明明往些年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四五户啊,怎么可能就变成七户了。
粟禾村有父母不在才能分家的传统,如今村子里面满打满算也就百来户。
苏福生刚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听茬了,后来听到旁边跟他们差不多大小的粟米村要出十二户,他才知道官爷说的关照是真的关照了,要不然他们村也逃不过出十二户的命运。
“没听茬,就是七户。我问过官爷了,还是跟以往一样,一小户也算一户。咱们这次还是抽签来,你们都回去商量一下。明晚上,在祠堂里老祖宗眼皮子地下抽。”
说完,底下的人议论声更大了。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一生所求不过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抽到了谁家,谁家愿意把心头肉一样的孩子分到安邑啊。
而站在前面的苏福生一口气将他的决定说完,就驼着背,摆了摆手离开了。
“你们要商量就回去自己商量。但丑话说到前面,我只有一点要求,就是不能再像十年前那样,逼得人要死要活的。要不然,我可不会像十年前那样心慈手软。”
十年前,就是为了迁往关外的事。有一家的老太太硬以小儿子“太小”为缘由,让继子一家去关外,硬生生把继子媳妇逼得跳了河。
这件事闹得很大,后来还是苏福生做主,让已经成婚还“太小”的小儿子去了关外,才平息了村中的流言蜚语,
站在自己家的院子外面,苏福生盯着院子里面的灯火,心中踌躇,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人开口。
他就两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无论是分哪一个去安邑,他这后半辈子都要过不安生了。但身为村长,这又是他该尽的义务。
其实他刚才说谎了,粟禾村这次该出的人家不是七户而是八户。
他骗了村里的人,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家出一户。在祠堂里说的时候倒是很简单,轻飘飘的就过去了。可他现在站在家门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家中的妻儿开口啊。
那可是安邑,位临边界,异族人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烧杀掳掠。每年都能听人提起安邑的军队和异族又爆发了几次冲突,每次都伤亡惨重。
那里不仅苦寒,而且距离粟禾村有千里之遥。这一千里的路,都要靠人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一想起这些,苏福生就迈不动进门的腿。
“爹,你咋站在门口,不进来。”
苏有金一直瞧见门口隐隐约约地有人影,还以为是村子里的人来找人。可等了好久不见人进来,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呢。却没想到,出来一看居然是他爹站在外头发呆。
瞧着高高壮壮的大儿子,苏福生勉强地牵动嘴角扯出一抹笑。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涩然开口:“有金啊,叫上你媳妇和有银、小原一家子到堂屋。爹有话要说。”
孟弗和戚存进堂屋时,王氏正在抹眼泪,而她一旁的苏福生身上的衣服也被人给撕扯坏了。堂屋里气氛压抑,两人对视一眼,不需多言,心中大概都猜到他这回叫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果真,人刚一到齐,苏福生就说了要迁往安邑的事。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贾氏就先像被点着的炮竹一样炸了锅,“爹,您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叫我家有银去吧。”
越想,贾氏就越觉得这对偏心的公婆会让自家去安邑,不顾苏有银的拉扯,她站起来想从苏福生的嘴里得到个答案。
苏有银其实心里也觉得爹娘会让自家去,毕竟没听过哪家不是长子养老的。他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贾氏却不管不顾地想要个答案。瞅见爹娘越来越黑的脸色,他硬把贾氏拉坐下来。
这种事,爹娘还没开口,她就先开口了,不是上赶着给人抓错处吗?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有金是长子,长子养老。难道要爹娘跟着我们去安邑吗?”
要是别的,让二弟就让二弟了,可这可是迁居啊。一去千里,安危难测,这黄氏一听也坐不住,难得地跟贾氏呛了起来。
大儿媳一向性格宽厚,不同贾氏争辩、计较,这次却难得地开口争辩。让苏福生知道这次要是弄不好说不定两个儿子就要反目为仇、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用手抵着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做法到底对不对,老妻、儿子、儿媳妇,他们都已经对他心生埋怨了。
随着黄氏和贾氏的争辩声越来越大,苏福生猛地将手往桌子上一拍。
这声巨响,让苏家的两个儿媳都吓得不再吭声。而这两人一闭嘴,堂屋陷入了死一般寂静之中,只有王氏的啜泣声时不时地响起。
场面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孟弗拽了拽戚存的衣袖。既然已经决定要去安邑了,早晚都要说,还是不要等到苏家两儿媳撕破脸皮再说,要不然等他们走了苏家两兄弟之间难免也有了裂痕。
明白她意思的戚存松开握着她的手,主动站起来说:“舅舅,既然两个嫂子都不想去安邑。那咱们家的名额,不如就让我跟芙娘去吧。”
说完,不光是苏有金、苏有银两家,就是苏福生都诧异地望着他。他们没想过,他们避之不及的安邑,居然有人会主动去。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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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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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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